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白瑜书
魏初尹是王爷的儿子,身份尊贵却甘愿当别人的卧底,他不简单。
魏初昀知道这件事吗?
魏初昀向魏初尹说明原因,魏初尹便离开先去找魏南天话家常去了。
司宁听脚步声远去后,道:“你二哥和你的感情很好。”
“嗯。”
“有多好?”
魏初昀蹙眉:“怎么又问起他来了?”
“我想知道。”
司宁晃着腿:“怎么了,你刚刚才答应我,你要反悔?”
眉心微跳,魏初昀道:“我什么时候反悔过?君子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好。你和王府里人的感情排个次序,谁先谁后?”
一副长辈的语气。
魏初昀扶额,真是欠她的。
“感情只分深与不深,我与阿娘最亲,其次便是二哥大哥。其他人关系都差不多。”
“那你以前的侍女呢?莱风雅院的丫鬟小厮。”
“离开的人便不必说了。”
司宁道:“他们对你感情很深,你以前跟他们关系很好吧。”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好,你不爱听我就不问了。”
越是亲近的人犯错,往往越难以原谅。
不过魏初昀只将人赶出王府,没有惩罚,可以看出他对他们还有感情。
他其实很重情。
最好永远不要让他知道魏初尹的真面目。
……
承伺殿。
魏江的小猫儿成了这场宴席的轰动角色。
从他出现开始,所有人都好奇地看来,纷纷议论。
一半惊讶吃饭还带只猫儿的,一半觉得猫儿可爱想要摸一摸的。
魏江紧紧抱着霖霖龇牙咧嘴,十足的孩子气。
魏南天夫妇无奈,太子笑着打圆场。
宴会气氛融洽,与中午时全然不同。
宴会结束后魏南天夫妇与魏初昀一起去了王府,拜访王爷王妃。
回到莱风雅院的魏初昀写信交给司宁。
“又送信?你当我是传信鸽子。”
“难道不是么?整日闲着荒废武艺。”
“你放心,我天天早起跑步劈柴,废不了的。”
劈柴?
在王府劈柴!?
魏初昀蹙眉:“你就是这样练功的?以后不许去了。”
“我的方法听起来奇怪,但是有效。”
“若没有锄头柴火怎么办?改日我给你找个师傅,学正规系统的武功。”
那人练了她十年,无论心法还是功力都已经定型,贸然学不同路数的武功只会真气混乱走火入魔。
司宁不能跟他解释,便说道:“好啊,你选出人来我挑。”
“可以。时间不早了,你快送信去,看看白渝芝是什么反应。”
司宁笑着离开,不到一刻钟时间就到了尚书府。
白渝芝在哪儿呢?
找了好久,没想到她住进了善止院,老婆子以前住的地方。
窗户纸上映出长发及腰的黑影,身形窈窕纤细。
见侍女退出房门,躲在暗处的白瑜书溜了进去。
夜闯闺房啊,有好戏看了。
屋内,正准备就寝的白渝芝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白瑜书面容消瘦,眼下青黑,穿着整齐也遮盖不去他的憔悴,恍若老去十岁。
远远站在门边的白瑜书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纤纤素手:“我想你了,想你想的快要发疯。”
白渝芝静静看着他的模样,却突然想起了小世子。
白瑜书爱她,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拥有她。
而小世子爱她,却要帮她爱上别人。
相比而言,小世子的爱更高尚更令她舒服。
可宴席上小世子时不时盯着她看,直到进入马车那抹强烈的视线才消失。
她心怦怦然,担心又害怕性情大变的小世子会做出什么。
现在,又需要应付大受打击的白瑜书。
若小世子没有落水该有多好?
事情便不会变成后边这样了。
冰冷的唇蓦然覆上肌肤,白渝芝一个激灵推开他。
白瑜书磕碰到椅子上,摔下去。
手很痛,他的心更痛。
“为什么推开我?”
白渝芝美目垂垂,捂住胸口往后退了几步,脚步虚浮。
看起来难过的不亚于他。
“你我已是兄妹,此生再无可能。”
白瑜书心中大恸:“什么兄妹,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名义上确是兄妹,哥哥。”
一声哥哥,心碎成千千片片,砰然崩塌。
无数把刀凌迟五脏六腑,白瑜书喘不上气,他紧紧揪着胸口处的衣裳,似要把衣裳撕碎挖出心来。
“别这么叫我,我不是你哥哥!”
“今夜我可以不这么唤你,那明日呢,在父亲面前不唤你哥哥吗?”
白渝芝不敢上前搀扶他,一步步后退到了床边。
“哥哥。”
“你忘了我吧,这些年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魅惑你。趁着没人发现,你赶紧走吧。”
“不!”白瑜书嘶吼出声。
“是我没能及时抓住你!”
“我不该顾及祖母的意思,不该等待什么功名!”
“假若我早点娶了你,便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都怪我,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跪了几日祠堂,滴水未进他绝食抗争着他的父亲。
白尚书冷冷看着他为了个侍女不爱惜自己,侮辱白家祖先,一气之下狠心将他关进柴房。
他虚弱而又伤痛,那沙哑的声音里充满眷恋与绝望,凄厉得叫人心尖发颤。
白渝芝盈盈秋水目含悲伤,戚戚然不经意间泪染湿了洁白衣襟。
然而她心底没有半点动容,泪汪汪的水掩去了眸子里的厌恶:“你如此敬爱祖母,怎会忍心惹祖母伤心?不要欺骗自己了。”
以她的身份只能做个通房丫鬟,比低贱的妾室都不如。
她容貌昳丽聪慧机敏,八绝六艺样样精通,凭什么要低人一等屈辱的活着?
除了身份她哪里比不上受尽家族庇佑的贵女?若她母亲没有抛弃她,凭着母亲的美貌,如何不能为她铺起一条道路,让她少受苦楚?
“今生问君何以依,非是缘浅可奈何……”
白渝芝仰面哀叹,眼角的泪滑过耳后,流进了浓密的发缝之中。
“兄妹相爱乃扰乱人伦大罪,我一柔弱女郎扛不住世人鄙夷唾骂,便是抵死抗住了,那 你呢?我怎可为了情爱毁掉郎君的一辈子?”
白渝芝气息浮动,言辞悲壮而逻辑清晰!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一生你我皆无可奈何……”
“愿来世,再与君合欢结发化鸳鸯。”
泪倏而夺眶而出,白瑜书使劲儿站起来,撑着身体的双手却抖个不停。
“不……我不要,我不要来世……”
他越是着急地想要起来,手却越抖,他两次砸到地上又拼命起来,心慌地哭喊她不要离开,彻底没了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