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
柳柳蛇:救得很及时,下次不要再救我了。[麻木]
“祖父!都怪你!”一个粉嫩嫩的奶团子和一个乌发如云的帅大叔一同俯卧在榻上,小的向老的抱怨道,“要不是你叫出来,我们俩也不会挨揍。”
“小阿映,这怎么能只怨我呢?”防风族长一听这话,立刻转头朝着孙女嚷,“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责任嘛!”
“啊?你是大人,怎么能把责任推到我这个小孩子身上!”奶团子一听,立刻哼唧哼唧向帅大叔挪去,不过她因为屁屁痛,每次只能挪动一点儿,像只胖墩墩的肥虫子在菜叶上蛄蛹。
看着孙女这副滑稽的样子,防风族长毫不顾忌对方的面子,指着她哈哈大笑,可是刚笑两声,头皮又是一痛。
“小孩子就可以随便揪大人的头发吗!”帅大叔一边与对方争夺自己的秀发,一边谴责她。
“我要告诉爹爹,祖父你欺负我!”
“我是他爹,他可不不敢管我!”
“可是别人都说现在是爹爹当家,祖父你已经老了。”
“瞎说,你祖父我这英俊相貌……”防风族长下意识反驳,停顿了一下后,将头搭在孙女的小肉手上。
“是啊,我已经老啦。”意映听到祖父轻轻地叹一声。
季秋之月,二十三日,防风氏的车队出发前往赤水氏领地。说是车队,实际上确实骑天马的多于乘车的,车仅有两辆,中等大小,装饰简单,只是车帘子十分特别,并没有常见的飞禽花鸟图案,而是绣着金色的弓箭——防风氏的弓箭徽记。
两辆车从外形上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辆在前,一辆在后。意映年纪虽小,但却酷爱骑马射箭之类的“男孩儿”的活动,本来也是准备了一匹温顺的小马方便她骑,但是临走时她还是被姨娘半哄半骗地带上马车。
虽然车队疾行,但是姨娘将马车布置的的确舒适,车厢里固定了三组叠放在一起的木匣,姨娘将第一组匣子打开,里面全部是糕饼糖果之类的哄小孩儿的零食点心。
但是意映坐在里面却无暇享受,她本来想与防风邶一起骑马在前护卫,这样就有合理的理由不去与祖母同乘一辆马车。可是如今上了姨娘的车,不知道祖母会不会生气,最可怕的是,被训斥一番后还要离开姨娘,去到祖母车上。
见她魂不守舍,姨娘心下了然,拿了颗不知名的红色糖果不由分说地塞进她嘴里,“小孩子想那么多,你祖母可不是个刻板守旧的人。”
这颗糖入口即化,像糖水一样流入嗓子,进入腹中便一热,如同一股暖流进入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适通泰。
意映好奇地看向匣子里,姨娘挑出一颗红色圆球,“这是仑者山上生长的白䓘树的树漆做的,它本身就有甜味儿,染色能力很强,连玉石都能浸透。”
她将糖果递给意映,意映还在回味刚才的甘甜味道,还想将这颗也送入嘴中,却被姨娘夺走。
意映愣住了,姨娘她也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呀。刚想张口询问,却被举到面前的镜子阻止,只来得及发出“啊”的一声。
镜子中的有一张宛如妖怪的嘴,有一对暗红色的嘴唇,牙齿、口腔、舌头都是鲜红色的,好像刚刚吃完小孩喝饱了血。
那句轻轻地“啊”突然变成了一声惨烈地“啊!!!”
防风邶听到惨叫策马来查看情况,一掀开车帘,目光就捕捉到了这只龇牙咧嘴的“嗜血小妖怪”,脸上的担心微微扭曲。
“你想笑就笑,不用忍着!”意映看他似乎在强忍着憋住笑容,更是气得不行,天天嘲笑自己,这厮居然还想在姨娘面前装作一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哥哥形象!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一股危机感快速袭上心头,意映感觉有破空而来的微小气流波动。
那东西速度极快,正对马车袭来,射过来时并没有灵力灌入,因此极难察觉,应该是尖端锋锐的暗镖一类武器。
来不及了,意映心道不好,自己如今还在修养期,无法动用太多灵力,更何况这么短的时间也无法催动灵力形成护阵。
当这暗镖飞入车队范围内时,也被防风邶的神识捕捉到了,那是一根透明的针,在日光下也没有任何反光,完全融入空气中,眨眼间已经无声无息地快速穿过车窗,似乎直刺向意映和姨娘的方向。
意映直觉那东西不用灵力射速就这么快,应该小型兵器,下意识就取出随身带着的唯一还算坚硬的东西——一片岫玉料,反手一挡,护在自己和姨娘身前。
“铮”伴随着如金属相撞击的声音,只见那片质地坚硬的岫玉料子寸寸碎裂,透明小针消失,意映刚刚松口气,下一刻毛骨悚然的场景出现在她面前。
防风邶伏在地上,一只手臂瘫软在地上伸向她们的方向,刚刚打在岫玉上的针,正是穿透了他的手掌后,才击碎了玉料。
意映不顾姨娘阻止,当下便一把抄起防风邶,胡乱把他的胳膊绕在自己脖颈,打算去找祖母,少年的个子比她高很多,可是意映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想办法把他固定在自己身上,半拖半抱地,两个人下了马车,朝防风太夫人马车走去。
防风邶虽然一条手臂软塌塌的,手掌被穿透,但是血并没流几滴。在被意映一把抱起拖下车时,他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下车后,众多防风氏护卫听到或注意到异动,围过来查看时,他开始试图让意映放开他。
此刻的意映十分坚定,“你不要乱动,暗器一般都涂毒,我带你去给祖母医治。”语气柔和极了,像在安慰不听话的小孩子。
听到这话,防风邶挣扎地更厉害了,“我不需...”
“你不要任性,也别怕,一般暗杀的惯用毒就那么几种,祖母肯定能解。”意映一把捂住他的嘴,抱得更紧了,但是二人体型差距不小,再怎么用力,被抱住的人儿不配合,根本走不了几步。
有护卫上前试图接过防风邶,结果被意映拒绝了,最后只能与她商量,像抬一只猎物一样,把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防风二公子一路抬到太夫人马车上。
一路不停地反抗,一路被镇压,因为挣扎,几缕发丝凌乱地覆盖在二公子的脸上,遮住了他俊逸的五官,看不清他的表情。
当防风太夫人听完前因后果后,细细观察防风邶受伤的手臂和手掌被穿透的微不可见的伤口,又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感受他的脉搏。
半晌,身为医祖炎帝的亲传弟子的防风太夫人皱起了眉头。
与此同时,姨娘伏在马车上,以帕覆手,拾起一块岫玉碎片,借着透过车窗的日光细细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