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争吵
宜修端坐在正位上,神色严肃,目光沉静地看向柔则,缓缓说道:“如今柔格格承了宠,那便是贝勒爷名正言顺的格格了。既已得此殊荣,从今之后更要谨言慎行,遵规守礼,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和本分,勿要再做出这种有失体统、引人非议的出格之事了。否则,坏了府中的规矩,丢了贝勒爷的颜面,谁也保不住你。”
李氏紧咬着牙关,眼中迸射出嫉妒与愤恨的光芒,声调尖锐地说道:“贝勒爷一向洁身自好、自持稳重,怎会轻易做出这等有失分寸之事。哼,必定是某些人不知廉耻、蓄意勾引,使出了下作的手段迷惑了贝勒爷,才会有这般荒唐的事情发生。”
柔则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是妾身的错,妾身甘愿领罚。只是当时贝勒爷兴之所至,妾身身为妾身,又怎敢忤逆贝勒爷的意愿,妾身也实在是不好拒绝啊。福晋,您向来公正明理,您说呢!”
宜修脸上挂着端庄得体的微笑,语气平和却暗藏锋芒地说道:“若是贝勒爷的意思,那自然是不好拒绝的。既然柔格格如此得贝勒爷的欢心,那还希望柔格格可以一直这么受贝勒爷的宠爱,绵延不绝。也盼着柔格格能够争气,早日为贝勒爷诞下麟儿,为咱们这府里增添新的血脉和福气。”
柔则的身体一向孱弱不堪,早年为了快速瘦身获得婀娜身姿,竟然服用了息肌丸,导致身体内部早已受损,自然是不太好受孕的。此刻,她望着宜修那如今高高隆起、即将生产的肚子,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只觉得那肚子无比碍眼。宜修仗着自己是正室夫人的身份,在这后院之中对她多有打压和刁难。每每想到此处,柔则便恨得咬牙切齿,暗暗发誓:那她就让乌拉那拉宜修一尸两命,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了她心头之恨。
众人在一番请安过后,便各自散开。然而,每个人的步伐看似平静,内心却都是各怀心事。有人面带愁容,忧心着自己在这后院中的地位是否稳固;有人眼神闪烁,盘算着如何才能获得更多的恩宠;有人心怀嫉妒,对他人的受宠耿耿于怀;也有人暗自得意,为自己近日的得势而沾沾自喜。这看似平静的后院,实则暗潮涌动,众人的心思如同错综复杂的丝线,交织成一张难以捉摸的网。
柔则生得千娇百媚,那娇柔的姿态、妩媚的神情,难免时间长了胤禛不会为之动心。李氏如今身怀六甲,身子沉重,自然是伺候不了胤禛。她心中深知这深宅大院中的生存之道,明白恩宠的瞬息万变,也怕柔则趁此机会受宠,从而影响到自己在这府中的地位。一想到这些,李氏便夜不能寐,满心忧虑,时刻警惕着柔则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被夺去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他他拉氏满心忧虑,思绪纷繁。她内心深处极其害怕上一世的悲惨事情再度重演。若是柔则真的又如同上一世那般专房独宠,在这后院之中呼风唤雨,那岂不是会对福晋的地位造成巨大的威胁?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这一世,她一定要充分利用自己对剧情的先知先觉,想尽一切办法帮助福晋,稳固她的地位,绝不让柔则有可乘之机,从而改变这后院的局势和众人的命运。
齐氏听闻柔则得宠的消息,脸上却是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欣喜之色。在她心中暗自盘算着,若是柔则得宠,依照贝勒爷的性子,来汀兰阁的次数想必也会随之增多。那样一来,自己也就有了更多的机会能够遇见贝勒爷。只要能得到贝勒爷的青睐,倘若自己有幸怀上子嗣,凭着腹中的孩子,成为侧福晋也必然是指日可待的。想到此处,齐氏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憧憬,仿佛美好的未来已经近在咫尺。
剪秋轻手轻脚地刚走进房里,抬眼便看到宜修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眉微蹙,目光放空,显然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剪秋心中一紧,她深知主子如今怀着身孕,若是孕中多思,定然会影响到腹中孩子。于是,剪秋连忙加快脚步走上前去,满脸关切地劝慰道:
剪秋神色焦急,语气轻柔而诚恳地说道:“福晋,您别再想那些事情了,您这样成天苦思冥想的,对您自己的身子不好,也会影响肚子里的小阿哥的。您瞧瞧,您这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那柔格格不过是个格格罢了,身份低微,就算是眼下贝勒爷宠爱她,那又能如何?她也始终越不过福晋您去的。您可是这府里正儿八经的福晋,地位尊贵,又怀着贝勒爷的嫡子,谁能跟您比呀!您就放宽心,好好养着身子,等着小阿哥平安降生,到时候您的地位更是无人能撼动。”
宜修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轻轻地说道:“剪秋,我没事,你莫要这般忧心忡忡的。”
剪秋眼眶微红,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福晋,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一起经历过来了。奴婢一直把您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您心里想的什么,奴婢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如今您遇上这样的事儿,奴婢瞧着您强装无事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福晋,您若是心里不舒服,就和奴婢说出来,千万别憋在心里,白白委屈了自己。不管怎样,奴婢都会一直陪着您,为您分担的。”
宜修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着说道:“剪秋,他曾经跟我说,他不会宠爱柔则,只把她当成闲人养在府里的。剪秋啊,他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沉浸在那虚幻的甜蜜之中,好到让我完全失去了理智,忘记了他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他还有众多的妻妾需要去应付。好到让我忘记了他是天家的皇子,有着诸多的无奈和责任,不可能只把心思放在我一人身上。我真是太傻了,竟然会相信那些甜言蜜语,如今落得这般境地。”
剪秋紧紧握住宜修的手,一脸恳切地说道:“福晋,您可一定要振作起来呀!只要您顺利生下阿哥,凭着这嫡子的尊贵,您就是这四贝勒永远的女主人,谁也无法撼动您的地位。您向来聪慧过人,应当明白男子的宠爱向来难以长远,又何苦为了这些暂时的失意想这么多,这般为难自己呢?贝勒爷刚才差了苏培盛过来传话,说晚上要来咱们院子里用晚膳,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您不如打起精神,提前准备一下,好好打扮打扮,说不定能让贝勒爷回心转意,重新对您宠爱有加呢。”
宜修微微挺直了脊背,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缓缓说道:“那你便下去准备吧。务必要记得准备几样贝勒爷平日里爱吃的菜,菜品要精致些,口味也需把控好,切莫出了差错。还有,将屋内也好好收拾一番,莫要失了体面。”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夕阳的余晖给整个院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橙红色。胤禛迈着沉稳的步伐就来到了琉璃院中。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竟不见宜修的身影。往日自己来这琉璃院,宜修总是早早地就在门口殷切地等着自己,那期盼的眼神和温柔的笑容仿佛还历历在目。今天这般情形倒是罕见,胤禛心中揣测,怕是因为自己近日宠幸了柔则,宜修为此生气了。想到此处,胤禛一时也有些犯难,眉头紧锁,在心中思量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才能化解宜修心中的不满与委屈。
宜修强挤出一抹笑容,款步走来,微微福身行礼后说道:“贝勒爷这么早就来啦,妾身还未曾想到贝勒爷今日会来得如此之快。只是这晚膳还没准备妥当呢,还望贝勒爷莫要怪罪妾身安排不周。”
胤禛目光柔和,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温情说道:“今日公务处理得颇为顺利,早早便忙完了。心里一直惦念着你和孩子,想着能早些过来陪陪你们,便一刻也不愿多等,匆匆就过来了。”
宜修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嗯,妾身多谢贝勒爷还能如此想着妾身。妾身自知这段时日以来,因着一些琐事,让贝勒爷烦心了。贝勒爷却还能这般顾念妾身,妾身实在是感激不尽。”
二人双目对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悄无声息。胤禛凝视着宜修的双眸,只觉得此刻的宜修很是陌生,那熟悉的面容之下仿佛藏着一层他无法触及的隔膜。她依旧温柔,可那温柔之中却透着明显的距离感,亲近不足。两人平时相处,宜修总是笑语盈盈,眼中满是深情与依赖,亲密无间,从未像如今这般生疏。此刻的异样让胤禛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困惑。
胤禛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关切与疑惑,向前凑近了一步,声音放得轻柔而又带着些许急切地说道:“卿卿,你可是生气了?若是因着本贝勒近日的疏忽让你心中有了委屈,你只管说出来,莫要这般闷在心里,伤了自己的身子,也让本贝勒满心不安。”
宜修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微微低下头,避开胤禛的目光,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酸涩地说道:“贝勒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柔格格是您的妾室,您宠幸于她,本就是情理之中,无可厚非之事。妾身身为福晋,自当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又怎么会无端生气呢。只是妾身这几日身子略有不适,精力也不比往常,怕是有些招待不周,还望贝勒爷莫要怪罪。”
胤禛面露尴尬之色,目光游移不定,略显局促地说道:“昨日我在那宴会上多喝了点,着实有点多,一时之间酒气上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行事也没了分寸。这才……这才做出了那糊涂之事,冷落了你,让你受了委屈。我心中着实懊悔不已,还望你莫要往心里去。”
宜修抬起头,目光坚定却又难掩其中的落寞,缓缓说道:“贝勒爷无需这般费心和妾身解释,妾身心中都明白的。您贵为贝勒,身份尊贵,又岂能是我一个人的夫君。妾身既然身为这府中的福晋,自当有应有的气度和胸怀,自然会体贴大度,以整个府邸的和睦为重,又岂敢像那无知妇人一般含酸捏醋,失了分寸。只是妾身只盼着贝勒爷在闲暇之时,能念着妾身的一片真心,莫要让妾身太过孤寂。”
胤禛神色焦急,双手紧紧握住宜修的手,语气急切地说道:“卿卿,你别这样,莫要如此冷淡疏离。我们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从前就算爷偶尔宠爱李氏她们,你也从未像如今这般。况且,爷今日已经亲自前来和你赔礼道歉了,爷知晓是自己的错,让你伤心难过了。爷在此向你诚心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好不好?爷以后不会再见她了,真的,爷定会说到做到,只求你能信爷这一回,别再这般郁郁寡欢,让爷心疼。”
宜修静静地看着此刻神色紧张、急于解释的胤禛,心中思绪翻涌,却是更加清明了。这一世的胤禛对她确实是太好了,好到让她一度沉浸在那无尽的温柔与宠爱之中,甚至迷失了自我,忘却了自己上一世所经历过的那些痛苦与折磨。帝王家的宠爱向来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又有谁能真正长久地拥有那一份偏爱呢?如今她在这府中的地位已然稳固,而她心心念念的弘晖也正在她的腹中安然成长。她不想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不想再过上一世那般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看人脸色的日子了!
宜修的脸上写满了悲愤与失望,双眼直直地盯着胤禛,声音颤抖却又坚定地说道:“贝勒爷的保证,怕是不作数的吧。您当初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纳臣妾的姐姐入府,可结果呢?您违背了诺言,您还是纳了!您也曾保证不会碰她,可最终呢?您也碰了。贝勒爷,您如今的这些保证,在宜修这里,怕是再也不作数了!宜修曾经那么相信您,对您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伤害。如今,您觉得几句轻飘飘的保证,还能让宜修再次毫无保留地相信吗?”
胤禛瞬间瞪大了双眼,脸色阴沉得可怕,怒声喝道:“宜修!你不要太放肆!爷不过是在醉酒之时宠幸了一个女人,你竟如此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爷身为贝勒,府中姬妾众多本就平常,难道还容不得爷有一丝行差踏错?你身为福晋,应当大度宽容,这般胡搅蛮缠,成何体统!”
宜修的泪水夺眶而出,情绪激动地喊道:“是,贝勒爷说得对,也许在您看来,这不过是一次醉酒后的宠幸。可是那个女人不是别人,她是乌拉那拉柔则!是妾身的亲姐姐!是自小就欺负了妾身十几年的人啊!妾身几乎每一天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妾身喜爱的物件,无论多么珍贵,永远都是先紧着她,最后才轮到妾身。妾身用心学习的技艺,在她眼里也只是她不屑于去学的东西。现在就连妾身满心依赖、满心深爱的夫君,也要被她夺走!妾身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心如止水,做不到不生气!贝勒爷若是看不惯妾身如今这般不顾体面、失去分寸的行径,不如起身,去汀兰阁吧,那里可有人正翘首以盼地等着您呢,妾身绝不阻拦!”
剪秋和苏培盛在屋外听到两人剧烈争吵的声音,顿时慌了神,赶忙跑进来劝架。要知道,福晋自从入府以来,一直便深得贝勒爷的宠爱,以往就算偶有争执,也都是些小打小闹,像今日这般激烈的争吵,还是头一次。更何况如今福晋怀着身孕,情绪这般激动,万一伤到了腹中的小阿哥,那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福晋和贝勒爷两人定然都是追悔莫及的。
剪秋满脸焦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贝勒爷,贝勒爷,您息怒啊!我们福晋现在还怀着您的骨血,身子本就娇弱,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顶撞您的呀。福晋她只是一时气昏了头,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请贝勒爷看在福晋平日对您的一片真心,以及她腹中孩子的份上,原谅我们福晋这一次吧。贝勒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福晋计较了。”
胤禛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此刻一言不发、满脸泪痕的宜修,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般失控、这般倔强的宜修。在他眼中,宜修一直都是知情识意、端庄大方的。她处事得体,将府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是最适合自己的福晋,仿佛老天爷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与自己无比契合。自己明知道此番宠幸她的姐姐是大大的不对,也深知自己的行为深深地伤害了宜修。可是,他已经放下身段来道歉了,宜修为什么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呢?为何非要这般执拗,非要将局面弄得如此难堪?想到此处,胤禛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烦闷与无奈。
胤禛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色疲惫地说道:“罢了,爷看在你如今身怀有孕,行动诸多不便,情绪也难免起伏不定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今日之事。你今日自己好好休息调养,莫要再胡思乱想,伤了自己的身子。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气也消了,能够心平气和地与爷说话了,爷再来看你。” 说完,胤禛便拂袖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胤禛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琉璃院,每一次回头,眼神中都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担忧,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眷恋。
宜修在胤禛离开后,此刻也刚刚回过神来,她望着胤禛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懊悔。她意识到自己今天实在是失控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端庄。她不该如此不顾及身份地与胤禛争吵,更不该在气头上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如今冷静下来想想,她深知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可当时被愤怒和委屈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完全失去了理智。
剪秋面露忧色,小心翼翼地说道:“福晋,今日您行事是不是太冲动了些?此刻若是惹恼了贝勒爷,以后您在这府中怕是也要多生波折啊。贝勒爷的性子您也是知晓的,向来尊贵惯了,哪能容得这般顶撞。虽说您心中有万般委屈,可也该寻个更妥当的法子来解决才是,这般硬碰硬,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万一贝勒爷因此冷落了您,那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宜修神色略显疲惫,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今日确实是我冲动了些。我也知晓这般行事不妥,可当时实在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你放心,等我过两日将情绪调节好,整理好思绪,我自然会跟贝勒爷请罪的。剪秋,先扶我进屋休息吧!我只觉得身心俱疲,实在是倦了,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了。”
此刻正厅中的胤禛,独自坐着,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烦闷与愁苦,心里也是十分难受。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宜修刚才泪流满面、悲愤交加的样子,那模样让他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狠狠地扎着,疼得不行了。其实在看到宜修那般伤心欲绝的瞬间,他就已经后悔自己的强硬态度,想要去安慰她、哄她开心。可是身为贝勒的骄傲和自尊,以及长久以来养成的威严,让他为了自己的面子,怎么也实在是低不下头,做不出那服软求和的姿态。
胤禛满脸懊悔,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对苏培盛说道:“苏培盛,你说爷是不是在这件事上做错了?她如今还怀着身孕,正是需要精心呵护的时候,爷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还那般凶她,会不会吓到她?万一因此影响了她的身子和腹中胎儿,爷可真是追悔莫及啊!你跟在爷身边这么久,你倒是给爷说说,爷现在该如何是好?”
苏培盛躬着身子,神色恭敬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说道:“贝勒爷,奴才也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福晋自从入府,和您一直恩爱非常,咱们府中上下的下人对福晋那也是赞不绝口啊。福晋向来是个贤德之人,平日里把府中诸事都打理得妥妥当当,对贝勒爷您更是尽心尽力,关怀备至。可是为什么一提到柔格格,福晋就和贝勒爷您争吵起来了呢?若不是常年被压迫,心中积怨已久,福晋定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想来福晋也是心中委屈至极,才会一时失了分寸,还望贝勒爷您多多体谅福晋。”
胤禛目光有些迷茫,喃喃自语道:“宜修一定是太爱爷了,她满心满眼都是爷,所以才会如此患得患失。她害怕她姐姐会抢走我,害怕失去我的宠爱,害怕失去她在这府中的地位,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那般不管不顾地跟我吵架的对吧!可我却没能体谅她的这番深情与恐惧,还对她发了脾气,真是不该啊!”
苏培盛赶忙弯腰,一脸谄媚地说道:“贝勒爷英明!福晋纵是再如何贤德,那她也是人不是。人都有自己喜爱和厌恶的人,这是人之常情啊。福晋此番生气,说到底也是因为太过在意您,怕失去您的宠爱。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儿,贝勒爷您大人有大量,胸怀宽广,就别跟福晋置气了。您和福晋一直都是鹣鲽情深,可别因为这点小事儿就生分了,伤了彼此的情分呐。”
胤禛微微颔首,神色稍缓,缓缓说道:“既然这样,她如今有着身孕,情绪本就容易波动,脾气大一些也是有的。爷身为夫君,又岂会与她一般见识。那爷明天再去陪福晋用晚膳,好好与她聊聊,化解今日的不快。对了,明日派人去乌拉那拉府,把董鄂福晋请来。宜修自从进府之后,便没有见过她额娘,母女连心,想必见了她额娘,她心情也能好一些,也有利于她养胎。”
苏培盛连忙应声道:“嗻,贝勒爷。奴才这就亲自去安排,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保证不出半分差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