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不能再次看着阿年离我而去

李承泽轻轻推开门,迈入云雅苑的卧寝,目光紧紧锁定在床榻上那昏迷不醒的身影,眸间尽是难以言说的痛楚,每一步都似承载着他内心的沉重。

他缓缓走到榻边,小心翼翼地坐下,仿若怕惊扰了床上之人。随即,他抬手,轻轻覆上了公孙槿霖的手,感受到那不寻常的热度,心中不由一紧。

而后,他的指尖轻触她微红的面颊,那热度似乎更甚,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心。他细心地整理着她的鬓发,语气之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哀愁,“阿年,我该如何是好?”

“承泽……”公孙槿霖轻声呢喃着,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肉中,留下淡淡的血迹,却依旧无法摆脱昏睡的桎梏。

李承泽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他伸手入怀,拿出一方绢帕,擦拭她额间的汗珠,随即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千回百转。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眸间闪过一丝决然,声音低沉而坚定,抬手缓缓解开了自己的外衫。

“阿年,此毒太过阴损,古籍之中记载的解法仅此一种,我……我不能冒险……为了救你,我别无选择……”

上官瑾诺端着一盆水,步伐轻盈地走进房间,看到李承泽解开的外衫与眸间的一丝挣扎,无奈摇头,“殿下当真决定好了吗?”

李承泽深吸一口气,声音之中尽是不容置疑的决心,“嗯,我不能再次看着阿年离我而去。”

“我明白了。”上官瑾诺颔首,身为一个拥有先进思想的神庙管理人,她十分清楚,一个封建礼教之下成长起来的,想要尊重心上人意愿的皇子,能做出这一决定,并不容易,“殿下放心,我与必安会守在外面,不会有人打扰,消息亦绝不会泄露。”

言罢,她拱手一礼,转身退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留下一室的宁静。

屋内,李承泽轻柔地扶起公孙槿霖,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褪去她的衣物,随后再次扶她躺回榻上,为她轻轻盖上锦被,每一个动作都仿若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阿年,莫怕,承泽会永远在你身边。”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二人的身影。李承泽的声音并不大,却并不妨碍门口耳力逆天的上官瑾诺听清楚。上官姑娘私以为,这般坚定的誓言,若是此刻她们家面皮薄的阿霖听得见,定然要害羞得落荒而逃了。

二殿下放下帘帐,褪去自己的衣衫,欺身靠近公孙槿霖,在她耳边低语,“阿年,我会尽力温柔……”

庭院之中,月华如水,夜空如墨,星辰点点。树叶在秋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似在低语着季节的更迭。

翌日寅时,面色已然如常的公孙槿霖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头脑昏沉,身体亦有些酸痛,左手还被一阵温热所包裹。

当她转眸,看到身旁近在咫尺的睡颜之时,呼吸不禁一滞。随即,她回想起自己被打晕的一幕,心中便已有了计较。

思及此前种种,公主殿下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红晕。她本想逃离,却又怕惊醒了身旁的人,只得静静地凝视着他。

这般好看而又温柔之人,今后将成为她的夫君……

她不得不承认,尽管自己努力克制,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沦陷了……

谢必安替自家殿下告病归来,走到上官瑾诺身旁,轻声问道,“你说……王妃的毒解了吗?”

上官瑾诺沉思片刻,“应是解了罢,除非……”

谢必安偏头看向她,眸间尽是疑惑不解,“除非?”

“除非……”上官瑾诺回看向他,眸间带着一丝戏谑,“你家殿下他……力不从心……”

随即,谢必安的脸色便沉了下来,目光坚定地反驳,“怎会?我家殿下身体素来康健!”

“素来?”上官瑾诺挑眉。

谢必安语气之中坚定更甚,“之前的确有过抱恙之时,不是早便痊愈了嘛!”

二殿下睫毛微颤,吓得公主殿下赶忙闭上了眸子,作势未曾醒来。

李承泽悠悠睁开双眸,看着身旁女子,眉头不由蹙起,暗暗呢喃,“昨夜不是已然面色如常了吗?”

他抬手,抚上了对方脸颊,发觉温度未见异常,随即思绪一转,轻唤了一声,“阿年?”

公孙槿霖只觉心中似是揣了只活泼异常的小兔子,砰砰跳个不停,却不敢睁眼,只怕到时尴尬。

“阿年,你若是再不醒,本王可就吻上去了。”

李承泽话音刚落,公孙槿霖猛地睁眼,“不用!”

二殿下眸间含着笑意,“阿年,昨夜……”

“不必解释,”公孙槿霖眸间尽是信任,“承泽乃正人君子,决计不会趁人之危,醒来,定然是昨夜我被人打晕之后下了药罢?”

“是下了药,”李承泽将右臂自公孙槿霖脖子下抽了出来,只觉一阵麻感袭来,“不过是早前下的。”

见李承泽自己捏着右臂,公孙槿霖想帮忙,却发觉自己浑身无力,只得放弃,“可是李承乾压制我内力那时?”

“嗯,”李承泽右臂终是恢复了知觉,起身将一旁叠放整齐的衣服穿好,便抬手要去扶公孙槿霖,却是又缩回了手,“阿年若是介意,本王唤上官姑娘进来帮你。”

“好。”

闻言,李承泽翻身下榻,将外衫穿好,正了衣冠之后,便径直出了门,仅留下一句,“阿年,好生休养。”

不多时,上官瑾诺端着一盆水缓缓入内,看着榻上之人,轻声询问,“阿霖,感觉如何?”

公孙槿霖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浑身无力。”

上官瑾诺自觉,对方有权知晓自己所中之毒,亦有权知晓李承泽的不得已,“古籍有载,你这是中了一种阴损的上古奇毒,初期压制内力,中期隐于体内难以探查,后期呈内脏亏虚之状。如若不加干预,五年之内必七窍流血而亡。而如若酒茶同饮,毒即演化为迷魂散与催情散的结合体,陷入昏迷,需得……”

“停!”公主殿下出声打断了其叙述,面色瞬间更红了,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羞赧,“后面的我知晓了……”

上官瑾诺轻笑出声,“我又不是李承泽,你对着我害羞个什么劲儿?”

“哎哟……”公孙槿霖听闻“李承泽”这个名字,脑中便不由补充了些奇奇怪怪的画面,红晕顿时蔓延到了脖颈之上,甚至耳朵都红透了,忽得便觉没脸见人了,想以手掩面却是力不从心,只得紧闭双眸,不再看上官瑾诺,娇嗔道,“你尽管笑……”

上官瑾诺却是收了笑意,只是将毛巾浸湿又拧干,为公孙槿霖擦拭起身体,“左右此事,一载过后你也得经历一番嘛,便当是提前感受一下?”

公孙槿霖并未搭话,一时间,空气凝滞,二人只能听见上官瑾诺断断续续清洗毛巾的水声。

许久,公主殿下的声音方才悠悠传入上官姑娘耳中,带着几分犹豫与难为情,“阿诺,可有法子……不经太医院,弄到一碗避子汤?”

上官瑾诺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眸间闪过一抹疑惑,“可是……李承泽不愿?”

“是我不愿未婚先孕。”公孙槿霖的声音低如蚊蝇,却带着几分坚定。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