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三:求援
既苦于线索断掉毫无进展，又不禁当真庆幸这次他们没能和DI正面交手。
几人在给受伤的几个警员擦碘伏，一个个年轻的小伙子愣是咬着牙大气也不敢出。
工作还没处理完，齐熠瞥了眼鲁霄，那货倒是心大，坐在那里乐呵呵的看着那些小伙子们笑：“小辈们，还是以后要注意安全，不过干咱们这行就是这样，后头再不小心可有的是苦头吃呢…”
他的颈间却已是朦朦胧胧的反光，蒙上了一层细汗。
“卤蛋你可别吓他们，”那擦药的警员笑了，将棉签从瓶里浸透再取出来，顺手把瓶子递给左边无所事事的鲁霄，“拿一下。”
鲁霄下意识用右手去接了，手臂抬起的一瞬间笑容也停滞了一瞬，后来转用左手及其别扭的去接下来，对方觉得奇怪，他也只是笑了笑：“刚摔了下拧到手了，不碍事。”
“哈哈哈，卤蛋你怎么也平地摔了…”
“尼玛，那是泥地…”鲁霄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吧齐队…现在才刚入秋，雨季还没到，那些泥是…”
“不清楚，”齐熠摇了摇头，“不过很奇怪。”
后院为什么会泥泞不堪，泥泞反而会留下脚印对时炎不利…
“下次注意安全，”齐熠嘱咐道，又看了看一队那几人，“还有你们，你们的队长经验不足，以后你们要更为谨慎，多磨合，适当一起学习积累经验，不懂就问老警员，不论如何，命最重要。”
“明白了。”几个小伙子异常乖巧的点了点头。
…
齐熠做了个决定。
他将一部分的真相单独告诉了局长。
那中年男人一向温驯和蔼的神色被严肃所覆盖，他确认道：“齐熠，你说真的？”
“都是真的，”齐熠长呼了一口气，又直视着对方，语气全然没有平日的那股子散漫气了。
局长一直都喜欢齐熠这种遇到正事就认真的性子，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很像，于是心底也相信了齐熠关于DI的叙述。说实话，他对待齐熠与其说是后辈，更不如说是老友，局里人都知道二人关系融洽，齐熠这小子成熟而不失活力，且未来可期。
他沉默了一会，才拍了拍齐熠的肩头，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声音浑厚：“你很稳重，不贸然打草惊蛇，而是选择进一步的深入了解对方的信息，抓住对方的弱点一举击败，不错不错…形式往往敌暗我明，刑警领袖最需要的便是这种沉稳…”
“极乐酒吧的事情你也早已知晓了吧？嗬，我就瞅着你小子这一段时间怪怪的，原来憋着大事呢。”
“算不上。”齐熠摆摆手。
“漂亮话你我之间不用多说，你也知道我对你是真的欣赏，只是…”他变得严肃了，“往往离成功越近也便是离危险一步之遥，这样做，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何况你只身一人，实在是太过于冒险…”
“我不是一个人。”齐熠否认道。
“…哦，我明白了，”局长似乎是想到了谁，点了点头，“那么你告诉我，如果不是需要支持的话，我还能帮你什么呢？”
“确实有事，”齐熠沉思片刻，才启齿又道，“极乐酒吧被掀翻了，临暮现在已经全面出动了警力追查这项重大犯罪事件，明着搜，难免会有警员会与DI的人交手，对方心狠手辣，为了警员们的人身安全考虑，我希望您能要求可能面对DI的警员保护好人身安全，防弹衣要穿，警惕也要有。”
“好，还有吗？”
“没了，”齐熠笑了笑，“犯法的事让你帮你又怎么敢？”
“嘿，你小子，”局长也笑了，“怎么就不信我这把老骨头也能为兄弟两肋插刀。”
“算了吧，”齐熠披上外套踱步到门边，握住门把的手同脚步一起停下，眸色一暗，“渡进污水的，只有我就够了。”
只有我清白无存，只有我背负骂名就够。
无论我是否自愿向污水里走去。
世间的罪恶积压在我这里就足够了。
局长看着他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一定要小心。”
万一出了事他也会愧疚一辈子。
齐熠于他而言算是挚友，他却终会看着齐熠朝着最危险的境遇义无反顾也无可奈何了。
你若凯旋，全临暮的人予你最高的赞誉；你若牺牲，我也必会让世人知道，曾有一位不为人知的大英雄，曾一去不复返。
熠熠生辉，逆光而行，一路凶险，于他而言，是成长，也是消磨。
那个大男孩成为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成了少年时梦想的盖世大将军。
却也成了飘渺的回忆。
他在那条堆积了几十人命的绝路上，走出了一条除过自己之外所有人的生路。
……
“伤口撕裂了，”邓姨扶额，“我就知道，小伙子怎么那么闲不住…”
“呲，”鲁霄看着狰狞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真不敢信这是我自己的胳膊，一点感觉都没有…”
“活该，”邓姨骂道，“对了，止疼药要少吃，吃完了可不给开了，让你卧床休息，卧床，屋窝卧，吃屋昂床，能听懂吗？再不安分老娘就不给治了，自生自灭吧。”
“诶，姨，当年我叔没中过弹吧…”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齐熠收到了鲁霄的目光指示后，这才插嘴问道。
“那当然，你叔当年可是…呸，别打岔，还有你，怎么不好好看着他，伤没好到处乱跑，胳膊到底想不想要了？”
“管不住，卤蛋犟，”齐熠委屈的垂眼轻笑一声，“再说疼的也是他。”
“王八犊子！”
“态度强硬点。”邓姨觉得自己血压又升高了。
齐熠点了点头，捏起鲁霄递过来的空纸杯走到饮水机边接水。
“就他？呵呵…”鲁霄自认为这个逼装的很足，得意的靠在一边笑。
“卤蛋，你他妈给老子好好养伤，再乱跑一步，老子给你狗腿也打折了。”措不及防对上齐熠一张冷脸，吓了鲁霄一跳，险些撞倒了齐熠手里的水。
“再乱跑，你就自生自灭吧。”邓姨削了个苹果，“咔嚓”的咬着。
“害，”鲁霄只得生无可恋的靠在墙边，“我也想吃苹果。”
“最后一个了。”邓姨冷冷道。
“齐熠，去买。”他便又开始利用伤员特权使唤他的上司。
“过两天去果园子摘，”齐熠道，“过不了多久果园里的苹果就都成熟了。”
“哦哦哦！”鲁霄兴奋起来。
“你要是也跑去摘苹果，后果自负。”邓姨微笑着将二人赶出诊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