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后

宝宝蛇为什么紧闭着嘴不说话呀?

原来是被蜜枣糖糊住了满口牙牙啊!哈哈哈哈哈哈!!![顶锅盖逃走]

防风氏二夫人感觉自己最近多了许多烦恼,确切地说,是自从宝贝儿子从极北之地回来,她的生活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

因为要担心的事变多了。

为了给她治病,这孩子带着一身伤回来,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浑身上下都缠满绷带,活像个粽子。小小的孩子伤成这样,没躺几天反而来伺候自己这个身体健全的娘。

孩子快好了,好的还挺快,真皮实。但是小手还不太灵活,还非要给自己喂药,一碗药喂到嘴里拢共也就两口,让他歇息他还不肯,跟以前一样倔。儿啊,不是娘嫌药苦,只是喝药没用,而且娘也不想天天换被子啊。

儿子身体大好,只是脸上皮儿嫩,长得慢,我日日给他敷药也不见好,结果这皮猴儿非说要去练箭,我不允,怕他吹风,他居然趁我睡回笼觉偷偷溜出去,气的我想给他两巴掌,结果我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地可爱极了,唉,罢了,生下来就塞不回去了,只能搂着他哄呗。

自从儿子发现撒娇是是对付他娘的杀手锏后,额三岔五就用,自己怕他积食不让他吃那么多,这小子居然要掉金豆子,吃吃吃,小时候追在屁股后面喂,长大了抱着盆子吃,吃完了居然啥事没有,也是奇了。

意映是个优秀的孩子,温和有礼,稳重端庄。我唐突地拜托她教邶儿练箭,她也一口应下,认真教授。只是她小小年纪眉间总有死气萦绕,不知道这孩子经历了什么,竟与我一样,神魂受损,天命不永。

儿子果然恢复了本性,箭术没学几天,又去跟那几个不学无术纨绔混在一起,还以为老娘不知道,要是以前,腿给他打折,现在...呵,一辈子逍遥快活也很好,何必如我们一样自苦。

臭小子越来越过分了,连着好几天不见人影,儿大不由娘啊!可是我儿如此俊俏,真是太危险了。千万不要突然带回来个姑娘回来,娘的心可受不住。

落星海边,防风邶突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意映解下披风丢给他,回头继续试图与每个流民交谈,时不时记录些文字,想要根据籍贯来做统计,打算分批安置他们。不过她很快就遇到了阻碍,这些流民明显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们虽然一样干瘦枯黄,但是却操着不同地域的口音,尤其是队伍里仅有的两个孩子,咿咿呀呀的,意映连比带划,六只眼睛依然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懂对方的表达。

一只手拿走意映手中的丝帛,防风邶自然地蹲下与两个孩童平视,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孩子们惊喜连连点头,手舞足蹈起来,其中更矮些的孩子不小心踩脏了防风邶的衣摆,吓得他立刻就不知所措的去擦。

在落星海修生养息了几日,孩子们睡得饱,吃得好,还因怕带来疫病,被勒令每个人隔几日要擦洗,即使是顽皮的孩子,手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但被踩脏的衣衫还是彻底毁了,原来是那双小手因大大小小的旧伤布满增生疤痕,甫一触碰上等的绸缎就将其刮花破坏掉了。

意映看着这一幕,鼻子一酸,又用力眨了下眼,慢吞吞地从怀中取出几颗蜜枣糖,同样蹲下摊在掌中,柔声哄着,吸引吓破胆子的孩子来拿取。

两只小手快如闪电,一只侥幸拿到糖,火速塞进嘴里,另一只小手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意映微微用力,在不捏疼孩子的情况一把擒住,细细查看,瓷白的掌心与暗红发黑的小手形成惨烈的对比,手指还在做无谓的挣扎,不过很快就被意映用蜜枣糖给“镇压”住了。

看着看着,意映突然拿额头贴住这只小手,喉头被哽住,像只被掐住脖子的灌灌[1]一样,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一件斗篷突然罩住意映的头,她抬头看去,果然是防风邶,这个家伙含笑看她,正想要张口说些什么,意映恶向胆边生,将怀中的糖全部掏出,尽数塞进防风邶嘴中。

突遭袭击的防风邶难得怔住,就在他失去防守的瞬间,意映把披风重新系在二哥脖子上,灵巧纤细的双手用力打了个花样繁复的结,勒得好二哥脸红脖子粗,满嘴的蜜枣糖甜的发腻,十分粘牙,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干净,手忙脚乱。

“你...你!你!”防风邶百忙之中抽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意映。

“我...我,我~”意映笑得像被雷击中,簌簌地抖,同时还不忘模仿防风邶的样子。

防风邶突然停下所有动作,起身转头就走,意映心里一慌,连忙去拉他,好在这人一拉就停,只不过梗着脖子转过头以袖遮面,就是不看意映。

意映掀起防风邶遮面的衣袖,着急地去掰他头,想确认他是否被噎住,费了好大力气才看到他的脸,却发现这家伙面色如常,没半点呼吸困难的样子。

“哥哥?你怎么啦?”意映凑近一寸一寸仔细观察防风邶的脸和脖子。防风邶不答,嘴抿得紧紧的,像只藏珠的河蚌。“你到底有没有事呀?”

少女馥郁的呼吸打在脖颈上,痒痒的,是甜甜木樨花香,防风邶皱眉,嘴唇微启挤出两个字:“没事!”说完双唇立刻又紧紧合拢,像是含着稀罕的明珠,一张嘴就能掉出来。

意映见他能说话,一颗心回到了肚子里,立刻就挤眉弄眼地学那句别扭的“没事~”

防风邶冷眼敲她,心里盘算着回去把香炉里所有木樨香饼子全部丢掉。

在每日一碗的补汤和每日闹事的纨绔的双重摧残下,防风铮虽然口鼻蹿火、头重脚轻但仍然坚代族长的位子,可是在听说封山祭台塌了之后,坚如磐石的大哥也撑不住,倒下了。

大哥兢兢业业,废寝忘食,身体严重透支,这一倒就十余日。

期间意映如同鱼儿入了江海,好不自在。

调拨开仓放粮,规划土地,安置居所,兴办公役,以工代赈。终于将流民全部打散,调配壮一点儿的去修祭台,余者则由府内雇佣,从事加工稻米,搓麻理丝的轻快活计,有几个半大小子特别能吃,只能安排去做府兵——在那里才能放开胃口吃。

两个小孩如何安排,意映犯了难,防风邶告诉她,这两个小孩身上有妖族血统,随着长大会逐渐觉醒,妖族野性难驯,让他们随意在谷中出入恐怕会有麻烦。

意映无奈,决定带他们在身边,由喧昼照管,她为人细心周到,神力不低,应该可以胜任孩子王一职,就算喧昼压不住小屁孩们,不还有防风邶嘛!两人做事三人担,兄妹搭配干活不累。

将这个决定告诉防风邶时意映还是有点忐忑的,她知道防风邶一向都是个随性的人,没有兴趣地事一点儿不沾,十分讨厌麻烦。

果然话一出口,还没说完,这厮就蹙眉盯着她看,眼神晦涩难辨,看不出喜怒。

半晌,他才甩出一句嘲讽:“你倒是会发善心,妖族虽一向被蔑视为异类,但是他们力量强大难以控制,而且一但激发妖性来,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嗜血,残暴,这就是你眼中这两个小孩未来的样子,他们可能有一天会伤害你,甚至会把你这个恩人杀死吃掉..."

他的话戛然而止。

意映奇怪地看着他,很少能听到防风邶一口气说上这样一大段话。

“可是我只是觉得他们很有潜力,打算好好培养,提前收买他们的心而已呀!”

“而且,你不觉得他们好可爱啊,现在还不知他们是什么妖怪,万一长得特别好看,脾气又温和,又听话,那我岂不是赚了?”

防风邶又抿起了嘴,他的嘴唇看起来薄而软,闭得紧紧的,显得双颊微鼓,片刻后,他吐出两句完全不相关的话。

“不觉得!”

“知道了。”

说完就一翻身,倚在老地方大苍松枝上假寐,任意映怎么哄,他就是一个字也不肯多说了。

[1] 《山海经》中的鸟儿,原文:有鸟焉,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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