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明处暗处(下)

霍布森吩咐福尔克和布雷迪：“待会一定不能轻举妄动，犯罪分子有枪是毋庸置疑的。”

　　警员们悄悄地上电梯，前往枪击手所在的楼层。布雷迪抱怨道：“所以就让我来当假装拜访枪击手的过路人吗？这风险也太大了。”福尔克：“就靠你了哥们，可惜我前几天刚被枪击，他们一定能认出我。”

　　拉姆手拿报纸悠闲地坐在马桶上，厨房里拉姆的兄弟沃米斯·杰夫雷正在准备今日晚餐——青菜烤蘑菇片。“喂，拉姆，门铃响了。”

　　“你小心点，我今天也没叫人来我家啊。”

　　沃米斯向猫眼看去，只见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过路人手里拿着一片木板，上面写着：“请问我能在你家吃顿饭吗？”

　　沃米斯回头说道：“喂，有一个陌生人要来蹭饭。”“等我出来。”

　　拉姆端详着这个人的穿着，布雷迪又敲了敲门，做出虚假的微笑。拉姆朝右侧看去，只见拐角处露出了一截枪管。拉姆被吓得连连后退，又低声骂了句：“狗日的。沃米斯，我看今天咱们是不能安宁了。”

　　沃米斯若有所思，他拿起刚刚炒好的蘑菇片放进嘴里，品尝完最后的晚餐后，轻声说道：“拉姆，我任由你反抗好了。组织不让我在被捕时成为活口。真遗憾。”

　　拉姆怒火中烧，他从卧室里拿出一把步枪，见门外布雷迪还站在原地，他便后退，朝着门的方向开枪。猛烈的枪声响彻整个屋子，直到他把门打出一个窟窿才肯罢休。

　　拉姆怒吼道：“去你妈的警察！不是要来抓我吗！”

　　他换弹，躲在冰箱旁，又从兜里掏出两颗手雷投向门外，爆炸后拉姆走出房门，楼道呈现出如死一般的寂静。连布雷迪的尸体都未能发现。

　　另一边，侥幸躲过伤及重要部位的子弹的布雷迪正在接受简单包扎，福尔克红了脸：“该死的，让我去杀了他们！”布雷迪：“别想了，发疯的犯罪分子更可怕。你压根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手段对付你。”他手里拿着被打出破洞的木板，“幸亏这块木板承受了一定的冲击力，它救了我一命。”

　　拉姆躲在桌子底下，换好弹后仔细观察门口，几名警察闯进屋子后他迅速拉下扳机打伤警察的脚部。

　　拉姆掀起桌子朝警察的方向扔去，又怒吼着朝警察无休止的开枪。可很快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只见身上好几处部位都中了弹，强烈的疼痛感令他无力回击，瘫软着倒在地上，而警察只是略微擦伤和受伤，逮捕拉姆后却找不到沃米斯在哪里。

　　福尔克亲自带领警察们找寻沃米斯。最终，警察发现他在阳台下默默地背对着他们，墙面满是溅射的血迹。

　　经过抢救，拉姆得以安全地在病床上接受讯问。

　　卡希拉听着拉姆供认不讳的证词，并且他说自己就是主凶，沃米斯则是帮凶。惋惜的是，沃米斯早已自杀身亡。半句沃米斯的话也撬不出了。在最后关头，校园枪击案的凶手竟然如此容易寻到，这难得的轻松感却让索·班德觉得另有内幕。

　　卡希拉：“那么，动机呢？”

　　“有个初中生要求我杀了丝萝尼和玛露恩，他是这样说的：‘玛露恩就是个畜牲，抛弃了我转而和丝萝尼好上了。我要你打爆那两人的狗头。’ ”

　　索思考了一会，说道：“是情杀吧。那你就答应他了？为什么？”

　　“我的目的是帮别人达成目的。这就足够了。不求回报。”

　　拉姆接着承认他是十年前凶杀案的凶手。他把作案手法，动机，作案时间，伪造不在场证明等措施说了个遍，还说他自首的原因是长期以来的负罪感和愧疚感。

　　“贝利尔的父母与我曾在职场上有过节，两人常常排挤我，降低我在公司的地位。我却百口莫辩，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差点被辞退。我受不了他们的阴谋......于是谋杀了他们，该死的威特海波尔。至于证据和证言，问我当年在公司里的同事就好了。那双留下脚印的鞋我至今留着，你也可以比对。射中威特海波尔的子弹膛线也与凶器的枪管内部相吻合。这一切都可以在我家中找到。”

　　事态突然变得如此顺利，连局长霍布森都不得不起疑心了。不过，所有证据确实都表明了拉姆才是杀害贝利尔父母的凶手，无论是证据还是证言。

　　随着案情真相的水落石出，掀起了社会上的舆论。这一层层的因果关系和复杂的情况难免会有些疑点。有人说拉姆杀人另有企图，有人说拉姆不是真凶手，有人说这些都是伪证，更有人说枪击案和凶杀案有各自的阴谋。

　　11月09日，索向贝利尔告诉了这起案件的结果，在一段沉默后，贝利尔说：“绝不是这么简单。班德警官，这是你们所认为的真相吗？”

　　索：“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你还想要什么？并案处理实现了，凶手被捕实现了，搞不懂还有什么要推敲的。”

　　贝利尔：“可是，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了的吗！”

　　......

　　所谓的真相公开于众了，可贝利尔却开心不起来。第一，案件在后期异常顺利本身就是件怪事；第二，奥克登和拉姆的枪究竟从何而来，不得而知；第三，拉姆突然保留了大量证物甚至持续十年，难道他没有摧毁过吗；第四，当时为什么拉姆没有枪击贝利尔，明明知道威特海波尔有儿女。

　　11月11日，伴随着凉爽的秋风，霍布森、索、卡希拉等人以及贝利尔走在维维恩市政府的路上。记者们一拥而至，其中一名问霍布森：“你是否已确定拉姆·杰夫雷为两起案件的凶手呢？如果确定，为什么又要举行听证会呢？”

　　“虽然确定，但举行听证会是为了缓和社会的舆论。”

　　记者：“贝利尔·威特海波尔，你认定拉姆·杰夫雷是两起案件的凶手吗？”

　　贝利尔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