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未来

“张行？”唐忆喊道。

“嗯。”张行回过神，也不抬头，垂眸掩饰着心跳乱掉的节拍。

“你怎么了？烧迷糊了？”唐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么烫，先回去吃退烧药吧。”

“谢谢奶奶，那我们回去了。”

校医奶奶摘下老花镜，边用眼镜布擦边叮咛着，“那个小伙子手臂骨折还没好，现在又发烧了。不知道对那只手的恢复有没有影响。你提醒他按时吃药，骨折的手臂记得复查。明早再量一量体温，回去别忘了。”

“嗯，奶奶，我记住了。”唐忆点点头，对校医奶奶挥了挥手，关上了医务室的门。

看来还是需要好好照顾张行一段时间，等他彻底好了再远离他也不迟。若是因为自己不管他，让他的手留下后遗症，他也就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你想考哪里？”

“啊？”张行这么一问，他怔愣了一秒。他还不了解这个世界都有哪些大学。也还没想过他想考哪里，或者能去哪里。

“我还没想好。”唐忆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对未来的思考，没做任何规划。他以为自己彻底接受了生活在书中世界的事实，可这些小细节又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还没有。

“哦，还没想过？想好了能告诉我吗？”张行直视着他，那双淡褐色琉璃眸是那样锐利，仿佛直视他的灵魂。

唐忆还以为他随意问问，接触到他的目光时不禁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张行笑了，他的笑容难得一见。少年的笑容总是充满朝气，张扬明媚比阳光还炫目。

从医务室到教室，一路走来，他的笑意不增不减。进教室的一瞬，吵吵嚷嚷的声音像被按了暂停键。他们齐刷刷地看向门口，仿佛来了什么明星。唐忆不觉得他们是在看自己。他落后张行一步，果然大部分视线都追随着张行。说实话张行的颜值丝毫不逊色于任何明星，甚至还要比普通的偶像略高一筹。只是大家都在一个班里待久了，张行再帅气，他们也不该有这么大反应才对。张行此刻也没什么特别的，唯有嘴角一抹笑轻轻浅浅。

“快看，张行在笑。”宋维使劲拍了拍一旁还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罗宇榭。

罗宇榭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怎么了？”

“张行笑了。”

“没大没小的，叫行哥！”罗宇榭给了他爪子一巴掌，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瞄了一眼，“卧槽，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行哥笑起来竟然有点温柔是怎么回事！让我掐一下，看看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嘶，你就不能掐你自己？”宋维揉了揉被掐的胳膊，一脸怨念。

“竟然不是梦！别说，也就唐忆站行哥边上不会被比下去，他俩走一起都没别人什么事了。对了，我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么帅！”

“额，又来了。”宋维无奈扶额。

“我去，行哥这个笑……宋维，看来你的第二条消息八九不离十了。”刘览项神秘地笑了笑。

宋维也笑笑，比了个“嘘”的手势。

“还不说，到底是什么？”罗宇榭看着两人打哑谜。他看看宋维，又看看刘览项。两人默契地低下头各自忙自己的事，没有一个人理他。

张行的笑容从进教室后也没维持多久。他的笑意渐渐收敛，还烦躁地皱了皱眉。

他迈开长腿几步走到倒数第三排，居然主动帮唐忆拉开板凳，方便他进去。

“谢谢。”唐忆有些受宠若惊，张行有时真的很像反复无常的暴君。莫名奇妙地心情愉悦，又莫名其妙不高兴。

现在“暴君”又不高兴了，他皱了皱眉，“谢什么？你就这么喜欢说谢谢？”

唐忆笑笑，“显得礼貌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不用。”

他偏头看了一眼张行。张行翻开一本书，书里有很多他没见过的符号，很明显不是课本。他垂着眸，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唐忆没有及时回答，张行又补充道，“以后不用跟我说谢谢。”

“好。”

虽然奇怪，不过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能再想了，现在大脑这么活跃不如做一做数学？唐忆翻出一本数学题集继续之前的进度刷题。

“我笑起来好看吗？”沉默了许久，张行突然发问。

唐忆一愣，刚才刚想出来的答题步骤一下子全乱了。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仿佛在确认张行刚才说的话。

“你喜欢看我笑吗？”

这次没听错，他笑起来确实好看，他点了点头。

张行唇角微微上扬，“那你怎么不笑一个回我？”

他还没吃退烧药，这会烧迷糊了？“你还没吃退烧药。”

“吃退烧药，算是条件？”

唐忆三下五除二地拆开包装，递给他一粒小药片。他连看都没看一口吞下。“吃完了。”

随即他期待地看着唐忆。

笑一笑本身也不是很难的事，只是被人盯着。再简单的事做起来也有点微妙。唐忆酝酿了一下，仓促地微微一笑。

“以后少这样对别人笑。”

唐忆还以为刚才笑得不好看，又笑了一下。

“这样也不行，”张行勾起唇，“当然，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