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既然得到好处,就得办事。乌温荣和他的三个儿子回到猪场,便开始着手处理熟-女胡远笔所交待的‘任务’。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这父子四人已经得到了他们应该得的报酬。作为交换条件,总得有所动作。身为一方恶霸,他们向来多少还算是讲点信誉的,除非力所不能,否则也不想失信于人。

 可是要打彭克忠,他们缺少一个好借口。乌温荣犯难了,他毕竟是村长,总不能干一件不得民心之事吧!再说人言可惧。谁是谁非,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在村长这个位置上,工资虽然不多,但别的灰色收入可不少。猪场是一个贫困村,国家每年少不了各种各样的财政补贴,这些钱层层瓜分之后,最终他多少也还能分些残羹剩汤,如果因为这件事把村长这个职务给弄没了,显然得不偿失。

 该怎么办?乌温荣的大儿子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原来这个乌温荣并不识字。对于给孩子取名之类的问题一窍不通。他的三个儿子也没什么具体名字,就按出生的先后顺序排列;大儿子就叫乌老大,二儿子叫乌老二,三儿子乌老三,当然还有两个女儿,乌四妹和乌五妹。他觉得这样叫并没有什么不好,通俗易懂。如果他的老婆还能够继续生育,大概也会用这种方式第六第七的延续下去。

 当下乌老大说道:“我有一个办法,既可以毒打彭克忠,又让旁人无话可说。”

 乌温荣看着这个儿子,心想也只有这个儿子能够帮他。因为乌老大跑过江湖,去过省城贵阳,见过世面。本来他时来运转,曾经在贵阳的一家百货公司当上了保安,可他没管好自己那双喜欢牵羊的小手,趁上夜班的时候拿走了商场的一块劳力士手表。乌老大对每个人都这么说;他并没有打算要偷那块表。他只是想‘借’出去戴一天,因为他当时谈了一个女朋友,要戴这块表出去给女朋友开开眼界。可百货公司并不这样认为。东窗事发后,百货公司老板追回了劳力士,将乌家老大毒打一顿之后扫地出门,如果不是这能说会道的乌家老大一再苦苦哀求,公司本来已经是计划将他移交有关部门的,后来毕竟扣发了当月全部工资和没收了他1000块工作保证金,乌老大方得脱身,当晚悄悄溜回老家,好长一段时间一蹶不振。

乌温荣说:“老大有什么好办法,就说出来,如果可行,我们照着干就是了。”

老大笑道:“老三不是看中了煤洞坡史家姑娘吗?我们可以从这里着手。”

乌老三不快道:“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拿史秋艳去勾-引彭克忠?我看这个主意不行。我是喜欢史秋艳,可人家彭克忠不喜欢史秋艳。据我所知,这个彭克忠并不好-色。 他的口碑很好,来猪场这么久,从来没有过任何花边新闻。你想施美人计,放别个身上还行,就彭克忠而言,我看行不通。”

乌老大道:“不,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有一个一箭双雕之计。针对的就是这个彭克忠。史秋艳只是一个诱因而已。我知道老三你喜欢史秋艳,可是我也知道这个史秋艳并不喜欢你。这一久,我经常看到那个新来的教师穆以升在勾-搭她,这两个人隔三差五就在一块,肯定没好事。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这个时候提到情敌,乌老三怒火中烧,道:“说起穆以升这狗-日的,他也太胆大包天了,居然跑到咱们这里来撒野。老子和他势不两立。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不出这口气,老子枉生为人。我昨天还看见他和秋艳在大桥边亲-嘴,那恩爱模样,直看得我一肚皮鸟气。他猖狂不了几时,看老子早晚不一刀把他给宰了。”

 乌老大摆手道:“唉,没必要小题大作。宰他倒不至于,打他个半死还是可以的。现在机会来了,我们找准时机,好好打这个穆以升一顿,给老三出气。”

 当父亲的乌温荣听了半天,仍然不明就理,说道:“我们是要打彭克忠,怎么又扯到穆以升身上去了。还加上一个史秋艳。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老三和史家姑娘的婚事;顺其自然,不好勉强。感情上的勾当,也要两情相悦才行。强扭的瓜不甜。你们搞胡远笔的时候她应该告诉过你们;是打彭克忠,不是打穆以升。”

 乌老大道:“当然,我们的目标是彭克忠。我一开始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所以才叫一箭双雕呢!穆以升想和老三抢媳妇,凭他一个外地人,简直不自量力。他也不去打听打听这猪场是谁的地盘,咱们猪场可不是一个外来小子想放肆就放肆的地方,他如此明目张胆泡老三马子,真真该死,老三能忍受得住这口恶气,当大哥的我忍受不了,一直想要替他出头,这回刚好碰到胡远笔这事,咱们兄弟在她身体上折腾得那么过瘾,不帮她的忙显然也说不过去。我们打穆以升,连带把彭克忠一块给撸了。前提是要把握好时机。彭克忠是猪场小学校长,穆以升是他麾下的老师。我们要在一个什么样的时间场合打穆以升?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天时地利,懂吗?我看你们一个二个傻乎乎的,肯定不懂。简而言之,就是我们打穆以升的时候,彭克忠一定要在现场。我们要让他亲眼目睹我们是怎么教训穆以升的。只有他在场,才能创造出我们所需要的机会。我想彭克忠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当然了,我们都知道,彭克忠是个软柿子,他不可能有胆帮穆以升,但他作为领导,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下属被我们活活打死吧!他肯定会站出来说好话。这样一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彭克忠只要敢站出来,那怕他只讲一句讲,不管他讲了什么,我们立刻就把矛头指向他,不和他多话,不和他纠缠,下重手几分钟把他给摆平。明白了吧!这就是一箭双雕之计。”

 乌老大一番话说完,他的父亲和两个弟弟同时拍手叫好。乌温荣由衷称赞:“好一条妙计,好一个一箭双雕,这样的毒计,也只有老大你这种人才能够想得出来。这叫什么一箭双雕。我看应该叫惹-火烧身。好,就按老大的意思办。”

 接下来就是行动的问题了,乌家父子已经准备好了作案工具,悄悄等待时机。

 古话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把这话安放在彭克忠和穆以升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他们一直安分守己的在猪场小学上课,哪里知道祸事正悄然降临。

 猪场街上有家小卖部,位于街中心,店里卖些日常生活用品,克忠每天都会到小卖部买点东西,偶尔也会带儿子彭锦涵过来买玩具。只要他去小卖部,就必须得从乌温荣家门口经过。乌家父子天天坐在门前,佯装打牌,几双眼睛可都没闲着,暗暗盯着‘目标’的一举一动。按照乌老 二的意思,不如直接冲进猪场小学,把穆以升和彭克忠抓出来打。乌温荣却认为不可,他到底是村长,知道不能把事态搞大,否则收不了场。作案地点一定不能放在猪场小学,如果冲进学校去抓人,在理上他们先亏了。不能给人落下口实,影响到他的仕途。猪场就巴掌大一点地方,目标两个大活人,机会总会有的,耐心等待。除学校之外,别的任何地方均可下手。

 可那等待的时间就有点漫长了。连续一个多星期,都没有找到彭克忠和穆以升一同出行的机会。这两个人倒是每天都有看到,他们有时候单独行动,有时候和别人一块。那家小卖部是他们最常去的地方,只是他们从来不会结伴过来买东西。最后连乌温荣都有点不耐烦了,心想要不就按照老二的意思,冲进学校抓人,管它什么仕途不仕途;猪场山高皇帝远,只要不打死人,谅也不会有人来管。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小心谨慎了。乡政府和派出所都是一帮老熟人,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乌温荣心急,却还有人比他更心急。

 熟-女胡远笔几天不见猪场这边有动静,她坐不住了。以为被乌家父子给耍了,于是打了辆黑摩的,悄悄来了一趟猪场,要当面责问乌温荣。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熟-女以走亲戚的名义来到乌家。这个女人的出现,乌家三个儿子立即兴奋了起来。乌温荣找了个理由,支走了老婆,留下胡远笔吃霄夜。席间熟 -女问道:“怎么还不动手?”乌温荣悄声说道:“时机不成熟。”胡远笔一听火了:“靠,教训个人还需要看日期?什么烂理由。当老娘那么好糊弄。如果再不动手,那可就怪不得老娘了。”乌温荣只好把老大那条一箭双雕之计耐心的给熟-女解释了一遍,胡远笔听后也认为此计可行,天衣无缝,不落痕迹。她也不想让丈夫知道这件事是她在幕后策划。熟-女强调;依计而行,只是不能拖得太久。临别前,为了慰劳这些即将为她‘赴汤蹈火’的男人,熟-女主动献身,就在乌温荣的卧室里,又和乌家父子轮流做了一次。再次催促他们快快下手,否则便要翻脸不认人。乌温荣无奈,决定综合老大和老二的意思,去学校周边寻找机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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