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宁泥拽紧天启的衣袖,哭泣声伴着虫鸣。身后轻风拂过,天启抓起宁泥的手,侧身躲过剑气,站在宁泥跟前护着她。
辛洁喜收回剑,转手握着剑柄作揖:“原来是你们,我当是有外人闯入,不想差点误伤了二位。”
“没事,我与舍妹初到这里睡不着,出来看看。”
“今夜月色尚佳,应是快到十五,不如去那亭中赏月。”
辛洁喜诚邀他们二人,他们应下随辛洁喜沿着小路去向屋舍后面竹林里,阿若也在那亭子里,穿着白纱,戴着面纱,站在那摆弄茶具。
宁泥松开了手,看到被拽皱的衣袖,手指在拽着那衣袖展平不成,引得那天启盯着她。
“你想撕我衣袖?”
“啊?”宁泥乍然放下衣袖,装出不懂模样看向天启,“我不小心把你衣袖弄皱了,想着能不能弄好。”
说着还委屈起来,带着哭调,语气软弱。
天启心软下来,把衣角又放在她的手心里:“没事,你继续,我不会生气的。”
“嗯,兄长待妹妹真好。”宁泥放下衣袖,假意擦擦不存在的泪水。
天启走到亭子里,跟阿若打招呼后坐下。宁泥在后面嫌弃刚才的举动,拍拍手上没有的脏东西,笑着跟上去。
“辛夫人,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忙着?”
“我睡不着,出来看看月亮,你们怎么?”
“初来新奇,我与兄长想着睡不着,出来走走。”宁泥应答。
阿若在摆弄茶具时,看向天启宁泥,由于面纱的遮挡,她脸部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
“我刚刚看您能够躲过我的一剑,想必在家中习过武艺。不知您是否愿意跟我比试一场?”辛洁喜紧紧握住剑柄,声音嘶哑地说道。
宁泥听闻此言,立刻为辛洁喜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跟前。
“我年少时确实习过武艺,但已经很久不碰了,恐怕会生疏。刚刚之所以能够躲开,是因为公子有意放水。”
天启并没有对辛洁喜的提议表示出太大的兴趣,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两人便沉默不语。
宁泥为阿若倒了一杯茶水,“夫人,请用。”
阿若接过茶水,似乎不经意地瞥了辛洁喜一眼。此时月色洒入亭子里,他们四人默默地注视着未曾动过的茶水。
宁泥站起身来,拍了拍天启的肩膀,“夫人、公子,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天启留在这里,宁泥对那个跳舞的女子感到好奇。她回到庭院,踏上高台旁边的台阶,却发现台阶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质感。
那个跳舞的女子已经不在了,自从辛洁喜出现后她就消失了。那场舞蹈根本称不上是真正的舞蹈。
宁泥看不出什么端倪,走下台阶回到屋里休息。她点亮了烛火,放飞了屋里的萤虫。
“看来那件事情还是没有解决。我就说嘛,这次肯定也会像上次一样失败,现在还搭上了个仙君,真是可笑。”宁泥小声嘟囔着。
天启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看着宁泥,“宁泥,你相信世上有鬼神吗?”
“那个……您不就是个神吗?还是说您只是有个名头而已,实际上什么能力都没有,就知道耍威风的神。”宁泥挑着眉看向天启,手里紧紧握着木杈。
天启玩弄着桌上的杯子,说道:“看到那人似是人又像是鬼模样,让本君心生困惑。”
宁泥俯身靠近他,低声问道:“怎么,与传闻中的仙君不一样吗?还是说你走了后门,才坐上这个仙君的位置。”
天启耳尖微微泛红,突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宁泥的身后,“荒唐,你在质疑本君的实力吗?”
此言一出,宁泥的斗志被激起,她把玩着手里的木杈,催动仙力化为长剑,握着剑柄,转身站在天启身前一步之遥,“是的,仙君,你是否愿意接战?如果你不战,那你就是走了后门。”
天启后退一步,还未及说话。
宁泥手捏诀令,让剑浮在空中,仙力化作强大的剑气,直劈向天启身后的墙上。天启并未选择攻击,只是侧身旋转跳跃,一次又一次地抵挡。
宁泥却像是在此找到了乐趣,指尖轻滑,剑气落下,天启看清了剑气的方向,迅速躲闪。尽管墙柱并未被剑气砍断,但也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划痕。
她停下攻势,将剑化回木杈并收回了袖中。此时的天启像只猴子般在屋里跳跃着。这屋子倒也结实。
天启皱眉不解地看着宁泥,只见她无视自己,走向侧榻,手心飞出几只萤虫,在屋里像是没了方向,乱打转着,飞向烛火自燃。
她掀开被床盖住的侧榻,下方是泥土浇灌成的土坯,被子里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异味,令人作呕。幸亏她刚才还盖着被子睡。
微弱的亮光照亮了角落,烛火的光芒照亮了烛台的一角。她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画圈圈,像是在思考。
宁泥对天启说:“喂,你怎么了?我刚才说的话全是赌气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别这样,我不太习惯。”看到宁泥这样,天启反而觉得有些担忧。
这个人是多么友善啊。他蹲在她旁边,看到旁边的床是土,没有任何反应。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宁泥起身,眼前一阵发花,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又坐回了地上。
“嗯?”天启静下心来,“我们闹出动静,还没有惊到外面的人。”
宁泥盯着天启的眼睛,猛地双膝着地跪在地上,拽着天启的胳膊说:“我说仙君,我们能不能回天啊,我不想死。”
这让天启有些生气,他弹了下宁泥的脑门说:“你如果让兄长知道了,一口一个仙君的叫,让外人知道我们的身份,第一个抓的就是你。事情还没有办完,不能回天。”
宁泥瞬间蔫了巴说:“那兄长不怪我刚出言不逊,还企图伤你。”
天启轻笑出声说:“就你,还能伤得了我?不怪你。”然后他站起身坐在侧榻上。
她爬了起来说:“兄长待我真好。”她走到烛火跟前问:“咦,兄长我们出门时,你熄过火吗?”
“没有。”
“哦。”宁泥知晓后盯着烛火,指尖敲着桌子,撑着脸看着门。
她的眼皮一下又一下合上张开,最后手落下,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看她睡着,挥手将她送到床榻上,想给她盖个被子,但摸着被子湿潮很是不好,于是解下自己的衣袍披在她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