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度岁·失踪

明明明月是前身,

回头成一笑,

清冷几千春。

——————————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皓月当空,月光洒落,照亮了一方庭院。

梓树下,一对璧人互相依偎着。

梓树花瓣朵朵落,掉落在那对璧人的衣衫之上。

花瓣似乎格外偏爱锦觅,大部分都落在了锦觅的衣裙上。

锦上添花,更显温情。

其中那男子身影修长,雪衣白发,侧脸如玉,远远望去气质如仙人般清冷,眉眼却始终柔和地注视着怀中心爱的女子。

美丽的女子眉目紧闭,看不见她心心念念的男子此刻就出现在她的身旁,只想大醉一场,大梦一场,于梦中相见,却是浮光掠影,梦幻破碎。

酒壶被松手任意的掉落在脚边,另一只却牢牢抱紧手中之物,如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一块悬板。

命运弄人,来时忘往昔,忆起不曾见,终是陌路人。

花瓣穿过男子的衣衫全部掉落在女子身上,相柳抬眼向上望去,

眼前的古树是梓树,又叫“相思树”,是天然的“安神药”。

花开的时候,枝条繁茂舒展,叶子呈细密羽状碧绿青翠,开放的花朵娇柔可爱,满树的花如同一条粉色的绒毯,像传说中的青鸟鸾凤,盘踞枝头。

一阵风吹来,相思树的花叶窃窃私语,像极了恩爱的夫妻。

“相思树上合欢枝,紫凤青鸾共羽仪。”

绿叶写意成青鸟,而粉红色花的比作凤凰,紫凤青鸾相会,成就人间天上最美好的夫妻。

也许是注视的时间太长,也许是有花瓣即将掉落,相柳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花瓣穿过他的眼再次掉落到锦觅的身上。

他想替她取下花瓣,不想,手指穿过花瓣,落了空。

相柳愣住了,看了看花瓣,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锦觅身上。

眼眸中的温柔轻易便可将人困在其中,可他知道被困的始终是自己。

微风袭来,吹走了锦觅一身的花瓣,也吹散了相柳的身影。

相柳的身形在树下变得影影绰绰,仿佛幻影一般。

时间到了,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相柳不舍地看向靠在树下的锦觅,呼唤消逝在风里。

“锦觅。”

宫远徵:“锦觅。”

外面传来的一道声音似与相柳的声音相重合,分不清你我,又似乎只有外面的声音。

庭院的大门被人打开 ,宫远徵走了进来。

他一天都没有在徵宫看见锦觅,有些奇怪她去哪了,又有点担心。

来到庭院里,发现锦觅一人醉卧在树下。

宫远徵:“锦觅,怎么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宫远徵扶起锦觅,准备往屋里走,接过看见地上散落的酒瓶子,惊诧地看向锦觅,

宫远徵:“你怎么喝酒了?!”

锦觅被他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锦觅:“嗯?唔…我没,这不是酒,我没喝醉。”

宫远徵:“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宫远徵无奈,扶起锦觅进屋休息。

宫远徵:“乖,先躺下,我去给你准备醒酒汤,否则明天会头疼的。”

宫远徵像哄小孩子一样给锦觅盖好被子,又嘱咐她不要乱动。

自己则准备去医馆煮点醒酒汤,突然锦觅拉住宫远徵的手,对他说,

锦觅:“对不起!”

宫远徵愣住了,他转身看向在床上仍闭眼的锦觅,她!

锦觅:“我不该忘了你,不该忘了你们!”

锦觅:“对不起,对不起…”

锦觅:“相柳。”

锦觅喃喃自语,越到后面,越听不清,宫远徵拼拼凑凑只听到了“对不起”和“忘记”。

深夜,医馆亮着灯,宫远徵正走进药房准备醒酒汤,却迎面撞上金繁拿着一兜药往外走,将他拦下,问道,

宫远徵:“你来做什么?”

金繁:“替雾姬夫人取药?”

宫远徵:“为何不让下人来取?”

金繁:“宫门内乱,执刃不放心,让我亲自照顾。”

宫远徵:“让我看看药包。”

金繁毫不避讳,将手上油纸包好的药材递给宫远徵,

金繁:“徵公子请便。”

宫远徵打开纸包,发现只是平常药材,没有看出异常。

但他直觉金繁另有目的,只是伪装得好罢了。

金繁:“徵公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宫远徵侧退了一步,很夸张地摆出一个“请便”的姿势。

待金繁离开两步时,宫远徵注意到了金繁衣袖上的厚重灰尘,不由皱起了眉头。

若有所悟,赶紧走进诊疗室,扫向一排排的架子,很快就发现顶层的大夫出诊记录册子被人翻动过,有灰尘被擦过的痕迹。

宫远徵:“原来是查医案……”

宫远徵煮好醒酒汤,吩咐下人送到锦觅的房间,随后就找到宫尚角,告诉他自己的发现。

宫远徵:“哥,你前几天刚让我查过大夫去旧尘山谷医诊的记录。结果今天我去医馆,就发现金繁也在查这个事。”

宫尚角:“这么巧?看来,宫子羽的脑子越来越好使了。”

宫远徵:“哥,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通过医诊记录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宫尚角:“在查贾管事。谷中据点之前送来了消息,说贾管事的妻儿失踪了,至今他们母子下落不明。”

宫远徵有些不解,

宫远徵:“那金繁为何要查这个?”

宫尚角:“贾管事的儿子得过重病,据说是在两年前被宫门的大夫给治好的。我猜,他们想查这里面有没有可疑之处。”

宫尚角:“将死之人不但突然起死回生,还变得力大无穷,确实可疑啊。”

宫远徵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宫尚角:“你想到了什么?”

宫远徵:“没啥,我刚想多了,没可能的事儿……治病只能对症,解除病灶而已,不会突然力大无穷的。这都是民间传说中才会有的。”

宫尚角沉思道,

宫尚角:“看来有必要找个时间去后山问一问月长老了。”

宫远徵一听,立刻说,

宫远徵:“哥,你去后山……可以顺便打探一下宫子羽闯第二域的进度。”

宫尚角意兴阑珊,

宫尚角:“打不打探,也改变不了结果。”

宫远徵:“哥,你就不担心他吗?”

宫尚角站起身来踱了两步,

宫尚角:“他如果是个废物,何必担心。倘若他真有本事,那也无须担心。”

宫远徵看着宫尚角,似懂非懂。

宫尚角转而问道,

宫尚角:“对了,锦觅回来了吗?”

一提锦觅,宫远徵顿时想到锦觅拉住他的手对他说“对不起”,心情顿感沉闷烦躁。

宫远徵:“回来了。”

宫尚角注意到弟弟的情绪不佳。

宫尚角:“怎么,心情不好?”

宫远徵犹犹豫豫,最后还是选择说出来,在他心里哥哥是可以帮他解决问题的人。

宫远徵:“哥,她…对我说对不起,还说不该忘记我。”

宫尚角以为锦觅知道了一切,想起来了。

宫尚角:“你是说,你娘,想起来了?”

宫远徵有些气弱,还有些苦恼,

宫远徵:“不知道,只是她在喝醉时对我说的,我也搞不清!”

宫尚角给出建议,

宫尚角:“远徵,找时间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吧。”

锦觅是远徵的亲娘,她应该知道这一切。

宫远徵:“…好”

宫远徵听到哥哥的建议,也发觉不能一拖再拖了,明明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何自己要遮遮掩掩,他在怕什么。

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还会有更糟的吗。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