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外出游玩
五月的田野,宛如一幅巨大的绿色画卷。微风拂过,碧涛摇曳,满目皆是浓郁的苍翠之色,仿佛一片生机勃勃的海洋。这里到处呈现出多姿多彩、恣意绚烂的景象,让人目不暇接。田间地头,到处绽放着红黄粉紫的花朵,它们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好似在进行一场无声却热烈的选美大赛。抬头仰望,天空湛蓝如宝石,澄澈而净透,没有一丝云彩的遮挡,那纯净的蓝色仿佛能一直延伸到天际的尽头,让人心旷神怡。
宜修透过车窗,看着马车的行进速度越来越慢,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她那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神色间满是急切。转头看向胤禛,急切地建议道:“贝勒爷,您瞧瞧这马车,慢得实在是恼人。妾身觉着,这般速度实在是耽误行程,不如咱们两个人下去骑马吧。妾身虽许久未骑,但自信还能驾驭得住,这样也能快些到达目的地,尽情游玩。”
胤禛听闻宜修的提议,脸上露出了些许诧异的神情,眼睛微微睁大,满是不可思议地说道:“卿卿会骑马?本贝勒倒是从未听闻,也从未见卿卿骑过马,真真是让本贝勒感到意外。”
宜修神色如常,面容平静而从容,缓缓答道:“贝勒爷,妾身也确实是很久没有骑了。只是小的时候学过一些,只能算会骑,算不上熟练。但妾身想着,今日这天气着实宜人,阳光明媚温暖,周遭的景色亦是美不胜收。倘若就这般被困在马车里,慢悠悠地行进,从而耽误了欣赏这大好风光,那可真是一大憾事。还望贝勒爷成全妾身这小小的心愿。”
胤禛听了宜修所言,深以为然,也赞同宜修的话,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开口说道:“爱妃所言极是,既然如此,不如爷和你同骑一匹马吧。有爷在你身后护着,你便无需有任何惧怕担忧。不管发生何事,爷都会保你周全,让你安心享受这一路的美景与快意。”
二人下了马车,只见苏培盛早已牵来一匹毛色亮丽、身姿矫健的骏马,恭敬地候在一旁。胤禛身手敏捷,利落地先上了马,而后转身向着宜修伸出有力的双臂,小心翼翼地抱了宜修上马。宜修坐稳之后,胤禛轻轻揽住她的腰肢,二人就这样共乘一骑,缓缓地向前行进。马蹄轻踏,扬起些许微尘,在温暖的阳光中,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和谐美好。
那马儿不紧不慢地慢跑着,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草的清香。如今,他们已经身处郊外,远离了繁华喧嚣的城镇。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连绵起伏的山峦,景色如画。宜修望着眼前的美景,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让马儿跑得更快一些,以便更畅快地感受这自由奔放的氛围。
宜修微微侧过头,双颊因兴奋而泛着红晕,双眸亮晶晶地望着胤禛,娇声说道:“贝勒爷,妾身觉着这般慢跑实在不够尽兴,让马儿快些吧。妾身想听听那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想感受那种风驰电掣般的自由与畅快,贝勒爷您就应了妾身吧。”
胤禛看着宜修那满是期待的神情,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朗声道:“好,爱妃既然有此兴致,那你可要牢牢把住马鞍,莫要松手,爷这就要加速了。”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满满的自信与从容。
随着马儿脚步的不断加速,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此时此刻,他们二人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壁垒,进入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奇妙世界。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空中飞舞着的鸟儿,那灵动的身姿和欢快的鸣叫仿佛在为他们的驰骋欢呼。他们能真切地感受到大地的温暖,那自马蹄下传递而来的温热,似乎在诉说着生命的力量与大地的包容。他们尽情地体会到自由的快乐,内心的欢愉如同绽放的烟火,绚烂而夺目。可以尽情地体验到马的速度,那风驰电掣的感觉让人心跳加速,热血沸腾。他们深深地感受到无拘无束的自由,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与束缚都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只剩下这无尽的畅快与洒脱。
此刻的二人,已然不再是那尊贵无比的四贝勒和四福晋,他们身上的光环与身份仿佛在这一瞬间尽数褪去。此时的他们,更像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满心满眼只有彼此,再无其他。他们抛弃了所有的束缚与规矩,超越了自我,尽情地释放着内心深处最真实、最热烈的情感。那奔腾的骏马驮着他们,一路疾驰,仿佛要驰骋在时光的尽头,去追寻那永恒的爱与自由。他们的笑声在风中飘荡,他们的身影与这广袤的天地融为一体,成为了一幅绝美而动人的画卷。
宜修前世今生都从未有过这般高兴愉悦的时刻。从前在乌拉那拉府时,觉罗氏对她管束极其严格,平日里极少允许她出府。她不像柔则那般能够自由地参加世家宴席,在那些热闹非凡的场合中展现自己的风姿。也未曾有机会参与过花会诗会,无法在那繁花似锦、诗意盎然的氛围里吟诗作对,畅抒心怀。那些本该属于少女的欢乐与自在,于她而言,却是那般遥不可及,只能在深闺之中,默默羡慕着他人的精彩生活。
进了四贝勒府后,她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当一个无可挑剔的贤惠福晋。自此,每日的时光里,她不是全身心地投入到操持府中纷繁复杂的事务之中,将各项大小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就是陷入和那些女人们争宠斗法的漩涡里,用尽心思,谋略算尽。她的生活被这些琐事和争斗填满,没有一刻得以停歇,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如今的情形可是大不一样了,她已然成为了府中名正言顺、地位尊崇的福晋。而且,她的弘晖更是尊贵的嫡长子,这无疑让她在府中的地位更加稳固。胤禛对她也还算不错,虽算不上百般宠爱,但至少也是尊重有加。就在此刻,身处这山清水秀的绝美之地,宜修那颗长久以来被规矩和责任束缚的心,也萌生出了想要肆意一番的强烈渴望。她不想再被那些繁琐的规矩和沉重的责任所压抑,只想尽情地释放自己,享受这难得的自由与快乐。
宜修的脸上洋溢着无比兴奋的神情,双颊绯红如霞,她激动地大声喊道:“胤禛,再快一点,让马儿跑得再快一些。我想要感受更强烈的风,想要追逐更遥远的天际,快,快呀!”
胤禛目不转睛地看着此时此刻的宜修,眼神中满是惊诧与惊喜。他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如此的无拘无束,如此的自由奔放。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孩童般的纯真与欢愉,肆意张扬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绚烂的花朵。平时在府中,她总是那般温柔端和的主母模样,一言一行都克己守礼,时刻遵循着种种规矩和礼节,端庄稳重得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是啊,他不禁在心中感慨。他的福晋如今也不过二九年华,正是青春烂漫的好时候。她是他胤禛的妻子,就应该这样肆意明媚,就应该这样毫无顾忌地绽放自己的光芒,展露自己的真性情。而不是被深宅大院中的种种规矩和权谋争斗磨灭了天性,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活泼与灵动。她应当如同这世间最璀璨的珍宝,永远闪耀着独特而迷人的光彩。
胤禛目光坚定,嘴角微微上扬,毫不犹豫地应道:“好。”那简短有力的一个字,仿佛带着无尽的纵容与宠溺,在这空旷的天地间清晰地回响。
另一旁的苏培盛望着越跑越快的两人,一张脸上满是无奈与苦色,心里也是叫苦不迭。想他跟随贝勒爷这么多年,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马术自然也是相当不错的。可哪曾想,今日这两个人竟跑得如此之快,简直像离弦的箭一般。他纵是马术精湛,在这两人面前也显得力不从心。只是这两个人也跑得太快了一些啊,快得让他根本难以企及。没一会儿的功夫,苏培盛就已经被落下了老远,望着那越来越远的身影,只能在后面拼命追赶,却也只能望尘莫及。
胤禛和宜修两人缓缓地将马儿停在了一处小山坡之上。这里虽然地势算不上高耸巍峨,然而风景却是极好的。他们仰头向上看去,只见天空湛蓝澄澈,天朗气清,广袤无垠的天际万里无云,那碧空如洗得好似一块巨大而纯净的蓝宝石,让人沉醉其中。目光所及之处,九州大地辽阔苍茫,山峦起伏,在那飘渺的远方渐渐隐去,仿佛一幅雄浑壮阔的水墨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他们缓缓地低下头向下看去,璀璨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整片田野。只见农民们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耕种。他们双手紧紧地握着犁头,熟练地驾驭着耕牛,一步步地前行,将原本坚硬的田地犁得松软而细腻。随后,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一颗颗饱满的种子播撒下去,那每一颗种子都承载着他们对未来丰收的殷切希望,深深地扎根在这片肥沃的土地里,努力地生长。在这片充满生机与希望的田野上,农民们辛勤劳作的身影仿佛是大地之上最美的律动,他们用汗水和心血描绘着生活的美好画卷,孕育着未来的富足和喜悦。
胤禛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清新的空气,目光中满是陶醉与惬意,缓缓开口说道:“这里景色当真宜人,美不胜收。卿卿,不知在你眼中,又觉得此处如何?”他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带着几分询问与期待,转头看向身旁的宜修,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关怀。
宜修微微眯起双眸,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轻声说道:“贝勒爷,此地自然是极好的。在这里,既能够清晰地观察到百姓们辛勤耕种的场景,又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干扰,咱们也正好可以安静地写生,描绘下这美好的画面。只是苏公公他们此刻还没跟上来,想来是被咱们落下了一段距离,怕是要在此等上一会儿了。”
胤禛眉头微微一皱,脸上带着几分嗔怒,笑骂道:“苏培盛这个奴才,平日里看着还算机灵,怎的今日如此拖沓!也太慢了些,连咱们的马儿都跟不上,真是无用至极!待他来了,定要好好训斥一番,免得日后再这般耽误事。”
苏培盛在后面紧赶慢赶,连着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倘若苏培盛此时听到了胤禛这话,心里此刻定会满心抱屈。他定会暗自叫苦道:“我的贝勒爷哟,您也不瞧瞧您们的马儿跑得那叫一个风驰电掣,快如闪电。而我这马上驮着的可都是为您们准备的写生用具还有一应的吃喝之物,沉甸甸的,压得这马都快跑不动啦,我能跟上才怪呢!”
苏培盛此刻内心焦急万分,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满心担忧着胤禛和宜修二人会等得不耐烦,怪罪于他。于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眼睛紧紧地顺着那清晰的马蹄印迹,一路心急火燎地加快步伐,急切地去寻找胤禛他们的身影。
山坡之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野花。它们或三五成群,或独自绽放,装点着这片土地。宜修在府中见到的多半都是那些娇艳华贵的芍药、雍容大气的牡丹之类的名花,如今看着这些虽不名贵却充满自然野趣的小野花,也是觉得无比新奇。又见苏培盛还没跟上来,暂时无人拘着她的举动,她便如同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一般,满心欢喜地走向那些野花,伸手小心翼翼地摘了些下来。
胤禛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专注地看着置身于花丛里的宜修。她的身影在五彩斑斓的花海之中若隐若现,仿佛与这片绚烂的景象融为一体。此时的胤禛,也算是真正知道了屈子诗词中的“山鬼”模样。那诗句中“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用来形容现在的宜修,可真是再贴切不过了。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迷人的笑意,婀娜多姿的身形尽显窈窕之态,仿佛是从诗中走出来的仙子,美得让人陶醉,让人怦然心动。
只见宜修满心欢喜,脚步轻盈地朝着胤禛走来,将手中刚刚采摘来的野花,如同献宝一般,面带灿烂的笑容,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拿到了胤禛的身边。
宜修笑意盈盈,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柔声说道:“贝勒爷,您快瞧瞧,这小野花虽说生长在这荒郊野外,无人精心照料,可真真是漂亮极了。仔细端详起来,竟也丝毫不输咱们府中那些耗费了诸多人力精心培育的花儿呢。”
胤禛面带微笑,目光满含深情地看向宜修,缓缓开口说道:“宜修啊,说起来,从前我竟也未曾发觉,原来你竟是如此的活泼灵动,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宜修微微仰起头,一双美目带着些许疑惑和紧张,娇声反问:“贝勒爷,难道您不喜欢这样的我嘛?”
胤禛目光灼灼,紧紧地盯着宜修,深情地说道:“喜欢,我自然是喜欢的。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从前只觉你温柔娴淑,持家有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福晋。如今却觉得你在原有的温柔之上,更添了几分明媚鲜活,愈发让我心动不已。卿卿,答应我,一直这样好不好。不管往后遇到何种艰难险阻,咱们一直这样幸福下去,永远不放开彼此的手,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宜修的脸上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明媚的笑容,那笑容璀璨夺目,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她的眼神中满是胤禛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那目光温柔而专注,饱含着深深的眷恋与深情。她微微仰起头,朱唇轻启,柔声开口:“好,我答应你。”那声音轻柔婉转,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进胤禛的心田,让他的内心瞬间被温暖和喜悦所填满。
胤禛的目光从宜修那满是笑意的脸庞移向她怀中那一束束色彩斑斓的野花,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与兴致,说道:“宜修,你瞧这小野花着实不错,五颜六色的,爷今儿个心情好,给你编个花环吧,戴在你头上定然好看。”
胤禛说罢,轻轻地从宜修手中将那些野花接过,修长的手指熟练而灵巧地摆弄着花枝。他神情专注,眼神中透着认真与温柔,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只见他的手指上下翻飞,不多时,一个精巧别致的花环就编好了。
胤禛小心翼翼地把精心编好的花环戴在了宜修的头上,而后微微后退一步,目光饱含深情地凝视着眼前人比花娇的宜修,嘴角上扬,满是欢喜与爱意,开口夸赞道:“爷以往只闻这人比花娇之词,却未曾有真切感受,今日见了你,爷也算是彻底知道其中真意了。卿卿你的美貌,便是这娇艳的花儿都比不过。”
宜修听了胤禛的夸赞,白皙的脸庞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犹如天边那抹绚丽的晚霞,她微微垂下眼帘,娇羞地说道:“贝勒爷就会这般笑话我,我哪里有您说的这般好。”
胤禛望着此刻双颊绯红、娇美动人的宜修,她那羞涩的模样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令他心中猛地一动。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在他心间涌起,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庞,深情地凝视着她那如秋水般盈盈的双眸,满心渴望地想去亲吻她。
宜修也敏锐地感觉到了胤禛那炽热的情动,她的心如小鹿乱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双颊愈发滚烫,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满心期待着那即将到来的甜蜜一刻。
就在二人的嘴唇即将轻轻碰上的那一刻,苏培盛那急促且带着几分气喘吁吁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了过来:“贝勒爷,贝勒爷,奴才可算是找到您了,原来您在这儿啊!您这也跑的太快了,可真是累死奴才了,您......”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这暧昧而美好的氛围。
苏培盛双手吃力地端着大包小裹的东西,一路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嘴里还不停地喘着粗气。待他走近些,视线落在眼前的场景,便看到了犹如石化在那的两个人。胤禛的动作定格在即将亲吻宜修的瞬间,宜修则紧闭双眼,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两人的姿势和神情就那样僵在了那里,让苏培盛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苏培盛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叫苦道:“完了完了,我这是打扰了贝勒爷的好事了,哎呀,坏喽坏喽,这次可真是犯下大错了。贝勒爷正在兴头上,被我这么一搅和,指定得发火,这总管太监怕是做不成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了过来,真是该死,该死啊!”
胤禛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精彩,那表情里有无奈,有恼怒,真是哭笑不得。他在心里暗自咒骂道:“这个该死的狗奴才,平日里看着还算机灵,怎么偏偏在这关键时刻冒出来扰人好事。真真是气煞我也,好好的氛围全被他给破坏了。”
宜修本就脸皮薄,性子又向来矜持。前世今生她也没经历过这样大胆而亲昵的事啊。此刻,苏培盛身后还跟着那么多侍卫,那些人的目光似乎都聚焦在这边。宜修一想到他们一定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心中就越发觉得羞赧不已。她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慌乱之中,急忙伸手推开了胤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宜修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努力压下心头的羞意,微微低垂着头,声音略带一丝颤抖地说道:“贝勒爷,苏公公来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开始画吧,要不然再耽搁一会儿,天色渐晚,光线就不好了。”
胤禛此刻也是一脸的不自然,他的眼神略带一丝尴尬,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就开始吧。”
苏培盛见此情形,心下明白得赶紧将功补过,于是急忙手脚麻利地将笔墨纸砚一一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摆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接着,他又动作迅速地铺上了一层柔软舒适的坐垫,随后便一溜小跑着过去准备带来的吃食了,那模样显得格外殷勤和卖力。
宜修轻挪莲步,姿态优雅地坐在了胤禛身旁,纤细的玉手拿起墨锭,动作轻柔而专注地为他研墨。胤禛则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越过眼前的花海,看向远处山脚下正在辛勤耕种的百姓,若有所思。随后,他收回视线,定了定神,拿起毛笔蘸饱墨汁,在洁白的宣纸上开始作画。
宜修目不转睛地看着胤禛的画,心中不禁暗自赞叹。只见那几笔勾勒犹如天边绚丽的云锦,飘逸而灵动,那点墨之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情思,绘出了胤禛内心深处的真情实感。虽说在技法和功力上,胤禛的画作或许不比那些声名远扬的名师大家,但其中所蕴含的深远意境确实很好,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让人不禁沉浸其中,为之动容。
不一会儿的工夫,胤禛便挥洒自如地将画儿画好了。整幅画作栩栩如生,生动地展现出了眼前的美景与心中的情思。然而,只是那画儿的边上留白之处却让胤禛不禁皱起了眉头,犯了愁。他手持毛笔,悬在半空,眼神中透露出思索与犹豫,不知该如何下笔才能使这留白之处与整幅画作相得益彰,完美融合。
胤禛微微蹙着眉头,目光紧紧盯着画中那处留白,略带苦恼地说道:“这块留白处,着实让爷犯了难。卿卿你心思细腻,聪慧过人,对此可有什么独到的意见?”
宜修轻抿朱唇,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柔声说道:“贝勒爷,若是您信得过妾身,妾身倒是有个想法。不如让卿卿给贝勒爷在这留白处题词一首如何?妾身虽不才,但也愿尽绵薄之力,为这幅画作增添几分韵味。”
宜修的书法,胤禛向来是知晓其精妙之处的。她的字体娟秀中透着刚劲,运笔流畅自然,自成一派风格。胤禛心中深知,宜修在书法上的造诣颇高,此时见她主动请缨,稍作思索后,便微笑着点头同意了。
宜修此刻神情专注,目光坚定,仿佛周身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心中唯有眼前的这幅画与即将落下的笔墨。只见她手腕轻动,笔下生风,一气呵成地提笔写道:“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持斧伐远扬,荷锄觇泉脉。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临觞忽不御,惆怅远行客。”那一行行字迹如行云流水,飘逸洒脱,与胤禛的画作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胤禛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从宜修刚题好的诗句上缓缓移开,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是王维的诗。其意境清幽,描绘之景亦是充满了田园之趣,与这画倒是极为相衬。”
宜修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声说道:“妾身曾经在书房偶然读过这诗,只是当时反复思量,一直不解其中真意。如今贝勒爷不辞辛劳带妾身出来,亲身领略这乡间美景,妾身也算是茅塞顿开,终于得知这诗中蕴含的古意了。”
胤禛面带赞赏之色,目光中满是对宜修的肯定与钦佩,缓缓说道:“卿卿如此好学,对知识这般渴求,对诗文这般钻研,爷自愧不如啊。卿卿的这份进取之心,着实令爷佩服。”
宜修双颊微红,眼波流转,略带娇嗔地说道:“贝勒爷又这般笑话人,妾身不过是略懂皮毛,实在是才疏学浅。您博古通今,学富五车,妾身这点微末之识哪里比得上您啊。”
二人这般兴致勃勃地作画题词,一番折腾下来,不知不觉也到了中午时分。苏培盛虽说提前准备周全,带了些精致的糕点,然而那终究也不算是能够果腹的正餐。
胤禛和宜修二人心中满怀对田园生活的向往,都想真切地体验一番这朴实无华的田园之乐。于是,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心意相通,便带着随身的物品下了山。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满怀期待地准备去百姓家中买些地道的农家食物来品尝一番,亲身感受这乡村生活中的烟火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