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沈渝州劝他“先休息一会儿吧”

景泽轻抬手臂,稳稳握住笔杆,微微一顿,笔尖落纸。

“不了,朕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

沈渝州夺过他手上的笔,还没等景泽开始发怒,他抢先说道“你还记得吗,你带我去找残雪的那一次”

景泽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了, 但他很正经地回答“我带你找了那么多次,你说的是哪一次?”

沈渝州装作没察觉他语气中的不满,轻描淡写地回答:“就是出宫登上山顶那次。”

景泽微微皱眉,缓缓开口:“那次,有什么不一样吗?”

沈渝州语气轻快,仿佛在讲一件趣事:“那次回去,你就染了风寒。父亲骂了我好几天,还让我去给皇上谢罪,免得皇上怪罪。他甚至逼我向皇上保证少找你,我没答应,结果我们冷战了一个月。”

景泽想起了那些往事,但还是一脸平静:“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渝州微微一笑,语气柔和了几分:“我只是想说,你总是这样,为了别人不顾自己。那次风寒差点就拖成了大病,你也不肯好好休息。现在又这样,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别总是硬撑着。”

景泽沉默片刻,轻声道:“可你不是别人啊。”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仿佛要将整个宫殿都震得晃动起来。大雨瞬间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发出密集的“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书房都被一层水雾笼罩,显得格外昏暗。

沈渝州愣了一下,刚刚景泽那句轻声细语被雷声完全掩盖,他没听清楚,只是下意识地看向窗外:“这雨下得真急,看来今晚要下个通宵了。”

沈渝州又看向他:“你刚刚说什么?”

景泽没有重复那句话,放下了早就从沈渝州手里夺过的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语气淡淡地说道:“罢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也回去换身干衣服,别着凉了。”

沈渝州还想追问,却被景泽的语气和动作打断了。他看着景泽疲惫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知道再劝下去也无济于事。于是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门口,伸手推开门,一阵夹杂着雨意的冷风瞬间涌入,吹得书房的帷幔微微飘动。

沈渝州站在门口,回头看了景泽一眼,他只是想留下来陪对方,他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罢休,但奈何自己有很多事要做,只轻声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要早点休息。”说完,他迈步走进雨中,身影很快被雨幕吞没。

书房里,景泽望着窗外的大雨,眼神有些出神。雨点打在窗棂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他轻轻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笔,继续埋头于奏折之中。然而,那句被雷声掩盖的话,却在心中久久回荡。

景泽对沈渝州的所有情况了如指掌,大多都是因为沈渝州总是亲自向他诉说。但沈渝州永远不会知道,也无从知晓,在那个初春刚逝的夜晚,残雪被一场雨全然消融,他为了阻拦父皇给沈渝州指婚,顶着风寒,于那寒意袭人的雨中,长跪了整整一夜。

景泽从未向沈渝州透露过任何可能让他心生怜悯的事情。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有一天沈渝州知道了所有真相,问他为什么,他只会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的,全都没关系。伤在我身上,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忠良轻步走进来,低声提醒道:“陛下,该歇息了。”

景泽语气平静地问:“派人去找了吗?”

忠良知道他指的是赵瑾泉的事,连忙回答:“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还没消息。”

景泽的目光落在窗外,细雨如丝,淅淅沥沥。他不禁想起沈渝州,心中微微一动,不知道他睡得可好。景泽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

第二天清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齐聚。景泽端坐在龙椅上,尽管一夜未眠,但神情依旧沉稳。他简单听取了几位大臣的奏报,处理了几件紧急政务,便宣布退朝。朝堂上,众人皆知景泽身体欠佳,却无人敢多言。

退朝时,景泽抬手示意众人退下,唯独留下沐明熙和纪煊尘。他故意不去理会两人之间那股微妙的别扭,语气平静地说道:“朕有事要二位大人去办。”

沐明熙和纪煊尘对视一眼,微微躬身,齐声道:“臣等听旨。”

景泽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两人,语气淡然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瑾泉失踪一事,朕已命人四处搜寻,但至今仍无音讯。此事关系重大,朕命你二人加入此时的调查,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查明真相,将赵瑾泉安全带回。”

两人连忙应声道:“遵旨!臣等定当全力以赴,不负陛下所托!”

在景泽让他们退下的时候,他注意到沐明熙欲言又止的表情,微微挑眉,语气平静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沐明熙稍作停顿,启口道:“陛下,上次的事……”

景泽说道:“朕知晓,朕定然会为你和沐家洗刷冤屈,还以清白,至于你的身份……”

沐明熙明白景泽是在征求他的看法,回应道:“臣不具任何特殊身份,臣仅仅是陛下的御史大夫。”

景泽语气柔和了几分:“朕知道了。”

两人离开朝堂之后,并行而走,一路上皆是缄默不语。自回宫以来,两人心有灵犀般未曾再去主动找寻对方。最终,仍是纪煊尘率先打破了沉寂:“我们应从何处着手查探?”

沐明熙言道:“或许我们不妨先揣测一番,究竟是何人下的手?”

纪煊尘对他的话语予以了简要的阐释,满是困惑地问道:“这是能够猜得出的?”

沐明熙道“自是不能的,但是可以推”

纪煊尘戏谑道:“那,子意,你推断一个让我瞧瞧。”

沐明熙微微皱眉,语气淡然道:“别这样叫我。于我而言,以我现在的身份,我只是朝廷的御史大夫。”

纪煊尘微微抬眼看向沐明熙:“但于我而言,你是我的挚友。”

沐明熙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纪大人,你可以认为他还活着,但他现在叫沐明熙。”

纪煊尘轻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沐大人,何必如此较真呢?于我心中,那人早已消逝,七八年的时光能改变很多,我不过是想给自己留存一份念想罢了。”

最终依旧是纪煊尘将话题拉回正轨:“沐大人,咱们还是回归正题吧,你觉得会是谁干的呢”

沐明熙微微沉吟,语气平静而笃定:“赵国曾将一位皇子贬到边疆之地,他在那里受尽折磨。这几年,他回来了。”

纪煊尘皱眉思索,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你的意思是,他心有不甘,回来报仇雪恨了?”

沐明熙微微点头:“这只是我的猜测。毕竟对外只是宣称太后驾崩,赵皇失踪,并没有提及那个皇子的下落。”

纪煊尘沉吟片刻:“但他要报仇的那个人,早就死了。这和现在的皇上又有什么关系?”

沐明熙目光深邃,微微抿唇,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或许他并不只是针对一个人,而是整个赵国。他回来,可能是为了清算旧账,也可能是为了夺回他失去的一切。”

纪煊尘微微一愣,随即摇头道:“这未免有些牵强。他若真有此心,为何这么多年一直按兵不动?而且,他若真要报复,为何不直接动手,反而要费尽心思去布局?况且,如今赵国已经动荡成这样了,他为何还不出面?”

沐明熙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人心难测,或许他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只能先从赵瑾泉失踪的线索入手,其他的事情,等有了更多证据再说。”

纪煊尘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轻声道:“你说得对。”

两人直到身影渐渐消失在各自的宫道尽头,才真正分开。

景泽前一晚没睡好,身体疲惫,于是早早地歇下了。然而,睡梦中他又陷入了那些不好的回忆,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不安。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身后的温暖,仿佛有人轻轻靠了过来。他忍不住缓缓转身,紧紧抱住那丝温暖。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他感到额头上传来轻轻的触感,像是被亲吻了一下。景泽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终于沉沉睡去。

当景泽从昏沉中醒来时,窗外夜色正浓。他其实并不愿此刻睁眼,只是额头上那块湿冷的毛巾带来的凉意,让他忍不住微微动了动。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安抚:“陛下,继续睡吧,我在这里。”

沈渝州与景泽告别之后,立刻传了一封信回去,询问南安与沈灿的情况。他向手下人打听赵国皇宫事故发生时的情况,但众人所知有限,无法给出确切的细节。最终只能确定,皇宫被一群人围了起来,随后起了大火。

等到所有事情都忙完,沈渝州回到寝殿,看到景泽安静地睡在床上。他轻轻躺了上去,缓缓将景泽拥入怀中。感受到对方微微颤抖的身体,沈渝州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惜。

沈渝州轻轻拍了拍景泽的背,低声安慰道:“别怕,我在这儿。”

然而,沈渝州很快察觉到景泽的额头有些滚烫,心中一惊,急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景泽已经发烧了。

沈渝州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发现景泽的身体不适。他轻轻唤道:“小泽,醒醒,你发烧了。”

景泽在半梦半醒之间,微微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模糊的身影,声音虚弱地问道:“沈渝州”

沈渝州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是我,你发烧了,我这就去叫太医。”

景泽微微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别去,我没事……”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又沉沉睡去。

沈渝州看着景泽苍白的脸,心中满是担忧。他轻轻将景泽放回床上,起身去取来湿毛巾,轻轻敷在景泽的额头上。沈渝州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景泽。夜深人静,沈渝州一直守在景泽身边,不时为他更换湿毛巾,轻声安抚着。

直到后半夜,景泽终于微微醒转,他睁开眼睛,看到沈渝州坐在床边,微微一愣:“你怎么还在这儿?”

沈渝州微微一笑,声音轻柔:“你发烧了,我怎么能离开?”

景泽微微皱眉,想要起身,却被沈渝州轻轻按住:“别动,好好休息。”

景泽微微摇头,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倔强,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朕没事,你也歇着吧。”

沈渝州微微一愣,随即轻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陛下,您这是在心疼我吗?”他没有拒绝,轻轻挪动了一下,靠在床边的软垫上,侧身躺下,微微侧过脸看着景泽:“那我就在这儿陪着您。”

景泽微微闭上眼睛,声音低低的:“别闹,好好睡。”

沈渝州点了点头,轻轻握住景泽的手,低声说道:“好”

景泽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安静地躺在一起,沈渝州不时关注着景泽的体温,轻轻调整湿毛巾的位置。夜色渐深,沈渝州也渐渐进入了梦乡,他的呼吸平稳而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景泽。

这部小说可能写的不怎么好,希望大家多给意见,大家的评论就是我更小说的动力,可能最近更不了多少了,因为快要上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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