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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答应后招呼着那几个孩童们：“孩子们，去后院为这二位客人收拾屋子。”

　　阿若走在前面，天启和宁泥跟在后面。宁泥侧身跳到天启面前后退着走：“兄长，多留几日，不误事吧。”

　　“没事。”天启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一块小石子，飘到她的身后。她踩到后摔了一跤，他笑了起来，满是温柔。

　　这有啥好笑的！算了算了，不能怼他，出门在外还要靠他呢。宁泥想着，支撑着地面爬起来，拍拍灰尘后绕到天启身边：“兄长，我们接下来去哪？”

　　“兄长，兄长，你说常州为什么那么远，我们已经走了一些日子了。”

　　“兄长，兄长，你难道不好奇，我以前做过什么事吗？”

　　“咦，兄长的外衣脏了，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

　　“兄长，难道你心里有人，不再像从前一样喜欢妹妹了吗？”

　　“这让我太伤心了。”宁泥说完捂着胸口处，泪水滑下，落在脸上。

　　天启想伸手为她抹去泪水，却在半空中主动放下手。“妹妹，兄长对妹妹的感情，不会因为旁人而改变，多年来，妹妹还不明白吗。”

　　宁泥的耳垂因他的话而变得通红，天启的脸也热热的，他假意平静地拽起她的胳膊。“傻妹妹，怎么生兄长的气了，那兄长今天为你下厨。”

　　宁泥睁大眼睛，想起他厨艺的糟糕，连忙拒绝。“不……不用兄长下厨，妹妹没有生气，刚刚只是逗兄长开心，看兄长近日苦恼，作为妹妹应该开导下兄长。”

　　宁泥原本想恶心下天启，但看他如此不识趣，觉得实在没意思。他们三人进了屋里，各自坐下。宁泥开口说：“这位是我的兄长天启。我们去常州探亲，在咸此镇中遇到令郎除妖。他那神态风采，很有夫人年轻时的风姿。”

　　“这样啊，真是有缘。我早已不再拿剑了，但他的剑术还是我丈夫教的。这一路上可能遇到妖邪作祟。”

　　“可能是那些小妖看到令郎如此厉害，不敢出来造次。这一路上倒是很安全。”

　　“那就好。公子姑娘请喝些清水。”

　　谢谢辛夫人。

　　天启拿起茶杯，闻了闻，放下。茶杯里有一股霉气，整个房间也散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门开着也无法消散。

　　阿若看着天启的动作，不悦。宁泥解释道：“我这个兄长，很挑剔。他用的茶水必须是晨早采的露水泡的茶，他才会喝几口。”

　　夫人，别见怪。我和兄长在此感谢夫人收留我们几天。”

　　阿若听后笑着说：“是我考虑得不周全。你们两位早点休息，我去收衣服。”

　　她揉了揉挂在腰间的布，展开后起身出了门。

　　“我也没在天上呆那么久啊，凡间的天数怎么跟天上不一样？”宁泥自顾自小声说着。

　　天启挥手把门关上，手肘放在桌上撑着脑袋：“你说你没在天上呆那么久，是为什么呢？你还记得那年按凡间的年历是永安十六年吗？你在这里意外受了伤。”

　　宁泥眉眼低垂，手指放在鼻息处，看向地板：“是的，应该是永安十六年。在这场意外中，我伤了心脉，养了几个月就好了，现在早就没有事了。”

　　天启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笑出了声，手指弹向桌面：“哪一天你离开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听我说吧。在前些日子，我常常和阿若在一起，我发现她经常晕睡，于是施法探寻一番，结果发现她体内有灵丹。她醒来后，我便问她，你们门派所修的是什么？”

　　“她说了门主对大家很好，我说她体内有灵丹，她说门主说那是妖丹。没几天，门主带我们去了主殿的密室。

　　我意识到那是个幻境，于是破了它，带着阿若逃了出来。当阿若和其他几个人一起想离开时，我被阿若刺伤，随后返回天宫疗伤。

　　我惊讶地发现，他们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宁泥感叹道，自从上次分别后，已经过去了数十几年。

　　天启没有理会宁泥，直接上床休息。

　　宁泥去找辛夫人要了床被子，回到房间躺在侧塌上。

　　宁泥虽然反应迟钝，但并不愚蠢。她意识到天上一日相当于凡间数十年，路上的景色肯定发生了变化。

　　那个叫辛洁喜的人看起来很像那个人，小动作也像，但长相和他们夫妇不一样。他莫非被骗了？那他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会在那里相遇？

　　宁泥一夜无梦，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她困得睁不开眼，迷糊中听到有人拍打门窗。她把被子盖在脸上，想继续睡觉。

　　突然闻到股朽霉味，她气得掀开被子。月光照亮了房间里的摆设，窗外有个人影在拍窗。她低声骂道：“靠”，然后坐起身，捏诀点亮烛火。

　　窗外的人影逃跑了，她没有追赶。天启坐在床边，看到宁泥醒了，做了个手势指向外面。

　　宁泥拒绝道：“我不去，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自己找麻烦，多无聊啊。”

　　“你害怕了。”天启说。

　　“我才没有。”宁泥眼神飘浮，不敢看天启。

　　“那就去看看吧。”天启下床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宁泥抱着被子不想出去。“不，我才不信你呢，要去你自己去。”

　　“那要是突然有坏人过来把你抓走，你这个小仙体，可是个稀有货。”天启吓唬她，她甩掉被子跳起，搂着天启的胳膊。

　　“啊，那我就跟着兄长，还请兄长多照顾我一点。”

　　天启拍拍她的手，“放心，只要遇到什么危险，我自然会保护你。”

　　宁泥点燃放在门口的灯拎着，手挽着天启的胳膊出了门。院里寒气凛凛，这不该出现在夏日里。

　　他们二人看到，有个穿着白色里衣、外披纱衣的女子，站在庭院中央的高台上，随风飘扬。

　　袖子滑落至肩间，她一笑宛如仙女欲踏空而上，飞向天上。手呈兰花状，她突然弯下身掩面哭泣，迈着小步在来回摇曳。

　　似是在空中漫步，裙摆在地上摩擦，沾染上污渍。她是又哭又笑，抬头时看向月亮，跪在地上，抓着衣裙，向后退去，护住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