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38）

宫远徵想不通，他清逸的脸上写满挣扎和矛盾，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宫尚角衣袖下的手忍不住捏紧，他本无意说那番话，只是宫少商对宫子羽太过纵容，他看不惯罢了。

宫子羽见宫尚角如此不客气，脸色铁青。

宫子羽：角公子，你不要太过分！

眼见着宫子羽要上前和宫尚角干架，宫少商忙拦住了他。

宫少商：子羽。

宫尚角睨了他一眼，便朝月长老行了一礼。

宫尚角：我并没有质疑三位长老决策的意思。

宫尚角：毕竟宫氏祖训，任何人都不可违背。只是，宫子羽当真符合吗？

宫尚角此话何意？宫少商不可置信地抬眸。

缺席继承者须行过弱冠成年之礼，这点宫远徵不符合；继承者必须为男性，这点宫紫商和她都不符合；继承执刃位者必须是身在宫门内部的宫门后人，这点她依然不符合，而事发当时在山谷之外无法联系的宫尚角也不符合。

所以到底哪里有问题？

宫尚角：最后一点的重点并不是身处宫门内，而是宫门后人。

长老们意识到他想说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宫子羽感觉气血上涌。

宫子羽：你想说什么？

许久不说话的宫远徵像是来了兴致一般，替宫尚角说道。

宫远徵：哥哥想说，如果你不是宫门后人，那这继承资格可就荒唐了……

一阵沉默，留给众人细细咀嚼。

这怎么可能？宫子羽是兰夫人所生。虽然宫门早有宫子羽非老执刃亲生的传言，可从来没有搬上台面证实过。

只是种种可疑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兰夫人嫁入宫门前本有心上人，但被选为新娘，她即使不愿也再难逃脱。

这么多年，就连宫子羽自己，偶尔也质疑过自己的身世。可当这一层关系被人当众揭开时，宫子羽内心不免愤怒和震颤。

宫子羽怒瞪向宫尚角，还未开口，金繁已经怒不可遏。

“徵公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宫远徵扯了扯嘴角，抱起手臂，不紧不慢地提出质疑。

宫远徵：我想，在场很多人都知道宫子羽怀胎不足十月便早产。

宫远徵：传闻兰夫人嫁入宫门之前有个难分难舍的心上人，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

宫远徵：所以宫子羽是真早产还是足月而生……还真不好说。

宫子羽再也忍不住爆发，他对宫远徵出手，然而宫远徵眼明手快，挡下了他的掌击。

两人谁也没有让着彼此，一时间大殿上两人大打出手，只有衣袖破空的风声。

宫少商想出声制止，可她知道，宫尚角在此便没有她说话的份。更何况，打架的是他弟弟，他不能不管，长老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于是宫少商默默站在一旁，冷眼瞧着。

“够了！执刃！”

“少商，管管你弟弟！”

长老们见势，发出怒斥的声音。

没想到自己会被cue的宫少商愣了愣，事到如今，只好上前拉住宫子羽。

“大殿之上公然斗殴，尚角，你也任由你弟弟胡闹吗？”

闻言，宫尚角总算动了。他闪身到两人中间，因内力浑厚，两人当即被隔开。

他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给了宫远徵一耳光。他力气不小，也丝毫没有因宫远徵是自己弟弟而手下留情。

宫远徵被打得偏过头去，他捂着被打的侧脸，不可置信地回头望着宫尚角，那表情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宫少商突然觉得，在宫尚角眼里没有什么值得在乎，即使是最亲近的弟弟，当着所有人的面，想教训便教训了。

她突然觉得释怀，又有点心疼宫远徵，真是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