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39）

宫尚角并未因此停下安慰，或者多给宫远徵一个眼神。他迅疾转身，反手想打宫子羽。

他停顿的那秒，宫少商挡在宫子羽身前屏住呼吸。两人对视，一时间竟连时间都静止般。

宫子羽不肯姐姐为他受难，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凑上前将宫少商拉倒身后，双目怒视着宫尚角。

如此一来，宫尚角本已停住的手掌毫不犹豫地打了下去。啪的一声，在空旷的大殿上尤为响亮。

宫少商失语，怎么不算没打找打呢？

宫尚角都停了手，宫子羽还凑上去。她轻抚额头，也不知让他继续做执刃是对还是错。

宫子羽被打蒙了，他呆立当场。

宫少商：还愣着做什么？被打傻了是吗？

宫子羽：姐姐，我……

他十分委屈，可怜巴巴地瞪着宫尚角。

宫远徵摸着脸，站回宫尚角身后。此刻，他内心终于平衡，幸灾乐祸地看着被激怒的宫子羽。

他没白挨打。

花长老拍案而起，气得发抖：“够了！荒唐！”

宫尚角神情冷淡，

宫尚角：平时无法无天也就罢了，今日三位长老在场，你们也敢公然动手。

宫尚角：远徵还未成年，莽撞无知，不和他计较。

他转过头去，目光冷淡如冰。

宫尚角：但是你，宫子羽，口口声声自称执刃，现在却对自己人动手，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担得起执刃之位？

宫子羽漆黑的眼瞳里满是怒火。宫尚角说得义正词严，但在他听来只有嘲弄。他没有理会宫尚角的咄咄逼人，瞪着宫远徵，

宫子羽：毒害我父兄的人，我迟早要杀了他！

宫少商：子羽，慎言！

没等长老出声，宫少商便低声呵斥。现在这种情况，宫子羽还在说这些，是要宫门分崩离析吗？

宫少商：你若还当我是姐姐，现在立刻向远徵弟弟道歉。

宫子羽：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

宫子羽瞪大眼睛，费解地望着宫少商。以往疼爱他的姐姐变得陌生，为何现在的她总觉得他任性。

宫子羽：姐姐，连你也不相信我是吗？

宫少商：子羽弟弟，你可有证据？

他可知道宫门谋逆是重罪？平白无故按在他人身上会是何种后果。她眼底划过失望，这样下去，看来宫子羽确实不适合做执刃。

他重情，并不是说重情是坏事。只是太容易被仇恨和情感蒙蔽双眼，不够稳重的执刃，要如何带领宫门存活于世。

宫子羽不能再熟悉宫少商眼底的情绪了，同他父亲生前时常看向他的眼神神似。她对自己失望了？

不，他只有姐姐了，他不能再失去姐姐。

宫子羽：对不起，远徵弟弟……是我失言了。

宫远徵：呵，知道就好。

宫远徵：下次说话，可要管住自己的嘴。

他双手环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宫少商，眼角染上兴味。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宫子羽，还是为自己……真是少见。

看来她也不满宫子羽的行为举止，宫远徵早知道宫子羽不成大器，若她现在后悔，哥哥或许会接受呢？

他不介意替她说句好话。

宫少商：远徵弟弟切勿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执刃不过无心之言。

宫少商：不论你们如何看我，我已将身心归于宫门。

这句话算是对宫尚角先前说“不配”的回答。

她知晓即使说了，他们也未必相信。只是她有愧于宫尚角，否则怎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