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记忆(六) 平安顺遂。

原松嘴角的血迹缓缓流下来，却闭紧唇瓣，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东方曜卧于榻上，面容苍白，唇瓣一丝血色也无，眼底却隐约浮现嘲讽:

"白护法，别白费功夫了，既然他解除了我身上的保护禁制，又怎会告知你对抗之法呢?"

原松眼中带了几分惊讶，而后丝丝幽冷弥漫上他的眼瞳:

"阿笙竟连保护禁制都告知于你……"

既如此，那东方曜必须马上死了。

眼前的少年，拥有武学第一的造诣，又足智多谋，如今深谙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自己借助异世的工具才消除了他身上的保护禁制，堪堪将他制服。

可假以时日，一旦东方曜钻研透彻，彻底动摇天道，逆天改命也未可知。

原松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对这个瞧不上眼的二次元人物，多了几分畏惧和戒备。

就如同此刻，东方曜闻言，身体虽已格外孱弱，语气之中却依然带了几分自傲:

"这世间本无人奈何的了我，他只能如此，用这种方式取我的命罢了。"

原松猝然抬眸，语气冷厉:"东方曜，你是自作自受，天命孤星的命格虽对你的身体有所损害，但如今施离笙已离去，带来的反噬已尽数消解。"

"你如今所受的反噬，莫过于先前背负的一身杀孽……你狂妄一世，却自此不能动武，日渐衰弱。哈哈哈……落此下场……真是痛快!"

"你这妖道……拿命来!"白起目眦欲裂，正欲痛下杀手。

原松抬眸望着白起，笑容有些嘲讽:"怎么，白护法想要杀了你们的神仙吗?"

白起瞪着他目眦欲裂:"我管你是什么狗屁神仙!害了我东方叔叔和教主，就算是神仙我也要取你的命!"

此刻，原松口中溢出沉沉冷笑，黑色斗篷一点点弥漫而上，将他周身悉数覆盖，骤然消失在原地。

白起正欲再追，却听得东方曜语调带了几分深意:

"别追了。异世之人，一旦离去，你是找不到的。"

这一身杀孽……旁人不知晓，白起却是最了解其中内情的。

于是白起双眼通红:

"教主，这杀孽并非因你而起，为何要你来背?"

"若夫人在此处，合该让她承受这一身杀孽，将她曾用过的血悉数偿还!"

东方曜的叮嘱言犹在耳。

白起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教主你一早便想到这与夫人有关，才将她送走的罢?还让属下立誓不要为难夫人……"

他的眼底隐约可见泪光:"如今，您的命却有谁来偿还?"

如此费尽心机，步步为营，只为护得夫人平安顺遂。

可这些，夫人却再也不会知道了……

东方曜语气淡淡，唇畔却浮现一个隐约的笑:

"阿笙是我的妻子，夫妻本为一体，这份罪孽，自当我来承受。"

施离笙的手，想要遥遥地隔着虚空，抚上少年孱弱的脸，却最终无力地垂下。

戏中人的深情，唯有身在戏外，才遍得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