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此玉佩虽可以假乱真,却并非当时臣所打造那枚真品
殿外的阳光被乌云渐渐遮蔽,殿内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如同黄昏提前降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庆帝眉头皱得更紧,目光紧紧盯着公孙宸宇,“公孙宸宇,你可还记得贼人样貌或其出招手法?”
公孙宸宇恭敬拱手,“回陛下,臣当时中毒重伤昏迷,未曾看清贼人面容,亦未及与其交手。不过,据许公子所言,他当日倒是曾与那些贼人交过手。”
庆帝目光一凝,犹如寒星般锐利,声音低沉而威严,“去将军府,宣许俊澜上殿!”
侯公公高声喊道,“宣——将军府嫡长子许俊澜觐见——”
关键的三人前来需得时间,庆帝思绪翻涌,眉头皱得更深,一时间,竟觉此事背后,似是隐藏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须臾,他转头看向依旧伏地的李承泽,思及其此前曾言自己的玉佩许久未曾佩戴,终是开了口,“李承泽,你方才道自己的玉佩许久未曾佩戴,那它身在何处啊?”
李承泽稍稍抬起头,却仍是一副伏地姿态,令人看不见其面上神情,“回陛下,儿臣……草民当年对南理三公主公孙槿霖一见钟情,又蒙其救命正名之恩,故此将玉佩作为定情信物,相赠了对方。”
照理说来,公孙槿霖乃是他李承泽明媒正娶的王妃,然此前提乃是他为瑞王,而今他已被褫夺封号,又贬为庶民,逐出京都。一时间,李承泽倒不知该如何正式称呼对方了……
思忖再三,他终是决定以当年之视角来称呼对方。未嫁之前,对方名义之上,还是南理三公主。
庆帝神色一凛,犹如寒冬的冰霜,声音之中亦添了几分冷冽,“去二皇子府,宣公孙槿霖上殿。”
侯公公再次高声喊道,“宣——二皇子妃公孙槿霖觐见——”
侯公公此称呼,其实亦无甚毛病。自家陛下方才明旨,褫夺的是二皇子之瑞王封号,虽贬为庶民又逐出京都,然皇子身份乃是源自血缘,又未明旨断亲。如此,李承泽便仍为南庆二皇子。自然,公孙槿霖亦仍是南庆二皇子妃。
殿内气氛愈发紧张,众位朝臣皆噤声不语,深感今日之朝堂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热闹”,上殿之人不仅有他国皇子与和亲公主,还有江湖之人。
殿角的飞檐于阴影之中显得格外阴森,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阴谋,在窥视着这殿中的一切。
不多时,只听得殿外一声唱喝,“玉府上士温良,温大人到。”
随即,便见玉府上士温良匆匆入了殿,其额头上隐隐有汗水沁出,眼神之中透着几分惶恐。毕竟玉府上士上殿参加朝会,自南庆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先例。
一阵风吹过,吹动了殿内的帷幔,发出轻微的声响,似是鬼魂的低语。
庆帝面色阴沉依旧,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温良,各宫的身份玉佩皆是朕亲自设计之后,交由你全权打造的。你且看看李承泽手上那块玉佩。”
温良定了定神,恭敬自李承泽手上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一番后,眉头紧蹙,拱手一礼,语气坚定,却仍难掩内心的紧张,“回陛下,此玉佩虽可以假乱真,却并非当时臣所打造那枚真品。”
庆帝面色愈发阴沉,仿若能滴出水来,“如此,你可否看出此玉佩仿制的端倪?”
温良眉头皱得更紧,思索片刻后,拿着玉佩比划起来,“回陛下,此玉佩的玉料与当初那块玉佩,确是同一块。只是,在此几处细微之处的雕琢与真品有所差别,且其隐字之处更是天差地别。”
“玉料乃是同一块?”庆帝眯起双眸,语气之中添了几分寒意,“你可确定?并非形似,而是同一块?”
温良深知此事定然关系重大,郑重跪地伏身,“臣,以项上人头担保,确是同一块。”
温良于鉴玉与雕琢方面的专业素养,放眼全天下亦是无出其右的,庆帝自是信得过,抬手之际语气平和了不少,“起来罢,你的能力与品行,朕自是信得过。”
然庆帝亦十分清楚,当初那块玉料,除用以雕琢了各宫身份玉佩外,余下两块,分别被他赐予了太子与淑贵妃。
随即,太子李承乾便接收到了来自自家父皇的冰冷视线,饶是早有准备,却还是心下不由一震,忙垂首恭立,不敢对视。
“太子,当初朕赐予你的玉料可在?”
“回父皇,”李承乾跪地拱手,身体微微颤抖,“儿臣将那玉料雕琢了一柄玉如意,赠予了母后作生辰寿礼。”
庆帝大手一挥,“宣皇后与淑贵妃上殿。”
侯公公头一回觉着,朝会之上他还挺重要,定了定神,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宣——皇后娘娘与淑贵妃娘娘觐见——”
殿外,天空中乌云愈发厚重,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令殿门口的众侍卫不由感到恐惧与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