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扔到宁泥身上,宁泥感到痛感,回了神,眨了眨眼睛,向那个少年儿郎笑了笑。
少年儿郎走到跟前作揖:“不知姑娘怎么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他眼里的谨慎并未减少,反而握紧了剑柄。
宁泥正想开口回答,却被天启抢先:“小妹与我一块,去常州探亲,刚看到公子在。”
“不过是个作恶的小妖,惊扰了各位。”
“无妨,我是天启,这是妹妹宁泥。”
“正巧,在下辛洁喜,也是去常州,这路上不少不了妖魔,不如我们同行可好。”
“好。”宁泥抢先应下,拽过天启的胳膊,“有公子保护我们,这路上定会安全。”
天启想松开她的手,她抓的更牢,看辛洁喜盯着看,无奈放弃由着吧。
他们三人踏上前往常州的路,到了临江河县里,辛洁喜买了三个馍馍,递给他们二人。天启想拒绝,宁泥却是接过一个,笑着说:“公子给的馍馍,我与兄长一起吃一个就够了。”
“好”辛洁喜没有直接吃馍馍,而是小心地包好放在包裹里。
宁泥把饼分成两半,递给天启一半:“兄长你吃一半吧。”
“好”天启接过另一半馍馍,“晚点会吃的,你先放着吧。”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纸袋。
宁泥接过天启手中的纸袋:“兄长不会嫌弃的对吧。”
天启接过顺走她手里的纸袋,轻声说道:“好妹妹,兄长先帮你保管,晚点会拿给你吃的。妹妹如果不饿,可以把那一半也先放着。”
宁泥小心地撕开一块,放在嘴里吃着,说道:“那就有劳兄长了,先帮我收着。”
宁泥从未在凡尘中这般拘谨。虽然天启是仙君,但在凡尘中,他和普通人并没有区别。
仙人是不能插手凡尘中事的,否则会乱了因果。他们不会轻易使用法术,最多是学着用剑、刀、枪,试着在乱世中与江湖人打交道。
在江湖中,有修道义之人。他们的内力与仙气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妖魔各有各自的领域,本该互不侵扰。
然而,战争在这数年间断断续续,不曾停止。这使得江湖与朝堂形成了两股势力。在庆兴安国朝堂与江湖交谈并签订合约后,才维续了一方的和平。
临江河县垟郡位于中部地域,上接咸北镇,下接恒阳县。
宁泥称天启为兄长,但在心里却保持着距离感。她知道他说了算。
走了几个时辰的路后,宁泥的脚疼得受不了。她提议道:“公子,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辛洁喜看了眼天色,黄昏时黄色的光线洒在地上,街上的小贩行人匆忙回家。他们没有交谈声。
住在旁边店里面的小贩把东西收起来,看他们三人呆在原地不动,好心劝道:“公子们是从外面来的吧?我们镇上晚上听到动静,可不能出门。公子们快去寻住处,莫要误了时辰。”
辛洁喜向那小贩道谢,小贩关上门挂上锁。宁泥抓着天启的胳膊,疲惫地说:“兄长,我累了。”
天启蹲下身说:“快上来。”宁泥走上前拍了他一下,结果天启不小心摔倒了,耳朵红透了,但他心里却有些高兴。
宁泥笑着站起来,扶起天启,然后他们三人去了附近的客栈。
由于宁泥和天启没有带钱,他们俩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辛洁喜看到后走过来,说:“给我们开一间下等房间,三个人住。”
小二挂上门锁,掌柜看了一眼他们,继续拔动手里的算盘,说:“好的,二楼左边最里面一间就是了。”
他们绕过厅堂上了二楼,推开木门,发出吱嘎的声响。屋里传来楼上交谈声和若有若无的琴音。
辛洁喜关上门,宁泥看着屋里的摆设,不肯坐下并推脱说:“兄长,你和公子一起睡床上,我睡在旁边的小榻上就好了。”
“这是……你们没有带银钱吗?”
“唉”宁泥叹了口气“我家兄长心肠好,出门时遇到一个乞讨的小儿,他就把身上的钱全给了那个小儿,所以现在身上没有钱了。
如果不是遇见了公子,我和兄长今晚恐怕要睡在外面了。”
宁泥编起话来一溜一溜的,说的情真意切,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一样。
当事人天启没有理会她,默默地听着她说,脱去鞋躺到内侧休息。
他们俩大男人让宁泥这个弱女子睡在旁边的小榻上。
第二天早上,他们的眼角下出现了乌青,反而是宁泥睡得很好,但有些不舒服,昏昏沉沉的。
他们去集市上买了马车,天启和宁泥不会骑马,辛洁喜在前面驾车,天启在旁边学习。
宁泥和辛洁喜赶了近七天的山路,山道蜿蜒,青木翠郁,蚊虫颇多,在宁泥的手上咬了几口包,令他痒得只想逃走。今天是回天的第一天。
路边大石头上刻着“守神山”三个大字,辛洁喜将马车停在一旁,“上面就是我家,你们先随我一同上去看看。”
宁泥跳下车,“自然可以,也该回家看看,报个平安。”
宁泥抚摸着马儿,满怀不舍,心疼这马儿累着了。
多年后,宁泥再次踏上这条路,久违的熟悉感,经久不变的山道依然如故。
进了山门后,几个幼童看到辛洁喜回来,放下手里的小木剑,向他奔跑而来,他被围在中央。
宁泥捅了捅天启的胳膊,“喂,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天启朝她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想回去做梦。”
宁泥想质问他凭什么?下来也有半个月左右了,怎么还不能回去。
从屋里出来一个妇人,抱着一个装着衣物的盆子,看到宁泥后盆子掉在地上,衣物也滑落了。
妇人看到是辛洁喜回来,便走到了宁泥跟前,细细打量着她,不安地拉起宁泥的手:“你是那十六年前识破门中禁事的师妹吗?”
宁泥从她的样貌猜测她可能是阿若:“是的,我是阿若师姐。”萤虫悄然飞入妇人体内,又飞了回来,宁泥确定她就是阿若。
“辛洁喜,我是乔知节的孩子。”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昔年的误会,还请姑娘见谅。姑娘您的伤……”
“有劳夫人记挂多年,伤势早已无碍。”
“姑娘……”
“夫人,还请夫人忘记过去。我早已忘记。今日有缘再见,不知夫人能否让我和兄长在此多逗留几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