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
意映[苍蝇搓手][眼冒红光]
“好东西来喽!”老头捧着个细口大肚的土陶坛子,封口处的红布破破烂烂,露出了覆盖的稠泥还十分坚固。
老头小心翼翼地开启封口,转瞬之间,浓郁的酒香溢满了这个不大的院子。意映闻到酒香,不由地想起昨晚的一幕,顾不上礼仪了,连连推却,防风邶反而在旁边看笑话,并不阻止老头。
劝酒是自古以来大荒好酒之人的必备技能,任你神族还是人族,都离不开这逍遥神仙水。而好酒之最还当属从军行伍之人。
最终意映敌不过老头,不得已,拿只小盅应付了事。老头见她肯喝,也见好就收,给防风邶和自己满上两大碗。
经历几百年,意映的氏族礼仪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手执小盅慢慢细品,这酒虽烈,但醇香无比,入口细腻,并不是昨晚那种伤身的劣酒。
“这酒已经存了一百年了。”老头边喝酒边与防风邶说着话,说的都是一些辰荣旧事,老头一碗接一碗地喝,话也开始絮絮叨叨,防风邶竟没有丝毫不耐烦,偶尔应和一两句。
二人说的事都是意映出生之前的事,所以她也不插话,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喝了肉汤,又吃了几大块肉,意映实在是撑得连吸气都嫌多余。趁防风邶将醉倒在地的老头扶起的功夫,把自己小盅里剩余的半杯倒进了防风邶的酒碗里。
将老头附近屋内安置好,防风邶回到院子里,拿起案几上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钱,便带着意映离开了。
天马被留在了城外,此时天色尚早,两个人都没有回赤水的打算,索性就在大街上闲逛。
此时已是晌午,街上的人渐渐变多,只是街道宽阔,还是显得很寂寥。
“二哥,那卖驴肉的老伯是离戎族的吗?”意映看似在询问,语气却很肯定。
“是。”防风邶毫不意外她能猜出来,“只是你记吃不记打的毛病是不打算改了吗?怎么还喝酒,别找借口说你是被他劝服了。”
“他是离戎老兵,那坛酒存了一百年,这样珍视之,怕是这酒对来说他意义不凡,既然被当成朋友款待,我哪里有不喝的道理。”
意映缓缓道来,又看向防风邶,“更何况这是沾了二哥的光才交到的朋友,我就得更加珍惜了。”
防风邶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意映离开大路,东拐西钻,从一个小巷子里进入了一家地下赌场。
“这是离戎族开的。”防风邶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在一扇毫无特色的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敲,门便自动打开了。
按照离戎氏的规矩,带好狗头面具,意映顺手把头上仅有的几件发饰拆下收好,将双鬟解开,用帛带简单地扎了一下。
防风邶含笑看着她,等她忙完后才悠悠开口道:“你这样一打扮,可就更危险了。”
意映不明就里。
“若是原来的样子,虽然简朴低调了点,但别人见你是氏族女子,轻易不敢招惹,现在这样着不伦不类,不像丫鬟,倒像是……”
意映怒视防风邶,虽然他话未说完,但是意映并不是真的懵懂少女,一下子就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有做兄长的这么说妹妹的吗?”意映气的抬手就锤,防风邶也没躲,仍然笑嘻嘻。
“我一回家才知道自己居然多了个妹妹,第一次做兄长,没啥经验,海涵海涵啊!”
他的道歉显然没有几分诚意,意映并不打算原谅这个不着调的兄长,手臂缓缓抬起,嘴角泛起几分阴险的笑。
看到袖箭,防风邶明白真的把人逗生气了,立刻收起了笑容,故作严肃道:“小妹别气,我错了,我只是想说你长得美,就算扮成丫鬟也不像啊!”
意映并不吃这套,抬手就是一箭,防风邶灵活异常,连连闪避。
“小姑奶奶!我错啦!”
“晚了!”
“错了错了,真的错了!”
“别跑,看箭!”
“别射啦,把离戎族守卫引过来我也护不了你!”
“狗屁!”
意映气的什么淑女形象全都不顾了,反正现在长着“狗头”,“狗嘴”里自然不可能吐出什么象牙来,骂人骂地格外顺畅。
等到两人真的进入赌场时,皆是气喘吁吁,上午吃饱喝足的肚子倒是消食了。
跟着防风邶走下台阶,越过长廊,一面半圆形的琉璃墙蓦地出现在眼前,也不知道离戎族用了什么法术,琉璃墙外就是星空,漫天星斗璀璨,流星时不时坠落,让入觉得就站在天空中。
意映惊叹,如此精致的建筑,离戎族实力不俗。
防风邶却摇了摇头,这赌场,离戎族只占了一部分。
意映了然,这种地下产业,确实不会是一个小氏族可以吃的下的,其后必有大世家资助或权贵庇护,离戎氏战后日渐衰微,据说近来上任的离戎族长离戎昶倒是十分能干。
离戎昶,前世时,此人与涂山璟是故交好友,看来这赌场也有涂山氏的分了?
意映心中暗暗思忖,脚下不停,差点跟别人装个满怀,防风邶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护在怀里。
对方是一个身形彪悍的“狗头男”,怀里搂着个衣着清凉,美艳妖娆的女子,本打算教训一下敢撞自己的小矮子,蒲扇大掌已经高高扬起,却再也无法落下,好似空气中有无形的屏障阻止了他。
“狗头男”并不是草莽之辈,长久混迹赌场有几分眼色,见防风邶未发一言,也没有继续出手,便尴尬地放下手,嘴里含含糊糊地道了几声晦气,搂着怀里的美人走开了。
防风邶和意映都没有理会他,意映整理好仪容后,与防风邶保持了一肘宽的距离,继续深入赌场。
走进地下主城后,意映对于自己能有狗头面具可戴庆幸极了。
无他,这里到处都是狗头人身,还有不少身段窈窕,体格风骚的美丽女人,衣着暴露,烟视媚行。
在这里,人人有首无脸,做的事也可以说十分不要脸。
意映虽然虚长了些年岁,但是无论是后宅生活还是搭理生意都极少见到这样原始刺激的场景,出于氏族教养的本能,她选择侧头不看。
然而香艳糜烂的男男女女到处都是,伴随着赌桌上疯狂的呐喊,再怎么躲避,还是无孔不入。
防风邶看够了狗头下面红透了的脖子,问道:“离开吗?”
意映没有答应,反而抬脚向一旁的赌桌走去。
她也不参与,只是一桌一桌看下来,又一桌一桌地看回去,回到观察的第一台,意映从怀中掏出自己的耳坠子,打算以此下注,防风邶却掏出钱来替换了那坠子。
他抬了抬下巴,“老规矩,五五分成。”
意映踌躇,“输了怎么办?”
“算我的。”
意映立刻眉开眼笑。
第一台连赌五把,输二赢三;第二台,输一赢四;第三台、第四台,把把连赢,意映彻底被热烈的气氛感染,竟撸起了袖子打算继续保持战果,结果被防风邶一把拽回来,他替意映赌了一把,把赢来的一半全部输了回去。
意映这时才发现自己赌昏了头,竟然犯了人性的根本大忌——贪婪。
p.s.细化大纲中,不知道大家看没看到,我把合集简介改了。
今天参加了一个朋友母亲的告别仪式,起早了,一天都迷迷糊糊,零下二十多度的天,冻得我大脑都不转了。参加仪式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流泪了,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