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六

张纶气得浑身发抖,花白的胡须都在颤动。

他精心布置的死局,用全城百姓的肚子做棋子,本以为是必杀之局,竟被对方用如此不讲道理、近乎掀翻棋盘的方式破解。

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智商和权势上的双重羞辱。

座下一位幕僚,户部的一名侍郎,满面愁容地道:

万能:户部侍郎:大人,如今那妇人威望正盛,新政已深入人心。我等再从内政治理上攻讦她,恐怕是蚍蜉撼树,难有成效。下官家里几处田庄的管事已经送来信函,说那些泥腿子拿着新政当令箭,已经开始抗租了……

另一名官员,兵部的一位员外郎,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声音压得极低:

万能:兵部员外郎:内政不行,便从外患着手!她一个妇道人家,治水赈灾或许有些小聪明,可两国交兵,沙场之上,铁与血的较量,可不是靠什么妖术就能解决的!

张纶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爆出一丝精光,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万能:张纶:你的意思是……北边那群豺狼?

万能:兵部官员:正是!

那官员凑近了些,声音更低,

万能:下官在枢密院有旧友,已收到边关密报,辽人今岁遭遇大雪,草场欠收,牛羊冻死无数。按照他们的惯例,这个冬天,必将大举南下劫掠!届时,战端一开,我等便可高举‘为生民请命’的大旗,力主议和。

万能:她若主战,便是穷兵黩武,好大喜功,不恤民力;她若主和,便是软弱无能,丧权辱国!无论她怎么选,都是错!都是死路一条!

张纶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来回踱步,抚着胡须,脸上慢慢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万能:张纶:妙啊……妙计!我等就逼她!逼她用我大宋将士的血,去填她那好大喜功的虚名!待到前线兵败,血流成河,国库耗尽,民怨四起,军心动摇,看她这太后的位置,还坐得稳不稳!届时,我等再联名上奏,请官家亲政,拨乱反正!

户部侍郎担忧地的说,

万能:户部侍郎:可……万一她真的打赢了呢?

张纶不屑地冷笑。

万能:张纶:打赢?就凭那些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禁军,还是凭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寇准?自《澶渊之盟》后,我朝武备松弛久矣,而辽人铁骑,饮马瀚海,弯弓射雕,乃虎狼之师!此战,必败无疑!

他们等待的机会,来得比预想中更快。

十日后,一封盖着火漆印、插着三根鸡毛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如同一块烧红的陨铁,狠狠砸进了平静的朝堂,在文武百官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辽国南院大王耶律宗元,亲率十万铁骑,撕破雁门关防线,兵锋已过大同府,直指河北西路!边关数座城池已然失守,守将殉国!

消息传来,满朝哗然。

大庆殿上,瞬间如同炸开的蜂巢。

刘娥身穿一袭深色常服,端坐于珠帘之后,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只是那双凤眼,比殿外的寒风还要冷冽。

御座上的小皇帝赵祯,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指节发白,小脸上满是惶恐,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母后,仿佛只有那里才是安全的港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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