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天刚蒙蒙亮,麻雀叽叽喳喳落在空调外机上,像一群急性子的闹钟。
艾琳娜睁眼,指尖先摸到脸颊——干干的,没有泪痕,却仍旧闷着一股钝钝的疼。
潜意识:早安
潜意识放轻了声音,像怕惊动一只受惊的雏鸟。
潜意识:梦只是梦
艾琳娜轻轻“嗯”了一声,把被子推到腰际,呼出的白气在微凉的空气里散开。
麻雀的叽喳声钻进耳朵,把残余的噩梦一点点啄碎。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落在枕边,像一条细长的金线。她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空气,忽然笑了。
艾琳娜:8月24日……是乌克兰的生日
潜意识“嗯”了一声,既是回应也是提醒。
厨房里,锅铲碰铁锅,发出清脆的“当当”声。
鸡蛋打进碗里,筷子搅出金黄的漩涡;吐司在烤机里慢慢鼓起,奶香漫开。煎蛋、培根、番茄片、生菜,一样不落摆在盘子里,整整齐齐。
她自己却只拧开一瓶冰牛奶,小口小口地抿。
寡淡的奶味像白开水,她抿了抿唇,撕下一张便利贴:「早餐在桌上,大家记得吃。我出去一趟,午饭不用等我——艾」
套上兜帽卫衣,拉链拉到下巴,轻轻带上门。胡同口的早点摊刚支起油锅,油条翻滚的声音像节拍器。
艾琳娜没停,拐进更窄的巷子。尽头那家五金店卷帘门半掩,老板正搬扳手。
老板:早,要点啥?
艾琳娜:早啊
艾琳娜指了指柜台最下层——一把黑色折叠刀,刃长不过掌心,却泛着冷冽的光。老板愣了愣。
老板:小姑娘,要这个干嘛?
她扫码付钱,声音轻却坚定。
艾琳娜:削水果
老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刀包好递过去。
刀柄贴着掌心,像一块冰,又像一点暗火。她揣进兜里,转身走进渐亮的天光
麻雀在电线上跳来跳去,风把昨夜残留的噩梦吹得七零八落。口袋里,折叠刀与手机轻轻碰了一下,“嗒”的一声。她低头,指尖在屏幕上划开。
艾琳娜:去看乌
空气在她面前微微扭曲,五彩的漩涡像一朵安静的花。艾琳娜深吸一口气,抬脚跨入——
下一秒,胡同尽头只剩晨风卷起的落叶,麻雀仍在叽喳,却再无人影。传送门的光尾像碎玻璃一样在空气里闪了一下,便彻底消失。
艾琳娜愣在原地,眼前是一条宽阔却安静的林荫大道,两侧的建筑不是莫斯科常见的洋葱顶,而是简洁的灰白色方块楼,檐角挂着鲜红的标语牌。风带着干燥的尘土味,吹得她卫衣下摆猎猎作响。
艾琳娜:不对呀……
她小声嘟囔,脚尖碾了碾地面。
艾琳娜:这把我干哪来了?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艾琳娜回头,撞上一双清亮的红瞳——来“人“蓝色短发,像刚被晨风吹乱;右眼被白色眼罩遮住,眼罩上有一个黄色的星星,黑连帽外套的领口高高竖起,衬得白色高领毛衣上的红色五角星格外醒目。
朝鲜站定,目光从艾琳娜的脚尖扫到她的发梢,唇角带着礼貌却疏离的弧度。
朝鲜:平壤
祂声音不高,像一块冰面滑过金属。
朝鲜:你——怎么来的?
艾琳娜张了张嘴,下意识往旁边瞥了一眼——五彩的漩涡早已无影无踪,只剩几粒光屑像尘埃一样慢慢落下。
她抬手比划了一下,发现朝鲜的目光并没有跟着移动。
艾琳娜:呃……我迷路了
她干笑一声,心里却敲起小鼓:
艾琳娜:(只有我看得到传送门?)
朝鲜微微侧头,红瞳里映出艾琳娜的局促,听到心声却没有多少惊讶。
朝鲜:(心想:传送门?)
淡淡补了一句。
朝鲜:迷路的人,这里不常收留。跟我走,别挡路
祂转身,黑色外套下摆划出利落弧线。
艾琳娜犹豫半秒,小跑两步跟上,靴子踩在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像是给这座安静的城市添了一段突兀却轻快的节拍。
林荫道笔直向前,两旁的梧桐叶被风卷起,像低声的哨音。
艾琳娜小跑两步,才勉强与朝鲜并肩。她侧头,发现对方的步距大得惊人,每一步都像计算过,既不快,也不容她掉队。
艾琳娜:那个……
她试探着开口。
艾琳娜:请问,附近有地铁站吗?或者公交——
朝鲜:没有地铁
朝鲜打断她,语气平得像冰面。
朝鲜:公交一小时一班,末班已过
艾琳娜噎住,只好换话题。
艾琳娜:那……我能在哪里借到电话?
朝鲜:电话亭在北边广场,需要证件
艾琳娜:证件?
她摸了摸口袋,只摸到那把折叠刀和两个手机。
朝鲜瞥了她一眼,像扫过一张空白通行证。
朝鲜:没有证件,你走不了
空气突然安静,只剩下鞋底碾碎枯叶的细响。艾琳娜心里打鼓,却不敢再吭声,只能默默数着路边的标语牌:
自力更生
团结一心
……
红底白字,一排排掠过,像无声的口号在给她指路,又像在提醒她:这里不是可以随便迷路的地方。
走到一处岔路口,朝鲜忽然停步。
左侧是条更窄的小巷,右侧则是开阔的广场,中央立着一座高大的铜像,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
朝鲜侧头,声音低了一度。
朝鲜:广场人多,容易被盘问。小巷安静,但摄像头少
艾琳娜愣了愣,没想到对方会给她选项。
艾琳娜:我……不想惹麻烦
她小声说。朝鲜“嗯”了一声,像默认了她的选择,脚步一转,带她拐进左侧的小巷。
巷子很窄,两侧是灰色的水泥墙,墙头拉着电线,偶尔有麻雀跳来跳去。阳光被高墙切成细条,落在两人脚前,像一条光做的独木桥。
走到巷尾,一扇不起眼的铁门半掩着,门口挂着褪色的木牌——“对外事务联络处”。
朝鲜抬手,指尖在门板上轻敲三下。里面传来脚步声和钥匙碰撞的细响。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祂先是警惕地打量艾琳娜,目光在她卫衣的英文Logo上停顿两秒,才转向朝鲜。
青年:동무, 무슨 일입니까?(同志,什么事?)
朝鲜:외국인 손님이 길 잃으셨어요, 잠시 모셔둬야 해요.(外宾迷路,需要临时安置)
青年推了推眼镜,语气缓和。
青年:进来吧,先登记
门后是一条安静的长廊,地砖干净得反光。艾琳娜跟着进去,忍不住回头——
朝鲜仍站在门外,双手插兜,像一道随时会消失的影子。
艾琳娜:你不进来?
艾琳娜问。
朝鲜淡淡摇头。
朝鲜:我还有巡逻
艾琳娜刚迈进门槛,朝鲜已转身,黑色外套下摆划过巷口那束细长的阳光,像一把收鞘的刀。
铁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合上,长廊的顶灯亮起冷白光,照得地砖像刚擦过的冰面。
登记处的小桌旁,黑框眼镜青年递来一张薄纸,钢笔摆在正中,笔帽上印着一枚小小的红星。
青年:姓名、国籍、来访事由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敷衍的力道。艾琳娜捏着钢笔,指尖还残留着刚才一路小跑的凉意。
姓名——她写下“艾琳娜”。
国籍——笔尖顿了顿,“中国”两个字落在纸上,墨迹透纸背。
来访事由——她犹豫半秒,写下“迷路”。
青年扫了一眼,把纸折起,放进牛皮文件袋。
青年:走廊尽头是休息室,先坐。等审批
说完,转身进了隔壁的值班室,门合上的瞬间,走廊再次陷入安静,只剩时钟秒针的“嗒嗒”声。
艾琳娜坐下,折叠刀在口袋里硌得她大腿生疼。她把刀悄悄移到侧袋,目光落在电视画面上——镜头里,一群身穿旧式校服的少年在广场上列队,稚嫩的面孔被阳光照得发亮。
旁白低沉
자력갱생의 길에 길 잃은 손님은 없다. 늦게 도착한 주인만 있을 뿐이다.(……在自力更生的道路上,没有迷路的客人,只有迟到的主人)
她忽然想起朝鲜临走前那句“我还有巡逻”。
巡逻?
艾琳娜抬眼,窗外高墙上方,电线在风里轻轻摇晃,像一条随时会收紧的弦。
等到审批完,午休的铃声响过,走廊尽头那扇铁门才再次滑开。阳光像刀锋切进来,把朝鲜的影子拉得细长。
祂仍戴着单边眼罩,袖口卷到小臂,手里却多了一只最普通的铝制饭盒。
朝鲜:审批过了
声音平得像走廊的白瓷砖。艾琳娜正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闻声抬头。她没注意到朝鲜的耳尖微微一动,那句
艾琳娜:(太好了,终于可以走了)
在她心里刚冒头,就被对方听得清清楚楚。朝鲜把饭盒放到她面前,自己则靠窗坐下,长腿随意交叠。
铝盒里是简单的白饭、泡菜和几片午餐肉,却冒着刚出锅的热气。
艾琳娜道了声谢,低头扒饭,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
艾琳娜:(等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开一次传送门试试……莫斯科?)
朝鲜嚼着饭,睫毛都没抬,却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艾琳娜以为只是自己幻听,继续在心里规划路线:
艾琳娜:(后院的仓库好像没人巡逻,三点左右应该没太阳……)
朝鲜放下筷子,指尖在桌面敲了一下,像无声提醒。
朝鲜:仓库三点有岗哨
声音不高,却精准对应她心里的时间点。艾琳娜一愣,抬头看祂,眼神里写满「你怎么知道」。朝鲜没解释,只把空饭盒收起,转身推开铁门。
朝鲜:吃完跟我来
祂丢下一句,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艾琳娜眨眨眼,心跳忽然快了一拍。
艾琳娜:(心想:祂……不会真的能听见吧?)
她来不及细想,快步跟上,饭粒还粘在唇角。铁门后是一条更窄的通道,尽头是后院的小仓库。朝鲜停在阴影里,侧身让出一步,声音低得只有风能听见。
朝鲜:十分钟,没人经过
祂侧身让开一步,目光却落在艾琳娜的脚尖,仿佛提醒她——
再往前,就是监控盲区,也是唯一的机会。
艾琳娜的心跳在这句话里陡然提速。她攥紧卫衣下摆,余光扫过空旷的后院:
晾衣绳上晃着几件灰制服,仓库屋顶的摄像头红灯熄灭。
朝鲜说没“人”,就真的没“人”。
艾琳娜:我……
艾琳娜刚开口,朝鲜已经转身。黑色外套下摆掠过门缝,像夜色收拢。铁门轻轻合上,锁舌“咔哒”一声,把世界切成两半。外面是阳光与岗哨,里面只剩她与即将到来的漩涡。
艾琳娜深吸一口气,指尖探进口袋。折叠刀冰冷的金属贴在指腹,像一枚无声的倒计时。
十分钟。
她闭上眼,五彩的光屑在意识深处缓缓旋转。
——
十点整的莫斯科阳光像一面刚擦亮的铜镜,克里姆林宫的尖顶被照得几乎刺眼。
艾琳娜在红场边的石板路上踉跄了一下,冷风卷着烤栗子的甜味扑面而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艾琳娜:得先把账还了
她吸了吸鼻子,掏出手机,把在贝尔格莱德买衣服、车票、零食的账单一笔笔转给南斯拉夫和塞尔维亚,备注:“谢谢你们的帮助,钱已转。”
——
与此同时,俄的家里。
乌坐在楼梯转角,手机屏幕上 99+ 的未读消息像一簇小火苗,暖得他心里发软,却又在下一秒暗了下去——
孩子们都在说“生日快乐”。
白俄罗斯:二哥,生日快乐!
苏联把帽子往下一压。
苏联:……生日快乐
沙俄懒洋洋地靠在门边。
沙俄:今天是你生日啊?生日快乐
俄站在人群外,双手插兜,嘴角绷得死紧。
乌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只挤出一个笑。祂借口买牛奶,匆匆出了门。
俄也随后下楼,钥匙在指间转了一圈,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见。
俄罗斯:我出去买点东西
——
大型连锁超市的烘焙区。
艾琳娜踮脚去拿最上层的小盒蓝莓,指尖刚碰到塑料壳,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指尖相碰,凉得像初雪。
俄罗斯:艾琳娜?
俄挑眉,目光落在她卫衣帽子上。
俄罗斯:你怎么在这?
艾琳娜:呃……我来玩的
艾琳娜迅速收回手,耳尖泛红。
俄的视线扫过她怀里的蓝莓,又扫到自己购物车里的淡奶油和可可粉,淡淡补刀。
今天乌的生日
艾琳娜眨眨眼,夸张地拖长音。
艾琳娜:唉?乌的生日?你要做蛋糕?
俄罗斯:嗯
俄把最后一袋低筋面粉放进车里。
俄罗斯:一起?
艾琳娜:这不太好吧
俄罗斯:没关系
艾琳娜:那——可以啊
于是,俄推着车,艾琳娜抱着蓝莓,两“人”并排往收银台走。阳光透过超市的玻璃顶,落在祂们的影子上,像一条悄悄铺好的生日丝带。冷风卷着奶油香,从超市门口一路追到胡同口。
艾琳娜抱着蓝莓,俄拎着两大袋原料,两人并肩往家的方向走。脚步落在同一段节拍上,像谁偷偷按下了同步键。
推开门——
白俄正踩着凳子挂彩带,听见动静猛地回头,差点一脚踩空。
白俄罗斯:大哥!——艾琳娜?
哗啦一声,手里剩余彩带散成一片彩雨。俄单手稳住白俄,语气淡淡
俄罗斯:小心点
苏联端着一盆刚打好的奶油从厨房探出头,袖口卷得老高。
苏联:艾琳娜,也来了
艾琳娜:嗯,来帮忙
沙俄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手里把紫色气球拧成结,尾音拖得老长。
沙俄:哟,小客人来了?
笑像刚醒的猫,带着一点揶揄。
客厅转眼变成小型战场。
桌子被清空,铺上一次性桌布;气球、彩带、小灯串在天花板交织成星海。
艾琳娜被分到“装饰组”,踮脚挂彩灯;俄戴上一次性手套,低头打发奶油,打蛋器“哐哐”作响;白俄举着手机当灯光师,一边指挥一边咔嚓拍照。
苏联负责烤胚,计时器“叮”地一响,烤盘端出,香气瞬间填满屋子;沙俄蹲在茶几旁,用镊子把蓝莓排成爱心。
奶油打好,俄把它分成三盆:原味、草莓、巧克力。
艾琳娜拿起裱花袋,手一抖,第一圈奶油挤成歪歪扭扭的“S”。
俄握住她手背,轻轻一旋,一朵玫瑰瞬间成形。艾琳娜耳尖一热。
艾琳娜:(唉?!)
抬眼正对上俄的蓝色眸子,像撞进一片安静的湖。
蛋糕胚冷却,众“人”七手八脚往上抹奶油。门锁转动,乌刚把钥匙插进去,门却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Surprise——!”
彩带、气球、星星灯同时亮起,银河跌进客厅。
乌脚步一顿,牛奶瓶“咚”地掉在地毯上。艾琳娜端着还没完全裱好的蛋糕,笑得像偷吃了蜜
艾琳娜:生日快乐,乌!
俄站在旁边,手里举着裱花袋,难得地弯了眼。
俄罗斯:……生日快乐,许愿吧
白俄把一个小王冠戴在乌头上。
白俄罗斯:二哥,你今天最大
沙俄把灯串调到最暖的色调,最后一粒灯泡“啪”地亮起。乌低头,声音发哑。
乌克兰:谢谢
蜡烛的火苗亮得晃眼。
乌闭眼许愿,再睁眼时,艾琳娜把第一块蛋糕递到祂手里。
奶油甜得刚好,像把整年的温柔都压进了这一口。灯串最后一颗灯泡熄灭,奶油碗也被刮得见底。
彩带像彩色瀑布从天花板垂到地板,现在被团成一只只软球,滚进纸箱;气球被白俄挨个放气,发出“噗噗”的轻响,像迟到的礼炮。
艾琳娜拎着垃圾袋,把桌布卷成一卷,顺手丢进去。糖霜沾在她指尖,她轻轻拍了拍,声音像刚融化的雪。
艾琳娜:我得回家啦
乌的勺子“当”一声碰到盘沿,奶油溅出一颗小白点。祂下意识抬头。
乌克兰:现在就走?飞机不是晚上?
艾琳娜:我改签啦
艾琳娜晃了晃手机,笑得像偷藏了糖的小孩。
艾琳娜:再不走就误点
白俄正把彩灯缠回纸盒,闻言抬头。
白俄罗斯:姐姐,我们送你?
俄把最后一个烤盘放回柜子,没说话,只是侧耳听。
苏联擦手,沙俄靠在门边,都没出声,目光却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艾琳娜:不用
艾琳娜摆手,指了指窗外亮着的天色。
艾琳娜:机场快轨直达,你们也累了
三分钟后,她拐进胡同阴影。确定身后没人跟来,才抬手。
五彩漩涡在指尖绽开,像一朵无声的烟花。风把落叶卷成小旋涡,再睁眼,是熟悉的故宫红墙。
艾琳娜:安全抵达
她低声说。
——
夜里。
艾琳娜盘腿坐在床上,手机屏的光映在她脸上。
房门半掩,瓷的锅铲声隔着走廊传来,油香混着酱油、姜蒜的味道一路飘进卧室。
她放下手机,趿着拖鞋跑出去。瓷端着最后一盘糖醋排骨,回头冲她笑。
瓷:洗洗手,吃饭
艾琳娜夹了一块排骨,外壳脆得轻轻一咬就裂,酸甜恰到好处。她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猫。
艾琳娜:还是瓷爹最好
瓷把围裙搭在椅背,也跟着坐下。
屋外,城市的霓虹一闪一闪;屋内,灯光暖得像永远不会熄灭的蜡烛。
一天,就这么悄悄收进记忆里。
—— —— —— —— —— —— ——
未完待续
青年:
朝鲜:

作者:[8月24日,祝小乌生日快乐!]
由于要回校了,这段时间不一定有时间更新,所以可能会暂时不更新了,谢谢你们一路的支持和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