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山道逢白蛇，智勇破僵局
第二十六章 山道逢白蛇，智勇破僵局
自那次风波之后，云裳心中对三教寺那兼容并蓄的氛围以及供奉其中的道家祖师爷，反倒生出几分更深的亲近感。她知道，无论人事如何变幻，祖师爷的法身智慧始终在那里，如如不动，默默注视着前来礼拜的众生。因此，她一得空闲，便会生出想去看看祖师爷的念头，并非为了遇见谁，只是单纯地想在那份庄严肃穆中上一炷清香，静坐片刻，感受那份超越言语的宁静与加持。久而久之，她竟也成了三教寺一位不算陌生、来去匆匆的常客。
这日，天朗气清，虽已入秋，但“秋老虎”的余威尚存，空气中仍弥漫着夏日般的燥热。云裳处理完手头琐事，见窗外阳光尚好，心中那份对祖师爷的惦念又悄然浮现。她想着此时并非周末，山上游人应该稀少，正是个清静礼拜的好时机，便简单收拾了一下，驱车前往。
将车停在山脚下那片熟悉的空地，她抬头望了望蜿蜒向上的山路。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在山路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她深吸了一口山间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开始沿着石阶缓步而上。或许是心境使然，或许是修行日久体魄增强，这次攀登虽依旧费力，却不再像初次那般气喘吁吁，她甚至能分心欣赏沿途的景致，感受山风拂过汗湿额角的微凉。
然而，就在她行至半山腰一处相对平坦、两侧树林尤其茂密的拐弯处时，意外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就在前方不到一米远的石阶正中央，一条蛇，正悠然自得地横亘在那里，拦住了去路。
那不是一条普通的蛇。它通体呈现出一种近乎莹润的乳白色，在透过竹叶缝隙洒下的阳光下，鳞片反射着柔和而奇异的光泽。身长目测超过一米，身体最粗的地方，竟比成年人的拇指还要粗壮一圈。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头部，在纯白的底色之上，额顶正中，赫然点缀着一颗红豆大小的圆点，色泽鲜红欲滴，宛如一颗精心镶嵌的红宝石，为其平添了几分妖异与尊贵之感。
这条小白蛇的姿态，更是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嚣张”。它并非急于赶路，也非警惕地盘踞，就那样大大咧咧地横在山道中央，高昂着头，猩红的信子偶尔懒洋洋地吞吐一下。那姿态，活脱脱就像古典小说里拦路剪径的山大王，浑身上下都写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甚至，它还带着一种“你若敢强行通过，我就立刻躺下碰瓷”的无赖与笃定。
云裳从小就对这种滑腻冰冷的爬行动物有着天生的恐惧。此刻，近距离面对这条形态奇特、气焰“嚣张”的白蛇，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她瞬间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只能用一只手死死地捂住砰砰狂跳、几乎要挣脱胸腔的小心脏，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惊扰到这位不速之客，引来攻击。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目光死死锁在小白蛇身上，充满了惊惧与戒备。而那条小白蛇，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它并没有流露出一般野生动物遇到人类时的惊慌逃窜，反而缓缓地转动头颅，将那两颗如同浸过墨汁般漆黑、深邃的绿豆小眼，精准地对上了云裳的视线。
一时间，山道之上，一人一蛇，竟陷入了诡异的“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状态，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哈哈，看到此景，忍不住偷笑一声，这画面，与其说是对峙，不如说带着几分荒诞的喜剧感。）
时间，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分一秒地缓慢流逝。
时值八月的“秋老虎”，酷暑的余威尚未退散，烈日依旧如火球般高悬，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山路两旁的花草树木，都被晒得蔫头耷脑，无精打采地垂着叶子。唯有那藏身林间的知了，还在没心没肺、声嘶力竭地鸣叫着，仿佛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人蛇对峙”充当着唯一的背景音效，颇有几分隔岸观火、看大戏的意味。
仅仅僵持了一小会儿，云裳就已经受不了了。恐惧带来的精神紧张，加上高温的物理攻击，让她额头上、鼻尖上迅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随即汇成小溪流淌下来。轻薄的运动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地黏贴在后背和前胸，勾勒出狼狈的曲线。她那原本白皙丰润的大脸盘，此刻也被烈日晒得通红发烫，如同熟透的苹果，火辣辣的灼烧感阵阵传来，难受极了。
云裳心里开始暗暗起急：
“这条小白蛇到底怎么回事？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我都停下不动，给你让出这么大空间了，你怎么还不离开？难不成真要在这安家落户了？”
“我可不能一直在这儿傻站着当‘望蛇石’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哎……再这么僵持下去，没被蛇咬伤中毒，也得先中暑晕倒在这荒山野岭了！那才叫冤呢！”
她偷偷抬眼，再次观察那条小白蛇。只见它依旧保持着昂首挺胸的姿态，那双墨黑深邃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云裳竟从中读出了一丝“深不可测”的意味。更可气的是，它那细长的白色尾巴尖，居然还优哉游哉地、一扭一扭地翘起来，轻轻摇晃着！
这姿态，这神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在防御或警告，反倒更像是在……调戏？对，就是调戏！一种带着动物本能般的、居高临下的戏弄！
云裳被这个认知气得一阵胸闷，郁闷得真想不管不顾，冲上去一把抓起这条可恶的小白蛇，狠狠地咬上一口，让它也尝尝被“欺负”的滋味！看它还嘚瑟不嘚瑟！
当然，这也仅仅是她被逼急了的臆想而已。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真的去碰触那条看起来就非同寻常的蛇。她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仿佛那是小白蛇的替身），将满腹的委屈、愤怒和恐惧，混合着汗水，一起咽回肚子里。
（哈哈，老板，给云裳姑娘此刻的内心戏，上一百个坏笑表情包！😏😏😏😏😏😏😏😏😏😏😏）
她甚至不敢长时间去与那双蛇眼对视。那眼睛太黑了，黑得像无星的深夜，又像两个微缩的黑洞，云裳偶尔与之目光接触，竟会产生一种诡异的眩晕感，仿佛自己的心神都要被那无尽的黑暗吸摄进去，这让她更加心慌意乱。
小白蛇这“嚣张跋扈”又带着“挑衅调戏”的操守（如果蛇有操守的话），真是把云裳雷得外焦里嫩，心惊胆战，偏偏她还不敢有任何实质性的“张牙舞爪”来表示反抗。
“怎么办……怎么办……” 云裳心念电转，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念头：扔石头吓跑它？万一激怒了它扑过来咬人怎么办？大声呼救？这半山腰，除了知了，谁听得见？慢慢后退？它会不会以为我怕了，反而得寸进尺跟上来？
就在她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几乎要被这僵局逼疯的时候，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小巫师姐！对！找师姐！”
她像是迷航的水手看到了灯塔，也顾不得姿势别扭，用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哆嗦着解锁，找到小巫师姐的聊天界面，也顾不上组织语言，飞快地打字发送：
“师姐！快救我！我在去看祖师爷的山路上，被一条很奇怪的小白蛇拦住了！它不走，就横在路中间瞪着我！我好害怕！大哭😭😭😭😭”
信息发出后，她紧紧握着手机，眼巴巴地盯着屏幕，期盼着那熟悉的头像能立刻跳动起来，带来师姐的指引或解救之法。等待的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唉，师姐大概在忙，没有立刻回复。云裳心中的绝望感又加深了一层。
在极度无助的情况下，人的思维往往会转向一些非常规的、带有神秘色彩的途径。云裳望着那条依旧气定神闲、尾巴尖还在悠闲晃荡的小白蛇，一个大胆的、近乎荒诞的念头冒了出来：
“传说……靠近寺庙、道观的生灵，常年聆听梵音道唱，沾染香火灵气，久而久之会开启灵智，变得通灵……眼前这条小白蛇，额生红点，形态不凡，又出现在这三教寺的山路上，行为如此反常……它会不会……真的能听懂人言？”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迅速缠绕了她的思绪。她仔细“品味”着小白蛇那看似“得意坏笑”的神情（尽管那可能只是蛇类的天然表情），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说不定……我说点好听的，哄哄它，拍拍它马屁，它一高兴，就放我过去了呢？”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嘿嘿……” 她在心里干笑两声，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心随嘴来～对，嘴巴甜一点……语言表达……腻味一点……再……再尝试撒个娇，卖个萌？……”
想到自己要对着一条蛇撒娇卖萌，云裳自己都被这雷人的想法给“雷”到了，脸颊一阵发烫，幸好本来就被晒得通红，也看不出异样。
“不管了！小命要紧！脸面……暂时可以不要了！” 她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
于是，在这寂静无人的山道上，顶着炎炎烈日，面对一条昂首吐信的白蛇，云裳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她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的、极其温柔、甚至带着几分谄媚和腻味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那个……咳咳……白……白龙大人？……呃，不对，您这么洁白无瑕，气质非凡，应该是……白蛇仙子？” 她试探着给小白蛇冠上尊称，观察它的反应。
小白蛇依旧晃着尾巴，墨黑的眼睛看着她，信子吞吐的频率似乎……慢了一点点？
云裳受到一丝微不足道的“鼓励”，继续硬着头皮，用更腻味的语气说道：“白蛇仙子……您看……您长得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额头上这颗红宝石更是独一无二，璀璨夺目！您一定是这山里最有灵性、最善良的仙子了……” 她搜肠刮肚地把能想到的赞美之词都往外抛。
“小女子我……我就是个普通的香客，想去上面的寺庙给祖师爷上个香，绝无冒犯仙子您的意思……您看，您在这山道上修炼……呃，或者散步？姿势真是优美极了，霸气侧漏！不过……能不能稍微……稍微高抬贵尾，给小女子让一条小小的缝隙，让我过去呢？我保证轻手轻脚，绝不打扰您雅兴……”
她一边说，一边还配合着表情，努力挤出自认为最甜美、最无害、最“萌”的笑容，尽管在恐惧和高温的扭曲下，这笑容可能比哭还难看。
此刻，云裳这丫，为了讨好一条小白蛇，真是把十八般武艺全使上了！那声音、那表情，是要多腻味有多腻味，要多卖萌有多卖萌！
仿佛能听到周围环境的吐槽：
路边的花草姐姐们（如果有意识的话）：“老板！！！快给云裳这丫头上一百斤鸡皮疙瘩！真没出息啊，为了保命，这脸皮是彻底不要了！没羞没臊了呢！”
天空的太阳公公（拟人化地）撇着嘴：“丢人现眼，真是丢人现眼！本公公照耀大地亿万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呃，之女！”
旁边历经风霜的大树爷爷（晃动着枝叶）：“好打脸，真是好打脸！这云裳娃儿，为了小命，真是啥都不顾了，节操掉了一地，都没脸看了🙄”
而那最话痨的知了，叫声越发高亢急促：“知了知了…知了…（翻译：精彩！真精彩！）∠(ᐛ」∠)_看戏，继续看戏…百年难得一遇啊！”
估计此时此刻，云裳这“怂包讨好小白蛇”的戏码，正以光速在附近的森林王国里传播开来，甚至可能已经登上了“今日山林热搜榜”的榜首！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一点，就在云裳卖力“表演”的这短短一会儿功夫：
· 旁边几棵大树的枝干上，悄无声息地探出了几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是几只机灵的小松鼠！它们眨巴着黑豆似的小眼睛，好奇地瞅着下面这怪异的一幕。
· 几只色彩斑斓的小蝴蝶、轻盈的蜻蜓，甚至还有几只忙碌的小蜜蜂，都像是被无形的磁铁吸引了过来，绕着云裳和小白蛇盘旋飞舞，仿佛在近距离围观这场“人蛇谈判”。
· 而那知了的合唱，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简直像是在为这出好戏擂鼓助威。
云裳身处这被“万众瞩目”的尴尬境地，脸上更是烧得厉害，但话已出口，如同泼出去的水，只能硬着头皮，眼巴巴地望着那位“白蛇仙子”，期盼着自己的“甜言蜜语”能产生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