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七

刘娥身穿一袭深色常服，端坐于珠帘之后，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只是那双凤眼，比殿外的寒风还要冷冽。

御座上的小皇帝赵祯，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指节发白，小脸上满是惶恐，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母后，仿佛只有那里才是安全的港湾。

张纶与同党交换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手持象牙笏板，脸上带着一种“我早就料到了”的悲天悯人，声音沉痛。

万能：张纶：启奏官家！启奏太后娘娘！国朝新遭水患，元气大伤，又逢米乱，府库空虚，民生凋敝，实不宜再动刀兵啊！

万能：张纶：想当年，先帝与辽人订立《澶渊之盟》，虽有岁币之费，却换来了我大宋与辽国数十年和平。

万能：张纶：臣以为，当务之急，应立刻遣使议和，可在原有岁币基础上，再增加金银绸缎，以求辽人退兵，方是爱民如子、顾全大局的上上之策！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立刻跪倒了一大片官员。

万能：众臣：张御史所言极是！请官家、太后三思，万万不可轻启战端，陷我大宋亿万百姓于战火之中啊！

声浪滚滚，言辞恳切，仿佛他们才是真正为国为民、甘受屈辱的忠臣。

站在另一侧的枢密使寇准，一张黑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他最是痛恨《澶渊之盟》，视之为毕生耻辱。

此刻听闻张纶等人竟要加钱买和平，气得嘴唇哆嗦，须发皆张，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万能：寇准：放屁！一派胡言！

他猛地出列，指着张纶的鼻子骂道，

万能：寇准：张纶！你身为御史中丞，食君之禄，不思为国分忧，竟在此主张割地赔款，奴颜婢膝！辽人要钱，我们便给钱，那明日他们要地，要我河北、河东，你是不是也要拱手相让？我大宋的将士，难道是摆设不成？！

张纶的内心不慌不忙，面上表现得痛心疾首，

万能：张纶：寇相公此言差矣！下官正是为我大宋将士着想！辽人十万铁骑，来去如风，我军与其野战，胜算几何？徒令我大好男儿，曝尸荒野！

万能：张纶：用些许金银，换取将士性命，换取边境安宁，何错之有？你主张开战，才是真正的不恤民力，不惜人命！

万能：寇准：你……你这奸贼！

寇准气得几乎要冲上去动武，却被刘娥一个淡淡的眼神制止了。

帘后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病后的虚弱，听不出喜怒，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关思罕：依张御史之见，辽人要什么，我们便给什么，是吗？

张纶心中一喜，他以为太后被说动了！

万能：张纶：回禀太后，为免生灵涂炭，些许金银绸缎，不过是身外之物，与江山社稷、万千性命相比，何足惜哉？

关思罕：说得好。

她轻轻鼓了鼓掌，声音依旧平淡，

关思罕：那若他们要的是我大宋的江山，要的是你张御史的项上人头，也一并笑着送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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