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一

她闭上眼睛，在意识中与精灵对话。

精灵：思罕，刺客的牌已经有了。但不够。孙明复那群老狐狸，会说这是屈打成招，是蛮夷的污蔑之词。还需要一张，让他们无法辩驳的王牌。

关思罕：政治斗争，光有正义是不够的，还需要程序正义和权威背书。杨崇勋在定州，天高皇帝远，拿不到他的实证，朝堂上就只是口水仗。你现在最需要争取的，是中间派，尤其是……宰相，王旦。

王旦，这位老成持重的宰相，是士大夫集团的领袖，也是维持朝局稳定的秤砣。

他若倒向自己，则大局定矣。他若保持中立甚至偏向孙明复，自己将陷入绝大的被动。

刘娥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关思罕：来人！备车，本宫要夜访相府！”

……

子时，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车，在十余名皇城司“铁卫”的便装护卫下，悄无声息地驶出了宫门，停在了宰相王旦的府邸后门。

王旦早已被深夜到访的孟轩惊动，此刻正衣冠整齐地等在书房，神情凝重。

当他看到从夜色中走进来的刘娥时，这位久经风浪的老相国，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太后夜出宫闱，亲访臣邸，这是闻所未闻之事！

可见事态已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万能：王旦：老臣参见太后娘娘，不知娘娘深夜驾临……

关思罕：王相公，不必多礼。国难当头，这些虚礼就免了。

刘娥的直接，让王旦心中一凛。

他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决定大宋国运的谈话。

关思罕：今夜坤宁宫遇刺，想必相公已经听说了。

万能：王旦：老臣听闻，惊骇莫名。宫禁安危，系于国本，老臣有失察之罪。

关思罕：罪不在你。刺客是辽人，但引狼入室的，是我大宋的臣子。

她将巴图的供词，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王旦的脸色，随着她的叙述，变得越来越难看。

当听到“杨崇勋”和“杨妃”的名字时，他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万能：王旦：这……这是谋逆！这是通敌叛国！

关思罕：不错。但明日朝堂之上，孙明复、杜严他们，会把这盆脏水，泼到本宫身上。他们会说，是本宫设立‘格物院’，倒行逆施，才引来天谴。

关思罕：相公，你说，到那时，满朝文武，会信本宫，还是会信他们？

王旦沉默了。

他知道刘娥说的是事实。

在士大夫看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话，和一个辽国刺客的口供，其分量，远不如他们阶层领袖的集体指控。

刘娥看着他，目光灼灼。

关思罕：所以，本宫今夜来，是想请相公，助本宫一臂之力。本宫需要的，不仅仅是相公的信任，更是相公手中的权力。

关思罕：本宫已经派孟轩的亲信，持我金印，八百里加急发往定州。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明日，我需要相公在朝堂上，稳住局势。

万能：王旦：娘娘要老臣怎么做？

关思罕：明日，无论孙明复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接他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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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身份转换，后面还有倒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