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易文君38.一对璧人

他心中各种念头飞转，又想起肖珏承认与那“文君”独处一夜，更是让他胸口有些发闷，忍不住浮想联翩。

正当他思绪纷乱之际，目光无意间瞥见易文君的鬓发间，沾着一片小小的、嫣红的花瓣。

楚昭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出手，温声道：

楚昭：小姐鬓边落了一片花瓣。

易文君在他抬手的一瞬间，便警惕起来，闻言，她没有闪躲。

楚昭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小心地捏下了那片花瓣。

两人距离极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和那双沉静却仿佛能摄人魂魄的眼眸。

楚昭捏着花瓣，退后一步，姿态依旧守礼，微笑道：

楚昭：好了。

易文君：多谢。

梅林小径的另一头，传来了徐敬甫沉稳带笑的声音。

徐敬甫：你们两个都在这儿？

楚昭的手收回，指尖捻着那片花瓣，转身对着徐敬甫躬身行礼。

楚昭：老师。

易文君也恢复了常态，微微屈膝。

易文君：父亲。

徐敬甫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

女儿亭亭玉立，绝色倾城；得意门生温文尔雅，细心体贴。

楚昭那自然而亲昵的动作，以及女儿并未抗拒的姿态，让他威严深重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且具有深意的笑容。

徐敬甫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又聊了几句闲话，易文君便借口先行离开。

梅树下，只剩下徐敬甫与楚昭二人。

徐敬甫看着易文君离去的方向，似是无意地感叹：

徐敬甫：娉婷自落水后，性子是沉静了不少。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楚昭身上，带着长辈的慈和与探究。

徐敬甫：子兰啊，你觉得她如今…如何？

楚昭心中一动，恭敬答道：

楚昭：小姐经历磨难，愈发沉稳懂事，但天真烂漫的本性未改，只是更显风姿，令人见之忘俗。

徐敬甫点头，似是满意，又似无意地追问：

徐敬甫：那你觉得…她与你…

楚昭立刻明白了徐敬甫的试探之意，语气更加谦逊：

楚昭：小姐金枝玉叶，风华绝代，子兰不敢有非分之想，唯愿尽己所能，护小姐周全，为老师分忧。

楚昭话语谦卑，却并未明确拒绝，反而暗示了愿意亲近、守护的态度。

徐敬甫闻言，欣慰一笑。

楚昭此子，有能力，知进退，又对女儿有意，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棋子与佳婿人选。

徐敬甫：嗯，你有此心，甚好。

徐敬甫不再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昭垂眸，掩去眼底深处翻涌的复杂之色。

…

何如非从徐敬甫的书房退出来时，脸色比窗外灰蒙蒙的天色还要阴沉几分。

掖州一事失败，方才书房内，徐敬甫虽未疾言厉色，但那字里行间透出的不满与施压，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他本就紧绷的神经上。

在那位丞相眼中，棋子若不能发挥最大效用，便与废子无异。

他心烦意乱，步履匆匆，穿过一道月洞门，步入通往侧门的回廊，却迎面撞见一抹娉婷身影。

易文君带着侍女，正独自缓步走来，见到何如非独自一人、行色匆匆，且走的并非待客的主路，她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诧异。

这位飞鸿将军，看来并非第二次造访，与徐敬甫的关系，似乎比她预想的更为熟稔和隐秘。

易文君：飞鸿将军？

何如非也没料到会在此处遇见她，他迅速收敛起脸上所有外露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