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的初恋

听到这话,程玖幽顿时面色一沉,当即厉声命令道:

程玖幽:“玖鸢,跟我回家!我们没必要在这儿受气。”

战司爵则紧紧拥着她,语气冰冷而坚定:

战司爵:“她是我的妻子,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她离开!”

眼见双方气氛剑拔弩张,晚柠立刻出言制止:

谢晚柠:“够了!哥哥,请认清现实。如今我是阿爵的妻子,名叫谢晚柠,早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程玖鸢,请你务必记住这一点,并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令程玖幽意想不到的是,以往从不对自己大声言语的她,此刻竟因另一个男子而改变了态度。

他心中满是哀伤,低声道:

程玖幽:“玖鸢,你从未这般对待过我。”

谢晚柠的目光坚定,轻叹道:

程玖幽:“然而,我们早已无法回到过去。你选择了你的道路,而我也有了自己的方向。你我之间,自始至终都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无论是在往昔,亦或当下,乃至将来,都不可能再有交集。我早已告知过你,我只视你为兄长,除此之外,别无他念。请你也好好珍惜你的未婚妻吧,她为你守候了四年,理应得到一个美好的结局。”

即便如此,在与她分离的六年时光里,他对她的那份情感却始终未曾消减。

他清楚自己依然深爱着她,可她真的对他毫无爱意了吗?若真如此,为何昔日她会奋不顾身地拯救自己呢?

听罢那几字,他仍不甘心地追问:

程玖幽:“仍是因她存在,你便将我拒之门外吗?”

晚柠轻叹,无奈道:

谢晚柠:“并非因温迎,实则我对你本无此意。”

他心中怒火中烧,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愠怒:

程玖幽:“难道,你对他有意吗?”

战司爵嘴角扬起一抹淡笑,语气坚定而自信:

谢晚柠:“不错,晚晚的心属于我。”

然而,对方并不甘心,继续质问:

程玖幽:“你曾说过自己不会轻易动情,如今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只是为了拒绝我才故意接近他?”

晚柠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这一动作如同利刃般刺入他的心扉。

见此情景,他不禁声音颤抖,痛苦地质问:

程玖幽:“你……你怀孕了吗?”

她轻声应了一句“嗯”,语气淡然。

闻言,男人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猛然站起身,一把揪住战司爵的衣领,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厉声警告:

程玖幽:“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害了她?她可是我掌心里的宝贝,你竟敢如此轻视她的生命?”

晚柠尝试着挣脱他的束缚,却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对方只是微微一甩,她便重重地摔倒在一旁。

战司爵见状,立刻推开那男人,迅速来到晚柠身边,关切地俯下身去,轻声问道:

战司爵:“晚晚,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晚柠忍痛轻抚着擦伤的胳膊肘,方才那一摔着实不轻。

程玖幽亦是急忙上前,蹲在她的身旁,带着歉意说道:

程玖幽:“玖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我不知道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只是稍微用了点力,你就跌倒了。”

战司爵将她轻轻拥回沙发,那双深邃的蓝眸中闪烁着淡然的光芒。她轻启朱唇,语气平和:

谢晚柠:“阿玖,我以为六年未见,你已放下对我的情感。那时,我服用了‘断情’,确实不懂何为爱。然而,遇见阿爵之后,他渐渐占据了我整个心灵。我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却不敢相信在服用‘断情’的情况下,仍能对他动情。但事实就是如此,请不要责怪他。那时,他并不知道我体内藏有毒素,是我欺骗他说‘断情’是为了治疗体寒。后来,真相再也无法隐瞒,因为动情的缘故,我不得不频繁服用‘断情’。在我与他相守的日子里,他发现‘断情’含有麝香,误以为我不愿为他生育子嗣。实际上,在彻底交付真心之后,我已经很少服用‘断情’,然而绝情毒却因此扩散得更快。如果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没能守住内心。”

战司爵见她为自身辩护,不禁低头自责:

战司爵:“晚晚,这并不是你的过错。当初你告诉我,你不能爱人也无法理解爱。你说一旦懂得爱或爱上我,便会失去生命。当时我认为这只是你拒绝我的借口。是我对你不够信任,才让你陷入这般境地,是我辜负对不起你。”

晚柠急忙打断:

谢晚柠:“阿爵,这是我的失误。若早些告知你我中毒的事实,或许便不会有今日的困局。”

见二人互相为对方辩解,程玖幽苦笑一声,跌坐于冰冷地面。

笑容中带着无尽苦涩,眼角滑落一滴晶莹泪珠,他低语道:

程玖幽:“我不该离开,不该听从父母安排去留学。否则,你本该属于我……玖鸢,一切皆因我没有坚守承诺所致,你选择他人,实则无可厚非。这一切,都是由我造成。”

言罢,他继续苦笑着。

晚柠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抽出纸巾轻拭他眼角泪痕。

她的温柔一如既往,未曾改变,眉头微蹙,轻声安慰:

谢晚柠:“阿爵,别这样。当年我在普罗旺斯遭遇车祸,失去了所有记忆。虽然后来部分记忆恢复,但我记不起我们之间的往事。现在,你不能责怪他。他救了我的性命,在我最需要关怀之时,是他寸步不离地守护着我,并助我重新站立起来。否则,那个倔强的晚柠早已消逝于车祸之中。那时,我怀着必死之心,只求保住哥哥,以为那样便能得到解脱。”

这些话语,她从未对战司爵提及,却在此刻毫无保留地倾诉出来。

晚柠被战司爵猛然拉起,他的双手如铁钳般紧扣住她的双臂,声音低沉而严厉:

战司爵:“你,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留恋过我吗?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竟然想着就这样离开,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如果你走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晚柠仿佛被击中了软肋,踉跄着跌坐在沙发上。

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一刻的到来,然而当这些话语真实地传入耳中,她的情绪终于崩溃。

她捂住胸口,那里传来阵阵剧痛,泪水决堤而出,无声地抽泣着。

程玖幽从未见过晚柠在自己面前如此脆弱,此刻她那异常悲伤的模样,令他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战司爵见状,也意识到自己言语的过分,俯下身轻声说道:

战司爵:“对不起,晚晚,我说得太重了,请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她并未生气,只是胸口的疼痛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战司爵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满是自责,他知道,又是自己伤害了她。

今日她本就不开心,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晚柠主动靠向他坚实的胸膛,无声地抽泣着。

战司爵急忙将她揽入怀中,双手轻抚她的背脊,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程玖幽的心被这一幕深深刺痛。

在他的记忆里,晚柠总是带着阳光般的笑容,每一次见面都让他的心情变得明媚。

她不仅对他关怀备至,甚至在危急时刻,不惜以身犯险保护他,手臂上因此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尽管已过去了七年,那道伤痕依旧存在,但她却声称忘记了他们之间的过往。

他默默起身,从西装内侧口袋中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盒,轻轻放置在茶几上。

原本计划一下飞机就直奔帝国集团,以男人的身份,举起这枚戒指,请求她成为自己的女朋友。

然而,当他跨出那一步时,却发现她已为人妻。

于是,他默默地离开了办公室,此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错失了心爱的人。

但他坚信,程玖鸢的心中仍有他的位置,否则她不会在那生死关头,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

那次事件中,她不仅从歹徒手中救出了自己,即便手臂受伤严重,依然用瘦弱的身躯背着昏迷的他,从四楼一步步走到马路旁,直至把他送进了医院。

后来,每当他提起此事,她总是避而不谈。

或许,正是自己当年选择出国留学,伤透了她的心,她才会投入别人的怀抱。

.……

程玖幽眼神空洞,步履蹒跚,浑身散发出一股阴郁的气息。

他的脸上满是悲伤,萧承见状,以为他是因程小姐的拒绝而失落,急忙上前安慰道:

萧承:“少爷,您别太难过了。毕竟六年未见,让她立刻接受您,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然而,程玖幽却用一种几近哽咽的声音说道:

程玖幽:“她,结婚了!我好像真的没机会了。”

此言一出,萧承也是一惊,连忙为她辩护:

萧承:“程小姐当初为了您不惜一切,怎可能对您无情?或许她是另有苦衷,毕竟温小姐的存在始终是个障碍。”

程玖幽沉声道:

程玖幽:“她失忆了,而且还怀着别人的孩子。你觉得她还能骗我吗?难道她的肚子会是假的?”

萧承听罢,立刻接口道:

萧承:“说不定她根本没怀孕,那肚子只是伪装而已!”

这句话仿佛点亮了程玖幽心中的希望之火,他想到过去晚柠总是以有男友为由拒绝他,这次会不会也是如此?离开帝国集团后,他径直回到了程家老宅。

总裁办公室内,晚柠在劳累之后再度陷入沉睡。

男人将她轻轻抱至床榻,进入浴室拧干毛巾,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看着她如此憔悴的模样,他的心也随之揪紧。

但在亲吻她苍白双唇时,感受到那丝温暖,他才稍稍安心。

无论她与程玖幽有何种过往,现在的晚柠只属于他一人。

他将大手轻覆在她的腹部,感受着腹中双生子的生命迹象。

这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他立刻起身走出卧室,坐在办公椅是,只见钟离恭敬地站在他身旁汇报:

钟离:“程玖鸢,即紫鸢阁上一任阁主,该组织乃她与程玖幽共同创立的秘密暗杀团体。四年前,阁主之位已转交给程玖幽,而程玖鸢则退居幕后成为副手。这一变动曾引起轩然大波,但紫鸢阁众人皆不知晓程玖鸢为何突然消失,并且四年间未曾露面。直至最近,她才重回紫鸢阁执掌事务。期间,她完成了许多任务,从未失手,足见其实力非凡,且每次行动皆能全身而退,不留痕迹。”

男人闻言,语气愈发严厉:

战司爵:“我只关心她与程玖幽之间的事,其他无关紧要。”

当钟离感受到那股阴沉的气息时,不由得心生畏惧,但仍鼓起勇气摇了摇头,说道:

钟离:“查不到。”

他料想自己或许难逃一劫,然而战司爵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钟离连忙快步离去,唯恐下一刻战司爵会改变主意。

不久,南宫哲步入办公室,战司爵本已心情不佳,见到他更是眉头紧锁,不悦地问道:

战司爵:“你来做什么?”

见对方双眼红肿,显然刚哭过。

“我想知道关于玖鸢的事。我妹妹与她素无冤仇,为何还要对她下手?是不是谢晚柠捏造事实,因嫉妒而欲借机除去我妹妹?”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前来询问。

战司爵拿起桌上谢晚柠的iPad,外壳上绘有一株鸢尾花,与程玖鸢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难道仅仅是巧合?他打开刚刚的监控视频递给南宫哲,画面中那辆车是他熟悉的,但驾驶者确实是南宫灵。

被撞的女子面貌分明是程玖鸢,且地点就在她的鸢宅外。

视频中程玖鸢额头上赫然浮现一朵血红的曼珠沙华,这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

南宫哲不禁后退一步,不愿相信程玖鸢竟是死在他亲妹妹的手下,她们之间并无任何矛盾……正沉思间,晚柠推开了卧室的门。

战司爵关切地问道:

战司爵:“不多睡会儿吗?”

她走到办公桌前,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战司爵接过空杯,为她重新倒满水,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额前那朵妖艳的曼珠沙华上。

“谢小姐,你额前这朵曼珠沙华是纹上去的吗?”

晚柠接过水杯,轻声回答:

谢晚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谢家家规甚严,奶奶是不会允许我纹身的。”

说完,她关掉iPad上的视频,打开音乐,一首抒情曲调随之响起。

她坐下继续翻阅设计稿,随后将椅子挪到战司爵身旁,问道:

谢晚柠:“你觉得让苏菲和季冥穿着这套情侣装走秀怎么样?”

战司爵审视一番后问:

战司爵:“你确定季冥可以胜任?”

晚柠坚定地说:

谢晚柠:“我相信他!没有我谢晚柠办不成的事。”

战司爵担忧道:

战司爵:“万一搞砸了呢?”

晚柠微微一笑:

谢晚柠:“若真如此,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

战司爵温柔地回应:

战司爵:“你以为我们会让你独自面对吗?既然你信任他,我也会无条件支持你的决定。”

此时,南宫哲忍不住插话:“谢小姐,我妹妹与程玖鸢之间有何恩怨?你知道吗?”

晚柠那双深邃的蓝瞳转向南宫哲,随即摇头,表示对此并不知情。

南宫哲又问:“她有没有留下什么给我?”

晚柠再次摇头,补充道:

谢晚柠:“我的部分记忆尚未恢复,因此并不清楚。另外,我和战总还需要去一趟演艺部。”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单独和你谈谈。”南宫哲哽咽着问道。

晚柠与战司爵已起身准备离开,二人并未理会他,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

演艺部。

当战司爵与晚柠抵达现场时,模特们正紧张有序地排练着走秀顺序。

为不打扰他们,二人默默地退至一隅静静观察。

然而,就在这时,晚柠蓦然喊了一声:“停!”霎时间,那原本喧闹的音乐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凝固了般,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她。

只见她面色阴沉,当众严厉批评起苏菲来——这是她首次如此不留情面。

谢晚柠:“苏菲,作为团队的老成员,今天的走秀实在令人失望。这还是我培养出来的人吗?简直是在丢我的脸!”

苏菲闻言,羞愧得满脸通红,垂下了头。

她心里很清楚,今天的表现确实不尽如人意。

晚柠随即迈步走上舞台,径直穿过人群来到后台,迅速换上一双十厘米高的高跟鞋。

尽管鞋子有些不合脚,但这并未影响她接下来的动作。

接着,她招呼季冥与苏菲进入她的休息室,语气坚定地说道:

谢晚柠:“季冥,面对女性无需过分紧张。想象一下,站在你身旁的是你心爱之人,你眼中应该是满满对她的爱意。如果真心爱她,你应当渴望与她亲近。”

季冥听罢,眼中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光芒,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

于是,晚柠决定亲自上阵,与季冥一同进行这场模拟走秀。

她已许久未踏上T台,加之鞋子不合脚,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

然而,当音乐响起,二人默契十足地一左一右走出,那自信的笑容与一致的眼神,仿佛一对多年的老搭档。

晚柠熟练地完成了每一个动作,最后用那迷离的目光望向季冥那张英俊的侧脸,轻巧地将胳膊搭在他肩上。

台下顿时响起阵阵惊叹:“哇!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啊!”

“没错,季冥原来这么有魅力,谢总在灯光下宛如仙女降临!”

更为惊人的是,季冥竟主动抬手轻抚晚柠的下巴,目光如猎豹锁定猎物般炽热。

随着一系列流畅的动作结束,二人同步转身,手牵手走向后台,完美落幕。

台下掌声雷动,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战司爵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赞叹。

待晚柠换好鞋子返回他身边时,他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一边轻抚她的小手,一边打趣道:

战司爵:“晚晚,你究竟是何时学会走秀的?我竟一无所知。”

晚柠则俏皮地回应:

谢晚柠:“我才不告诉你呢!”

确认季冥与苏菲无碍后,她便起身离开。

而战司爵也注意到,季冥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晚柠离去的方向,眼底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失落。

战司爵心知不能再让季冥接近晚柠,方才那抹眼神显然并非作伪,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与晚柠交往。

晚柠刚步出走秀厅,便迎面撞上了沈晏清,他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沈晏清:“Angel。”

晚柠脸上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问道:

谢晚柠:“你怎么今天回来了?不是有新剧要拍吗?”

沈晏清的目光落在她那头短白发上,心中隐隐作痛:

沈晏清:“我听说师弟要与师姐合作一场新秀,特意请假来看看。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战司爵见状,顺势将晚柠揽入怀中,语气坚定地说道:

战司爵:“晚晚,最近过得很好。”

晚柠则提议道:

谢晚柠:“晚上有空吗?咱们四个人聚聚吧。”

毕竟他们还未曾一起正式吃过饭。

沈晏清未加犹豫,郑重地点了点头。

战司爵则霸道地插话:

战司爵:“我也去!”

晚柠无奈地笑了笑:

谢晚柠:“好吧,都去。”

回到办公室后,晚柠继续绘制图稿,而战司爵则埋头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望着那些繁杂的文件,晚柠不禁心疼起眼前的男子。

她合上画册,拿起一份新的项目审核书细细研读,发现其中存在诸多问题。

随即唤来钟离,严肃地指出了文件中的错误之处。

钟离首次得知,原来晚柠对房产开发也颇有研究,甚至提出了连战总都未曾提及的见解。

战司爵听罢,立刻吩咐道:

战司爵:“按照谢总的建议办!”

对此,他也深感满意。

钟离接过那份问题文件,恭敬地回应:

钟离:“我马上去办!”

事实上,当她掌管殷氏集团时,这类事务早已驾轻就熟。

早在初中时期,她便在祖母的指导下开始处理谢氏集团的业务。

尽管她是祖母的心肝宝贝,但只要策划书不合心意,便会被要求重做,直至完美无瑕。

战司爵带着疑惑问道:

战司爵:“晚晚,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你不懂房产开发项目吗?”

晚柠专注于手中的另一份项目书,下意识地回答:

谢晚柠:“我从十二岁起就开始协助祖母处理谢氏集团的事务,直至中学毕业,全面接管谢氏。那时,祖母对我十分严格,即便我是她的孙女也不予优待。白天要应对繁重的学业,午休时还需处理公司事务;放学后,要在一小时内完成所有科目的作业,且字迹必须工整。之后,便是私教的批改与辅导,接着继续处理工作,直至晚上八点前。随后,还要赶往各个酒吧驻唱,不论风雨,从不停歇。清晨五点,我便要起床练习乐器和发声训练,紧接着是晨读,背诵文言文与英语单词等。所幸,我记忆力出众,过目不忘,这也为我的学习减轻了不少负担。”

他也曾经历过这样的日子,然而她所承受的疲惫远胜于他。

他轻轻挪动椅子,来到她的身旁,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发丝,那柔软的触感顺着指尖流淌,令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起来。

似乎就在这一瞬,她变得更加柔弱无力。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温柔地问道:

战司爵:“累了吧?”

她本能地摇了摇头,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之前的生活虽忙碌却充实,丝毫感受不到疲惫;反而是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子里,仿佛失去了前行的动力,如同站在巅峰之人,难免感到孤独。

见她陷入沉思,男人轻声唤道:

战司爵:“晚晚,你在想些什么?这样入神。”

晚柠蓦然回过神来,轻咳两声以掩饰内心的波动。

男人立刻紧张地问:

战司爵:“晚晚,你是不是着凉了?”

晚柠连忙端起桌上的水杯,润了润干燥的喉咙:

谢晚柠:“只是有点口渴,别担心。”

随后,他们一同前往会议室参加一场重要的讨论。

这次会议新增了一位成员——时凌旋,他是负责新项目的负责人。

晚柠没有多停留,不久后便离开了会场,这才想起手机已被顾霆琛拿去修理。

她只好返回办公室取来iPad,拨打了一个陌生号码。

电话那端传来恭敬的声音:

“小姐,您交代的事已经有了线索。”

她语气冷淡地回应:

谢晚柠:“说吧。”

对方解释道:“当年,南宫灵原本是打算撞您的。她一路跟踪您,却恰好遇见您完成任务归来,尽管您戴着黑色面纱,但她认出了您额前独特的曼珠沙华标记,于是便冲了过来。没想到这一撞,竟然真的让您受了伤。”

她继续冷冷地追问:

谢晚柠:“她提到了幕后主使吗?”

“她说,是因为战总对外宣称您才是他真正的恋人,并且打算迎娶您进入战家,因此在嫉妒心的驱使下,她决定要除掉您。结果阴差阳错之下,误伤了程玖鸢,即您本人。请问下一步该如何处理?是否要立即处置她?”

面对这个问题,晚柠果断地命令:

谢晚柠:“放了她!”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她凝视着落地窗外的风景,陷入了深思。

命运似乎总是如此捉弄人,无论怎样辗转反侧,那些人都企图置她于死地。

……

她缓步走向办公桌,轻轻拿起那只熟悉的杯子,踱至沙发旁为自己泡上一杯清新的绿茶。

怀中紧握着那小巧可爱的茶杯,她步履蹒跚地来到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内心深处涌起无尽疲惫。

然而,手中滚烫的热水透过杯壁传递至掌心,虽不至于灼伤,却也令她的手心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正当此时,办公室的门猛然被推开,她下意识地以为是战司爵归来,于是轻声说道:

谢晚柠:“会议结束了吗……”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已悄然逼近,一击重击让她瞬间失去了知觉。

来者身着黑色运动装,头戴鸭舌帽与口罩,动作敏捷地接住了她,并稳稳接住了那即将坠落的热茶。

将茶杯放置于地毯之上后,便小心翼翼地将她抱离了现场……待战司爵带着两名特别助理匆匆赶到九十九层时,只见四名保镖皆横倒在地,不省人事。

钟离与顾霆琛迅速上前检查,所幸他们仅是暂时昏迷。

战司爵心急如焚,第一时间冲入办公室寻找晚柠,却只见落地窗前散落着一杯尚冒着热气的茶水,而她却已不知所踪。

他急忙拿起晚柠的iPad,调阅监控录像,这才发现她已被不明身份之人带走。尤

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人颈间赫然纹有一只蝎子图案。

战司爵立刻命令钟离与顾霆琛展开搜寻,同时由顾霆琛通知徐局长,霎时间,整个A市进入了紧急防控状态,空中巡逻机来回穿梭,地面上车辆逐一接受警方盘查。

晚柠于副驾驶座上渐渐苏醒,手指轻抚后脑勺,心中暗自惊讶于自己竟已身处离开A市的高速公路上,未知的命运正等待着她。

谢晚柠:“你是谁?”

她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与迷茫。

那人见她悠悠醒来,便缓缓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线条优美的侧脸。

然而,她却对此人全无印象,不禁疑惑地轻声问道:

谢晚柠:“你是谁?”

男子显然未曾料到会有此一问,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沅芷,你竟然不认得我了?”

晚柠心生警惕,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眼前之人:

谢晚柠:“你是暗黑组织的人?”

他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显然已明白她是真失去了记忆,喃喃自语:“原来传言属实,你果真忘记了过去。”

晚柠语气冷淡,再度发问:

谢晚柠:“请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对方轻叹一声,答道:“我是裴少虞,你的爱人。阿芷,你真的记不起我了吗?”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晚柠只觉陌生,完全不知晓白晚柠曾与何等人物有过交集。

但她直觉告诉她,此人似乎并不简单,于是本能地将手护在身前,随即灵机一动:

谢晚柠:“裴先生,我想去洗手间。”

裴少虞闻言,沉稳地回应:“下一个服务区我们就停下休息。”

……

洛城服务站

在他的严密监视下,她终于找到了进入洗手间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他却迟迟未见她现身,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她逃了!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立刻在繁忙的服务区内四下搜寻,目光急切而焦灼,然而四处人影憧憧,却始终不见她的踪迹。

正当他心灰意冷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竟从洗手间门口缓缓走出,正悠然自得地洗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男人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厉声质问:“为什么这么久才出来?”

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

谢晚柠:“肚子有点不舒服。”

紧接着,她又语气平和地补充道:

谢晚柠:“我饿了,能带我去吃点东西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男人虽满腹狐疑,但考虑到他们已远离A市,短时间内应无追兵,便默许了她的要求。

二人步入服务区,男子紧握着她的手,却察觉到她的指尖异常冰冷。

几乎是出于本能,他脱下身上的灰色大衣轻轻披在她的肩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却又满是关怀:“怎么总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晚柠感受到这份意外的温暖,心底悄然泛起了微妙的涟漪——原来,他并非全然无情。

随即,男子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

她并未挣扎,只因腹中的生命让她不得不谨慎行事。

于是,便顺从地依偎在他的臂弯里。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旁的馄饨店,晚柠轻启朱唇,语气柔和:

谢晚柠:“能请我吃一碗馄饨吗?”

闻言,男子眉头微蹙,不解问道:“你不是一向最厌恶那味道吗?”

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谢晚柠:“或许是失忆后,连味蕾也跟着变了罢。”

尽管心存疑惑,男子依旧依言为她点了两碗馄饨。

不多时,热腾腾的小吃被端上了桌,晚柠细嚼慢咽间,忽然抬头望向对面的男子,声音轻柔而充满好奇:

谢晚柠:“裴先生,我们究竟是如何相识的?”

男子闻言,神色略显凝重,低沉道:“在我心里,你该唤我‘阿虞’。”

见她默默咽下口中食物,轻轻唤出那久违的名字——“阿虞”,男子紧绷的心弦似乎也因此而稍稍放松了几分。

根据他的叙述,两人的故事是这样展开的:“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当我驾车归家时,在离家不远的路边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尽管我们素昧平生,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将你送往医院。你在病床上昏睡了半个多月,醒来后看到守护在旁的我,满眼感激地说:‘谢谢你,照料我这么久,所有的费用我会一并转给你。’起初我婉拒了你的提议,但你态度坚决,最终只得接受了那笔钱。然而,你的伤势严重,一时难以自理,于是我将你接回家中继续疗养。待你痊愈离去之际,你告诉我你住在沅府,一人独居,无依无靠。自那时起,我便时常前往沅府探望你,渐渐发现你所言非虚——偌大的宅邸里,除了仆人,只有你孤身一人。更让我困惑的是,你常常外出,一走就是十天半月,仆人们说你出差去了,但在这段时间里,我与你音讯全无。直到有一晚,你再次负伤归来,我才得知你从事着危险的职业。我劝你金盆洗手,你却不肯听从,一番激烈争执之后,我们就此失联。你说你爱我,却无法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如今,看在我寻觅你六年的份上,能否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何会与战司爵在一起?又为何遭遇车祸,甚至毁了容?”

面对这一连串质问,晚柠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作答。

毕竟,她并非真正的沅芷,两人容貌相似,却又各有不同,解释起来实在棘手。

眼前这位男子显然是沅芷的初恋情人,那段往事对她而言必定刻骨铭心,只是……

就在这一瞬,警笛声刺破夜空,晚柠的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问道:“你报警了吗?”

晚柠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解释道:

谢晚柠:“我的手机坏了,还没修好呢。”

说罢,她便拍了拍空荡荡口袋展示给他看。

男人见状,确认了她并未撒谎,随即警惕地握住她的手,打算迅速撤离服务区。

然而,四周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一辆炫目的法拉利缓缓停下,从中走出一名面容熟悉的男子,眼中闪烁着怒意与焦急,他高声呼喊道:

战司爵:“晚晚,我来救你了。”

晚柠却未有丝毫慌乱,只是平静地望向身边的男子,轻启朱唇:

谢晚柠:“裴先生,我不是沅芷,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如今我是战司爵的妻子,名为谢晚柠。若你还想活着离开此地,最好将我毫发无损地交还给阿爵。”

闻言,裴先生显然并不相信她所说之言,猛地从晚柠的大衣口袋中抽出一把手枪,抵住了她的太阳穴,咬牙切齿地威胁道:“战少,若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就让我们安全离去!”

战司爵心头一震,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立刻命令手下放下武器。

就在众人依言行事之际,裴先生忽然调转枪口,对准了战司爵。

危急关头,晚柠毫不犹豫地推开他,紧接着,一道尖锐的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天空……

裴少虞未曾料到,晚柠竟身怀如此高强的武艺,轻而易举便从他手中夺过了手枪。

晚柠手持枪械,抵住他的胸膛,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杀意,厉声道:

谢晚柠:“你可以对我下手,但绝对不能伤害我孩子的父亲!”

言罢,裴少虞的心脏仿佛被重重一击,然而晚柠并未扣动扳机,而是收起了枪,旋即转身向战司爵飞奔而去。

战司爵亦是疾步迎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随即从她手中接过那把冰冷的手枪。

警察迅速到场,将裴少虞带走。

重逢的喜悦夹杂着劫后余生的恐惧,令战司爵心有余悸,生怕晚柠真的随裴少虞离去。

随着一切归于平静,现场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回家的路上,战司爵心有余悸地紧握着她那双冰冷的小手。

她却一路上不停地为裴少虞求情,这令战司爵愈发烦躁。

终于,他忍不住怒声质问:

战司爵:“你真的不认识他?”

晚柠郑重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真诚:

谢晚柠:“我真的不认识他。只是我觉得,这或许是沅芷最纯粹的一份感情吧。可惜,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无法拥有平凡的生活。”

……

A市警察局。

经晚柠恳求,战司爵终是允诺释放裴少虞,然而后者却也因此受了些皮肉之苦。

待裴父赶到,目睹爱子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由为之战栗,深知眼前少年手段狠辣,忙不迭地伏地求饶:“战少,小儿此次行事的确莽撞,还望您大人大量,宽恕他这一回吧!”

裴少虞虽身受重伤,仍咬牙硬撑,不甘示弱地吼道:“父亲,休要向他屈膝!儿即便一死,也绝不向此人低头认错!”言犹未尽,又是一记重掴落在身上。

晚柠见状,内心莫名绞痛,秀眉紧蹙,不由自主地依偎进战司爵怀中,轻声啜泣:

谢晚柠:“阿爵,饶了他罢!我求你……”

她下意识地捂住心口,男人见状顿时慌了神,连忙关切地问道:

战司爵:“是不是又疼了?”

晚柠轻声回应了一个“嗯”,脸色苍白如纸,显得格外虚弱。

男人随即厉声吩咐道:

战司爵:“徐局长,这里就交给你了。”

徐局长毕恭毕敬地回答:

徐云溪:“姑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战司爵将她从沙发上轻轻抱起,她紧紧地捂着心口,痛楚令她冷汗直冒,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裴少虞看在眼里,亦是满脸担忧,关切地询问:“阿芷,你怎么了?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晚柠的意识渐行渐远,唇瓣微启,喃喃低语:

谢晚柠:“阿爵,我好痛……”

话语虽轻,却重重敲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徐局长的眉头紧锁,望着眼前这如同自家亲侄女般长大的女孩,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疼惜与忧虑。

战司爵见状,抱着她疾步走出办公室,语气中满是温柔与安抚:

战司爵:“晚晚,听话,别让自己太激动了。你所说的,我都会照办,我会放了他,好吗?”

轻轻地将她安置在副驾驶座上,晚柠旋即用力将他推开,俯身向着地面吐出一口浓重的黑血。

稍感舒缓后,她粗重地喘息着,语气却依旧轻淡:

谢晚柠:“阿爵,别担心,我好多了。”

男人为她细心地系好安全带,轻声安慰道:

谢晚柠:“别说话了,你休息会。”

然而,她的思绪却仍旧牵挂着警局里的那个男人,不禁再度开口哀求:

谢晚柠:“阿爵,我求你了,他只是认错了人,放过他吧。”

闻言,男人的脸色骤然一沉,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愠怒:

战司爵:“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

当温水滑过她的咽喉,晚柠漱净了口中的血腥味,随后她再次轻啜了几口。

男人细心地为她拧紧保温杯,放回原处。

晚柠调皮地拉住了他的领带,男人顺势俯身,吻上了她冰冷的唇瓣。

恰在此时,裴少虞被父亲搀扶而出,映入眼帘的正是这亲密的一幕。

男人深知晚柠此举有意为之,便更加深了这个吻,手也故意在她腹部轻柔游走。

这一切,裴少虞尽收眼底,心头一阵剧痛,恨不能立刻上前理论,无奈重伤未愈,只能眼睁睁看着裴家的轿车渐行渐远。

待裴家的车消失在视线之外,战司爵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晚柠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紧接着,男人在她颈间留下一串亲吻,直至确认那里已烙印下属于他的痕迹,才心满意足地轻轻关上车门,坐回驾驶座。

随着车辆启动,离开警局,战司爵关切地问道:

战司爵:“还疼吗?”

晚柠声音微弱却坚定:

谢晚柠:“已经好多了,似乎疼痛持续的时间也短了些。”

此言令战司爵略感宽慰,他兴奋地说:

战司爵:“这或许意味着你体内的毒正在消散……”

为了不让对方担忧,晚柠柔声道:

谢晚柠:“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她内心清楚,这只是暂时的缓解,体内毒素并未真正减轻。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口中异常苦涩,于是取出一颗糖果,轻声问:

谢晚柠:“老公,你要尝尝吗?”

她将棒棒糖递向他的唇边,男人轻轻含住。

晚柠不经意间连打了两个喷嚏,男人立刻关切地问:

战司爵:“宝宝,你是不是着凉了?”

晚柠笑道:

谢晚柠:“没有的事,可能是有人在想我呢。”

随后,她也将糖果放进自己嘴里,细细品味。

战司爵忽然想到近来她总是偏好甜食,不禁疑惑:

战司爵:“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吃糖了吗?怎么现在口味变了?'”

晚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变化,笑着说:

谢晚柠:“可能是因为你吧。曾经的日子太过艰辛,自从遇见你之后,我的世界仿佛焕然一新,开始渴望甜蜜的感觉。”

听到她这般贴心的话语,战司爵心中满是欢喜。

战司爵:“话说回来,他真的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战司爵依旧放心不下。

晚柠坦诚道:

谢晚柠:“我保证,他没有伤害我!只不过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我才表现出顺从的样子。”

说罢,她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孩子们仿佛听懂了母亲的话,调皮地踢了她一脚,晚柠不由得轻呼一声。

战司爵也感受到了胎动,伸手覆在她的腹上,感受着小生命的存在。

晚柠将自己温暖的手掌贴在他的大手上,感激地说:

谢晚柠:“谢谢你,阿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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