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一百三十二:敬而远之

两人用过午膳，楚楚有了倦意，朱棣哄着她睡下，便起身去安排回府的事宜。听到太监传话燕王要回府，皇帝也是痛快，倒不阻拦，只是一瓶金疮药赐下来，让朱棣心生忐忑。皇帝到底是知道了他受伤的事，这是在敲打他，天子圣明岂是可以欺瞒的？他将金疮药藏起，不敢向女人透露分毫，只恐惊吓到她。

燕王府的车架直到晚膳前才到家，福玉带着一众下人在门口恭候，嘴里说着恭贺主子的吉祥话。柳妃在宫中恩养的事已经传来，凭着王爷的宠爱，册封王妃已是板上钉钉，燕王府将立正式的主母，柳妃性子平易近人，待人宽厚，素日对下人也慷慨，在府中有口皆碑，他们也跟着欢喜。

朱棣让小平扶着楚楚先回侧院休息，自己则安排着过几日册封的事，先是令福玉盘点府里人事物，协助好册封当日的规程及布置那几日的宾客往来和宴席，务必要隆重妥帖，又令给下人分发赏钱，施以恩德，府里上下皆有赏赐，众人得了好处当然尽心竭力，末了还去书房将这两日积压的庶务处理妥当，当然，他同样没有放过对这次事件的追查。

直到夜色沉沉，忙碌了一天的男人才步入侧院，院中的一排排灯笼已逐渐熄了，只留下稀疏的几盏，院中的丫鬟婆子也都退下了，惊心动魄的一日终是归于平静，男人的心亦定了下来，念着罗帐里温软香甜的女人，他心里痒痒的。

他脚步轻缓进了屋子，隔着帘幕见小平在给女人换寝衣，婀娜的曲线在外衣褪去时格外突出，许是有孕在身，她的胸脯更加澎湃丰满，娇臀高高翘起，圆润弹嫩，那一方腰肢丝毫没有因隆起的小腹失了轻盈，轻轻一扭便如水蛇般灵动，让他身子都酥了……

他悄悄掀起帘幕，暗自窥探，见女人的玉体被清凉透明的亵衣裹着，滑嫩如豆腐般，幽香隔着亵衣若有若无地飘来，他目光如炽，自下而上滑过女人的身子，定格在女人丰润的红唇上，饥渴地咽了咽口水。

听到响动的主仆二人惊了一下，小平忙捡起楚楚褪下的外衣，向朱棣行了个礼，识趣退了出去。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他这如狼似虎的神情，必是有了那样的想法，可此时的楚楚只觉尴尬，良辰美景亦是负担。

她拢了拢清凉的寝衣，遮着胸前的风光，转身避开男人的目光，先发制人，“朱棣，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男人紧跟着她的步子，在她的身后嗅着她的芳香，脑子盘算着床上那档子事，心不在焉回应着，“什么事？”

楚楚鼓起勇气，活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小心翼翼说道，“我如今身子越来越明显了，那种事情失了轻重，对孩子不好，你我在一处实在不便，你要不就回寝宫里住吧……”

男人炽热的头脑哪听得这些，伸出手抚着她的秀发，五指陷入她的发中，身子也往前倾斜，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她脖颈下衣衫中的风光，梗着嗓子说道，“都过三个月了，不妨事的，我在这也好照顾你”

女人吸了一口凉气，又往前走了一步，躲着黏人的男人，继续推脱着，“东篱院有个叫青桐的丫头，模样生得水灵，也念过些书，听说之前伺候过你，不如提了她的身份，放你房里伺候吧”

朱棣心中大骇，手上一松，女人的秀发失重飘落，他扳着女人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女人的眉眼，她的神情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情绪起伏，男人既震惊又疑惑，“你怎么会想着往我房里塞女人？这不是你的作风，是不是谁在你耳边聒噪了？”

楚楚微微一笑，这笑却不似往常灵动，只是格外礼貌、生疏，“没有，是我自己这么想的，齐嬷嬷给我讲过大户人家的规矩，妻子有孕不能伺候，都要给丈夫找通房妾室的，我又没什么通房丫鬟可以给你，只有从府里的丫鬟里给你安排了”

朱棣脸上的不悦已掩饰不住，他甩开衣袖，跨开双腿坐在床上，眸色沉沉，冷漠讽刺，“朝夕之间你竟转了性了，以前怎么没有这样体贴啊”

楚楚耐着性子往他身边走了走，不瘟不火地解释道，“以前是我不懂事，如今既成了你的王妃当然不同往日。你是王爷，本来就有这个权利，收个妾室也是合礼法的，而且你血气方刚的，总得有法子解决吧，我肚子越来越大了，难免有不到位的地方，不能让你尽兴……”

朱棣已是不耐烦，她的性子他还不了解吗？但凡府里传出一点风言风语她都要与他置气半天，她骨子里就是个泡在醋坛子里的女人，嘴里说得这些都是鬼话，就是不想伺候他而已。

女人见他变了脸色，倒会见风使舵，体贴地加了两句，“你若是不喜欢青桐，那我再安排别的，我院里的月儿、萍儿也不错，肤白貌美，善解人意……”

朱棣嘴角不屑地“呲”了一声，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声音森寒，“柳妃，就算你成了本王的王妃也不能左右本王的床帏之事，本王不想去别处，这里宽敞，本王就要睡在这”

话音落地，他直接翻身上床，连靴子都不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霸道地占着大半个床铺，气鼓鼓地吐着气。

这般无赖行径也没有惹怒楚楚，她面无表情，抚着肚子站在那里，半天也没有上床的打算，反而抬起步子往外走，语气平淡说道，“那你就睡这吧，我让人把青桐、月儿、萍儿都送来，我去厢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