第60章 解语花宜修
胤禛从宫里回来之后,便一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整个人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提不起半点精神。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时分,才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宜修这里。
宜修此刻正坐在庭院之中,满脸温柔地逗弄着活泼可爱的弘晖。弘晖小小的手里紧紧握着一个色彩鲜艳的拨浪鼓,欢快地挥舞着,嘴里还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冲着宜修绽放得无比开怀。就在这时,胤禛缓缓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温馨美好的一幕,看着自己的娇妻幼子,他那颗原本因为宫中之事而备受折磨的心,也觉得自己心里渐渐好受了一些,仿佛有一股暖流在心底缓缓流淌,驱散了些许阴霾。
胤禛如今也才二十多岁的年纪,正值青春韶华,正是年轻气盛、踌躇满志的时候。他满心期待着自己的努力和付出能够得到皇阿玛的认可与赏识,然而现实却让他倍感失落。自己尽心尽力地做好了每一件事,可皇阿玛却视若无睹,眼中根本看不到他的功绩和才能,处处只想着那不成器、不争气的太子。这怎能不让胤禛感到愤懑和委屈?
宜修见胤禛一脸愁容,轻抿了抿唇,温婉地开口问道:“贝勒爷今日进宫面圣,诸事可还顺利?妾身瞧着您似有烦心之事。”
胤禛微微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强打起精神说道:“都好,你无需忧心。皇阿玛心中有数,过几日就会找个由头解决这些麻烦事了。此次面圣,皇阿玛心情还算不错,还赏赐了不少东西呢。刚才我已让苏培盛给你挑了些精致稀罕的,你以后留着赏玩吧。”
宜修毕竟前世今生都和胤禛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对胤禛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再熟悉不过。就胤禛如今这阴沉的脸色,那紧蹙的眉头,还有那眼神中隐隐流露出的不甘和愤懑,她一眼便能断定,胤禛一定是在皇帝那里吃了瘪,碰了钉子,受了委屈。
宜修轻移莲步,走到胤禛身旁,柔声道:“贝勒爷,妾身与您乃是至亲夫妻,风雨同舟,荣辱与共。若是有事,您就不要再自己在心里憋着了。和妾身说一说,哪怕妾身帮不上什么大忙,能听您倾诉一番,您心里也能舒坦些啊。”
胤禛抬眸看着宜修那满是关切的眼神,目光中流露出的担忧和疼惜是那般真挚。是啊,她是自己的妻子,是与自己相伴多年、同甘共苦的人,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夫妻之间本就应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有什么事不能和她说呢?有什么烦恼不能向她倾诉呢?
胤禛紧握着拳头,面色阴沉,终是将今日之事对着宜修一股脑说了出来:“今日之事,实在是让我愤懑难平。皇阿玛只是不痛不痒地口头夸奖了爷几句,随后便让爷以后务必好好辅佐太子。可是你看看太子他,近来连连犯错,行事荒唐,毫无章法。更是胆大包天地勾结大臣,妄图结党营私。如此不堪之人,怎么能担当得起一国之君的重任!”
宜修轻轻握住胤禛的手,目光坚定地说道:“贝勒爷,如今万岁爷正值盛年,精力充沛,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输谁赢还未成定局,贝勒爷也不用如此气急败坏。贝勒爷您可曾读过唐史,唐史中有言,那承乾太子起初也是被寄予厚望,可最终结果如何?还不是落得个凄凉下场。所以啊,咱们且走着瞧,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乱了方寸。”
胤禛怔怔地看着宜修,思绪随着她的话语飘向了遥远的唐朝。他缓缓开口说道:“唐朝的承乾太子,乃是原配文德皇后所出,唐太宗对其亲自教养,宠爱至极。尽管其身有腿疾,群臣极力反对,太宗却仍然坚定不移地将其立为太子。然而,这承乾太子慢慢的仗着太宗的宠爱,愈发肆意妄为,竟与男子苟合,还妄图刺杀自己的弟弟,甚至最后发展到逼宫谋反的地步。可谁能想到,最终登上皇位的,竟然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高宗李治。”
宜修微微仰头,目光直视着胤禛,缓声说道:“贝勒爷,您想想那唐太宗对承乾太子一味地溺爱纵容,最终酿成大祸。正所谓惯子如杀子,这个道理浅显易懂。贝勒爷您如此聪明睿智、深谋远虑之人,还需要妾身这般反复提醒嘛。”
胤禛在宜修的耐心开解下,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心中也逐渐变得通透起来。是啊,太子虽说前些年在朝中确实办了不少实事,也算是有所作为,可不知是不是年岁渐长,心智反倒不如从前,最近这几年行事越发没有章法,漏洞频出。何况在前朝后宫之中,皇阿玛对太子都颇为忌惮。皇阿玛如今正值春秋鼎盛之年,身体康健,儿子也是众多。若是他日太子真的被废黜,那自己是不是就有了更多的机会?是不是能够凭借自身的努力和谋略,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脱颖而出?想到此处,胤禛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期待和野心。
胤禛目光温柔地看着此刻正满脸笑意逗弄着弘晖的宜修,心中满是感慨与欣慰。他的卿卿啊,总是这般大智大勇,无论面对何种复杂棘手的局面,都能冷静应对,分析得头头是道,遇事通透无比。仿佛自己的解语花一般,总能在他困惑迷茫、心烦意乱之时,恰到好处地给予安慰和指引,让他能够重新振作,找到前行的方向。
胤禛深情地凝视着宜修,缓缓开口说道:“知我胤禛之心,懂我胤禛之意者,莫过于我身旁的卿卿。这世上众人,或因权势,或因利益,与我相交相伴,唯有卿卿,能透过表象,直抵我内心深处,明晰我的所思所想,所忧所虑。”
宜修轻轻垂下眼帘,略带谦逊地说道:“妾身不过是平日里有事闲着无聊,便多读了一些史书罢了。哪有贝勒爷说的这般厉害,不过是从那史书的字里行间,略得了些许前人的经验教训,能在关键时刻说上几句,为贝勒爷解解烦闷,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胤禛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说道:“太子失德,做出诸多荒唐之事,这其中缘由,也是皇阿玛过分放纵所致。长久以来,皇阿玛对太子的过错多有包容,才使得他愈发不知收敛,肆意妄为。卿卿放心,他日弘晖启蒙,爷定不会重蹈覆辙,一定会日日盯着他,亲自教导,绝不让他走上歪路,定要将他培养成一个德才兼备、能担当大任之人。”
宜修娇嗔地看了胤禛一眼,略带埋怨地说道:“贝勒爷您真是的,弘晖如今才不过两个月大,连话都还不会说呢,您就已经开始想着让他读书了。这孩子还这么小,正是无忧无虑玩耍的时候,您就别操这份心啦,也让他多享受享受这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光。”
胤禛面带憧憬,兴致勃勃地说道:“这还不止呢!卿卿,你且等着,日后你再给爷生十个八个的孩子。等孩子们都长大了,爷就带着他们一起去打猎骑射,让他们个个都练就一身好本领。弘晖这孩子作为兄长,就负责带着弟妹们玩耍,照顾他们。等咱们老了,孩子们也都各自成家立业,再给咱们生一堆孙子孙女。到那时,咱们的院子里热热闹闹,儿孙绕膝,成天围着咱们叫玛嬷,玛法,那场景光是想想,都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宜修的脸庞瞬间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宛如天边绚丽的晚霞,她微微低下头,娇嗔地说道:“贝勒爷就会这般戏弄妾身,哪能真的生十个八个孩子,妾身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看着眼前这位脸色绯红、娇羞动人的妙人,胤禛只觉得心头一阵火热,之前在康熙那里所受的委屈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宜修那迷人的模样,满心满脑都是对她的喜爱和渴望。胤禛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一把抱起宜修,爽朗地大笑着说道:“哈哈,走,咱们生孩子去喽!”
时间匆匆流转,转眼间到了六月。在这段漫长的日子里,柔则终于得以解除禁足。然而,由于禁足期间缺乏运动量,柔则为了恢复往日的苗条身形,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依靠节食的方法来瘦身。如今的她,虽说的确有了几分纤瘦之态,可那面容却毫无血色,面色发青,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更像是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丝毫没有了曾经的娇艳与活力。
柔则解禁后的第二日,便迫不及待地前往了胤禛的书房。为了此次见面,她精心装扮了许久,穿上了最华美的衣裳,戴上了璀璨的珠翠,施了精致的妆容。然而,即便如此用心地修饰,却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眼下那浓重的乌青,那暗沉的颜色仿佛在诉说着她禁足期间所遭受的煎熬与折磨。
胤禛抬眸看着正端着汤款步走来的柔则,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联想到了几个月前的那碗汤。那恐怖的场景瞬间在眼前浮现,仿佛历历在目,只觉得自己胯下三寸都跟着抽痛了起来,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瞬间传遍了全身。
胤禛瞬间拉下脸来,神色冷峻地拒绝道:“爷没事,这汤你自己喝吧。瞧瞧你如今这副模样,瘦骨嶙峋的像个逃难的一样,面色惨白,眼色发青,毫无半分往日的风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四贝勒府苛待了你,连口饱饭都不给你吃呢。”
柔则闻言,立刻双膝跪地,身子前倾附在胤禛的腿上,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她微微颤抖着双唇,柔声开口道:“贝勒爷,柔则在禁足之时,日日夜夜痛定思痛,深刻反省,也觉得之前自己行事太过轻浮孟浪,实在是大错特错。可是,妾身所做的这一切,终究是因为妾身对贝勒爷您情根深种,满心满眼都是您,以至于乱了方寸,失了分寸啊。”
“如今,柔则已然不敢再奢求贝勒爷您的宠爱,只求贝勒爷能够宽宏大量,接受柔则留在您的身边。贝勒爷,您就权当妾身是个卑微的奴婢,让妾身能够日日侍奉在您左右。只要能随时见到您,妾身便心满意足了,再无所求。”柔则泪如雨下,声音哽咽,几近哀求地说道。
柔则此刻双肩微微颤抖,低声啜泣起来,那哭声如泣如诉,语调婉转似黄鹂啼鸣,声声凄切,句句哀婉。这般娇柔可怜的模样,所说的话语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直钻胤禛的心底,撩拨得胤禛心里也是痒痒的,泛起了丝丝涟漪。
他如今正值年轻气盛之时,心高气傲,意气风发,哪里经受过这种柔情似水的撩拨。只见胤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轻轻抬起了柔则的脸,那动作轻柔而又带着几分急切。柔则也极为顺从,就顺着胤禛的手劲儿缓缓抬头看去,目光盈盈,满含深情与期待。
胤禛低下头,目光随即落在了柔则的脸上,这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见一张原本精心装扮过的面容此刻已然花得不成样子,柔则为了遮挡那浓重黑眼圈而扑上的细粉,都被滚滚而落的泪水冲得七零八落,糊成了一片。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哭泣时小白花般惹人怜爱的美感,反倒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胤禛望着柔则那花妆的脸,心里刚刚泛起的那点涟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丝不剩。原本被撩拨起来的那股子冲动与柔情,此刻也消散得干干净净。胤禛只觉索然无味,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冷冷地说道:“罢了,过去的事爷便不怪罪你了,你退下吧。”说完,便别过头去,不再看柔则一眼。
柔则此刻满心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浑然不知自己精心化的妆容已经花了。她只一厢情愿地以为,是贝勒爷看到她这般楚楚可怜的示弱模样从而原谅了自己。也对啊,毕竟为了今日这一出,自己可是对着镜子反复练习了好几日呢。她心中暗自得意,别说是男人了,就连身边的芳若也说了,就算是女子看到她如此这般,也要为她心软的。
芳若看着花妆走出来的柔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憋住了笑。那模样实在是有些滑稽,而这其中的缘由,她芳若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要知道,这个导致妆容花掉的细粉的出处,自然是她芳若的手笔了。她在这细粉里可是动了些手脚,为的就是出一出心中的恶气,谁让柔则平日里总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呢。
苏培盛眼睁睁地看着趾高气昂、春风满面从屋里出来的柔则,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了几句。随后,他连忙转身进了屋里,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贝勒爷,这汤……该如何处置?小的瞧着,似乎未曾动过。”
胤禛头也不抬,手上依旧翻看着书卷,神色冷淡地开口道:“赏你了。”那语气平淡至极,仿佛这碗汤于他而言毫无价值,不过是随意打发的一件寻常物件。
苏培盛赶忙将汤小心翼翼地拿了出去,一转身,便毫不犹豫地将汤倒在了地上。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暗自思忖道:他可不敢喝这汤,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古怪。要是和上一次一样放了不干净的东西,他这无根之人,身子可比不得旁人康健,万一有个好歹,再给自己憋死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过几日,在那李氏所居的清芷院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婴儿的哭声。那哭声划破了原本宁静的院落,瞬间打破了府中的平静。
李氏历经艰辛,终于给胤禛生下了贝勒府的第二个阿哥。这一世的二阿哥乃是足月出生,与先出生的弘晖相比,其出生时虽然没有弘晖那般响亮的哭声,但经过产婆和郎中的仔细查看,确认也是一个身体健康的孩子,日后定能茁壮成长。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橙红,胤禛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宜修的住处,准备在这里一同用饭。
宜修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缓声说道:“贝勒爷今日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李氏为贝勒爷再添一子,妾身在此恭喜贝勒爷又得贵子,贝勒府愈发人丁兴旺,实乃大喜之事。”
胤禛轻轻握住宜修的手,目光中满是感激与温情,缓缓说道:“还是要多谢你,卿卿。你是知道的,若不是你处处用心护着李氏的胎,就靠李氏那个行事莽撞、毫无城府的二愣子性子,怕是也难以护得住这孩子。你的贤良淑德、宽容大度,本贝勒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宜修温婉地笑了笑,目光柔和而坚定,轻声说道:“贝勒爷,你我夫妻之间,实在不必如此客气。这个孩子既然来到了贝勒府,日后也要叫妾身一声嫡母,贝勒爷的孩子,那便是妾身的孩子,妾身自当尽心尽力护他们周全,这是妾身应尽之责。”
“今儿李氏也总算是平安生下了阿哥,这于咱们府中而言,也算是一件大喜事,李氏也算是咱们府中的功臣了。贝勒爷您瞧瞧,要不要借此机会晋一晋李氏的位分,也好让她能更好地照顾小阿哥,为贝勒爷您开枝散叶?”宜修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地说道,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思量。
胤禛微微颔首,神色郑重地说道:“李氏为我生育了两个孩子,劳苦功高,确实功不可没。她如今也算是为府中做出了不少贡献,一个庶福晋的位置也是当得的,那就晋了吧。” 说完,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欣慰与决断。
宜修神色恭顺,缓声说道:“贝勒爷,妾身还有一事要与您商议。还有一个月,索绰罗侧福晋就要入府了,随着府中人员增多,事务也逐渐繁杂了起来。现在都是宋氏还有雨薇不辞辛劳,替妾身分担着诸多事务。妾身想着,她们尽心尽力,劳苦功高,要不不如也晋一晋宋氏和雨薇的位分,一来算是对她们的嘉赏,二来也能让她们更尽心地协助妾身管理府中诸事,您意下如何?”
胤禛微微皱起眉头,显出几分思虑之色,缓缓开口说道:“宋氏的出身着实不高,若是此时晋封,怕会引得众人非议。要不然还是先别晋封了。倒是他他拉氏,为人还算妥帖,倒是可以先晋为庶福晋,让她先帮着你忙活府中之事吧。等索绰罗氏进府,观察一番,她若是个品行端正、能干的,也让她帮你分担一些,你也能轻松些。”
宜修微微颔首,脸上带着顺从的笑容,轻声说道:“那就一切都听贝勒爷的安排,妾身定当全力配合,将府中诸事处理妥当。”
胤禛神情严肃,认真地说道:“府中的人如今不算多也不算少,庶福晋这个位分上,也就暂时先安排这两个吧。位分低一些,她们也能更安分守己些,如此一来,你管理起来也能更轻松,能少操心些。今年的小选,爷的意思也是先别进新人了,如今府里的情况还算稳定,先缓一缓再说。”
宜修微微俯身,神色恭谨,柔声说道:“是,妾身明白了。贝勒爷考虑周全,一切安排定然都是最为妥当的,那就听贝勒爷的。妾身自当遵循贝勒爷的意思,将府中诸事料理妥当,不让贝勒爷为此劳心费神。”
清芷院,这座神秘而迷人的院落,隐藏在深深的宅府之中。踏入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蜿蜒曲折地通向正房。小路两旁种满了各色的花卉,红的、粉的、紫的,争奇斗艳。正房的前面是一个宽敞的庭院,摆放着几张石桌和石凳,闲暇时可以在此品茶赏景。院子的一侧是一座小巧的花园,里面种满了清芷花,花开时节,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淡雅的香气。
翠果一脸喜色,急匆匆地跑进屋内,气喘吁吁但难掩兴奋地说道:“格格,恭喜格格。刚才在正厅,福晋和贝勒爷提及您为贝勒爷生育子女、操持家事的种种功劳,建议晋您的位分,贝勒爷经过一番思量,已经同意了。如今您就是咱们贝勒府尊贵的庶福晋了。往后在这府中,您的地位更加尊崇,再也不用受那些闲气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格格!”
李氏听闻此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满脸惊喜地说道:“真哒?这竟是真的?福晋可真是个好人呐,当初说了生儿子晋位分就真的晋位分,果真是言出必行。不过,说到底还是本格格的肚子争气啊!瞧瞧,如今这府里,就我一人儿女双全。哼,这府里的女人,除了福晋,她们见到我全都要恭恭敬敬地给我行礼!我看以后谁还敢小瞧了我去!”
翠果微微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格格,还有一事。贝勒爷不光晋了您为庶福晋,还晋了薇格格为庶福晋呢。贝勒爷说,如今府中事务繁多,让薇庶福晋跟着福晋一同忙活,帮忙打理。”
李氏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立刻瞪大了眼睛,扯着嗓子开口道:“让我俩一起晋位分?凭什么!他他拉氏又没生孩子,本庶福晋辛辛苦苦生了两个孩子,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晋位分,她一个孩子没有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还协助福晋管理府内事物!凭什么!本庶福晋为贝勒爷开枝散叶,才是这贝勒府真正的功臣!她何德何能,能与我相提并论!”
翠果见自家主子怒火中烧,赶忙上前,满脸焦急地连忙安抚道:“庶福晋息怒,千万莫要生气,您刚刚生产完,身子还虚弱着呢,可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您瞧瞧,薇庶福晋不也是日日去福晋身边百般奉承,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晋了位分。这府中如今福晋深得贝勒爷的宠爱,庶福晋您不如也多去福晋那里走动走动,坐坐聊聊,和福晋处好关系。等他日贝勒爷飞黄腾达成了郡王亲王,那多出来的那个侧福晋位置,以您的功劳和如今的位分,不就是您的嘛。”
听到翠果这番入情入理的安抚,李氏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微微颔首说道:“对,你说的对翠果。本庶福晋不能这般轻易动怒,我可得好好将养身子,恢复元气。我要再接再厉,再给贝勒爷生几个阿哥,多多为贝勒爷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只要我能多生几个阿哥,立下这等功劳,这样以后侧福晋的位置必然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玲珑院,这座充满诗意的院落,被一道高高的围墙所环绕,宛如一座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围墙之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和娇艳的花朵,给整个院子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浪漫。院门是一扇古色古香的月洞门,门旁两侧摆放着两尊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威风凛凛。穿过月洞门,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映入眼帘,亭子四周环绕着盛开的鲜花,花香弥漫,让人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亭子旁边是一座精致的石桥,桥下流水潺潺,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欢快地游弋。院子的深处是一座幽静的书房,书房内摆满了书籍和古玩,散发着浓厚的文化气息。
苏培盛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腰微微弯着,开口道:“薇庶福晋,奴才在这恭喜您啦!贝勒爷可是下了令,准您协助福晋一同管理这府中的大小事务呢。这可是贝勒爷对您的看重和信任,您往后在这府里的地位那更是不同凡响啦!”
雨薇面带微笑,语气温婉地说道:“多谢苏公公特意前来告知这一喜讯。公公一路辛苦,不如在这稍作歇息,喝杯茶再走?也好让我表达一下对公公的感激之情。”
苏培盛连忙摆摆手,脸上依旧带着那讨好的笑容,恭谨地说道:“庶福晋的好意奴才心领了。只是贝勒爷那边还等着奴才去伺候呢,奴才可不敢在此多做停留,就不打扰庶福晋您了。”
苏培盛走后,雨薇神色平静地缓缓走到椅子旁,轻轻坐下。她的双眸微垂,目光中透着沉思,心中暗自思虑着:自己这段时日里什么都没做,而且也并未得到大胖橘,也就是贝勒爷的宠爱,怎么这就晋位分了?这令人难以捉摸的封建社会,岗位晋升竟如此容易?难道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亦或是贝勒爷和福晋有着别样的考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