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描碧髓·准备

丹枫翻鸦伴水宿,长松落雪惊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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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界长生殿,

长芳主跪立在殿内唯一的牌位前,虔诚的祈祷。

这是先花神的牌位,先花神梓芬,花界的最后一任花神,也是锦觅的亲生母亲。

临终前她曾嘱咐众芳主,自己元神灭逝后切勿立锦觅为花神,决定让二十四芳主二十四节气轮番司花,各主四季。

而只让锦觅做个逍遥快活的散仙罢了,这是自己对她的心愿,也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最好祝愿。

长芳主牡丹作为众芳主之首,自是领命不疑。

转眼几千年已过,先主仙逝仿佛还如昨日一般。

先花神曾算到锦觅万年内或有情结,于是又限锦觅居于水镜结界中,万年不得踏出花界。

这么多年,锦觅一直被长芳主拘在水镜之内,不得外出,虽灵力增进缓慢,但在水镜之内无忧无虑,安安稳稳。

长芳主也无太过担心,毕竟先主的愿望是希望锦觅做个快活的小散仙,如此平安顺遂便是最好。

可是如今都被打破了,万年之期未到,不知是何原因锦觅流落在外,不知何时归来,长芳主觉得愧对先主,有负先主所托。

先主预示的劫难难道真的躲不过去吗,不,有陨丹护体,锦觅必能平安无事。

可世事无常,无人能预料到发生在锦觅身上的意外。

而陨丹早已在锦觅爱人、入情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虽是有陨丹的保障,但毫不知情的长芳主内心仍忧虑不已,于是更加虔诚的祈祷。

长芳主:“先主,愿您保佑您的女儿锦觅,早日平安归来。”

一片花瓣颤颤巍巍的飘落在长芳主的肩头,仿佛昭示着什么。

海棠芳主:“长姐!”

一声呼喊传来,长芳主睁开双眼,起身时花瓣掉落。

命运在不知不觉中扰乱了星盘,却无人察觉,一起都在交叉错乱的红线中纠缠。

海棠芳主听说长芳主要找水神帮忙,于是急忙来寻她。

海棠芳主:“长姐,寻找锦觅为何要找来那水神?”

海棠芳主性子急,直接就说出自己的疑问。

长芳主微微叹一口气,缓缓道来其中缘由,

长芳主:“海棠,锦觅失踪不见,我遍寻花界藏书阁,终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些许线索。”

长芳主:“觅儿是掉落到了下界的小世界里去了。”

我们所处的世界分为上界和下界,上界里有天界、花界和魔界,下界又叫凡界,被分为很多小世界,如今锦觅便处在下界中的某个小世界。

海棠芳主:长姐可是找到法子了?

长芳主:“我已寻到方法可以让锦觅回来。就是利用花神令打开两个世界的通道,让锦觅回来。”

海棠芳主:“长姐既有办法了,那又为何要通知水神过来?”

那个负心人辜负了先主,众芳主都是心知肚明的,天界之主对先主的所作所为,更让花界众芳主气愤不已,花界由此与天界决裂,自立门户。

长芳主无奈的说,

长芳主:“驱使花神令打开两界通道需要强大的灵力才能驱使,仅靠我们的力量是不够。我们需要水神的力量。”

海棠芳主知道了其中原由,但有些担心的说,

海棠芳主:“可,如此那个负心汉不就知道觅儿的身世了吗?”

长芳主:“当下锦觅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那些恩怨等锦觅回来再说。我已书信一封传给了水神,要不了多久,锦觅就能回来。”

海棠芳主安慰道,

海棠芳主:“嗯,长姐放心,觅儿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希望一切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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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月宫藏书阁里,宫子羽接过下人拿来的药材,开始动手煎药。

一个时辰后,他终于煎制出一碗冒着热气的黑色汤药

月长老早就来了,看宫子羽正热火朝天的忙着,就在一旁默默观察。

宫子羽端着汤药凑近,给月公子看,

宫子羽:“月长老,这个解药对吗?我过关了没?”

月公子:“对与不对,服下便知。”

宫子羽:“还得服用?”

月公子:“这是当然。”

月公子见宫子羽犹豫,又提醒道,

月公子:“你用的这几味药,药性都非常猛烈,搭配在一起更是凶残,可能会比‘蚀月’更折磨人……”

宫子羽叹了口气,

宫子羽:“是我把这场考验看轻了。”

宫子羽黯然地在云为衫床沿坐了下来,瞧了瞧面容憔悴的云为衫。

他的手握住了云为衫的手腕,翻过来一看,上面的黑线已经蔓延到手臂上。

宫子羽垂下眼睫,把云为衫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回到案前。

脑海里闪过方才所有的记忆,一个新的想法涌上心头。

宫子羽:“我在服食过百草萃的情况下吃了蚀月,还会中毒吗?”

月公子:“百草萃对蚀月无效。你若是吃了蚀月,也一样会中毒。”

宫子羽不由怔了一下,他有一丝不解。

但时间紧急,云为衫正在受苦,他只能行按自己的思路行事了。

送走月公子后,宫子羽从腰间拿出剩下的那颗蚀月毒药,张开嘴吞了下去。

很快毒药产生了作用,腹部开始疼痛,宫子羽翻开袖子,手腕上果然出现了黑线。

随后,宫子羽端起那只药碗,将里面的汤药一饮而尽。

他要亲自试药,这碗不确定的解药药性猛烈,不能让云儿更加痛苦了。

宫子羽蜷缩在地上,他的脸和脖子上都出现了被烧灼一样的红晕,整个身躯微微发抖,随后便陷入了昏迷。

待他清醒后,便看见云为杉在照顾自己,

云为杉发现了他为了试药也吃了蚀月,大为感动,二人互诉衷情,心心相印。

可是一个是宫门执刃,一个是无锋细作,天生的对立面在真相揭开之时,他们又是否能如从前一般要好。

未来不去思考,此刻的真情似乎能冲破世间一切阻挠。

然而眼前的危机并未解除。

宫子羽手腕上的那条黑线并未消失,这说明他体内的蚀月并未解除,之前配的解药无效。

时间匆匆流逝,宫子羽仍然在坚持寻找解毒药方。

桌上一个个的空药碗下压着被打叉的药方,那是宫子羽一次次试错后的成果。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又暗下来,圆月倒影在水面上,闪出鳞鳞波光。

宫子羽疲惫不堪,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云为衫坐在宫子羽身侧,时而冷静,时而激动地看着他,脑海里的思绪纷乱。

记忆飘散,思虑加重,云为衫不但头疼,呼吸也变得急促,她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下,

云为衫:“墨旱莲、女贞子、寒水石……”

这些都是大寒之物。

她将它交予早晨来送饭的下人。

清晨,迷雾还未完全消散之时,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傲然的身影——宫尚角站在木船上,缓缓驶入月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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