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节—继任族长

族长的继任典礼如期举行，一切都在奶奶的火速安排下顺利进行。

也只有奶奶才有这样的魄力了。

仪式简单而隆重，虽未体现大荒首富的奢华，但却恰恰符合我的行事作风，没有过于铺张浪费。

我一脸沉重地走到仪式台，今天以后，我的肩膀上就多了整个青丘。

等待司仪主持时，我不由自主地看向在一旁观礼的小夭。

她对我笑了。

她代表皓翎王前来观礼，是发请帖时就确定好的名单。

我提前安排静夜去接应她，她站在哪个位置，都是我提前留意好的。

只有看见她在，我才能安心。

却没留神司仪的祷告词已经念完，在旁轻声唤我：“族长？族长！族长！族长？”

主要是我也还没习惯“族长”这个称呼。

等我假装不动声色地收回看向小夭的视线，才转头看到他们捧在我跟前的玉印。

这枚玉印不大，于我却有千斤之重。

我艰难地托起它，脸上表情凝重：这一世的重担，我终是卸不下来了。

我正这么想着，天空却忽然出现了什么异象，让观礼的所有人抬头看向天空，瞬间都惊讶和激动起来。

奶奶脸部含笑，她是第一个跪下去的，她对着天空行起重礼，喜悦喊道：

“天降吉兆——天佑青丘！”

于是所有涂山家的人，便都陆续朝我跪了下去，齐声喊到：“天降吉兆，天佑青丘！”

见他们所有人齐齐伏地而跪，我作为曾孙，本不应受此重礼，但我却也不晓得，为何会有九尾狐吉兆呈于天空？

当年爷爷和爹继位时，都未曾听闻有此吉兆。

他们都说，我是命定的涂山族长，因我元身就是这一辈涂山家中唯一的九尾神狐？因我天生灵目？

还是因我的善良？因我爱上的姑娘也很善良？

但愿是后者吧。

毕竟一族之母，才是最为重要的。

他们都说，天降祥瑞，我继任族长，对涂山氏大吉。

礼成后我又忍不住看向小夭，我心里想的是：我不能马上到小夭身边守着她了，她在未来万一又遇到危险，我又该如何面对？我心若不安，涂山氏又如何能大吉？

只有娶到小夭，我方能心安，涂山氏也方能大吉。

……………………………

在青丘，我多的是眼线。

防风邶在回廊叫住大王姬，邀请她去“寻找一下真实的快乐”，暗线都对我做了详细的回报。

没错，从小夭踏入青丘开始，我就差人时刻保护她，当然她身边本来就有玱玹安排的暗卫，所以我派的人只能远远地跟着。

但进到涂山府就不同了，玱玹的暗卫便只能守在涂山府外，我的人离她更近些。

他们禀报也足够详尽：“禀族长，是防风邶先在回廊叫住了大王姬。大王姬说观礼时没看见防风邶，防风邶打趣她刚刚的眼睛里除了能看见涂山璟，也就是族长还能看见谁？”

我脸上表情不明，对回报的人说：“起来说话，不必多礼，如实回禀就可以了。”

“是！”暗线站了起来，继续道：“大王姬随后表示观看涂山族长的继位典礼，当然只会看涂山璟而不是东张西望。然后防风邶说起听他的小妹，也就是防风小姐说起，说涂山璟不愿做涂山族长，说他如果真不能做族长，防风意映应该会想个法子体面地取消婚约。但如今涂山璟又做了族长，防风意映熬了那么多年，不可能放弃。”

看来防风意映跟防风邶的关系确实很好。

“大王姬说防风意映放弃不放弃，那是涂山璟该操心的事，与她没关系。防风邶于是说防风意映是与大王姬无关，但涂山璟和她息息相关，说她本以为希望就在眼前，没想到镜花水月，渐行渐远，他问大王姬难过不难过。”

我下意识地握住榻边把手，脸色阴沉。

暗线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却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然后大王姬说她从小到大都倒霉惯了，无论发生再好的事情，她都会下意识地准备着好事会破灭，无论再感动的誓言，她也不会完全相信。大王姬还说她不能违心地说一点都不难过，但也不是那么难过。”

“……”我握住把手的手又更紧了：小夭她……原来一直没完全相信我。所以那晚我失魂落魄时，她对我的表白，也不过是为了安慰我？

“于是防风邶挡住了大王姬的去路，说她这个人性子不怎么样，不管遇到再欢乐的事，都在等待悲伤的来临。大王姬回答说所以才要珍惜眼下真实的欢乐，只有那才是确实存在的。”涂山家的暗线果然是一等一的好，记忆超强：“最后防风邶便邀请大王姬去寻找真实的快乐。”

“他们去了哪里？”我强迫自己不动声色。

“离戎赌场。”

“让人继续跟着，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都要知道。”此时我忙于应酬各族族长和长老，还不能抽身跟去：“还有，随时来报。”

“是！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