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一:人
“…”听上去讽刺极了。
“我们都被他们实施着各种各样的暴行，”少女苦笑着，另一手攥紧了她身边牵着的小男孩，“他们是畜生，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也慢慢变得越来越不像人了…”
她牵着男孩勇敢的向前走了一步，在场其他几个队员都以为这是少女的弟弟，他们的母亲或许已经遇害了，只有齐熠刘迢拧起眉头，一言不发。
“这是我的儿子，今年两岁了，”她惨淡的笑了一声，“三年前，我十七岁，七年里，我遭受过几十次性侵。”
“罪无可赦。”刘迢小声的说了一句。
在这荒山野岭中，女人们不过是男人们用以消遣的玩物。
“李澜姐姐三个月前被打的狠了，发着疯逃到山下去了一次，被当做疯乞丐又挨打了，险些堕了胎，没人知道她是怎样下的山，也没人知道又是谁带她回来，她回来后那群人杀了她丈夫，逼着她…”
少女忘了一眼身后安安静静的李斓，艰难的说了下去：“逼着她吃掉了丈夫的尸体…从那之后她便疯的更厉害了…是那些人把我们生生逼疯的！”
那群男人当年就是因为杀了很多人，怕下山被发现其罪行，那是男人们一生的污点，于是不允许任何人下山，并渐渐在一种施虐和施暴的过程中获得发泄的快感，用罪恶的手段满足自己的征服欲。
正是因为如此，女人们还是不太相信男人们愿意认罪，愿意下山。
看样子一切都是这样没错，只是…
齐熠只觉得头疼，却不是后脑勺那个伤口带来的，刚刚男人和他说的话对他的影响不轻。
最可怕的是，男人的话把他曾经一切最恶劣的猜想证实。
真相是可怕的，愚昧也是可怕的。
如果必须死一个，是选择让一个罪人活还是让三个普通人活？
“李澜，呵呵呵，你居然提李斓…”一直不说话的男人笑起来，“她肚子里的可是个杂种，是不是她丈夫的都不一定，她丈夫可是个危险因素，你们难道不记得他看李斓时想要撕碎她的眼神了吗？”
“不是他死，就是李斓和她的小杂种死了。”这句话他刻意抬高了声音，有意无意的催促齐熠做出选择。
“都是你们害的…都是因为你们…”少女望着他。
“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们以为你们当年就下得了山吗…”男人望着少女和她身边的李斓，笑了笑，“我也想说说你们的罪…”
“闭嘴！”少女尖利的叫了一声。
这边齐熠已经睁开了眼，他面上还是冷淡苍白，并没有因为火光染上半分血色，漆黑的眸子映照着火光，却也似乎是冰冷的，他转头望着男人：“你真的答应了我，下山认罪？”
“我玩够了…再说，你们把娘们都带走了，我们待在山上也乏味，自然还是一起走的好，认罪也就那样，做了就是做了…”男人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不过入狱的自然是所有有罪的人。”
“所有人一起走。”齐熠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能听见，失血令他体温骤减，加上身上因为下雨湿透的衣服头发，他只觉浑身异常沉重无力，脑袋也混沌了不少。
自然是没人再说什么。
“从哪走，怎样走？”少女问他。
“还有一条下山路，你们等着我去找路，然后我们一起走，咳…”齐熠皱眉，掩嘴咳嗽了几声。
刘迢目光一暗，黑色的制服几乎贴在了他身上，刘迢离他有些距离都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
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能这么好心，明明没有人给他开雇佣金。
“我只有一个要求，”齐熠强压住咳嗽的感觉，直起身子，“男人们不能再利用暴力手段伤害任何人，所有人不可以再吃…人，直到我回来为止，我很快回来。”
刘迢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他把背包都丢给了这些人。
里面有食物和水，短暂解决这十几个人两三天的饮食倒是没问题。
男人笑了笑，算是同意。
齐熠又望了一眼：“你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男人懒懒的摆摆手，“快去寻那传说中的山路吧…不然老子饿了照样拿小屁孩当晚饭。”
齐熠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打消了让一两个队员留下来保护李澜她们的念头。
男人说的不错，他的干预是错的，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他的命不值钱，没法抵山下那么多条人命。
人性的恶劣是原罪。
让队员留下来万一被纪龙找到这个地方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后果。
于是他披上外套，转身向外走去：“两天内，我会回来。”
直到齐熠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洞口，男人才又懒洋洋的躺下，他一动，在场所有女人都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怕什么？我答应了他这两天不动你们…”
“但是只有两天哦。”
他又似乎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他不会回来了。”
李斓无神的双眼突然有了焦距，她推开少女向洞口冲去。
少女以为她又发疯了，正要追去，却听见了她绝望痛苦的哭声。
她直追着齐熠离开的方向去了。
已至深夜，气温骤降，不久前的雨夹雪已经完全凝结成了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还有一条路的，”刘迢也不装了，直接问他，“我们身份不便，不惹人耳目的下山途径无疑是最好的，只是…你真的想好了救人？”
“那条路是李斓清醒的那晚告诉了我一个大概，那少女说李斓一年前曾下过山，之后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她是被人带下山并送回来的，回来之后一开始她不说是因为害怕，直到后来越来越分不清真实和虚假的一切，”
“她说那片最高的松林后有个黑白色的大房子，带她下山的是个穿着斗篷的姑娘，那条路在房子后的断崖下…”
“她说她下山之后发现现实和山洞里的人编过她的说法是一样的，山下的人因为她的面目全非认不出她，伤害她，厌恶她，驱逐她，我那时还没有完全听懂，现在倒是懂了…”
“所以你就打算去找那个荒谬的黑白大房子，山里怎么可能有人建房子？”刘迢问。
“如果还有一条路的话，一切都说的通了，”齐熠望着他，“还记得我们上山找什么来的吗？”
刘迢倒吸了一口气：“DI！”
“不管山上是谁，有这样夸张的能力就不太可能是什么普通人家，”齐熠顿了顿，“完成任务，然后带他们下山，”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齐熠又吩咐他道：“对了，你联系一下纪龙，叫他先…”
“好心人！”李斓赤脚踩着泥水奔来。
爷爷：李斓杀青倒计时两章
爷爷：感谢大家的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