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察
侍卫将刺客们包围搏斗,场面被控制住,宾客们不再恐慌。刺客们逐渐不敌,蒋长扬彻底放下心来,将宝剑往穿鱼手中一扔,再次坐回席位。
突然,一把断剑飞来,斜插到蒋长扬小几前的地面上,蒋长扬一副悠哉模样,将小几往后拉了拉,淡定地喝酒。
打斗中,杯盏纷飞破碎,剑锋禀凛,不时有人受伤倒地。引得女脊们惊呼。蒋长扬一边喝酒一边看热闹,朝着侍卫嘱咐道:“小心些,别弄得到处是血,脏了美人们的锦衣华服,岂不可惜。”
蒋长扬说着朝一旁的女眷们举了举杯,女眷们见此,个个面色绯红,羞涩不已。又一刺客的剑被斩断,断剑朝着一旁的牡丹花飞去。何惟芳见此大惊,紧张地立刻朝花跑去,想要相护。
何惟芳珍爱地抚摸、检查着花瓣,确认无事后,终于安下心来:“吓死我了,幸好没割到。”玉露惊慌地跑到何惟芳身边,心有余悸道:“娘子也吓死我了!刀剑无眼,你怎么就这么刚过来了!”
李纾祯远远瞧去,摇了摇头道:“啧,这娘子可真是惜花如命啊。” 宴席处,蒋长扬遥遥望着牡丹花前这一幕,嘴唇微勾,再次冲侍卫提醒道:“控制好力道,莫要伤了花,刘家少夫人的金吃瘩,你们可赔不起!”
何惟芳闻言一怔,看向了蒋长扬,蒋长扬冲她举了举杯,随后将杯中酒饮尽。何惟芳有些哭笑不得,对身边早已目瞪口呆的玉露幽幽吐槽:“之前在福云观装神弄鬼,如今又尽展狗仗人势之姿,圣人身边的红人,果然不一般。”
宴席处混乱不堪,所有刺客皆被制服,跪在空地之上,愤恨不甘地看向蒋长扬。众宾客三三两两地站着,窃窃私语地看着刘父与李幼贞、蒋长扬,等候着两位责人发落,李幼贞面色阴沉不悦,蒋长扬则神色如常。
刘父冷汗津津,紧张地朝李幼贞跪下,求情道:“是下官疏忽,未能查验清楚,让贼子混入席中。虽未伤及县主贵体,但仍惊扰了县主和花鸟使的雅兴,请贵人恕罪!”本站在李幼贞身边的刘畅,见此神色不忍,立刻走到刘父身边,也欲向李幼贞下跪求情,被李幼贞一把扶住。
李幼贞眉头微皱:“子舒,你这是干什么。” 刘畅恭敬道:“刘府失察,让县主和花鸟使受惊了,请二位贵人大量,从轻处置!”李幼贞面色缓和道:“看在你的面子上,罢了。花鸟使觉得呢?”
蒋长扬不甚在意道:“算了算了,此事确实怪不得刘公。你啊,不过是倒霉了些,若今日留守接待,也少不了这一番闹腾。” 一旁的陈留守闻言干笑了几声。
蒋长扬懒洋洋道:“什么遇袭啊、行刺啊,每个月怎么着也要来上个三四回,我早就习惯了。你看重要整手下,都熟练得很。刘公不必放在心上,快起来吧。”
李纾祯微微挑眉,他说的倒也是实话,她轻叹了一口气回到席间,斟了一盏美酒,朝何惟芳微微举起一饮而尽,何惟芳心头有些惊讶,如此场面竟还能饮酒作乐,京城贵人到底是不一般。
蒋长扬充满深意地看向刘父,虽面带笑容,却透出威胁的语气:“虽说我不介意刺杀,但来之前圣人特意嘱咐,让我帮他看看洛阳是否少人杰地灵,今日之事,待我回宫后,该如何同圣人说呢?”
刘父一惊,吓得又要下跪,被蒋长扬一把扶住。蒋长扬低声道:“刘公不必如此,我要你这些虚礼做什么。”刘父听出弦外之音,眼珠一转,试探道:“依花鸟使之见,多少实礼可免这失察之罪?”
蒋长扬悠悠道:“此罪嘛,是大是小,且看我回程的马车走得是快是慢了。我忘性大,若走得够久,待到长安就全忘了,那圣人便只知洛阳春暖花开,百姓富足。”刘父心领神会:“孝敬圣人与花鸟使的敬礼足以压得马匹举步维艰,还请放心。” 蒋长扬满意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