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37.神魔一念

一天一夜、

卓玉衡执拗的陪着唐莲几乎把蓬莱岛找遍了

但就是连个衣角都没看见

仿佛这座孤岛真的只有莫衣一人

找了一圈，又到了初时的那个水榭，离得老远、卓玉衡就看见了一身缴玉白的莫衣。

他临风而立，眉目清俊，清风吹来，衣袂飘逸如风。

两人对视一眼，纵身跃上湖中巨石，卓玉衡似笑非笑的看着莫衣，唐莲依旧有礼有节。

“莫衣先生……”

莫衣回头，只是一瞬却令卓玉衡汗毛一立，那是一双满是杀气腾腾的眼睛。

他定定的瞪着唐莲，语气阴冷孤傲。

“虽是蝼蚁，却也碍眼。”

仙人无欲无求、太上忘情

直至此刻两人终于确定了心中猜想

莫衣……入了魔道！

莫衣神色未变，轻甩长袖、霎时一条水龙绕上，两人默契的向后一退，落在湖面上。

也不知是莫衣搞的鬼还是怎样，这湖面此刻像一面镜子，两人站在其上，除了泛起点点水纹外并无波澜。

卓玉衡看了眼脚下仍在流动的湖水，喉结滚了滚，故作镇定。

“先生这是何意？”

莫衣冷笑

“你知道的很多，但重伤在身可惜了……”

话落，莫衣阴戾非常，双指一点水面炸响，一条汹涌的水流直奔二人而来。

唐莲错身护在卓玉衡身前，立即一掌打出，内功垂天拳法海运，没有半点犹豫，十成功力尽出，声势若海潮狂涌而出。

只是他对上的到底是莫衣、

眨眼间，莫衣已居高临下犹如泰山压顶般袭来，匆忙间唐莲祭出数道指尖刃，然而威压在上，直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卓玉衡向前一步，顶着唐莲不赞同的目光、丹田的隐痛，他终于还是迈出了那一步。

扎着腕甲的袖口飒飒作响，一股子气流在他的袖中流转，看起来像是随时要将他撕成碎片一般。

最后化为一道春风，冲着莫衣吹了过去。

春风拂面，应当是舒爽安逸

但舒凉之后，是那要杀人的剑气！

倾刻、破了莫衣的护体真气，他的身上、脸上好似被刀刃割破一般，脖颈上一道血色渗出点点血珠，他却不甚在意。

“袖里藏风，春风得意。你姓卓？”

卓玉衡没说话，牙齿被咬的咯吱响，太阳穴暴起青筋。

“可惜了，你若无伤可与我一战。”

莫衣唏嘘道，话落他的长袖破了两袖春风砸到了卓玉衡的面前，却忽而有一道拳风冲着莫衣而来，莫衣一闪、卓玉衡得了喘息之机，唇边溢出一抹嫣红。

“玉衡！”

唐莲拦腰抱住步下踉跄的卓玉衡，翻身站在栏杆上，蹙眉。

旋即带着几分惊喜焦急的环望四下。

是师父！

莫衣落在巨石上，呢喃自语。

唐莲深知，莫衣若再下手他们必死无疑，当即高声呼叫了起来，可那道拳风后却再无应答。

唐莲惊慌的看着怀中眼帘越沉的卓玉衡，手指颤抖擦过他的嘴角血迹。

“玉衡……阿衡、别……别闭眼睛。”

卓玉衡勉力勾起一个微笑，张口想说什么，胸腔之中血气翻涌冲喉而出,鲜血顺着嘴角不断往下流。

唐莲慌忙用衣袖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此刻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哽咽了起来，泪如雨落下恸动满满，无助、举目茫然。

“师父！”

声嘶力竭的一声响彻，然而没有百里东君，只有被激怒的莫衣。

莫衣冷笑，足尖轻点瞬息之间唐莲已是避无可避，翻身压在卓玉衡身上，一双手紧紧环住他的后背，企图以自己肉身挡之。

千钧一发之际，那道熟悉的气息再现，唐莲抱着卓玉衡被那道真气猛地向后拉去，避开了莫衣的一掌，旋即落入一处崖壁上的山洞中。

还不待他反应，莫衣一掌击碎山石将洞口彻底掩埋，唐莲眼睁睁的看着尘土间最后一簇光线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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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卓玉衡好像看到了一袭青衫的百里东君，好像听到唐莲在哭。

他想抬起手去摸一摸唐莲的发顶，告诉他……

别哭了、

你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很丑

别哭了、

你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可……

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唐莲，让我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