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篇

“顾公子。”

“在。”

林北澈来手指柜子上放着的纸和笔，“可以拿给我么？谢谢。”

眼神倒是挺好。

顾清辞闻言伸手从柜上把他要的东西拿下来，林北澈抖着写了几个字最后递给君离殇。

君离殇盯着那个字看了几秒，没说话。

“字有点丑，见谅啊。”

本来写的也不怎么滴，现在更好，这笔法留给后世琢磨去吧。

君离殇收下问道：“写的什么？”

“叫他们别把桌上那些玩意儿丢掉，还有要把我的小猫照顾好。”林北澈有点低沉，“还说要给艺儿带点吃的……”

一小个软软的缩着，嘴里也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怪可爱的。

谢时予的福分还真是不浅。

君离殇想道。

“你那小猫是谁送的？”顾清辞问他。

“捡的。”

“倒养得挺好。”顾清辞点头，没拆穿他。

这上京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一些风吹草动便能在街巷传遍，特别还是他们这种身份地位。有些东西没留意但也不代表听不见。

“人死后会去哪里？”林北澈无头无脑地问了出来。

君离殇的声音淡进雾里面，“死不了。”

“会被吓死的。”

“至于么？”

“至于。”

林北澈抬头看顾清辞，“顾公子能给我讲一个别那么吓人的故事么？让我压压惊。”

“我是南靖人。”

这次林北澈比君离殇的反应还快，“南靖人啊……没事，只要不是燕楚的就行……说到这点上，我一直以为顾公子是中原人。”

顾清辞无意间掠过君离殇，那人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看得人心里掀起一层涟漪，觉得有点怪怪的，顾清辞撤回视线道：“为何？”

“中原养人啊。”林北澈像是在回想，“记得之前交到的一个中原朋友 叫……公子野……嗯，好久都没见，倒都把人名给忘了。不过，中原人的长相很漂亮，至少我目前遇到的人都是。”

君离殇问道：“什么时候认识的？”

林北澈他这句话问得有点迷茫，“什么？”

君离殇的目光落到顾清辞搭在桌上的指节上，又貌似在看这桌上的横缝，总之，给人有种被质问的感觉。

“没多久。”

“这样啊……”君离殇嘴角勾起不明的笑，“可以试着深交，人应该挺不错的。”

林北澈：“啊？国师认识他么？”

“不算。”

说话间，门猛地被推开，还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响个不停。

林北澈缩了缩身体，他小声问道：“闹鬼了？”

“人回来了。”话音落下人便从门口进来。

还是刚才那个模样，只不过是因为手上的重物而躬身，形似佝偻，仪态显得更加奇怪。里面的东西不看还好，一看就惹得林北澈想死了。

那里面装的是孩童的手肘，煮熟的肉的味道扑面而来，引得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林北澈咳了几声，泪花忍不住冒出来。

太腥了，还臭。

君离殇怕林北澈干出什么事来便上手把他打晕过去，“他来时吃过了。”君离殇扶着他，随口应付道。

“好好。”她咧开嘴笑，笑的弧度很大，尖牙被他们一览无余。

她把那锅端起放在桌上，手不稳从而导致锅倒翻，里面的血水朝他们倒去。那人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睁大眼睛看向他们。

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情急之下，顾清辞踢开那张八仙桌。那人见自己的成果被打翻在地，并没有恼羞成怒，只是笑着。而且笑的越发诡异。

“休息，休息……”她说着朝里面走去，并未再管桌前这些乱事。

两人相看，并未言语。

这地方不安全，君离殇把林北澈扶到对面那间屋子，看着虽然破败，却也勉强能够住人。

顾清辞没有进屋，而是看向远处的棺椁。夜晚的风又冷又冻，加上天空中的飘雨，让人不寒而栗。他也为未久呆，站了一会儿便收伞回屋。

君离殇点了蜡烛，坐在椅上。

“怎么不生火？”

“怕惹出别的事端来。”

顾清辞抬眼看向君离殇，他已经收拾好了，不过到可怜小侯爷了，被人随便丢在塌上，怕一辈子受最大的苦也就这了，“都不能抱他么？”

君离殇把他拉入怀中抱着，“扶已经是给面子了。”

“国师为何能抱我？”

“你跟他不一样。”

顾清辞凑近问他道：“几面之缘，你这么惦记？”

“嗯，不仅惦记，还想。”说罢吻了吻他。

“国师之前来过？”

“见过，当时只觉得诡异，并未深入探查。”

顾清辞逗他一样的叹气道：“看来出不去了啊。”声音轻飘飘的，一点也不像是怕的样子。

“有你作陪也行。”

“国师这样可容易被骗得人财两空。”

“为何？”

“不知。”

逗弄一番后才想起正事来。

“那老妪像是一种……”顾清辞伸手比了比。

布衣偶。

君离殇勾唇，“万一是另外一种呢？”

是有法子的，只不过太过险毒，迄今为止也没人敢那般做，摆在明面上的看起来是这样。

“还是往好了想。”

“不要去低估一个人的恶意，特别是在这种地方。”君离殇反问他道，“不是么？”

“不知。”

也不想知道，人性这种东西，太容易变了。

顾清辞靠着他，许久之后才开口道：“那些人前些日子打劫了我，我只是小小的报复一下。”

“怕我误会你？”

怀里的人低声应了下，“嗯。”

君离殇握住他的手，不知为何冷得出奇，“顾公子。”

“有何吩咐？”

“想娶你。”

顾清辞笑了下，没应也没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