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 草草收场的周岁宴

枪声骤然响起，常之新僵直地站在原地，仿佛被定身术定住了一般。周围的宾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得魂飞魄散，有人连手中的酒杯都惊得脱手，摔在地上发出乒伶乓啷的刺耳声响，比刚才的喧闹更让人心惊肉跳。曹司令的脸色愈发阴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程欢微微一笑，轻快地开口：“今儿个是喜庆的日子，姐夫别生气嘛～他们二位是我嫂子的兄嫂，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一家人哪能动不动就拔枪呢？说不定人家真有急事，留在这里也耽误咱们听戏，不如放他们走吧。”她的声音轻柔而悦耳，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安抚人心。

曹司令向来给程欢面子，见她都这么说了，也就顺着台阶下了，粗声粗气地吩咐手下把常之新和蒋梦萍赶出去。程欢这才柔声细语地安抚客人们重新坐下，继续听戏。

然而，蒋梦萍受了惊吓，还没走到门口就晕了过去，身子一软倒在地上。这一下，周岁宴看来是办不下去了，客人们纷纷散场离去。程美心陪着曹司令，其他人则一窝蜂围到蒋梦萍身边。程凤台赶紧喊来医生，只说是受到刺激，多休息就好。

范湘儿不满地看向程凤台：“都怪你！唱堂会就唱堂会，非要叫什么水云楼吗？”范涟刚想替姐夫开脱，程凤台却抢先一步认错：“嗯，确实是我鲁莽了，人是我请来的，改天我一定亲自去教训他，给表哥表嫂一个交代。”

范涟无奈道：“姐夫，要是真听您的教训，他就不是商细蕊了。”常志新咬牙切齿：“我没料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老样子，真是记仇。”

范涟叹了口气：“这就是孽缘啊。”范湘儿瞪了他一眼：“你少说两句，今天闯祸也有你的份！眼看就要避过去了，你偏偏又把人带回来，整天不干正经事，就知道捧戏。”

见范涟又要顶嘴，程欢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又朝程凤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免得冷落了曹司令太久。程凤台会意，对常之新说道：“表哥表嫂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人告诉我。”

二奶奶对这件事十分不满，到了晚饭时刻，依旧在抱怨：“好端端的请什么水云楼？瞧把表哥表嫂气的。”

程凤台也有些烦闷，答道：“我吃饱了撑的。”他撂下筷子，饭也不吃了，“我吃撑了。”他用帕子擦嘴，起身离去，“我吃饱了撑的。”

看着程凤台离去，二奶奶也有些生气：“气性还挺大的？我还不能说他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和不满，仿佛今天的不顺都成了她心中的疙瘩。

“我哥这人就这样，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埋怨自己而已。”程欢夹了一只虾放在二奶奶的碟子里，“嫂子你可别跟他置气，我想他这会儿应该是水云楼找那个商细蕊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