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七

议程过半，赵恒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万能：赵恒：众卿家，朕与皇后商议，以为我朝吏治，尚有改进之处。为奖勤罚懒，擢优汰劣，朕决定，自下月起，于京官之中，试行‘官绩考成法’。

万能：群臣：官绩考成法？

殿中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一名内侍应声上前，展开一卷巨大的诏书，高声宣读起来。

诏书的内容，简单来说，就是为每个部门，每个官职，都设立一套明确的、可以量化的考核标准。

比如，户部，考核标准是税收增减、国库存量、账目清晰度；

刑部，考核标准是案件侦破率、冤假错案率、狱中非正常死亡人数；

工部，考核标准是工程进度、工程质量、预算使用情况……

所有考核，按季度评定，分为“优、良、中、差”四等。

评为“优”者，通报嘉奖，赏赐俸禄，作为晋升首选。

评为“良”者，一切照旧。

评为“中”者，申饬诫勉，俸禄减半。

而最让所有官员心惊肉跳的，是最后一项。

万能：内侍：凡连续两次评定为‘差’者……

内侍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最后才猛地提高音量，吐出三个字：

万能：内侍：……罢！官！免！职！

轰的一声，整个紫宸殿炸开了锅。

这哪里是“新政”，这分明就是悬在所有官员头顶上的一把铡刀！

万能：吏部尚书：陛下，万万不可啊！

吏部尚书第一个站了出来，痛心疾首地跪倒在地，

万能：吏部尚书：自古以来，朝廷用人，首重德行，次看才干。岂能用冰冷的数字来衡量官员优劣？

万能：吏部尚书：此举乃是舍本逐末，重利轻义，必将导致官员为求功绩，不择手段，苛待百姓，届时，天下大乱矣！

万能：大臣：没错！张尚书所言极是！为官之道，在于教化，在于德行，岂是几个数字能够说清的？

万能：大臣：此法一旦推行，朝堂将变成商贾逐利之所，再无半点风骨可言！请陛下三思！

一时间，反对之声四起。

几乎所有文官，都站出来表示反对。

珠帘后的关思罕冷哼一声，心想：

关思罕：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果然不假。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

就是这轻轻的一声，却仿佛有千钧之力，瞬间让鼎沸的朝堂安静了下来。

关思罕：诸位大人，这是在质疑陛下，还是在质疑本宫？

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关思罕：本宫倒想请问吏部张尚书，

关思罕的声音直接点名，

关思罕：您说为官首重德行，敢问，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每月领着俸禄，却对百姓疾苦不闻不问的官员，他的‘德行’又体现在何处？

关思罕：本宫再问诸位，你们说此法会致官员苛待百姓。难道如今，就没有官员尸位素餐，致使百姓申冤无门，受灾无助了吗？

关思罕：难道如今，就没有官员为了粉饰太平，谎报政绩，欺上瞒下吗？

关思罕：这‘官绩考成法’，考的不仅仅是‘事功’，更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