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元番外：兴尽翩然同归去（361）

单元番外：兴尽翩然同归去（361）

【驸马府·花厅】

“是啊，阿嬤。”

萧屹问道，“不知您认不认字儿，可有瞧见门口匾额？”

老妇略显尴尬，“老婆子就看懂个马字…”

“那我跟您直说了。这里，是驸马府。”

“什么？”

老妇惊得将欲起身行礼，撑着座椅扶手，颤颤巍巍。

“别别别，阿嬤无须多礼，坐着就行。”

眼神急切望向霖，“这么说，姑娘，你是公主？”

“嗯。”暖暖一笑，“我叫霖。您喊我名字就好。”

忙又看向萧凛，弯腰弓背道，“民妇见过驸马爷。”

“老人家，您别拘谨。且安心坐着，在此歇息片刻。”

“霂儿，拿些糕饼点心过来。”

“诺。”

“霈儿，去打盆水，端来与阿嬤净手。”

“诺。”

须臾，两个丫头帮着老妇，把头上、身上的雪沫子清理干净，舀了热汤，供她洗手、擦面。

“吃点东西，垫垫饥。”

“谢公主。”

“阿嬤，您报个地址。过会儿，我驾车，给您送过去。”

连忙抬头看萧屹，“大兄弟，那就麻烦你咯。我儿家住……”

田头脚埂一经说出，惹得主仆俩不禁皱眉。

“怎么了…”霖不解，“很远吗？”

萧屹压低声音道，“阿嬤搞错了，他儿子不住临潢府，而是大定府。”

“呃，中京？”

“嗯，两地之间，相距约六百里。”

萧凛解释道，“倘若骑上快马，一天打来回，倒是足够。马车跑不了这么快，撑顶（日行）三百里。这天寒地冻的，（道路）积雪难行，（车速）会更慢。”

“所以，还得寻个可以住宿的地儿，才好。”

萧屹凑近了霖，以她一人能听见的声音请示道，“带着阿嬤在外过夜，属下单人独行，恐怕不太方便。”

虽然是位老妇，毕竟男女有别。瓜田李下，确须避嫌。

“要不，借霈儿一用。我驾车，让她陪着阿嬤。住邸舍时，也好有个照应。”

“…倒是可行。”

“明天就（是）小年了，属下要是带走大雨，府里人手欠缺，便要劳烦公主亲力亲为了。”

“不碍事。我本就喜好下厨。再说，他们几个（指四小厮）都出师了，帮我打打下手，没问题的；不是还有霂儿嘛。”

“诶，属下这就去做准备。”

“阿嬤，管家去套车了，稍后就能动身。你在这儿吃着喝着，积积力气。”

“奴婢们还有活儿要干，就不陪您了。（合声）”

“老婆子又累又渴，原本只想讨碗水喝，谁知给你们添这么多麻烦，真是罪过。”

双手合十，做了个致歉的动作。

“阿嬤放心，明天日落之前，一定把你送到。”

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仍是满腹狐疑：按照契丹民俗，儿子婚后须得自立门户。这儿媳妇都快临盆了，当婆婆的怎么可能一次都没去过。具体地址，或许因着年纪关系，记忆偏差略有疏漏。但是，大方向上，没理由搞错的。毕竟未到七老八十呢。连上京、中京都分不清，实在说不通。若是真个糊涂至此，哪有能力照顾产妇坐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