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母女相见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屋内,一众妾室们按照惯例过来请安。她们个个心怀鬼胎,目光时不时地偷瞄向宜修,也不免要看一下宜修的脸色。昨日福晋和王爷争吵之事,那声音并不小,几乎传遍了整个府邸。这府里本来就是一个人多嘴杂、藏不住事的地方,消息传播得极快。众人昨日听闻此事后,私下里议论纷纷,如今都等着看宜修的神情,想从她的脸上窥探出些端倪,猜测王爷和福晋之间的关系是否因此生变,也好为自己日后在这府中的筹谋盘算一番。

李氏微微勾起嘴角,眼神中透着一丝幸灾乐祸,阴阳怪气地说道:“福晋昨日可是没睡好呀,瞧瞧您这眼下,这么一大片乌青,莫不是为了王爷的事儿烦心劳神过度啦?”

宜修神色平静,目光淡然地扫了一眼李氏,缓缓说道:“无妨,孩子月份大了,这胎动频繁得很,夜里难免折腾,一时睡不好也是有的。倒不劳妹妹费心挂怀。”

他他拉氏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语气轻柔且谄媚地说道:“福晋如今身子重,这孕期本就容易水肿。妾身深知福晋辛苦,妾身一会儿就吩咐小厨房给您精心准备一例百合绿豆汤来。这汤最是清热利湿,您用了身体也能消消水气,缓解些不适,也好让您能舒服些。”

宋氏微微向前欠了欠身,一脸关切地说道:“福晋,妾身觉得不如叫府医来看看也是好的。毕竟您如今怀着贝勒爷的子嗣,这可是府上的头等大事,万不可有丝毫的疏忽。让府医来瞧瞧,开些调理的方子,也好让您和小阿哥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宜修轻轻摆了摆手,神色略显疲惫地说道:“无碍,不过是些孕期的正常反应罢了,也多谢诸位妹妹的惦记。罢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各位妹妹也都各自回屋忙去吧,本福晋也要去休息了,这身子着实有些乏累。”

众人纷纷告退离开,齐氏和柔则并肩而行。齐氏低垂着眼眸,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默默说道:“你如今得宠,风头正盛,怕是福晋也颇为忌惮。昨日那场争吵,动静那般大,想来怕不是因为贝勒爷幸了你,才导致他们二人争吵不休的。你可得小心些,莫要因此惹出更大的事端来。”

柔则微微仰起头,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与骄矜,语气尖刻地说道:“哼,贝勒爷不过宠幸了我一次,她就这般受不住了,如此小家子气。那要是贝勒爷若是日日留宿在我这里,她岂不是要被气的孩子都生不出来了。我看她平日里装出的那副端庄大度的样子,也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齐氏神色一惊,赶忙伸手扯了扯柔则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妹妹慎言!这种话可万万说不得,万一被旁人听了去,传到贝勒爷和福晋的耳中,那可如何是好?不过福晋如今月份大了,确实受不得这般大的气,若是经常生气,情绪波动太大,那腹中的孩子岂不是要跟着遭罪?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咱们在这府中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了。妹妹还是收敛些,莫要太过张狂。”

柔则嘴角一撇,满脸不屑,冷哼一声说道:“哼,她有福气怀上又能怎样?能不能顺顺利利地生出来还是两码事。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众人散去后,宜修原本满心打算的是趁着这会子清静好好补补觉。自从月份渐大,她的睡眠状况就一直不太好,夜里总是被腹中胎儿的动静折腾得难以安睡。昨天更是因为和胤禛那场激烈的争吵,心情久久难以平复,极大地影响到了睡眠。宜修拖着沉重的身子刚要躺下,就听到剪秋脚步匆匆,神色焦急地急忙进来禀报。

剪秋满脸喜色,一路小跑着进来,气喘吁吁,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福晋,福晋,大喜啊!夫人来了,夫人来看您来了。”

宜修原本疲惫的脸上瞬间焕发出惊喜的光彩,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说道:“是额娘?额娘来了?真的是额娘来了?”

剪秋脸上堆满笑容,语调轻快地说道:“是夫人,千真万确是夫人!贝勒爷昨儿就吩咐苏培盛,一大早就去接夫人过来了。贝勒爷这心思呀,明摆着是在跟您服软呢。福晋,贝勒爷心里还是有您的,您就别再跟贝勒爷置气了。”

宜修神色急切,双手撑着床沿,努力想要起身,急切地说道:“快,快扶我起来,我要亲自去迎接额娘。额娘大老远过来,我怎可让她久等,我要让额娘一进门就看到我。”

剪秋连忙上前扶住宜修,语速稍快地说道:“夫人已经进门了,许是马上就到咱们院子了。不过福晋您身子重,行动多有不便,在门口迎一迎夫人就好了,万不可太过劳累,免得伤了身子。”

不多时,董鄂氏在丫鬟的搀扶下就来到了宜修的琉璃院。自从宜修嫁进王府,她们母女二人已经快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岁月流转,思念绵长,此刻重逢,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二人对视着,眼中满是思念与牵挂,更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那无声滑落的泪水,饱含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浸透着对彼此的深深牵挂和担忧。

董鄂氏满眼心疼,疾步上前,紧紧握住宜修的手,声音颤抖着说道:“好孩子,快让额娘好好看看你,我的儿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这在王府里,是不是受了不少委屈?瞧这小脸都尖了,额娘的心都要碎了。”

宜修强忍着眼中的泪花,挤出一丝笑容,拉着董鄂氏的手轻轻晃了晃,说道:“额娘,女儿哪里瘦了,您莫要乱说,分明是胖了许多呢。您看这肚子里的孩子也长得好,女儿在这府里一切都好,额娘莫要担心。”

剪秋满脸堆笑,走上前来,微微欠身说道:“福晋和夫人难得相聚,自是高兴万分,但也别在这外面一直站着了,如今天儿冷着呢,可别冻着了身子。奴婢给福晋精心准备了您平日里最喜欢的瓜片香茶,夫人和福晋快进屋喝茶暖和暖和吧。”

董鄂氏连连点头,忙应声道:“是是是,剪秋说的在理。我的儿啊,你如今有了身孕,可千万得小心,别冻着自己和肚里的孩子。咱们娘俩快进屋去,舒舒服服地坐着说话。”

母女二人紧紧相携,缓缓走进屋内,而后并肩坐在了外间那张铺着柔软锦缎的小塌上。

董鄂氏目光仔细地打量着屋内的布置,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你这院子布置得倒也通透敞亮,瞧这通屋的摆设,无一不是精致巧妙之物。从这细微之处便能看出,贝勒爷对你很是上心,我的女儿在这府中过得还算顺遂,为娘这心里也能踏实些。”

宜修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答道:“嗯,贝勒爷对我还好。只是这府中事务繁杂,姐妹们众多,偶尔也有些磕绊,但大体上还算过得去。”

董鄂氏微微皱眉,一脸关切地凑近宜修,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看你这黑眼圈怎么这般重?我的儿,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晚上闹你,让你睡不安稳?还是有什么烦心事一直压在心头?难道是那个柔则?听闻她近来颇为得宠,莫不是她给你使了什么绊子?”

宜修轻轻握住董鄂氏的手,微微摇头,温声说道:“额娘,都没有,您别胡思乱想。我真的很好,您尽管放心。女儿在这府中能应付得来,您无需为此担忧挂心。”

董鄂氏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你这个样子,让为娘的如何能放心?你我母女二人,那可是血肉至亲,这世上还有谁比我们更亲近?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处,你统统都要说与额娘知道,有什么不能和额娘说的?”

剪秋看着宜修一脸隐忍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咬了咬嘴唇,终究是实在忍不住了,便凑到董鄂氏身前,愤愤不平地抱怨道:“夫人,你不知道,前儿除夕,那柔格格蓄意使了手段勾引了贝勒爷。后来请安时,她更是嚣张跋扈,故意挑衅我们福晋。我们福晋向来心地善良,不愿与她计较,可心中到底是憋屈得慌,这才郁结于心。昨儿个,就因为这事儿,福晋还和贝勒爷吵了一架,受了好大的委屈。”

宜修神色骤变,柳眉紧蹙,怒声喝道:“剪秋,住口!莫要在此胡言乱语,这般没规没矩的,成何体统!”

董鄂氏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难以置信,提高了声调,追问道:“蓄意勾引?这柔格格竟如此不知廉耻,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宜修紧抿着嘴唇,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不甘,缓缓说道:“她自从进府,贝勒爷就不太关注她。前儿也是贝勒爷酒醉,一时糊涂,才跟她……唉,这或许也是她的造化。只是她之后的种种作为,实在是过分了些。”

董鄂氏皱起眉头,神色凝重,语气严肃地说道:“这倒是像乌拉那拉柔则的手段,她向来自负美貌,以为能凭借着容貌在这府中呼风唤雨,谁曾想进府后却不得宠,想来也是该坐不住了。只是宜修,她侍寝就侍寝了,你万不该这般冲动,怎可和贝勒爷因为她争吵,凭白的影响了夫妻情分。你要知道,在这后宅之中,夫妻情分最为要紧,切不可因小失大,失了贝勒爷的心啊。”

宜修微微低下头,神色略显懊悔,轻声说道:“额娘,昨儿吵过后,女儿静下心来也反思了许久。确实是女儿太冒进了,不该这般冲动行事,没有顾全大局。不过无碍,女儿已经想明白了,等晚间去和贝勒爷认个错就好了。女儿会好生与贝勒爷说清楚,挽回贝勒爷的心,不会让此事影响女儿在这府中的地位和与贝勒爷的情分。”

董鄂氏轻轻拍了拍宜修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才对,我的儿。你和贝勒爷乃是至亲夫妻,情分深厚,哪里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妾室就争吵不休。柔则虽说侍寝了,可那又如何?她终归不过只是个妾室罢了,身份低微,根本无法与你相提并论。你现在要做的,是运用你的聪慧和温柔,牢牢地把持住贝勒爷的宠爱。而且,你目前最要紧的,是顺顺利利地成功生下长子,如此才能进一步固定你在这府中的地位。咱们女子,在这后宅之中,还是要有孩子傍身,才能真正让地位稳固,不受他人欺凌。”

宜修微微颔首,眼中满是坚定与顺从,轻声说道:“女儿知道的,额娘。女儿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知晓自己该如何去做。劳烦额娘这般为女儿操心,女儿心中实在愧疚。女儿定不会辜负额娘的期望,定会处理好府中的诸事,为自己和孩子谋一个安稳的未来。”

董鄂氏满眼疼惜地看着宜修,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傻孩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做额娘的操心自己的子女,那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额娘能看出来,贝勒爷心里是疼你的。男人嘛,总归是好面子的。可是贝勒爷为了哄你开心,主动派人接了额娘来陪你,这明显是在给你台阶下呀。我的儿,你可千万别端着架子,错过了这个和好的时机,凭白让那柔则钻了空子,得了好处。”

董鄂氏握住宜修的手,目光慈爱而深沉,缓缓说道:“你如今年岁小,经历的事情少,心思也单纯些。自从入府,贝勒爷对你疼爱有加,这是你的福气。可正因如此,如今出现这档子事儿,难免你心里会觉得不痛快。可是孩子,你要明白,世间男子,哪有真真正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呐。更何况,你的丈夫是天家子嗣,身份尊贵,将来更是前途无量。这府里日后少不了会有更多的女人,你要学会放宽心,别让这些事儿把自己的心给困住了,要把目光放长远些,为自己的将来好好筹谋。”

宜修垂眸,神色恭顺,轻声应道:“是,额娘,女儿知道的。女儿会把您说的这些话都放在心里,努力去应对这府中的种种,不会再意气用事,定会为自己谋划一个好的未来。”

董鄂氏一脸关切地看着宜修高高隆起的肚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地问道:“你如今身孕也八个多月了,可有请府医来给你仔细瞧过了?这腹中孩子究竟是男是女?额娘心里着实牵挂着这件事,毕竟这关系到你在这府中的地位能否更加稳固。”

宜修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骄傲的微笑,微微挺起腰杆,缓声说道:“太医看过了,回禀说是男胎。女儿想着,若能平安诞下这孩儿,往后在这府中的日子,或许能更顺遂些。”

董鄂氏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连声说道:“阿哥好啊,阿哥好!生了阿哥,你的地位可就稳当了。我的儿,你往后也能在这府中挺直腰杆了。对了,这至关重要的接生嬷嬷可选好了?可不能马虎,一定要选那经验丰富、稳妥可靠之人。”

宜修轻蹙眉头,略带忧虑地说道:“还没呢,宫里的贵妃娘娘前儿倒是赐下了一位,说是以前接生过贝勒爷的。女儿前日还想着再让额娘替女儿找几位有经验的嬷嬷来,也好有个万全的准备。只是这几日府中事务繁杂,又碰上这些糟心事,便有事耽搁了。”

董鄂氏神色郑重,目光坚定地说道:“那简单,咱们董鄂氏的包衣奴才里面,有不少是擅长接生的。等额娘回去之后,定当仔细地为你好好选一选,挑几个最稳妥、最能干的来。你切记,你自己院子里的人一定要多加留意,尤其是生产的时候,万不可掉以轻心,以防有人起了错主意,做出什么不利之事。一定要注意柔则那边的动静,派人紧紧地盯好,不能让她有任何可乘之机。”

宜修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柔则蠢笨,头脑简单,怕是想不出什么厉害手段。女儿怕的是觉罗氏那边,她虽然现在在府中清修,看似不理世事,但是她毕竟把控乌拉那拉府多年,手段厉害,经验老到。而且她家世高贵,人脉广泛,想往这边儿塞两个人必定是轻而易举。万一她在女儿生产之时动手脚,女儿怕是防不胜防啊。”

董鄂氏目光坚定,语气果决地说道:“觉罗氏那边你只管放心,额娘定会派人死死地盯紧她,一丝一毫都不会松懈,绝不让她有任何可乘之机。只要有额娘在,定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她有机会来伤害你和你腹中的孩子。”

宜修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好了,不说女儿了。额娘,您在府中过得可好?女儿在这府里,心里总是牵挂着您。还有五格,他最近怎么样?功课可有长进?这孩子生性顽皮,也不知有没有认真读书,可别荒废了学业。”

董鄂氏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连忙说道:“都好,都好。如今额娘掌家,诸事还算顺遂。五格那孩子啊,性子向来活泼好动,怕是心思的确不在科举之途上。你阿玛见他如此,也有意让他参加武举,这不,如今每日练功练得那叫一个勤奋,天不亮就起来了,劲头十足呢。”

宜修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道:“我大清本就是在马背上打下的天下,男儿习武强身,将来能够报效国家,这自然是好事。五格有这般志向和冲劲,实在是难得。额娘您就只管放宽心,好好等着五格给您挣个诰命夫人的荣耀吧!到时候,您在众人面前也能挺直腰杆,尽享尊荣。”

董鄂氏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连声道:“好好好,额娘真是有福啊,生了你们两个好孩子。都这般有出息,争着给额娘挣诰命呢。额娘这辈子啊,能有你们这样孝顺争气的子女,真是知足了,就算现在立刻闭眼去了,也能含笑九泉啦。”

这边母女二人温馨叙话,氛围融洽,满是温情与关爱。而那边汀兰阁柔则的屋子此刻却是一片狼藉,已经砸碎了不少瓶瓶罐罐。地上尽是瓷器的碎片,有的还闪烁着零星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主人内心的愤怒与不甘。原本摆放整齐的物件也被打乱,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息。

柔则柳眉倒竖,俏脸涨得通红,怒不可遏地吼道:“董鄂氏那个下贱的东西也配进府!她算什么东西!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妾室罢了!本格格的母亲才是乌拉那拉府的嫡福晋!要论资格,要来这四贝勒府也该是本格格的母亲来!她董鄂氏何德何能,竟敢在本格格面前耀武扬威,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芳如一脸焦急,赶忙上前,轻扶着柔则的手臂,柔声劝道:“格格,您千万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呀。福晋如今怀有身孕,这可是大事。她的母亲是府中的平福晋,过来看望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入情入理啊!格格您这般动怒,伤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乱了方寸。”

柔则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怒火,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是哪一伙儿的?你到底收了宜修多少好处,居然敢替她说话,啊!本格格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胳膊肘往外拐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婢!看本格格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罢,她一边怒声叫嚷着,一边伸出手朝着芳如的胳膊狠狠地拧了过去,那狰狞的面容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芳如身上。

芳如惊恐万分,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喊道:“格格,格格,奴婢真的没有,天地可鉴呐,奴婢对格格的心日月可昭,奴婢是忠心耿耿于格格的啊!求格格明察,莫要冤枉了奴婢。”

芳若神色焦急,忙不迭地劝道:“格格可别生气了,生气可是有损您这如花似玉的容貌啊。如今福晋有着身孕,贝勒爷在意子嗣,定然会多宠着福晋些。但格格您想啊,若是哪天您也有了身孕,那贝勒爷必然也是欢喜万分,到时候别说让夫人日日来陪您,就是您想要天上的星星,贝勒爷想必都会想方设法为您摘来的。”

柔则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嘴角微微上扬,轻轻说道:“还是你说话招人喜欢些。不像那起子没眼力见儿的,净说些不中听的来惹本格格生气。”

芳若赶忙垂下头,恭顺地说道:“格格不嫌弃奴婢蠢笨,还能觉得奴婢说话中听,这是奴婢的福分,奴婢心里感激不尽。只要能让格格舒心,便是奴婢莫大的荣幸了。”

一旁的芳如眼睁睁地看着柔则对芳若那毫不掩饰的喜欢,心里犹如被无数根针扎着一般,难受极了。柔格格在这府中向来脾气不好,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自己身为她的大丫鬟,平日里没少因为一点小事就挨打受骂。明明自己才是一直跟在她身边尽心尽力伺候的人,可如今她却偏宠这个后来的芳若。这个芳若也是个奴颜媚主的贱胚子,就因为讨得了柔则的宠爱,竟然敢骑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真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芳如本也是出身包衣的良家子,她的父亲如今在官场上颇为得力,年前好不容易在吏部谋得了个八品的官职儿。原本想着能在府中凭着这层关系,多少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顺遂些。可如今却被芳若这么一个无权无势、出身卑微的小宫女给压着一头,再加上又天天被柔则当成出气筒,随意打骂发泄。这般境遇,让她心里自然是又憋气又窝火,那股子愤懑之气在心中翻涌不息,却又无处宣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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