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刮目相待

唐忆怔愣着不知作何反应，唯有心脏不安地跳动。

上课铃响起，他猛然松了口气，“上课了。”

他匆忙在桌洞里翻找着就在桌面上放着的数学课本，找了好久才猛然醒悟他要找的就在眼前。他翻开课本愣愣地盯着翻到的那一页。直到老师说话的声音响起，才抬起头。

张行看着他的发旋，数学老师走上讲台才烦躁地找出课本拍到桌上。

自从跟唐忆同桌后，张行就养成了这个习惯。不管这节课他听得认不认真，都会准备好这节课要用的资料。

“这次作业质量很高啊！今天我批作业的时候跟一班班主任聊天，他想看我们班唐忆同学的作业。我说，你们写的都不错。他说我开什么玩笑。我就把咱们的作业递给他，他看完都说不出话。我们这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这心里，是真爽啊！”

陈老师满面春风，稀疏的发顶似乎都长出不少头发。他自己站在讲台上笑得乐呵，台下的学生却没多大反应。

“不信啊？我们昨天晚上聊的天。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做梦。我跟我老婆说你拧我一下，她下手一拧我这胳膊到现在还是青的。亏了这个，我才知道打架我绝对打不过她！给你们一个忠告，以后千万别打老婆！真打不过！”陈老师边说边撸起袖子，露出一道青紫掐痕。

八班霎时发出一阵哄笑。

张行转头看着唐忆神色莫名，弄得他一头雾水。

“开个玩笑。疼都来不及，哪舍得！现在信了吧？这作业质量高是不止正确率高，一看都是自己做的，这种更难得。”陈老师笑笑，拿出一个备课本。“我着重表扬一下下面几位同学：袁小虎，唐忆，张行，宋维……”

这个名单很长，足足有八班一多半的人。

“我去，第一个竟然是我啊！这还是我幼儿园毕业之后第一次被夸。”袁小虎兴奋地锤了锤桌子。

他的同桌薛际就不一样了，一长串名单念完也没他的名字。他挑了挑眉，“没有就没有吧，以前不也没有吗？”

“可是这次……”袁小虎欲言又止，这次老陈可是放了狠话。

“吓唬人罢了！他还能来真的？”

薛际话音刚落，陈老师严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没念到名字的最好自觉地站起来，就你们几个。”

薛际懒散地站起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说过抄一千遍的吧？周五交上来，交不上的下周自觉在家反省一周。今天还会布置一道题，你们可以考虑清楚这道要不要再抄一千遍，还是再回家反省一周。”陈老师个头不高，平时不严肃的时候平易近人。可一旦他严肃起来，谁也想不起来他和蔼的样子。“这道题必须是自己做，你抄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节数学课上得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对于愁的人来说格外漫长。

一下课，唐忆的桌前凑满了人。比上一次来问他题的人还多。

“唐忆，这次多亏了你。我才逃过一劫！赶紧给我们讲讲今天这道题吧！”

“我也要听！”

……

陆续有人拿着本子来找唐忆讲题，很快人越挤越多。唐忆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却一字不落地尽数传到了张行耳朵里。明明就坐在唐忆旁边，张行都看不见他的脸了。不过他只凭借声音就可以想象出唐忆嘴角带笑，耐心地给他们讲题。他们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他甚至也被波及，动都动不了。

他烦躁地抽出一张草稿纸拨开人群，递到唐忆面前，对围着他的人语气不善道， “先来后到，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