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同一种人

当床单上那抹红色证实了我的猜测后,我被刺激得瞬间尖叫起来:“这是什么?发生了什么?”

“唯唯你冷静点,你听我说。”沈玉的手向我伸过来。

沈玉的手触碰到我的皮肤时,我本能后退了一步,重新趟进被子里,背对着她把被子盖过头顶。

当不幸已成事实,最煎熬的莫过于接受事实的过程。

我在天上人间才呆了短短两天,还没下定决心是走是留,却遭遇了失身,还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我立刻警觉起来。我的记忆只停留在昨晚在包厢喝酒,至于什么时候倒下的,怎么回来的,谁送我回来的,我一点都记不清了。

我酒量是差,但差不至此。

“小玉,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我从床上弹起直面沈玉。

“是...张总送你回来的。你当时醉倒了,我本来想着散场后我亲自送你回去的,但后面我自己也喝多了走路都走不稳。张总提议他把你送上去,我也不知道他会...”沈玉说到这里,目光开始闪躲,不敢再和我对视。

“为什么我会喝几杯酒就倒?”

怀疑和嫌隙一旦产生,其他细枝末节的记忆也一并接踵而来。

我的大脑慢慢浮现出第一晚,沈玉在张总耳边小声嘟囔的画面,以及昨天下午我犹豫不决时她的循循诱导。

“小玉,你跟我说实话,那天晚上你跟张总说了什么?”

“哪天晚上?”沈玉先是不解,随后倒也马上反应过来了,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肯告诉我吗?你这是在逼我把你们想成有预谋的同伙。”

“不,不是的唯唯,我没有。”沈玉慌忙解释道:“我跟张总说让他不要急,你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地方,一时半会不适应,他这么贸然直接只会吓着你,他要是真喜欢你就慢慢来,我会帮他。”

“帮他?怎么帮?把我送他的床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那样说只是权宜之计,既能让你脱身又不得罪他。天上人间里美女如云,我们要赚钱就必须要引诱放长线。”

“那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我本来也不放心的要亲自送你上去的。但张总说我这是在防他看低他,他说他什么女的没见过,要得到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我一想也是就不好再坚持,当时我也醉着,把他得罪了对我们都没好处。”

“酒,一定是酒有问题。”沈玉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开始喃喃自语:“要不然正常人都不可能喝几杯就倒,张总他是做医药的,他一定是下药了......”

“唯唯你等我,这件事我有责任,我一定会替你讨个说话。”沈玉猛地从床上起身,说完这句话后就跑出去了。

沈玉走后,我望着她背影的方向出了神,随后又木然地走向窗边。

北京的空气一直都不太好,哪怕站在很高的地方,也只能看到一些近景的街道和建筑。再远一点,就模糊一片了。

正如我第一次踏入天上人间的那个夜晚,也看不见此刻的画面。

室内的温度很高,依旧全身赤裸的我顿感闷热,就打开了窗户。冬日的冷风呼啸着奔涌进来,扑打在我胸口,让人浑身一震。

沈玉回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我感觉更热了,也没多余的力气去追问她结果。

“唯唯,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沈玉拉着我的手,脸上的歉意和自责不像是装出来的。

可是我的眼皮似乎比平时重了不少,睁眼看她都费力。

见我没有回应,沈玉才发现了不对劲,又靠近了一点:“唯唯,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的脸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后面的话我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沈玉的手搭在我的脸上时的冰凉,和去医院的路上每次睁眼所见之处都是一片苍白。

那天过后,我大病了一场,高烧一直不退。

沈玉帮我请了假,我们一直住在学校附近的酒店里。除了重要的课,她其余时间都在照顾我,晚上也没再去天上人间。

而我的床头,放了两万元现金,沈玉说那是张总给我的。

除了钱,她还带来了张总托她转告我的话:不要再去天上人间了,我不适合那里。如果我愿意,我生活上的一切开支他都可以提供帮助。

“前提条件就是我要当他的地下情人?”

一场病把我的懵懂无知也带走了不少,我终于理解了茨威格在《断头王后》里那句话的含义。

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我的直白让沈玉十分诧异,但也仅仅只是诧异,她的沉默再次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我从第一眼看到他就不喜欢。”

“喜欢是最无用的感情。”沈玉语重心长地说道。

“所以你也希望我答应张总吗?”

我的转变沈玉都看在眼里,她看了我许久后才缓缓开口:“张总这次的做法太阴险卑鄙,的确需要远离。”

“不过唯唯,你要想在北京立足,靠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很难很难。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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