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

银铃古寺,舒嫔站在寺门前,双手合十,脸上漾着笑意。

  皇上正巧路过,看见这样的场景也很是新奇,快步走到舒嫔身边,问:“你在做什么啊?”

  舒嫔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福包也掉了下来。

  皇上瞧着有趣,便拾了起来,拍拍说:“小心点,这祈福可不能沾了地上的晦气,要在手里拿得稳稳的。”

  说完,便将拿着的福包塞回舒嫔手里,还轻拍、微笑。

  引得舒嫔驻足呆望许久。

  夜晚,皇上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舒嫔的绿头牌,嘴角饶有趣味地翘了起来。

  嘉妃自从和皇后闹崩后,去纯贵妃处就更勤了,一日三趟地跑,为的也就是纯贵妃的肚子。

  这日,嘉妃又向纯贵妃发酸说道:“姐姐,这自从皇上病好,除了皇后娴贵妃就是舒嫔最得圣心了。妹妹,都快被皇上忘了啊。”

  “唉,可不是嘛,要不是我这个肚子,皇上也不会来看我啊。”

  话止,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纯贵妃的肚子,眼神各有异样。

  一个太监从门外进来,掀了些尘土和冷风进来,行礼过后,说:“中宫有喜了。”

  嘉妃和纯贵妃同时有些发怔,眼神里不是惊恐就是担忧。

  “皇后有孕,皇上真是高兴坏了啊。”愉嫔有些郁闷地对向逗鸟的娴贵妃和吃茶的愉妃倾诉。

  洛泱也勉强地笑笑:“可不是嘛,皇上,就算在侍寝的时候也止不住地说呢。”

  “之前皇上连着十几日去长春宫,如今有这般反应,也不算奇怪。”愉妃帮忙补充,一不留神,喝进了些发涩的茶叶渣。

  “娴贵妃娘娘有福,还能见到皇上,不像我,连皇上的影子都见不到了。也许从皇上对宠幸开始,一切都是因为个趣儿。”

  舒嫔丧气的话语让整个殿内都有一种沉沉的压迫。

  舒嫔走了,洛泱却唤住了愉妃。

  “姐姐,怎么了?”

  洛泱握住海兰的手,轻轻说:“海兰,你会有出头之日的,五阿哥也会有,别担心。”

  海兰摇摇头,说:“不会了,没有机会了,冒犯了姐姐,永琪只有死路一条,皇上不会放过他的。”

  洛泱沉默片刻,回:“让永琪跟着四阿哥吧,会有出路的。”

    看着洛泱的眼神,海兰也只能笑笑,转身离开了。

  长春宫,“齐太医,本宫腹中龙胎可知男女?”

  “回娘娘的话,您这一胎十有八九是个男胎。”

  “好,好,好啊。”皇后紧握着的拳终于松开了,眉眼舒展开来。

  皇后的额娘也在一旁高兴。

  “不过,”齐太医这两个字把沉浸在喜悦中的二人拉回现实。“娘娘这胎相虽好,可脉象虚滑,应是忧思过度加之身体疲乏所致。”

  “那,应该怎么办?”

  “微臣为以防万一,想烧艾保胎。”

  “可本宫才三个月的身孕啊!”皇后情绪有些激动。

  “既然脉象虚滑,就用艾先保着,不所谓的。”皇后额娘安慰道。

  “是,娘娘。”

  “好,那就先这样,只不过这件事不许跟皇上提。”

  “不,皇后,齐太医劳烦您把皇后娘娘现在的情况如实相告。”

  “是,微臣告退。”

  “额娘。”

  不等皇后再问,她便说:“你要让皇上知道你怀胎的不易,才会更心疼你和这个孩子,额娘比你多活几年,为的也就是多帮衬帮衬你,不然地下可比这儿轻松得多。”

  “额娘。”皇后有些感触,手放在了她额娘的手上。

  嘉妃侍完寝,李玉就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向皇上报告齐汝所述皇后之胎相。

  “说吧。”

  “嗻,皇上,皇后娘娘脉象虚滑,齐太医已经在为皇后烧艾保胎了。”

  “皇后才三个月身孕,就要烧艾保胎了?”

  “是。”

  候在门外的嘉妃正好听到了这一切,偷偷笑笑,心里又打起了主意。

  又一个夜晚,皇上乘轿去长春宫看望皇后,头疲乏地靠在了轿子把手上。

  “皇上可是累了?”

  “是了,一日日地陪着皇后,累了也乏了。”

  李玉听罢,便不再吭声。

  忽然,轿子队伍的前头传来一阵阵北琴声。

  李玉走到皇上跟前,大声说:“呦,是谁扰了皇上的兴致啊。”

  皇上皱眉,斜看向李玉。李玉心领神会,言:“你们,换个地方,去启祥宫。”

  “嗻。”

  皇上就这样靠在轿撵上,闭目养神。

  “皇上来了啊。”嘉妃见皇上果然来了,十分开心,用沾了琴音的手指勾住皇上的袖口。

  “哈哈。”皇上也满意的笑笑。

  当天晚上,启祥宫格外热闹,长春宫却是彻夜没有熄灯。

  日头升起来些了,皇后安静地坐在榻上,望着长春宫的宫门。

  素练端了洗漱的水盆进来,俯下身子说:“娘娘,洗漱一下吧,等会,六宫嫔妃还要来请安呢。”

  皇后一听这话,眼角的泪又现了出来:“你说,皇上明知本宫辛苦,又为什么不停了六宫请安,是为了让六宫人看到本宫的好气色,还是看到皇上日夜宠爱的痕迹。皇上赏的金银玉器本宫都戴上了,香粉凝脂本宫也用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本宫?”

  皇后起了床,从匣子里疯狂地翻找着什么。

  “娘娘。”素练有些担心了。

  终于皇后找出了几方香粉块,她走到香炉前,把所有香料都扔到里面,还又从香炉旁的香粉盒子里,挖了好几勺,一股脑放进了香炉里。

  一股刺鼻的味道喷涌而出,呛得皇后直流眼泪,盖过了原来只属于悲伤的泪水。

  她笑笑,笑自己这个心心念念的嫡子是否得非所愿了。

  “娘娘您疯啦?”素练把皇后从香炉前拉走,拉到外面。外面的阳光很刺眼,皇后却毫不避讳地享受着,任温暖的阳光抽打在自己身上。

  她懂了,自己的爱变成了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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