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八:The hope of new life
齐熠从亮着台灯的办公桌上猛然抬起头时,再看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追查那批亡命之徒仍没有进展,少女失踪案的状况却一时间加剧。
“齐队,我先回去了。”鲁霄看了看表,见他醒了便道。
“有事?”齐熠抬起了头,眼前有一瞬间了模糊,他努力眨了眨眼才看清了鲁霄的动作。
“嗯,不过是陈周周有事,他要回老家一趟,我帮忙送他去车站。”
“嗯,”齐熠应了一句,又突然反应过来,问道:“提行李?”
“嗯。”鲁霄神情不太自然道。
“那我去帮忙,你和他说一句…”齐熠说着拾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身上套。
“别…”鲁霄扯住他,“不重啊,齐熠你就好好歇会儿吧,簌簌知道了又得担心…”
齐熠面不改色的抢过衣服:“别和她说。”
“好好好…齐队,我不说,齐队,你听我说,”鲁霄终于为难道,“陈周周其实已经知道了,只是让我载他去车站,不会让我提行李。”
“什么?”
“他住在我家,那天他新置了台空调,和我一起搬完,看我不停出汗要拉我去医院…”
“那傻逼,非说我这是五脏什么什么虚,把我往门口扯,要带我体检…我不能去啊,就和他说我胳膊有伤。”
察觉到齐熠眸色一暗,鲁霄连忙道:“那小子也是又傻又犟,居然备了跌打损伤什么药粉说要给我,还又说起什么散瘀推拿,我哪经得住他折腾啊,就说出任务时受的伤,他后来不信还看了伤口,应该看不出是枪伤…”
说完鲁霄又随口感叹了一句:“不过那什么猪蹄汤可乐鸡翅泡椒凤爪的还真不错。”
齐熠却皱起了眉。
鲁霄看出了他的担忧,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害,齐熠,咱们难不成还能担心他不成,那小子傻是傻,却是傻的没有坏心眼,可以放心吧?”
“嗯。”齐熠点了点头,卸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又栽进了沙发里。
“你再休息会,我去去就回。”
雪大了,一年中的一个冷冬到了。
北方干冷的空气吹刮着怒号着,卷着终日不停的雪花,一刻不停的去掠夺大地最后的余温。
天幕如漆,温度已至结冰点。
结束一天忙碌的齐熠直到凌晨才踏上门口石阶上凝结的薄冰,心情也冰凉至了极点。
沉默许久以至于被他暂时忘在脑后的手机在四下无人的夜响起欢愉的手机铃声。
他本以为那个人不会再找他。
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警官大人。”对方只是喊了一声,没有接着说下去。
她的声音没了以往庸俗做作的让人听着酥麻的娇气,有了几分疲惫沙哑。
或许是因为她真的疲惫到了极点,或许是因为她知道齐熠对她之前的人设没兴趣。
她本身的音色是清冷好听的,如同冬日枝头的霜,就像她乔装之下让人意外的惊喜。
齐熠心道自己的调查还不至于直接威胁到DI本身,也不至于让覃霜应付不来,他原以为这段时间覃霜躲去了哪里悠闲,又或是忙于研究——她那些丧尽天良的实验。不过他对于覃霜疲惫的原因漠不关心,几乎是那一刻,他浑身都紧绷了起来,怒火正一点点回归冰冷疲倦的身体。
“那些女孩,又是你抓的?”他绕过小路,走到自己的摩托前站立。
覃霜听出了他语句里难掩的怒气,却不以为然。
齐熠对她任何的憎恶、怨恨、讨厌她早已习惯,却丝毫不为所动。
于是她无所谓坦白道:“沫雪他们抓的,我这几天人不在临暮…”
“…警官大人,有没有想我?”
齐熠都懒得否认,却敏锐的抓住她话里的细节:“沫雪…他们?”
“不认识沫雪?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她顿了顿,“招了几个新面孔,跟着保护沫雪,前阵子沫雪说实验体不够了,我没拦着。”
齐熠眯起了眼:“你把这些说给我听?”
“我可不怕你知道,再说,该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覃霜在电话那头突然狞笑起来,“我可以说你,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警官大人,是我的共犯。”
被冠以罪犯的污名让齐熠浑身上下都感到了不适。
“所以,你可得把我护好了,哄好了,”覃霜语气虚浮起来,说话却是不留余地,“不然我必定让你先摔下来,让这世间再无人信任你…”
说着她又好像陷入了幻想:“不过嘛,那样或许也蛮不错的,待你被万人唾弃,就可以名正言顺加入我,成为我的人。”
那一刻,齐熠的体温都似乎骤减。
他深知覃霜真的会疯到那个地步。
她只要在合适的时机以DI的名义站出来,点名道姓的往齐熠身上泼脏水,甚至都不需要证据,舆论足以让他无路可退。
正义只能以证据,以法律束缚罪恶,且前提是正义必须正义,罪恶还必须罪大恶极。
但罪恶污蔑正义却是肆无忌惮的,无需任何依据证明,随意的拨弄社会的形势,拨弄一个人的命运。
把黑色染白几乎不可能,但把纯白玷污仅需滴墨。
齐熠说实话不在意覃霜任何形式对他的冲击,精神也好肉体也好,他先前恨不得不把一些人从自己身边剥离开的自己,现在恨足以纵使所有人远离他的根据。
覃霜的疯狂也确实达到了她的目的。
一到那时,无人救他,DI就是他的最后一条路。
她的威胁,真的对齐熠产生了威胁。
“别怕呀,警官大人。”她笑了。
静默了很久,她才又道:“你是不是想坑我话费啊,说句话啊。”
“呵呵。”齐熠冷笑一声。
“警官大人,能唱首歌吗,讲个故事也行。”她的语气竟然有几分温顺。
“…”齐熠不答。
“莫非你让我明天就那样做,然后把你逼到我身边给我唱?”
齐熠咬了咬牙,却是笑了:“有什么难的,想听我唱给你便是,但要看你能不能受得住了。”
他故意跑调的很严重,唱的却是最近常听的一首英文歌。
他的音色清澈却富有磁性,可见正常唱歌是及其有魅力的。
原以为覃霜会大笑,或是会气愤的挂掉电话。
可是都没有。
一阵乱七八糟的声响过后,他听见了类似于撕扯纱布绷带的声音。
后来他听见了覃霜细微的呼吸声,可是半天都没有听到她回应。
正准备挂电话时,她才道:“你的歌声真是和你一样要命。”
半晌,她才缓缓念出了其中一句歌词:“The hope of new life…它叫做新生的希望,对吗?”
她气若游丝,比刚刚更虚弱了。
“哦,”齐熠应了句,“怎么,要断气了?”
“你关心我了,”覃霜的语气听上去有几分开心,却又极快冷静下来,“对了,最近临暮不太平。
“据我所知,临暮的不太平皆是拜你所赐。”齐熠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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