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夕
谢晚柠:“阿爵,不要将所有的重担都扛在自己肩上。那段记忆虽已模糊,但我相信终有一日它会重新浮现在我的脑海。不如你现在就告诉我一切,至少我可以有所准备。请相信我,无论事实多么沉重,我都能够承受。”
晚柠泪光闪烁,语气坚定地恳求道。
战司爵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扶她在沙发边沿坐下,再次确认般地问道:
战司爵:“你真的确定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还有,你绝不会有离开我的念头?”
晚柠看着他那满是担忧的面容,心中一紧,便知这次的事情非比寻常。
于是,战司爵缓缓启唇,声音低沉而稳重:
战司爵:“那时,我曾怀疑你早已知晓孩子的存在,故意引诱我踢了那一脚,以至于失去了我们的孩子……后来,当我得知你和顾星辰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时,更是疑心重重,认为或许这孩子本就是你们之间的结晶,而你只是为了掩盖真相才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闻言,晚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敢置信地望向身边的男子,原来他竟从未真正信任过自己。
砚知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原本以为晚柠长期服用避孕药物是因为不愿为战司爵生育后代,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有一个未曾提及的孩子,不禁惊讶出声:
顾砚知:“你们居然还有过一个孩子?为什么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当战司爵再次低沉地述说着,晚柠的心却如被寒冰包裹。
他缓缓道:
战司爵:“如果不是他提起你与他之间的过往点滴,我也不会亲自动手教训他。若非我出手,你也不会挺身而出护着他。那一刻,我心中的疑虑愈发坚定。因此,在你从昏迷中苏醒时,我本不想提及孩子的任何事情,然而你却不停地追问,我只得如实相告。随后,医生找我谈话,我在病房外与之交流,未曾料到你会推开房门,将一切听得明明白白。当得知那孩子的确是我的那一刻,我整个人仿佛遭受重击,世界瞬间崩塌……而你,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亦是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当我看到你执意要看那份报告时,便明白再也无法隐瞒下去。原本,孩子是有机会留下来的,但我却亲自下令让医生为你施行了流产手术,企图以此抹去你与顾星辰之间的一切痕迹。”
说到这里,战司爵的眼中泛起了泪光,晚柠早已泣不成声。
顾砚知难以置信,战司爵竟会如此绝情,亲手终结了他们尚未出生的孩子的生命。
这或许是他过去所犯下的罪孽带来的报应吧!晚柠更是震惊不已,若是腹中并非战司爵的骨肉,恐怕连生存的权利都不会被给予。
她抬起头,目光黯淡地望向顾砚知,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谢晚柠:“姐夫,如果是你,你能原谅他吗?”
顾砚知立刻回应:
顾砚知:“我一直以为小柠是个无情之人,竟会毅然决然地离你而去,可我实在没想到,我们从小相识,我把你看作最好的兄弟,你竟会这样对待我的小姨子。今天她提出离婚,我完全支持她的决定!”
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顾砚知忍不住为晚柠打抱不平。
尽管如此,晚柠心底仍能感受到战司爵内心的煎熬。
他不断地擦拭着眼角,试图掩饰住自己的脆弱。
她哽咽着说道:
谢晚柠:“我不知道顾星辰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但我和他之间的婚姻是由奶奶和顾家父母安排的,在回国之前,我对此一无所知。并且,我与他之间始终保持着清白的关系。你竟然选择相信他而不信任我!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扪心自问,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战司爵,我想问一句,你对我那么好,是因为那个孩子,还是仅仅因为你爱我?”
面对这个问题,战司爵毫不犹豫地回答:
战司爵:“两者皆有。即便没有那个孩子,我依旧会宠爱你,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且,我对你的关爱从未减少,反而自从你回国后,你似乎变了个人似的,若不是我一直紧紧盯着你,恐怕你早就和那些姐妹们混在一起,将我抛诸脑后了吧。”
实际上,从一开始他就反对她回国,即使收到了她留下的离婚协议书,也坚持要偷偷回国。
抵达华国后,她便再也没有考虑过回到普罗旺斯生活。
晚柠哭得撕心裂肺,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失去奶奶的痛苦、失去孩子的悲伤,再加上枕边人的背叛,她又怎能不选择离开?难怪他最害怕回忆起往事,原来那些记忆不仅伤害了她,更深深地刺痛了他自己。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许这就是她多年来的罪孽所带来的报应吧!她轻叹一声:
谢晚柠:“其实,从医院逃出来之后,我去见了心慈师太,恳求她允许我剃度出家,从此青灯古佛相伴,淡忘红尘。然而,心慈师太却说我还未能了断凡尘,不宜踏入佛门。”
此事隐秘,就连战司爵也是首次从她口中得知。
正是因为心慈师太的拒绝,才使得她决心前往新的城市,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
然而,离开了他的日子竟是如此单调乏味,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这样的感受,在过去从未有过,如今却在离别后愈发深刻。
她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泪痕,语气坚定地说道:
谢晚柠:“顾砚知,这件事必须保密,决不能让第四个人知晓。否则,后果将是我们三人都无法承受的。至于是否离开阿爵,这是我的选择,与他人无关!你可以放心,只要我谢晚柠不愿离去,即便乔家爷孙二人再如何算计,也休想将我带走。北欧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但只要我愿意,它亦能成为华国的一部分!”
言及此,她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令战司爵也为之动容。
他深知失去她的恐惧,生怕她再度逃离。
顾砚知郑重地点了点头:
顾砚知:“我明白此事的严重性,请你放心,我绝不会向小妤他们透露半分。”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毕竟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还是由他们自行解决为好。
晚柠见他关上办公室的门,便对着男人轻轻伸出了双臂,娇嗔道:
谢晚柠:“抱我!”
战司爵对于她的举动颇感意外,原本以为她会大发雷霆,甚至不再理睬自己。
然而此刻,见她如此温柔,他心中的担忧反而更甚了几分,不由自主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晚柠轻盈地坐在他的大腿上,随后抽了一张纸巾,细心地为他拭去眼角的泪痕。
她最不忍心见到的,便是这个男人流泪的模样。
于是,她决定先安抚他,让这件事就此翻篇——毕竟,若任由它成为心头的一根刺,只会不断刺痛彼此。
他们还有漫长的岁月要携手共度,不如就让过往随风而去。
晚柠将被泪水浸透的纸巾轻轻投入垃圾桶,她的指尖颤抖着指向他的心口,声音因强忍着哭泣而显得低沉且沙哑:
谢晚柠:“战大少,当你得知自己亲手剥夺了孩子的生命时,你的心,会痛吗?”
她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他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愧疚与悲凉,沉声道:
战司爵:“晚晚,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崩塌。这是我此生最为愚蠢的决定,或许是罪孽深重,才让我们的孩子遭受如此厄运。”
对于这一点,晚柠亦是深有同感。
见他如此真挚,晚柠心中亦是柔软了几分,并未打算再为难他。
当年青涩岁月,谁不曾做过几件荒唐事呢?晚柠轻轻握住他的大手,引至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让他真切地感受到腹中两个小生命的跃动。
谢晚柠:“过往之事,便让它随风而去吧。你心有痛,我又何尝不是?但既然一切皆因顾星辰的诡计所致,我自是不会再怪你。或许,这些孩子此番归来,不仅是想要重新走进我们的生活,还带来了新的希望——瞧,这一次,他甚至带上了妹妹。”
话音刚落,腹中的一个孩子仿佛响应般猛地踢了一脚,令晚柠不由轻呼出声。
感受到这股生命的力量,战司爵紧绷的脸庞终于舒展开来,一抹笑意悄然爬上嘴角:
战司爵:“莫非他是来寻我算账的不成?”
晚柠急忙开口:
谢晚柠:“快给我呸呸呸!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战司爵连忙附和:
战司爵:“呸呸呸!否则他们俩怎会在肚子里这般折腾你。”
晚柠怒目而视,语气中带着威胁:
谢晚柠:“你再胡说八道,我真的不理你了!我和宝宝们都不理你。”
战司爵最惧怕的便是晚柠对他置之不理,尤其是连同孩子们一起疏远他,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既要安抚大人,又要哄好孩子,这无疑是件棘手之事。
于是,他立刻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语气,轻声问道:
战司爵:“晚晚,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吗?”
晚柠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说道:
谢晚柠:“我不生你的气,但如果今后你再敢伤害我们的孩子,我必定会彻底远离你,孩子们也会跟着不理睬你,到时候,你就只能独自面对那无尽的孤寂了。”
正当二人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时,办公室的门猛然被推开,巨大的声响让晚柠不由得惊跳起来。
战司爵立刻察觉到晚柠身体的颤抖,连忙轻声安慰道:
战司爵:“别怕,有我在。”
然而,当他们看清来者时,却见战母正抱着小奕宸站在门口,顾砚知紧随其后。
战母的脸色异常难看,显然事态已相当严重。
顾砚知不断向他们使眼色,晚柠见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地问道:
谢晚柠:“妈,您怎么来了?”
顾茗妃:“若非今日前来,我竟不知,我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行事竟与其父一般无二。他将孩子藏匿,直至近日我才得知真相;而你,竟亲手让医生拿掉了自己的骨肉。难怪我以往问及柠儿为何离家时,你总是避而不谈。我一直纳闷,柠儿那般温婉懂事的孩子,怎会无缘无故被你气得离家。你别以为如今能将她哄得服服帖帖,可我是你母亲,自然知晓你心中的那些小算盘。”
她语气严厉地质问着自己的儿子。
战司爵深知此事咎由自取,于是诚恳地回应道:
战司爵:“母亲,我愿意接受应有的责罚。”
为了缓和这压抑的气氛,晚柠主动将怀中的孩子抱起,随后递给了战司爵。
战母见状,明白晚柠心底依旧柔软,便将她拉至一旁,语气骤然温柔:
顾茗妃:“我跟你说,男人不可过分宠爱,否则便会恃宠而骄。就因顾星辰几句挑唆,他便对你起了疑心,不仅伤了你的心,还夺去了我的大孙子。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他,才算恰当?”
晚柠沉思许久,最终决定:
谢晚柠:“战司爵,肉体上的惩罚就算了,毕竟我下不了手。但明日婚礼结束后,我们带孩子去乡下住上四日。这期间,孩子的饮食起居以及家务活都由你一人承担,能做到吗?”
战母轻拍晚柠的手背,低声提醒:
顾茗妃:“柠儿啊,这惩罚似乎太轻了些,怕是他记不住教训。”
晚柠心中满是感激,因为她有一位体贴入微且始终支持她的婆婆。
战司爵闻言,连忙点头答应,不敢有丝毫迟疑。
顾砚知亦未料到晚柠的处罚如此轻微,难道她就这么轻易原谅了他?他甚至想上前揍他几拳,然而碍于战母在场,只得忍住。
晚柠向顾砚知使了个眼色,后者随即离开了办公室。
……
晚柠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静静躺着的手机上,她缓步上前取过手机,语气平静地说:
谢晚柠:“你们先聊,我去打个电话。”
说罢,她便向门外走去。
战司爵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在将孩子交给母亲后,立刻跟了出去。
而战母尚未回过神来,只觉一阵风似的,儿子已不见踪影。
只见晚柠正站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前打着电话,还开着免提,显然她的听力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电话那头传来乔老爷子的声音:
“你确定明天就走吗?”
晚柠轻轻应了一声,接着坚定地说道:
谢晚柠:“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您放心,这一次不会再让您失望了,记得准时来接我。”
战司爵听到这话,心如刀绞。
她刚才明明还在安慰自己,现在却又亲口说出了要离开的话。
晚柠挂断电话转身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战司爵那张阴沉的脸,令她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惧。
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眼底仿佛有泪光闪烁。
她刚安抚好他的情绪,如今却又让他陷入新的痛苦之中。
战司爵:“如果我不跟着你出来,你是不是真的会偷偷跑了?这次离开,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再回来了?甚至连我和孩子也不要了吗?谢晚柠!是不是!”
他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愤怒,但最终还是爆发出来。
晚柠急忙走到他身边,急切地辩解:
谢晚柠:“我没有要离开你的意思,真的,请你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她压低了声音,生怕被旁人听见。
然而,他亲眼所见,自然不再轻易相信她的解释。
战司爵紧紧握住她的双臂,力度之大使她感到刺痛。
她皱起眉头,轻声说道:
谢晚柠:“阿爵,你弄疼我了。”
战司爵心下一软,稍稍放松了些许力道。
晚柠感觉到疼痛减轻了些,连忙继续解释:
谢晚柠:“请你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不会跟乔爷爷去北欧的,但我必须让他们彻底死心。”
战司爵:“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你已经离开过我一次了,那时你也这么说的。”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晚柠明白他最怕的就是失去她。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低声问道:
谢晚柠:“你要我怎么做,才会相信我?”
战司爵:“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我要知道全部!”
战司爵几乎是吼出来的,可见他对此事的介意之深。
晚柠被他这副模样吓住了。
晚柠生怕被战母察觉异样,轻轻抬起双手,为战司爵拭去脸上的泪痕,柔声道:
谢晚柠:“我们单独聊聊吧,换个地方,我不想让妈为我们俩的事操心。”
战司爵领着她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这里的一切布置都出自晚柠之手,温馨而又细致。
两人面对面坐下,晚柠却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自顾自地烧水、清洗茶杯。
面对此景,战司爵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轻声问道:
战司爵:“你倒是说话啊!”
尽管语气中带着急切,却仍不失温柔。
然而,晚柠全然未察觉他的呼唤,依旧低头专心致志地用热水冲洗着杯子,随后为两人各泡了一杯热茶,轻轻推至对方面前。
她轻抿一口茶水,目光平静地望向战司爵,缓缓开口:
谢晚柠:“关于具体的计划,我确实一无所知。”
战司爵:“你……”
战司爵欲言又止,晚柠早已猜透了他的心思,抢先一步打断:
谢晚柠:“如果我真的失去了听力,你还愿意要我吗?”
他凝视着她,语气坚定而深情:
战司爵:“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了你的听力问题,但我害怕提及此事会让你难过。我爱你,这份感情不会因任何外在因素而改变。哪怕你真的失去了听觉,我的爱也永远不会变。”
晚柠细细品味着杯中温热的茶汤,心中五味杂陈。
回想起一路走来的艰辛,她轻声回应:
谢晚柠:“我从未想过要离开,去找乔爷爷只是为了表明态度——我不去北欧,只想留在这里接受治疗。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也愿在这片曾令我受伤、亦让我深爱的土地上,度过余生。”
战司爵凝视着她那双湛蓝的眼眸,从中读出了真挚。
他知道她并未欺瞒自己,然而当她欲为他添茶时,却被他抢先一步夺过杯子,严厉地说道:
战司爵:“少喝些茶。”
他自己的茶杯未曾触及唇边,却将她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晚柠见他神色稍缓,便轻移莲步至他面前,顺势坐在他大腿上,依偎进他怀中,柔声道:
谢晚柠:“阿爵,你别生气了。我真没打算离开你,这件事我已经尽力斡旋了。我的耳朵问题不大,只是毒素的影响,等到恢复之后,戴上助听器就能如常。但现在耳朵伤着,还不能佩戴,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她的确疲惫不堪,若非为了他,或许早已陷入沉眠……战司爵紧紧拥抱着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战司爵:“听不见没关系,你好好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你不许离开我,明白吗?”
晚柠轻轻点头,未来会有什么风雨等待着她,她无从知晓,唯有顺其自然。
战司爵亦察觉到她此刻的虚弱,在他怀中稍作停留后,她渐渐陷入梦乡,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令人心安。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却不料这一动作将她惊醒,突如其来的腾空感让她全身一颤。
战司爵连忙安抚:
战司爵:“没事的,我只是想抱你回去休息。”
晚柠摇了摇头,随即下了地。
即便如此,战司爵仍不忘护住她的腰肢,以防她跌倒。
她一如往常,在他面前轻盈跳跃,战司爵不满地说道:
战司爵:“能不能好好走路?一会儿摔疼了又该是你自己难受!”
然而晚柠并不理会他的叮嘱,继续蹦蹦跳跳。
战司爵只得紧握住她的右手,生怕她有任何闪失。
二人返回办公室后,晚柠接过了孩子,轻声问道:
谢晚柠:“奕宸,今天下午要打疫苗吧?”
战母点头应允,心中不禁对晚柠刮目相看——未曾想她竟对孩子的日常这般上心,细枝末节皆铭记于心。
战司爵继续留在公司处理公务,而战母则陪伴晚柠一同前往医院为孩子接种疫苗。
因着晚柠在这家医院的名声,许多医生都与她熟识,甚至提议让她亲自为孩子注射。
然而晚柠却不敢贸然尝试,最终还是请医生代劳。
当针尖刺入皮肤,小奕宸顿时哭喊出声,晚柠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住,痛楚难忍。
疫苗接种完毕后,她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按压着他稚嫩的手臂,暗自决定今后再也不愿面对这般情景。
眼眶中蓄满了泪光,那位名叫江寻的男医生调侃道:
“苏教授,您这样的表现可不够专业哦。”
晚柠立即反驳:
谢晚柠:“若换成你的孩子,恐怕你也笑不出来。”
怀中的小奕宸仍旧哭闹不止,晚柠温柔地哄着,战母在一旁关切地问道:
顾茗妃:“柠儿,这医生是你同学?”
晚柠轻轻摇头,解释道:
谢晚柠:“妈,他是我学长。”
战母敏锐地察觉到,江寻看向晚柠的眼神中藏着不同寻常的情愫。
幸好此时并非只有她一人陪同孩子接种疫苗,江寻误以为眼前的女子是晚柠的母亲,便带着温和的笑容上前致意:
“伯母您好,我和苏玥是校友,不过我比她高一届,专业是儿科。”
小奕宸在晚柠怀中渐渐止住了哭泣,晚柠则轻笑着说道:
谢晚柠:“你别忘了,我在国外做医疗援助时,也是深受老少喜爱的医生呢。尤其是在疫情期间,我还成功研制出了特效药。”
江寻深知晚柠在医学领域的成就,心中对她充满了敬佩。
那段艰难岁月里,她作为唯一的女医生挺了过来。
那时她尚且年幼,面对敌军的侵袭却毫无惧色,甚至拿起手枪救助了众人。
江寻从未见过如此文武双全的女子,那时他就曾暗自思量,这样优秀的女孩究竟会倾心于怎样的男子,她的眼中是否会有自己的影子。
然而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他再无机会。
舌尖涌上的酸涩令他的话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苏玥,你丈夫呢?为何我从未见过他。”
谢晚柠:“他工作繁忙,今天我好不容易才请假来陪伴儿子。”
言罢,她轻轻将额头贴上了奕宸的小额头上。
孩子感受到了母亲的亲昵,发出了清脆的笑声,那声音仿佛触动了晚柠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就在此刻,一位护士急匆匆地推开了江寻办公室的门,语气焦急地喊道:
“江医生,有位病情棘手的病人需要您处理。”
晚柠几乎是下意识地望向了江寻,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无需言语便达成了共识。
晚柠将孩子交给了苏玥后,便与江寻一同跟随护士前往大厅。
只见一位母亲正紧挨着病床痛哭流涕,江寻上前询问情况,一名护士解释道:
“这位母亲哺乳时不慎入睡,导致孩子窒息,已经失去反应超过半小时了。”
晚柠见状,心中一阵刺痛——她亦为人母,深知那份无助与恐惧。
江寻立刻接手为婴儿施行心肺复苏术,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孩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那位母亲则泣不成声,反复自责:“我怎么能在喂奶时睡着呢?我只是稍微眯了一会儿啊……”
恰在此时,战母从旁人那里得知了晚柠的所在,目睹急救室内此情此景,她的心也不禁被深深揪紧,感同身受地体会着那份锥心之痛。
正当江寻准备宣布结果之际,晚柠却迈步上前,眉头微蹙:
谢晚柠:“让我来试试。”
见状,江寻立刻让开位置。
晚柠接手后,迅速而专业地对孩子进行了心肺复苏。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孩子猛然吐出了卡在喉咙里的奶液,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响亮的啼哭。
围观者无不为晚柠精湛的技艺鼓掌喝彩。
孩子哭声未歇,江寻已快步上前,接过后续处理工作——毕竟,他是专业的。
他由衷地赞叹道:“不愧是苏教授,您又一次将小生命从死神手中夺回!”
孩子的母亲激动万分,几乎要跪下叩首以表谢意。
晚柠连忙扶住她,温言道:
谢晚柠:“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况且,我也是母亲,深知您此刻的心情。”
晚柠此举不仅拯救了一个幼小的生命,更是在无形中挽救了一位母亲的精神世界,否则她很可能会因内疚而选择轻生。
……
一旁的护士连忙说道:“幸好今天苏教授带孩子来打疫苗,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面前那位刚刚止住哭泣的女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您就是医学界鼎鼎大名的苏玥教授?”
晚柠微微一笑,从战母怀中接过自己的孩子,语气平静而温暖:
谢晚柠:“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出色,和您一样,只是一位普通的母亲而已。”
说着,她轻轻逗弄着小奕宸。护士见状,又问道:“苏教授,您什么时候回医院上班呢?我们都盼着与您再度携手工作。”
谢晚柠:“会有机会的。”
她目光转向江寻,又对那位孩子的母亲说道:
谢晚柠:“今后一定要多安排些人手照顾孩子,一个人带孩子确实不易。江寻也是儿科领域的权威,把孩子交给他,您可以放心。”
随即,她对江寻说道:
谢晚柠:“江学长,既然孩子已无大碍,那我就先带孩子回家了。”
江寻刚让孩子病情稳定下来,便走到孩子母亲面前,神情严肃地说道:“孩子还需要留院观察一夜,若无异常,明日便可出院,请您尽快办理住院手续。”
那位母亲连忙点头,匆匆离去。
这时,晚柠忽然补充道:
谢晚柠:“最好给孩子做个全面检查,我认为他的呼吸道可能存在一些问题。”
江寻听后点头答应,急切地问道:“您还会回到医院,继续与我们并肩作战吗?”
谢晚柠:“江学长,你应该明白,有些地方更加需要我的医疗援助,我的心始终牵挂在那里。”
晚柠深知江寻能够理解她的选择,因此坦诚相告。
江寻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问道:“那你是否愿意舍弃家庭,独自一人投身于这份事业之中呢?”
晚柠坚定地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无比的决心:
谢晚柠:“我愿意作出这样的牺牲,而我的丈夫也会支持我的决定。江学长,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您,改日一定请您吃饭。”
晚柠温婉地道别离去。
一旁的战母目睹这一切,对晚柠的医术惊叹不已。
就在刚才,连江寻都已准备宣布孩子的死亡消息时,晚柠却并未放弃。
只见她迅速为孩子实施了心肺复苏,随后轻轻将孩子趴放在自己的手掌心,温柔地拍打着他的背部。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仅仅片刻之后,孩子竟吐出一口奶,并逐渐恢复了意识。
当晚柠的话语轻轻飘入耳畔,母亲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目光中满是期许与不安地问道:
顾茗妃:“柠儿,你是打算离开阿爵吗?”
晚柠的脚步随之停滞,她缓缓转身,面对着战母,语气坚定而严肃:
谢晚柠:“妈妈,请您放心,我并不会离开阿爵,刚才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江学长死心罢了。”
言犹未尽之际,江寻已从不远处疾步奔来,手中紧握着一件物品,焦急地呼喊着:“苏玥,等等我!”
待他气喘吁吁地赶到近前,将那件物品郑重地递给了晚柠。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轻轻打开那精致的小木盒,映入眼帘的是十几块璀璨夺目的蓝铜矿碎片——这种稀有的颜料原石,对于她而言,无疑是世间最为珍贵的礼物。
谢晚柠:“这稀有的蓝矿石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份礼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晚柠连忙推辞。
江寻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于是轻声解释道:“还记得那次炮火袭击中,我们合力救下的那个小女孩吗?现在她的国家已经恢复了和平。她记得你喜欢画画,特意从国外寄来这份礼物。只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才由我转交。”
晚柠双手捧着这份珍贵的礼物,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底打转。
她哽咽着问:
谢晚柠:“佩塔莉娅过得还好吗?她曾说过要来华国留学,算算时间,今年应该已经上大学了吧。”
“她确实来了,现在正就读于帝京大学的医学专业。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江寻如实转述佩塔莉娅的近况。
那个曾经被他们共同救助的生命,如今已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医学生。
晚柠比她大3岁,当年他们以为救援队伍中的医生都有家庭,却没想到其中竟有一位十多岁的小女孩。
她的医术赢得了维多利亚国民的认可。
那是一个充满维多利亚时代风情的王国,战前她曾随奶奶前往此地游玩,那里拥有精美的建筑与复古的文化。
然而,一场战火毁掉了这一切,许多美丽的建筑化为废墟,无数人因此流离失所。
晚柠的思绪飘回那段岁月,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颊。
江寻见状,刚要伸手为她拭去泪痕,战母却已迅速从包中取出纸巾,轻柔地为她擦去泪水。
江寻手停在半空,最终只能无奈地收回。
此时,晚柠的心神也被拉回往昔——那时的他比晚柠年长六岁,原本以为乔老爷子派苏玥前来只是多此一举,未曾料到,竟是这位看似柔弱的小姑娘一直默默守护着他们。
她并未如他想象般娇生惯养,反而随遇而安,无论他们吃什么,她都甘之如饴。
尽管战火纷飞,环境艰苦,她依然保持着那份洁净,宛如洋娃娃般精致。
自那时起,他对她的偏见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底悄然萌生的别样情愫。
他的眼眸微微泛红,哽咽着开口:“你还记得……”
话未说完,晚柠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唤:
战司爵:“晚晚。”
晚柠循声转身,目光触及那熟悉的身影,心中一暖。
她俯身对怀中的孩子轻声道:
谢晚柠:“爹爹来接我们回家了。”
说罢,她轻轻握住了小奕宸那如莲藕般嫩滑的小手。
战司爵见晚柠衣着单薄,连忙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为她披上,随后接过孩子。
这一刻,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令他心生感慨——若早些找到晚柠,这一切是否早已不同?
江寻的心猛地一揪,迅速拭去眼角的泪痕,强装镇定地伸出手向战司爵致意,嗓音略显嘶哑,泄露了内心的波动:“你好,我是苏玥的学长,我叫江寻。”
战司爵紧握住他的手,语气冷峻:
战司爵:“我是晚晚的丈夫,我叫战司爵。”
握手过后,江寻顿感自己此刻显得格格不入,便急忙找了个理由:“苏玥,我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改天再约佩塔莉娅一起聚聚吧。”
晚柠轻轻点头,温柔地叮嘱:
谢晚柠:“江学长,工作再忙,也请记得照顾好自己。”
听见她的关怀,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江寻报以微笑回应:“你也一样,保重,再见!”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医院大厅。
战司爵则拥着晚柠走出医院,战母紧随二人身后,忽然间,战司爵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问道:
战司爵:“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和他之间的事?”
车子稳稳停在医院大门前,晚柠将手中的小盒子轻轻放入后备箱,战司爵则将孩子安置在后座的安全座椅上。
战母随后坐到孩子身旁,晚柠处理好一切后,回到副驾驶的位置。
战司爵发动车子,缓缓驶离医院。
片刻之后,晚柠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谢晚柠:“你知道,我曾在维多利亚王国进行过一段时间的医疗援助。那时,乔老爷子将我托付给了江寻照顾。我们都是军医,懂得使用枪械。然而,在一次危机时刻,是我拿起手枪救了他一命。自此之后,我们的关系才渐渐熟络起来。不过,我们之间的交流大多局限于工作层面。他主修西医,而我则专注于中医,因此在救治过程中时常产生分歧,争执自然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战司爵:“但我观察到他看你的眼神,似乎并无敌意,反而多了一份温柔。”
战司爵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注视晚柠时眼底的那份柔情。
晚柠轻叹一声,连忙浇灭他的猜测:
谢晚柠:“你别多心,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你不知道的是,当初我们俩闹得有多僵。那时的同事们天天忙着为我们调解争端,甚至有几次几乎动手。正因为这几年彼此间鲜有交集,工作上的往来也少之又少,我们的关系才得以慢慢缓和。他欣赏的是那种温婉可人的女子,而我性格倔强,追求独立自主,你觉得他会对我有意吗?”
战司爵:“晚晚,我身为男人,又怎会读不懂他眼中的意味?你给我记住,离他远一些。”
战司爵语气凝重地叮嘱道。
在他看来,江寻对她的感情已然超出了寻常界限。
晚柠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
谢晚柠:“阿爵,我真的没那么大的魅力,不可能每个男人都会对我有意。更何况,他已经知道我结婚生子的事实,又怎会对一个已婚女人感兴趣呢?你这是多虑了。再说,我与他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交集,除了医学上的学术交流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往来。”
在她看来,这个男人完全是胡思乱想。
回想过去,两人见面时甚至都觉得彼此碍眼,又怎会对她产生那样的情愫?
战司爵:“你能不能听话,我让你与他保持距离,全然是为了你好。”
战司爵耐心地劝说着,然而晚柠却丝毫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他只得求助于母亲:
战司爵:“妈,您帮我说说她吧,我说的话她根本不听。”
战母闻言,亦是眉头微蹙,她同样注意到了江寻对晚柠的不同寻常。
顾茗妃:“柠儿,我也发现了江寻对你似乎有着特别的情感。他总是询问你是否愿意与他共事,并且对你的关心无微不至,这些你难道都没有察觉吗?”
言语间,战母流露出几分担忧与不舍,显然还是对此事有些膈应。
晚柠轻叹一声,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与坚定:
谢晚柠:“你们放心吧,往后我和他交集甚少。若非今日小奕宸来接种疫苗,也不会碰上他。”
回到家中,衍涛与艾瑞克并未乘坐家里的车,而是选择与铭钰告别后,步行回家。
艾瑞克一见母亲,还未等她换好鞋子,便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抱住她的大腿,险些让她跌倒。
幸亏战司爵及时扶住她,并严厉地呵斥道:
战司爵:“艾瑞克,你怎么如此莽撞?你娘亲怀有身孕,怎能承受你的胡闹?”
艾瑞克听到父亲的责备,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得松开手。
晚柠换好拖鞋后,温柔地抚摸着艾瑞克的小脑袋,为他辩解道:
谢晚柠:“小孩子嘛,又不是故意的,你别吓着他了。”
说完,她径直走进卫生间洗手,随后抱着孩子去了侧卧。
衍涛正在书桌前认真写作业,见到母亲进来,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晚柠轻声回应,嘱咐道:
谢晚柠:“衍涛,先去洗手,咱们下楼吃饭。”
衍涛点头应允,起身随晚柠和艾瑞克一起下楼。
三人一同进入洗手间,晚柠细心地帮艾瑞克洗净双手,接着一同前往餐厅。
今晚餐桌上,战司璇未归,整个家庭在沉默中开始了晚餐。
晚柠吃完饭后,独自一人来到后院,坐在秋千上享受着晚风。
艾瑞克在一旁拿着泡泡机来回奔跑,衍涛则坐在椅子上专注地玩游戏。
晚柠仰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思绪不禁飘回了与奶奶共度的时光。
那时,她常常坐在秋千上,听奶奶讲述那些遥远的故事,那些她从未经历过的往事,仿佛一本厚重的书,无论翻阅多少次,总有新的篇章等待着她去发现。
晚柠远远望见一个身着居家服的男子向她走来。
那人一身黑裤黑衣,外罩一件海毛开衫,正是她最喜爱的风格。
见状,晚柠不由停下了秋千,向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奔跑而去。
战司璇首次见到她如此欢欣雀跃地朝自己奔来,心中亦是一暖,忙伸出双臂迎接。
当二人紧紧相拥时,晚柠还撒娇般地在他怀中蹭了蹭,口中呢喃:
谢晚柠:“你洗澡了呀,为什么穿成这样,让人……”
话未说完,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战司爵:“晚晚,你在做什么?”
晚柠猛地睁开双眼,才发现眼前之人并非战司璇,连忙松手。
然而,战司璇并未打算放手,直至战司爵迅速上前,从他怀中将晚柠夺回。
二人眼中皆燃起怒火,仿佛早已约定好一般,同样的装扮,同样的发型,似乎是在故意考验她。
晚柠只得用鼻子验证,轻嗅战司爵的开衫,那熟悉的檀香让她确认,这才是自己的丈夫。
而对面那人则散发着清新的气息,虽无法辨认面容,但她清楚地记得丈夫的气息。
于是,她连忙道歉:
谢晚柠:“对不起,我刚才认错了人。”
为防止二人争执,晚柠拉着战司爵返回屋内。
回想方才那一幕,她眼中满是对他的柔情,那双湛蓝的眸子仿佛在诉说着爱意。
她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在他怀中撒娇,这一切恍若梦境。
回到卧室后,战司爵严厉质问:
战司爵:“你难道认不出我和他吗?”
晚柠摇摇头,显得十分委屈:
谢晚柠:“长得一模一样,除了气味不同,其他地方都一样。”
忽然,她脑海中浮现了白晚柠与战司璇亲密接触的那天,她似乎摸到了对方颈后的痣。
于是,她轻轻抚摸战司爵的后颈,发现那里并没有痣。
见她这一举动,战司爵不禁问道:
战司爵:“你在做什么?”
晚柠皱眉,小心翼翼地说:
谢晚柠:“战司璇好像在这里有一颗痣。”
战司爵:“你怎么知道的?”
战司爵疑惑追问道,身为兄长,他竟不知此事。
谢晚柠:“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但他确实有,也不知是否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她自己也无法解释,只是突然间对此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于是,她从战司爵怀中挣脱,径直朝门外跑去,甚至没等他抓住她的手腕,她已消失不见。
战司爵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依旧如往常般顽皮,来去无踪,即便怀着孕也不懂得稳重些。
他急忙跟上,只见她在二楼楼梯口遇到了战司璇。
她忽然开口询问:
谢晚柠:“阿璇,你的后颈发际处是不是有一颗黑痣?”
战司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战司璇脱口而出,晚柠仍不死心,踮起脚尖想要确认,却被及时赶到的战司爵拉到身后,连忙解释道:
战司爵:“是我告诉她的。”
战司璇的心中满是疑云,并不相信这一切真是由他口中所述。
而晚柠,为了探明真相,竟不依不饶地挑衅道:
谢晚柠:“能让我摸一下吗?”
战司璇微微颔首,缓步向晚柠走近。
就在这时,战司爵猛然出声制止:
战司爵:“晚晚,他是我弟弟,你不能……”
话音未落,晚柠已轻盈地踮起脚尖,伸手触碰。
这一刹那,她惊恐地连连后退,面色陡然苍白,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二人皆察觉到她的异样,战司璇率先打破沉默:
战司璇:“柠儿,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就在她心神不定之际,白晚柠再次占据了主导,嘴角勾勒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她冷然挣脱战司爵的手,步步逼近战司璇,在他耳畔低语:
“因为我们有个儿子,所以我才会如此清楚……”
未等她说完,战司爵便一掌将其击昏,晚柠软绵绵地倒进了他的怀中。
听到那句“我们有个儿子”,战司璇心中一震,旋即怒不可遏地质问:
战司璇:“大哥,为何不让她说完?你究竟在隐瞒些什么,为何总是阻止她与我交流!”
他试图从战司爵手中接过晚柠,却被对方厉声喝止:
战司爵:“够了,她不是白晚柠,而是我的妻子谢晚柠,她是你的大嫂!记住你的身份!”
说罢,战司爵毫不迟疑地抱着晚柠,大步流星地走向卧室,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时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战司爵抱着她回到房间,毫不犹豫地反锁了卧室的门。
随后,他径直步入浴室,轻柔地为她洗净了一身的尘埃。
晚柠回到床上后,意识渐渐恢复。
然而,那男子却仍在施加着他的“惩罚”——即便她在昏迷之中,他竟依然在亲吻她的脖颈。
战司爵俯身靠近,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轻轻响起:
战司爵:“晚晚,你若是不乖,可是要接受一点小小的惩罚哦。”
谢晚柠:“啊……好疼……”
晚柠感到一阵剧痛,不由得轻拍着眼前男子的肩膀,嗔怒道:
谢晚柠:“战司爵,你能不能轻一点……疼……”
她被那男人的举动逼得眼眶泛起了泪光,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委屈。
怎可如此无视她的感受,径自闯入她的世界?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当那男子感知到身下身躯微妙的变化时,愤怒与不甘交织的情绪自胸中涌起,他厉声道:
战司爵:“若非如此,你怎会记得住教训?”
尽管晚柠极力抗拒他的触碰,但男子却如铁链般将她牢牢锁在怀中,令她无处遁逃。
良久,直至餍足,他才终于松开了她。
晚柠满心委屈,迅速缩进了被窝的庇护之下,压抑的啜泣声随之响起。
即便男子尝试以温言软语抚慰,晚柠也毫不理会,心中的愤懑与屈辱早已化作了决绝——
谢晚柠:“战司爵,你别碰我!”
战司爵极有耐心地哄着晚柠,轻轻为她翻身,动作温柔至极:
战司爵:“别枕着手臂睡,耳朵会疼的。”
晚柠却不愿搭理他,眼眶里蓄满泪水。
战司爵抽出一张纸巾,细心为她拭去泪痕,顺手打开床头灯,光线柔和地照亮了房间。
为了保护她的眼睛,他还特意调暗了些许。
接着,他将她轻轻抱起,让她靠在床头,紧紧裹着被子。
她深知自己此刻衣衫尽褪,决不能让他占了便宜,见她这般委屈,战司爵心中不禁一软,抬手轻抚她的脸颊。
晚柠却扭头避开,不愿与他对视。
战司爵将她的脸庞重新转回,只见她的眼泪无声滑落,心头一紧,连忙道:
战司爵:“老婆,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连我都认不出,还有,你是如何知道他后颈上有颗痣的?”
谢晚柠:“不告诉你!”
晚柠带着几分傲娇,语气中透出些许赌气。
谢晚柠:“明天我就跟乔爷爷去北欧,再也不见你了!”
战司爵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晚柠察觉到他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战司爵知道她在耍小性子,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语气严厉:
战司爵:“不准开这种玩笑,你知道我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晚柠朝他做了个鬼脸,擦干脸上的泪痕后,忽然凑近他耳畔低语:
谢晚柠:“你弄疼我了,能不能轻一点?”
说完,她便埋首于他的胸膛,满脸绯红。
战司爵心中一紧,明白自己确实弄疼了她,才会令她这般生气。
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柔声安慰。
然而,晚柠却在他怀中严肃地质问:
谢晚柠:“我身边那些长久相伴的情侣,最后都分开了,甚至成了仇人。你将来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战司爵理解她的担忧,更加用力地将她搂在怀中,轻抚她的背脊,语气无比温柔:
战司爵:“宝贝,我是我,别人是别人。你是我自己选的人,又怎会轻易放弃?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伴侣就只有你一个。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当晚柠确认他并未欺瞒自己时,心头却仍旧被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
她不清楚还能陪伴这男子多久,思绪纷扰间,他已携她步入浴室,为她洗净一身疲惫。
良久之后,二人自浴室走出,晚柠显得格外倦怠。
而此时,她的手机却频频响起,来电不断。
无奈之下,她拾起手机匆匆一瞥,随即回拨了一通视频通话。
屏幕那端,众姐妹齐聚一堂,言笑晏晏,小妤忽地出声:
慕妤:“臭丫头,叫你过来陪我,偏要在家守着男人,真是的!”
晚柠见状,心知她们已然有些不满,便轻笑着回应:
谢晚柠:“我问问阿爵允不允许我去,若他答应,我马上就过去找你。”
话音刚落,她便果断结束了通话,继而转向战司爵,百般撒娇央求。
然而,无论她如何软语温存,那人始终未曾松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