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一:疑点
“妈的，怎么还是联系不上！”鲁霄暴躁的戳着手机，同时单手撑着越过窗台，落地后头也不回的继续跑着。
“邪门了…”齐熠咒骂一声，将身后的洋人警察几个巷口甩开，闪身躲进一家小酒馆里，坐下后还不死心摆弄着手机，“山里还真就没信号啊…”
十分钟后，他果断放弃了拨打齐熠电话的念头。
此行最大的失误估计就是把齐熠给他的通讯物件搞没了。
当时那老头把门堵死了，慌乱之中又捡到了他的通讯器，鲁霄也是实在没办法，只得回头一枪打坏了齐熠不久前刚交给他的通讯器。
不管怎样，不能让他和齐熠通讯的唯一渠道落入别人手里。
鲁霄郁闷了抓了抓自己有些扎手的发型，开始细捋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
既然是调查，那么第一调查点就是他们发现尸体的小巷了。
他秘密来到发现少女孕妇的宅子，发现一条巷子都被贴上了封条，包括那栋豪宅，门口果然还有警察站着交流着什么。
那天天色很暗，走的又急，没来得及细看，今天进去一看，才发现前面一部分是一个规模中规中矩的表店，商铺后面基本就是一大间居室。
屋子装修风格很奢侈。
鲁霄想别的法子溜进了后宅，还没来得及细细调查，就差点遇险，他大意过了头，根本没想到有人在屋里埋伏，幸亏对方是个半百老人，也只有一把匕首，不然鲁霄估计就玩完了。
对方从阴影里现身了，穿着奢华的一身西装，脚踩英伦皮鞋，肥的流油，十个指头上六个指头都戴着戒指，手腕上带着价格不菲的名表，鲁霄看见第一眼，就觉得这人为什么不往牙缝里也镶点金呢…
于是那人呲牙咧嘴的再一次扑上来，鲁霄也得以瞅见对方嘴里的金牙。
“…”得，服了。
鲁霄没有打算和他耗下去，可对方眼里全是惊恐之色，却有很奇怪的一点。
鲁霄微扬起嘴角，这家伙非但不叫人，反而还一直担心发出声响，而门外就是警察，让鲁霄几乎瞬间断定，这人也绝对不是光明正大进来的。
好家伙，凑巧打了个照面。
虽是一山不容二虎，但鲁霄并不想在这里解决了他。
他还未能跨越自己心底最后那道线。
他仗着这人不会轻易招出外面的警察，于是猖狂了一会儿，夺过了他手里的刀扔进沙发下，后退着到达了浴室所处的拐角。
可是中途那男人又不知道抓了什么砸过来，他躲避中不小心掉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一个黑色的物体掉落在地，滑到了对方脚边。
那老头捡起东西，看都没看向着门口拔腿就跑。
“草。”鲁霄连忙扫了一眼，看见浴室内干干净净，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后叹了口气，也对，屋子都封了，里面的东西肯定调查完都搬走了。
死者估计都快下葬了。
他回过眼，看见老头人大腹便便的，窜的倒是快，此时一只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
鲁霄连忙抽出后腰的枪，瞄准后就是两枪。
“砰！砰！”
那玩意立马就在老人手里被打成了碎渣，还没等对方打开门，外面的警察就已经冲了进来。
鲁霄也没多停留，翻窗逃离了现场。
当头碰上那些警察可不妙。
这一趟去了倒也不是毫无收获，但似乎事情没什么进展，疑点还变多了。
鲁霄皱起眉头，抿了一口面前的酒。
只尝了一口他就默默放下了，眉头皱的更深了：“…还是二锅头好。”
这里的啤酒都是苦的。
“Erguotou?”女服务生疑惑的转身问他，“Why do many people order Erguotou recently?（为什么最近很多人要点二锅头？）”
鲁霄英语不好，尴尬一笑没有回复。
他默默出神回忆着以前遇到棘手的案件时，遇到类似的情况时齐熠的态度。
“疑点多有什么不好的，”齐熠笑了，“把那些疑点的答案都找出来拼一起不就是真相了吗？”
“当你越疑惑的时候，往往离答案越近，”
“有些案件本身看上去是无解的，正是因为像题一样拆分罗列开来，才有解开的可能。”
鲁霄当时还嘲笑他：“你这是让作业迫害的多惨呐。”
“把那些疑点的答案都找出来拼一起就是真相…”鲁霄喃喃着。
目前的疑点，是出现在案发现场目前下落不明的老陈，屋子里鬼鬼祟祟却在捡到他东西的瞬间跑出去喊警察的老头，包括死者本身，以及案件被压下去的原因…
一条巷子被封，可见这件事牵扯了多少范围的人，然而又似乎没什么动静。
“啊啊啊…”越想越混乱的鲁霄抓耳挠腮的闹，“我果然还是不擅长动脑子。”
他呆呆的愣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要是齐熠的话…就好了。”
他现在甚至都联系不上齐熠，不知道下一步能去哪里，线索就这样断开只留下一堆问题，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下一步怎么走，他更是不知道了。
要是齐熠的话，他肯定是不用担心的。
他好像把什么事情都想的很全面，什么都能做好…
但是他给鲁霄的感觉，就像是十四岁那年，默默抗下一切。
齐熠遇到自己很难应付的事情好像总是一个人。
鲁霄喝了几杯酒，耳根开始泛起薄红，在酒桌上俯身，短暂合眼。
他恍然间置身一年前，齐熠刚加入章老阵营那会儿。
那次他也是情绪失控了，药厂失火后紧接着极乐酒吧死了七个人，居然就在跟踪齐熠去章家大宅回来的路上把他揪住打了一架。
…虽然最后挨打的是他，他被齐熠按在雪地里打。
齐熠从那个时候…就没打算真的归顺章家…
也对，他那么狂傲，那么坚韧，齐熠怎么可能…
但他当初真的差一点点就信了，甚至动了强制把齐熠带回去的心思。
可能是齐熠伪装的太好了吧，他当时那副欠揍到极致的样子看起来可不像装的。
还有他那些话…
“啊，那这样的话，我们铁面无私清正廉洁的鲁霄，会把我这个罪大恶极的恶人带走吗？”
“包庇我这个罪犯，你也是罪人了…”
“我们不是同路人…”
“我既疏远你，你就不要再贱的扑上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都很想打人，齐熠他凭什么可以说的自己好像准备毁灭世界一样。
可确实也是鲁霄先说了一些伤人的话。
他当时有一瞬间真的以为要和这个十多年老友分道扬镳。
鲁霄不明白，齐熠为什么出了事情，会优先选择把身边的人剥离开呢…
齐熠早就在那时候就定下了往后的一切计划，甚至全部已经猜到了章老背后有什么阴谋，也并不是真心追随和相信章家。
他早就布下了棋局，在被鲁霄指责的时候也知道对方是关心他，他有苦衷他一个字也不说，那都是他一个人的棋局，他永远不会分享给任何人。
尽管那个人，是他最好的哥们，是彼此绝对信任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