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子画成神
成仙已然是不易,成神那只会是更加的艰难,所以即使是在上神云集的青丘,真正成为上神的,也就是那么几个,老凤凰折颜,青丘狐帝一家,还有天族的龙族,还有便是远古的帝君东华紫府少阳君而已,他们所经历的痛苦可不是一般神仙能够承受的,而且现在白子画的身子骨也糟糕到了极点,从神界归来之后,便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每天也只有伏若灵在左右时,才能勉强眯上一会儿。就像当初白子画一个人在那个冷冰冰的绝情殿上时一样,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或许是爱得越深就越害怕失去自己曾经所拥有的一切。
而对于这一次的飞升,白子画其实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飞升之后,会变成怎样,自己的身体已经是糟糕到了极限,去了一趟神界回来就已经下不了榻,吃喝拉撒就只能在这张榻上解决了,唉!自古男女有别,而且男师不收女徒,女师也不收男弟子,可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全然没用了,而且当初跪在下面的弟子千千万,自己偏偏不听就怎么收了个女弟子,而且还是自己的生死之劫,白子画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形同废人一个,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挣到飞升为止,白子画正一个人在自己的榻上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便听见门外传来了女儿咿咿呀呀的说话声音,他不能让自己的女儿看见自己父神情恍惚的样子,所以他收拾自己颓废的样子,所以他只能让若灵端来热水给自己梳洗一下,而且还努力下了榻,飞身上了自己一直不曾离身的轮椅,连忙将自己收拾干净,而且还主动刮去了自己已经几天不曾动手清理的胡子,谁让这个软糯的小姑娘是他白子画此生的软肋之一呢?不管怎样为了什么,白子画终于还是打起精神来了。
他伸手从紫薰上仙那里接过自己的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时,这才想起来自己早就已经不是绝情殿上那个孤零零的一个人,而且此时的紫薰上仙已然有孕在身,虽然月份不大,但是檀凡在一旁紧张得不行,真怕紫薰会出一点的意外,看着他们两口子一脸幸福的样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俩的白子画还是真心的祝福他们。
可接下来白子画所说的事情,便让大家大吃了一惊,因为他要和若灵一起去闭关修炼,恢复自己往昔的修为与道行,只不过是还没有想好是在白氏药庐还是去山洞之中,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去之前飞升的地方好一点,因为他不确定这一次还会不会有雷劫之类的劫数在等着自己和若灵。所以他便和若灵商量想要他自己一个人去应劫,他的这个建议在最爱他的女人面前,自然是无法行得通的,而且白子画对于自己的这个状态心里也没有底,自己能不能渡劫成功,只不过是不想让若灵看见自己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而若灵决定了的事情对于他而言似乎是从来就没有说得通过,最后的劫数还是他们决定一起去面对了。所以,这一次,他们便将自己的事情,又一次的定在了之前渡劫飞升的那个山洞之中了,因为那里人迹罕至,不容易被打扰到自己的渡劫过程。
于是乎,借着采药的由头,他们也再一次的向青丘那山中,自己之前所发现的那个山洞走去,因为人迹罕至,所以他们当初在山洞里所留下来的那些痕迹依旧还在那里,伏若灵刚进山洞,就发现了当初留在那里的一切东西都还在,还真是人迹罕至,她去外面拾了一些柴火,生起了一堆火,好在平日里,他们都喜欢在自己的墟鼎里,放一些随时都可以食用的干粮之类,以备不时之需,所以现在他们也就不用那么着急地去山中觅食了,只是去了附近的一眼山泉那里取了些泉水,以备随时饮用,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只能暂时的靠边站了。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白子画这一次也不敢太大意了,一直都是小小心心地和伏若灵谈着上一次渡劫飞升时的一些事情,他也知道上一次若是没有洪荒之力与不知哪里来的伏羲神力,自己恐怕是很难抗下那一次又一次的一雷劫,他也知道洪荒之力是前一世的花千骨在自己为她殉情之时传给自己的,可这伏羲的神力,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头转向了自己的未婚妻伏若灵,想要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可伏若灵现在似乎是一对上他的那双盛世美颜,心就一下子发了虚,不敢和他对视,但若灵现在的这个表情,却是正中了白子画心中的那个猜测。看见伏若灵现在的表情,白子画不用问出口,心中也自然明白了,上一次的飞升之劫,这丫头恐怕也帮了不少的忙吧,只可惜自己与她经历了上一世的生死之劫,她只怕也将情爱之事看得十分的淡然了,就如同前一世的自己一般无二,白子画苦笑着,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来面对,现实之中的那个心爱之人,用自己的身体再怀一个孩子吗?白子画倒是想要这么做,可是自己的身子骨却再也经不起孕育生命,这么兴师动众的折腾自己了,想要追回曾经的幸福,看来还得另外想辙,才能够打动这丫头那颗前世被自己所伤透了的心。
问题是这事情还不能急,还只能一点点慢慢的来,可是对于一个从小就在门规深严的长留长大的白子画,这一点就比不上从小就在老凤凰这里自由散漫着长大的白墨冰,这家伙被老凤凰教得一向自由散漫惯了,而且还一直宠着自己的妹妹白浅,而且还在青丘白家轻松氛围中长大,所以才那么一直没大没小的,只是可惜的是,他一向自由散漫惯了,所以对这个事情就不太在意,反倒是日日都和那只老凤凰厮混到一起,白子画倒是羡慕他的自由自在,只不过是人各有命,谁也强求不来的。
这成为上神的劫数,不比那一次成为准上神的那一次的小,不过这一次的雷劫必须是白子画自己一个人去抗,不许其他的人来帮忙渡劫,否则这劫就并没有算是真正的渡过。所以在渡劫飞升之前,他便将若灵用定身之咒给定在了旁边,而这定身之咒他白子画此生这才是用的第二次,第一次是他想为当初的花千骨殉情而绝然赴黄泉时,不想被师兄和师弟所救,所以才用了一次,而这一次则是他怕伏若灵现在影响到自己和她渡劫,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又一次的使用了,将这个做起事来就不顾一切的丫头给定在了一旁,而白子画自己却是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抗下,那天上打下来的一个又一个渡劫飞升之雷,这一次的白子画却并未打算让若灵来帮自己挡掉一部分的雷劫,就连当初为了挡住霓漫天伤他时抛给他的太虚神甲,他都想要脱掉,但太虚神甲乃大地胎膜所化,是件不可多得的洪荒神器,一旦与人接触便化为肌骨之中,是生生世世都不可能摆脱的,加上已经融入骨血里的太虚神甲和洪荒之力一起,便是硬生生地抵消掉了飞升上神时的雷劫。
看着天上一个又一个的炸雷打在了毫无还手之力的白子画身上,而且还被打得从轮椅之上掀翻在了一旁的地上,动弹不得,而自己却被他给生生地定在了原地,若灵现在也只能暗自祈祷洪荒之力和太虚神甲,能够帮助他平安的渡过飞升之劫,可白子画这位上仙,她也十分的清楚,师尊一向要强,能够自己做的事情,他一般不会假手于别人,所以现在,他把自己定在这里,便是不希望自己插手他一个人渡劫飞升的事情,现在的自己也就只有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上仙白子画,就这么被一个又一个的雷,劈在了他自己的后背之上动弹不得,这么多的雷劈在了白子画的身体之上,无疑是为他重塑筋骨,浑身鲜血淋漓他不敢动,也没力气动弹一下,伏若灵还以为他差点就灰飞烟灭了,渡劫就差点失败了,不过在白子画动弹不得的时候,他身上的墟鼎之中却冒出了一丝淡蓝色的光线,而且这淡蓝色的光线也渐渐的将他的身体,像当初渡劫飞升的时候一样包裹了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蓝色光茧一般,白子画则身着蓝衫,盘腿端坐于光茧之中,如同老道入定了一般双目紧闭,气息均匀,她立即用自己的一缕气丝打进蓝色光茧之中白子画的手腕之上,利用之前在碧海苍灵之处学来的悬丝诊脉之术,为光茧之中的白子画诊起脉来,隔着蓝色的光茧,白子画的脸色终于不像之前在青丘时,那会儿的惨白无血色了,而且他的脉象也比之前的所有时候要红润得多了,只是他体内储存真气的丹田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整个身体都成了可以储存真气的一个容器,而且之前所渡给他的洪荒之力和伏羲原力都被他给融为了一体,虽然还是坐在了轮椅之上,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其他的功夫,等到他收功恢复正常了之后,这才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这可比当初的最强时上仙境界还要强上好几倍,白子画心里不由得欣喜万分。
高兴之余的他这才想起陪自己,一起来此渡劫的伏若灵现在怎么样了,一挥手便将自己身旁为了保护她不受到自己渡劫飞升时的结界,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上,有一根若有似无的丝线,“这是?”白子画抬起自己的手腕,仔仔细细地看着,“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悬丝诊脉?自己怎么翻遍所有的典籍了都没有找到过?”正待子画想要问若灵之时,伏若灵却收回了捆在白子画右手腕上的冰蚕的丝线。“咕咕”而此时他们的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因为他们在长留之时,他们的饮食早就已经习惯便是不沾荤腥,而青丘这里满山遍野都是数不尽的水果与野菜,而且他们在成仙了之后,便已经辟谷修仙,吃不吃东西对他们而言问题都不大,但他们还是习惯了食物给自己带来的乐趣,所以还好若灵在来此之前的时间里,便在自己的墟鼎之中早就已准备好了一些水果与干粮,所以在白子画收功之后,便从他和她的墟鼎之中取出了一些枇杷和其他的水果一起大快朵颐起来。白子画这才发现,能吃,能尝尽世间所有的美味也是此生最大的一种乐趣,这个跟成不成仙,或是成不成神没多大关系,白子画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檀凡宁可在人间隐居,也不愿意守在那间冷冰冰的宫殿里的原因了,直实人间的烟火之气才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之前自己为什么当初就是没有想明白,这大概就是责任的原因之一吧,还有估计是自己的性格边有一定的关系,就像是当初的那个长留的掌门一样,不做便不做,一做便要将它做好,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有一丝转还的余地,而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白子画脑海里想着的,自然而然的就要多很多了,就像是当初在长留时所认知的一切也未必全是对的,其实这世间还有许多事情,也并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事,只要但求无愧于心就好。
白子画摄空拿起了伏若灵放在铺在地上芭蕉叶上的一个枇杷果,撕去表皮之后,放进自己的嘴里,细细的品尝起来,他就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辟谷,能品尝到世间的美食不是更好吗?这时伏若灵便端过来了一碗各色莲子所炖煮的一碗莲子粥,让白子画品尝一下,白子画端着刚出锅的莲子粥,心里莫名的突然泛出了一股异样的暖流,其实他的心,早在接任掌门之前下凡游历时,被她所做的那碗桃花羹给俘虏了。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没有想到她做的其他的事情也做得一样的没得挑,洗衣,做饭,收拾家里样样都很拿手,假如将来有谁娶到了她,那将是那个人的福气,就不知道那个有福气的人是不是自己了,其实在当初他从噩梦中刚刚苏醒过来,当还不是很清醒的时候,他就很清楚自已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要的不过是,择一城终老,选一人白头而已,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若灵,而若灵现在也似乎是明白了白子画的心思,唉!这个师傅,之前的自己怎么暗示,他都将自己拒之门外,可现在却偏偏反了过来,重生以来,自己的情根早已经被义父给拔掉了,可不知为何他却偏偏要逆天而行,反过来追自己来着,虽然当初在回到长留时,自己用绝情池水已经试出了自己对他还有情,可六界之中这么多的事情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再有自己前一世被那个情字伤得。那么重,简直就是刻骨铭心的记忆,有过那样的一段记忆,这一路走来,让她还怎么可能去敞开心扉,接受这样一份有着残酷记忆的爱呢?白子画很想用自己在长留时所学的法术,将她前世的那段不太美好的记忆抹去,可他也知道,那也是他和她之间的感情里唯一的见证,一旦抹去了,她便要回到神界去继承女娲神位,如果没记错,她很有可能过不了多久,便要献身补天了,一旦错过了今生,他和她之间的那根红线就彻底的没有接下去的可能了。
白子画现在有些恨不得马上,就让他心爱的伏若灵现在就穿上,自己上辈子就为她早早为她备下的白色嫁衣,可这男婚女嫁之事却偏偏是急不来的,搞不好这丫头便会去三生石上就像当初的天地共主一样将自己的姻缘给一剑抹去,从此无欲无求的去继承女娲娘娘的神位,扔下自己和才呀呀学语的女儿,献身去补头顶那一片千疮百孔的青天,白子画心里也明白,这是女娲一族不能回避,怎么也回避不了的宿命,看着眼前天真无邪的丫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丫头身上的使命会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和女儿接下来的人生中,除了在极度的思念中,等待着与她重逢的日子之外,便无其他的事情可做,这可不是他白子画想要的答案。可惜他不是女娲一族之人,不然这头上早已破碎的青天,本应该是由他这么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去修补,而不是推给历代的一个偏隅于南疆的弱女子,让她们去承担上苍给布置下的这么沉重的一个任务,还真是难为她们女娲一族之人了。
那怎样才能为女娲一族之人逆天改命?
想到这里,白子画苦笑不已,逆天改命,这四个字说起来轻巧,但若是要做起来,那可并不比登天容易多少。说不定还要付出血的代价,自己的双腿不就是因为想为当初的花千骨逆天改命而被迫而残废的吗?而自己的性命不也差点搭了进去。想要为她们也为自己可爱的女儿逆天改命,那还得从长计议,他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忙碌的若灵,相信她也不信那个见了鬼的天命,已经是被逼到了墙角里了,再不反抗,那就有死路和无法翻身的绝境,所以为了六界众生和自己可爱的妻子与女儿,他白子画不得不走上反抗的道路。
为此,他本人却偏偏不知道怎么去,跟自己的师父衍道真人开这个口,衍道看见他这个样子,不由自主地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因为在之前,他白子画一直都是最听话的那个孩子,让他做什么,他二话不说就去做什么,就像东华离开长留之后,自己明知道白子画并不愿意去接任长留,自己留下的这个掌门之位,但是他虽然不愿意,却也是勉为其难的接下了,这副本该是东华肩上的担子,并且还勉为其难的做到了现在,还真是难为他了。他抚摸着白子画的头发,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子画,我用掌门之位把你一直困在长留的绝情殿中,还真是难为你了,你把掌门宫羽和宫石交出来吧,之后我还你的自由,以后你便在这人杰地灵的青丘住下去吧,或许这里比当初的长留更适合于你,之后你那丫头就不必回长留了,师父看得出来,你喜欢那丫头,既然没拦住,那不如索性就成全你们吧。“白子画听见自己的师父衍道看着青丘这里这片蔚蓝色的天空,感慨万千的说道白子画听见自己的师父这么一说,便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把自己的魂魄从死人身上剥离出来后,又给自己找了个新肉身的师父,他有些不太感相信自己耳朵所见的这一切,白子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师父,衍道真人真诚的点了点头,“那长留…”“长留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是师父当初用掌门之位将你困在长留,困在了绝情殿这么多年了,是到了该还你自由的时候了,这些年,还真是难为你了…”“别这么说,师父,若当年没有师父您,子画早就不知轮回到哪里去了,也就不可能拜在师父的门下,成为二弟子了。虽然子画现在已经不是长留弟子,但如若长留有事,子画一定万死不辞。”“长留有你的师弟在,你大可放心地把长留交给他,其实当初我就知道以你的性子,终究是有一天这个长留是留不住你的,其实当初我也将他作为掌门来培养的,管理一个小小的长留,应该是难不住他的…。”
一习推心置腹的谈话,让白子画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他推着自己身下的轮椅,来到了自己白氏药庐的院子里,白子画在自己的院中一直都布置得有煮茶的那套工具,他自然是想要请师父品自己所煮的茶,看着石桌之上那翻滚着的茶水,衍道不由自主地说:“这茶道当初还是教你的,没想到倒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在长留所学的本事都基本上忘光了,就剩点医术与这点茶道可以傍身,师父您老人家就别取笑我了,请师父尝尝徒儿的手艺吧”。白子画有些自嘲地说着。说实话,他和师父也跟当初自己和小骨一样,从来就没有这么正儿八经的坐在一起好好谈谈心,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一盏茶的时间,师徒两人坐在了石桌前相顾无言,而伏若灵则是一回到药庐之后,便去了檀凡那里抱回来了自家活泼可爱的女儿,顺便也将那只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的幽若给抓回来。没过一会儿,白真和老凤凰还有幽若若灵几人,一起便出现在了白氏药庐院子的篱笆外向白子画的药庐这边走来,当衍道看见那个白真的相貌时,也大吃了一惊,他大概也不曾想到过,世间有如此相像的两人,但其他的人却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这白子画有一个孪生兄弟了,大家见过礼之后,便没那么多的拘束了,其他人便随便的说笑,逗小孩,而折颜则是在院子之外便看出了衍道的脸色不对,他是算到了白子画今天会二次渡劫,看着他一向病歪歪的身体,自己不放心,便特意过来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