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赵三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认栽道

赵三:小的知罪,但是小的不服,包大人,小的方才所说句句属实,如有虚假,愿遭天打雷劈

包拯:赵三,本府向来不信别人起誓,只相信证据,不过,本府念你是初犯,又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就罚你二十大板,略施惩戒,你可心服?

赵三听后心中一喜,这么大的错,就只是二十大板?不过他也顾不得细思缘由,忙谢恩道

赵三:小的心服口服,多谢包大人

一旁的孙科倒是不乐意了,他上禀道

孙科:包大人,赵三怠忽职守,将验尸入葬之事当作儿戏,虽未造成严重后果,却也间接为凶手逃脱国法制裁提供了便利,二十大板的刑罚未免太轻了,下官以为,应该赏他个六十大板,再判他几年牢狱,以儆效尤

包拯意味深长地看了孙科一眼,心中暗想道

包拯:【六十大板?真要是结结实实地打下去,这赵三怕是挨不到服牢狱,就一命呜呼了,这孙科,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实则是想借机除掉赵三吧】

包拯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他平生最看不上那些以权压人的官员,如今却不得不拿出当官的款儿来,压一压那孙科的气势,只听他严肃道

包拯:孙大人,本府如此惩罚自有缘由,休要再提此事

孙科见此便收了除掉赵三的心思,只得作揖道

孙科:下官遵命

包拯对着两旁的衙役吩咐道

包拯:行刑吧

只见两人走到赵三的面前,一人摁住赵三的肩膀,另一人抡起手中的水火棍就往屁股上打,只一下,那赵三便疼得哭爹喊娘。二十板打完后,赵三的屁股已开了花,鲜血淋漓,奄奄一息,只能听见他微弱的呻吟声,包拯看着疼得马上要昏将过去的赵三,暗自思忖道

包拯:【这显然不是二十大板该有的力度,定是负责执刑的两个衙役得了孙科的授意,对着赵三往死里打,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包拯顿时怒从心中起,猛地转头,瞪着那孙科,眼神里尽是威压,孙科却只是一味地装傻赔笑,并不说话

包拯:【哼,心理素质还挺好,本府看你还能嘴硬到何时】将赵三带下去

衙役:是

包拯:带周吴氏

吴芯雅缓缓走到大堂中央,双膝跪地,道

吴芯雅:民妇吴芯雅,叩见包大人

吴芯雅说完还不忘搔首弄姿,一脸妩媚地看着包公说道

吴芯雅:不知包大人为何把民妇带到此处?有什么事可以私下和民妇说嘛,又何必来到这骇人的地方,让民妇好生害怕

包拯还是第一次在大堂之上被人如此调戏,怒拍惊堂木,喊道

包拯:放肆

说罢,两旁的衙役整齐有力地敲着手中的水火棍,吓得那吴芯雅终于没了那些歪邪心思,忙磕头道

吴芯雅:民妇知错,还请包大人恕罪

包拯:周吴氏,县衙大堂如此严肃之地,你毫不庄重,不知廉耻,大放厥词,竟对本府出言不敬,难道你素日里也是和别的男子这般说话?今日本府便替你的父母长辈教训与你,来人,赏她两个巴掌

孙科见状正想派人去执刑,却见王朝已快步走上前,对着吴芯雅的脸就是啪啪两巴掌,那声音听着就让人心颤,吴芯雅摸着流血的嘴角,耳朵里听着嗡嗡的嘈杂声,心里惧怕得不行,不停地叩头道

吴芯雅:包大人,民妇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不会胡言乱语了

包拯见震慑的目的已达到,便没有再揪住不放,遂问道

包拯:周吴氏,你可知本府为何将你押来县衙

吴芯雅:回包大人,民妇并不知

包拯可真是佩服吴芯雅装疯卖傻的能力,厉声质问道

包拯:本府今日为那周达开棺验尸,验定他是中砒霜之毒而死,你作为妻子,是与他最后接触之人,嫌疑自是最大。周吴氏,你这一句‘不知’,倒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吴芯雅:【验出了砒霜又怎样,只要自己咬死不认,他包公就算是神仙转世,也奈何不了自己】冤枉啊,包大人!我家官人的死本来就与我没有关系,又何谈把自己摘干净呢?再说了,我费心尽力、衣不解带地伺候他吃喝,他自己倒霉不小心中毒身亡,怎么反倒怪起我这服侍之人的不是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包拯:周达所吃之药可是你去药铺买的?可是你给他熬的汤药?可是你亲手喂服的?

这吴芯雅心理素质真是好,在包拯的连番质问下竟丝毫不慌乱

吴芯雅:包大人,我家官人的药当然是我亲自去买的,汤药也是我亲手熬制的,至于喂服嘛,不是我亲手喂难道还要假手于其他妇人?

包拯:周吴氏,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既然所有的事都是你一人经手,那周达之死怎会与你一分关联都没有?

吴芯雅:包大人,我家官人遭人下毒不幸身亡,您放着真正的杀人凶手不管,反倒对着受害人的妻子盘东问西,是何道理?

包拯一噎,如今自己手中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周吴氏犯案,只是公孙策验尸时吴芯雅的反应太过异常,便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包拯:本府记得公孙先生验尸之时,你脱口而出一句‘不要’,对此,你作何解释?

吴芯雅早在来县衙的路上就想好了说辞,回道

吴芯雅:包大人,民妇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官人体体面面地去阴曹地府,眼看你们要擦掉民妇精心描画的妆容,所以才出口阻拦,难道这也有错吗?

包拯:这没有错,不过,你又为何转身要逃跑?

吴芯雅心中一喜

吴芯雅:【怎的今日包拯问的问题都是自己预先就准备好的】包大人,民妇喊出那两个字后,见你们都紧盯着我,怕你们误会我是杀人凶手,这才慌里慌张地想要逃跑,只要是正常人面对当时的情况,大抵都会如此反应,这有什么不对吗?这要是换成包大人,我想您也会有这种反应,对吗?

包拯见那吴芯雅 是应对有措,见招拆招,无理都要搅上三分,又觉自己手中尚无任何实证,便匆匆退了堂,准备择日再审,县衙花厅,县令孙科焦急地在厅内来回走着,像是牛踩了瓦泥——团团转,捕头李虎忙遣散厅外守着的下人,左右东西都看了一遍,确定四下无人后,方才关了厅门,走到孙科跟前问道

李虎:大人,如今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孙科瞥了一眼李虎,恨铁不成钢道

孙科:遇事就知道问本县怎么办,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呢?

李虎面露无辜,他也想为孙科出谋划策啊,奈何自己才疏学浅,胸无城府,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一膀子力气,还有那三脚猫的功夫,他满心愧疚,只得道歉道

李虎:大人,都是小的无能,不能为大人排忧解难

孙科看着一脸憨傻的李虎,无奈道

孙科:本县都好奇你是怎么当上捕头的,靠你这人畜无害的长相吗?

那李虎听后只是傻笑,并不说话,孙科见此便歇了调侃他的心思,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孙科:照这样发展下去,本县当初威胁赵三,让他帮忙掩盖周达真实死因之事,迟早会被包大人知道

李虎满脸疑惑地看着孙科,问道

李虎:大人,就算此事被包大人知晓了又怎样,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您应该也不会受多严重的刑罚吧?

孙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

孙科:你这个笨蛋知道些什么?赵三之事都是郑贤威胁我这么做的,万一郑贤被抓后,和我来个鱼死网破,那件事不就彻底瞒不住了?到时候别说刑罚了,恐怕连本县的命都保不住了

李虎:竟有这样的事?

孙科对那郑贤的胡作非为,视若无睹,百般纵容,这些李虎都一清二楚,只要有人上诉状告郑贤,孙科都会让自己带着衙役对他们进行威胁恐吓,纵得郑贤是无法无天,俨然就是睢县的土皇帝,他一直以为孙科是受了郑贤的贿赂,抑或是贪恋郑贤的父亲郑大善人的巨额捐款,倒是没想到他竟会有把柄落在郑贤手中,怪不得他如此听郑贤的话,李虎好奇地问道

李虎:大人,您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啊?

孙科自知方才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便岔开话题道

孙科:什么那件事啊?你听错了,好了,你去忙你的吧,别在这碍我的眼

李虎见孙科矢口否认,闭口不谈,便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身就要往外走,只是刚走到门口,就被孙科叫住了,李虎转身问道

李虎: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孙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孙科:李虎,本县对你如何?

李虎:大人一向对属下很好,发的月银也比其他县的捕头要多上一倍,属下非常感念您的恩情,做梦都想报答您

孙科:眼下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本县去做,只是此事一旦被发现,可能会有牢狱之灾,你做还是不做?

李虎:牢狱之灾?大人您不会让属下去杀人放火吧?

孙科:这是哪儿的话?本县怎会让你去做那些违法犯罪之事?你只需要帮本县把尸体挪个地方就行

李虎:大人,该不会是周达吧?属下可不敢动他的尸体,包大人现在正查办他的案子呢,万一被他发现了,属下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孙科:不是周达,是另外一个人。事成之后,本县会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可愿意去做?

李虎:【一百两银子?】

李虎都没问另外一人是谁,又因何需要挪动尸体,就答应了孙科,又问道

李虎:大人,那人的尸体现在埋于何处?又需要搬到哪里去?

孙科见李虎终于松口答应,喜不自胜,遂将埋尸地点,移尸何处都告知了李虎,李虎领命后本想即刻动身,又想起这青天白日的,挪动尸体太过引人注目,一直等到天黑才悄悄出城,他一路上策马疾驰,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来到孙科所说的埋尸地点,又依照孙科所说,将那人的尸体挪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一切妥当后,他急忙翻身上马而去,仿佛有人在后面追他似的,一进城,便急忙赶去县衙复命,孙科仔细询问了李虎移尸的细节,见无疏漏之处,方才将一百两银子交于他,包拯退堂之后回到驿馆,坐在花厅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半晌不说一句话,只看着院中的树木出神,若琳见后很是诧异,悄悄地问展昭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包大人这是怎么啦?怎么审了个案子,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展昭(何家劲):你跟我出来,我们外面说

展昭将若琳拉到门外,小声说道

展昭(何家劲):今日公堂之上,那周吴氏好生放肆,先是对大人出言不逊,后又言辞犀利,百般抵赖,把大人气得不轻

若琳想起吴芯雅在坟地的撒泼胡闹,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今日坟地上的她已经让我眼界大开,却没想到那只是小打小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在公堂之上肆意胡言,展大哥,周吴氏被铡的时候嘴还这么臭吗?

展昭(何家劲):被铡?她一番满嘴胡吣把大人怼的无言以对,逼得大人不得不退堂,只能择日再审

若琳正要问那吴芯雅是如何巧言抵赖的,便听包公问道

包拯:展护卫,若琳,你们两个在门口说什么呢?

展昭和若琳走了进来

展昭(何家劲):大人,属下正跟若琳聊今日公堂审理的情况

包拯:这周吴氏嘴上功夫的确了得,今日之事要是换作旁人,恐怕早就招架不住了

蓝若琳(银晓静):是啊,大人,刚刚听说周吴氏的案子,若琳想到当初在神侯府的一个案子,嫌疑人和周吴氏一样伶牙俐齿,甚至比她更狡猾,把我们诸葛大人气得当场晕倒,我们所有参与审案的捕快气得半死

包拯:后来怎么样了?

蓝若琳(银晓静):后来因证据不足被定为悬案

包拯:若琳,你究竟想说什么,直说无妨

蓝若琳(银晓静):若琳想知道,这个案子会不会和以前那个案子一样,被列为悬案呢

包拯:但愿不会吧,马汉,你去把公孙先生叫来

马汉:是,大人

少顷,公孙策便来到花厅,问道

公孙策:大人,可是有事要吩咐学生去做?

包拯:本府方才思考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案件侦办的思路和方向

三人齐看向包拯,等待他的下文

包拯:本府认为,此案的突破口还是在于砒霜和赵三,公孙先生,你明日带着些药材,前往赵三家中探望,看看能否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展护卫和若琳,你们明日带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前往城中所有的药铺和医馆,仔细查问近日是否有人买过砒霜,一有发现,立刻回报于我

展昭(何家劲):是,大人

蓝若琳(银晓静):是,大人

公孙策:学生遵命

次日一早,公孙策和展昭他们便开始分头行动,公孙策先是去药铺买了一些医治跌打损伤的草药和涂抹的药膏,然后就雇了一辆马车赶往赵三的家中,马车七拐八拐,终于来到赵三所在的村子,公孙策拦住一村民问路,才知入村第二家就是赵三的住处,他吩咐车夫在村口等候,自己一人步行至赵三家门口,敲门喊道

公孙策:有人在家吗?

过了许久都没人回应,公孙策又敲了三下,提高了些嗓音喊道

公孙策:有人在家吗?

仍是无人回应,正要再次敲门时,门终于打开了,只见一老妇人探头问道

张雅静:你是谁啊?

公孙策:老人家,请问仵作赵三是住在这里吗?

张雅静:你是谁?找他有何事?

公孙策:我是赵三的朋友,得知他昨日在县衙挨了板子,特地拿了些药来看望他

张雅静见是自己儿子的朋友,忙将公孙策让了进来,一面走还一面说道

张雅静:你说这三儿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怎么被县老爷打的这么严重。这要是再多打上几板子,命都要没了

公孙策见张雅静走路有些摇晃,便走上前搀扶着她,安慰道

公孙策:老人家不要担心,赵三他肯定没犯什么大事,不然的话,县衙早把他收监了,而不是让他在家躺着养伤那么简单了

张雅静:我想也是,三儿一向忠厚老实,做了仵作之后,也是尽心职守,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断不是那作奸犯科之人

公孙策听后心中暗暗思忖道

公孙策:【恐怕这赵三之事另有隐情,待会一定要仔细问问】老人家,赵三平日里对我们这些朋友也都很讲义气,大家知道他挨了一顿板子后,特意委派我过来探望,一则呢,是给你们送一些药,二则呢,我略懂一些医术,若是有需要,兴许我还能帮上忙

张雅静听之甚喜,拍着公孙策的手,说道

张雅静:三儿有你们这些朋友,真是上辈子积来的福气啊,进来吧

公孙策:多谢老人家

一进屋,公孙策就看到赵三趴在床上,嘴里不停地在呻吟着,公孙策轻声喊道

公孙策:赵三?

许是他疼得厉害,正半睡半醒着,并没有回应公孙策,老妇人见状大声喊道

张雅静:三儿,快醒醒,你的一个朋友来看你了,还带了许多药呢

赵三嫌弃地用手捂了捂耳朵,不耐烦地说道

赵三:娘,您开什么玩笑呢,自打孩儿干了仵作这个行当,哪里还有什么朋友?就算有朋友,得知孩儿挨了这顿板子,人家避之还不急,怎么会巴巴得往前凑呢

张雅静听后正想开骂,被公孙策拦了住,她苦笑道

张雅静:你看这孩子,挨了一顿板子,脾气还变臭了

公孙策:无妨。老人家,您先去歇着吧,我和赵三单独聊聊

张雅静道了句好,便离开了屋子,公孙策看着老妇人佝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分

公孙策:【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公孙策又低头看着赵三问道

公孙策:赵三,你现在感觉如何?

其实公孙策第一次喊赵三的时候,他听到了,不作回应是因为这个声音太过陌生,不知此人是好心还是歹意,只是,他没想到公孙策会如此执着,气急的他突然回头嚷道

赵三:我说你是谁啊,如果是孙大人派你来的,那你还是请回吧,昨日打板子时可是恨不得要将我送上西天,这时候倒过来关心我了,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说罢,嘴中嘶哈声不断,想是方才一时激动,扯动了伤口,公孙策忙掀开薄被,查看赵三的伤口,却见那伤口已经发炎,也并未涂有药膏,便一脸严肃地说道

公孙策:赵三,你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再耽搁下去的话,怕是会溃烂

赵三:家中哪有那么多银两啊

赵三又看着公孙策,不耐烦地问道

赵三:我说你到底是谁啊?

公孙策: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的脸往赵三跟前凑,赵三仔细端详着公孙策的容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磕磕巴巴地问道

赵三:你,你是包大人身边的那位师爷?

公孙策:你可算是想起来了,真是不容易

赵三面露尴尬,满是歉意地说道

赵三:让先生笑话了,自打昨日挨了板子,我就一直趴在床上,一点儿都不敢动弹,家中又无钱买金疮药,只能靠我娘拿凉毛巾敷着,实在是难熬的很,这才脾气差了一些,还请先生不要生气

公孙策:一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公孙策又拿出自己带来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赵三涂抹均匀。赵三心中甚是感激,说道

赵三:劳烦先生还挂念着我。不过这金疮药可真是好使啊,虽然有些火辣辣的,但是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公孙策:这药膏每日涂抹两次,涂抹前须将伤口用干净的毛巾擦拭干净,切记,伤口一定不要沾水

公孙策又将草药拿到赵三跟前,叮嘱道

公孙策:此药每日一副,分两次服用,你可记好了?

赵三:先生可是懂医术?

公孙策:只是略懂一二

赵三听后对公孙策更是佩服,不由赞叹道

赵三:先生真是多才,既会验尸,又懂医术,还能辅佐包大人断案,让人好生敬佩。

公孙策:谬赞了

公孙策又想起此行的目的,便试探性的问道

公孙策:赵三,周达之事你是否有难言之隐?

赵三先是愣了一瞬,随即苦笑道

赵三:板子都挨了,有没有难言之隐又有什么关系呢?

公孙策见他如此伤怀,急劝道

公孙策:当然有关系,如果你是主动配合孙科,做下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之事,那你就是助纣为虐,更让令堂受辱蒙羞,脸上无光;可如果你是受人胁迫,逼得你不得不做,又愿意说出事情的原委,我想令堂一定不会生你的气,反而会以你为荣

公孙策的一番话,掷地有声,重重地敲在赵三的心坎上,仵作这行当极其辛苦,又不被人尊重,他何曾怕过?适龄女子因此不愿嫁与他,他又何曾愁过?可是,只要老娘流下一滴泪,生个小小的病,他就急的上蹿下跳,抓耳挠腮,赵三抬头看向公孙策,问道

赵三:先生,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公孙策:当然是真的,天下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行得正坐得端呢?

赵三正纠结时,张雅静突然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张雅静:逆子,你还在纠结什么,大错已然铸成,你非但不思补过,竟还想着为他遮遮掩掩,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说罢,张雅静又往他的后背虚打了一拳,催道

张雅静:你倒是快说啊

赵三见自己的老娘如此生气,忙出声安抚

赵三:娘,您千万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孩儿这就说,马上说

赵三又看向公孙策,请求道

赵三:麻烦先生将我娘扶到一旁坐下

公孙策闻言,立刻将张雅静搀扶起来,让其坐到床上,自己则找了一个凳子坐下,赵三看着一脸担心的老娘,叹息道

赵三:自从做了仵作这个行当,我是尽心尽责,战战兢兢,生怕出什么差错。那日,孙大人派李捕头过来叫我,我只当是寻常的验尸或丧事,不曾想,到了之后,他竟对我说,验尸时不论看到什么,都要说那周达是因病而死的

张雅静:然后你就同意了?

赵三:娘, 孩儿怎会是那样的人?一开始我是死活不同意的,直到——

公孙策非常着急,这说个话怎么还跟讲故事似的,吊人胃口呢?便问道

公孙策:直到什么?

赵三看了一眼张雅静犹豫了许久,方才说道

赵三:直到孙大人威胁说,如果我不答应,就杀了我娘

张雅静听后十分震惊,问道,

张雅静:所以你才?

张三点了点头

张雅静:你真是糊涂啊,这样的活着,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赵三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何等大错,忙认错道

赵三:娘,孩儿知错了

公孙策看着眼前的场景,心情甚是复杂

公孙策:【要是换作自己,当时会如何选择呢?】赵三,你在家好好歇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三:辛苦先生了,这么远还过来给我送药

公孙策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刚走到院子里,就被张雅静叫了住,只听她问道

张雅静:先生,我们三儿是受人胁迫才做下那些事的,不算是作奸犯科吧?

公孙策:当然不算,老人家不要担心,快请回吧

公孙策摇摇头,疾步走到村口,坐上马车,快速往城中赶去,睢县县城。展昭、若琳、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六人兵分六路,正紧锣密鼓地对城中的药铺和医馆进行走访调查,展昭在城中转了大半天,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抬头看到前面有个小茶馆,便进去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小二:客官, 来点什么?

展昭(何家劲):龙井吧,再来盘点心

小二:好嘞,您稍等

不一会儿,小二便将茶和点心端了上来

小二:客官,您请慢用

展昭(何家劲):小二哥,你知道睢县最好的大夫是谁吗?

小二:客官,您要看病?

展昭(何家劲):帮朋友问问

小二“唔”了一声,回道

小二:睢县最有名的大夫是卢成卢大夫,他的医术非常精湛,那些疑难杂症在他眼里都是小儿科

展昭(何家劲):那卢大夫当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小二:当然是真的,我们这好多人的命都是他救下来的呢,只是那周达却是个例外,你说又不是多重的病,怎么偏偏就死了呢?他这一死可好,有些人都开始怀疑起卢大夫的医术了,唉,老火哦

展昭听后若有所思,既然一无所获,倒不如去卢大夫那碰碰运气,他草草喝了一杯茶,吃了一块点心,便起身告辞,依照先前周武所说的位置,来到了卢大夫家,咚咚咚,少顷,就见一中年男子将门打开,问道

卢成:你是?

展昭深知若不亮出真实身份,卢大夫怕是不会说实话,便回道

展昭(何家劲):在下展昭,是开封府包大人身边的护卫

卢成自是听说了近日包拯重审周达之死的事,便客气说道

卢成:原来是展大人,快请进

展昭被卢成让进院中,在一石桌旁坐下,寒暄道

展昭(何家劲):听闻卢大夫医术了得,有起死回生之能,在下心中敬仰,专程过来拜访

卢成:不过是祖上积下一些经验,我又恰好学有所成,便为街坊邻居们治些小病,是他们谬赞了,展大人专程来此,是为了周达的事吧?

展昭见卢成是个聪明人,便没有再绕弯子,直接问道

展昭(何家劲):卢大夫,周达当时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

卢成:这些我都跟周达的弟弟周武说过了,你问他就行

展昭(何家劲):卢大夫,我想听实话

卢成自知瞒不过展昭,又见他是包公之人,行事自是谨慎,定不会将他的话到处宣扬,便说道

卢成:展大人,当时周达确实病得不轻,但还远不到无药可医的地步,更何况老夫对他所患之病极为擅长,断不会让他撒手人寰,不治而亡

展昭(何家劲):卢大夫说得对,包大人昨日已对周达开棺验尸,确认他是中了砒霜之毒

卢成听后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

卢成:还好不是老夫开的药有问题

卢成又对着展昭千恩万谢道

卢成:多谢你们还了我清白,否则的话,老夫的一世英名,就全毁在他身上喽

展昭摆手笑笑,旋即又叹气道

展昭(何家劲):只是我在城中转了许久,就是找不到任何关于砒霜的线索

卢成:城中药铺医馆颇多,怕是要查上一整日呢,这才过去半日,兴许后半日就会有结果了

卢成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展昭说道

卢成:展大人,我想起郑贤在城东头开了一家药铺,那家药铺规模颇大,好多人都去那里买药呢

展昭心中一喜,随即起身告辞道

展昭(何家劲):多谢卢大夫的提醒,我这就去看看

城东那块是若琳负责的,此刻他正沿着街道,一家一家的查着,每每都是一脸兴奋的进去,又耷拉着脑袋出来

展昭(何家劲):若琳

若琳回头,见是展昭,兴奋道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你怎么过来了?你那边查完了?

展昭(何家劲):查完了,只是没有任何收获,你呢?

蓝若琳(银晓静):我这边也是,就剩前边几家了,若是再没有什么线索,咱们今儿岂不是白忙活了?

展昭(何家劲):还真不一定

说罢,便将在卢成那听说之事说与他听,若琳指着远处问道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你说的是最前面那家?

展昭(何家劲):就是那家。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咱们还是先把另外几家都转完,最后再去郑贤的药铺

若琳点点头,和展昭依次询问了那几家的掌柜后,便来到郑贤的药铺,一进门,若琳就掏出十两银子,往柜台上一扔,喊道

蓝若琳(银晓静):给我来点砒霜

药铺伙计正在药柜前为病人抓药呢,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忙转过身,走到若琳跟前问道

伙计:请问您要砒霜做什么用呢?

若琳满脸嫌弃,不耐烦地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我说你这人真是有意思,我来你这买砒霜,那是照顾你的生意,哪来这么多废话?

伙计先是一惊,尔后又笑着解释道

伙计:砒霜是剧毒之物,所以我们才——

若琳举起右手,示意伙计无需再说下去

蓝若琳(银晓静):你去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要跟他说

伙计见若琳盛气凌人,又见展昭气质非凡,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连忙到里屋去叫掌柜的

伙计:掌柜的,您快去看看吧,外面来了两个人非得要买砒霜,我依例询问砒霜的用途,他们非但一个字都不说,还把我给凶了一顿

王桥:竟有这种事?我这就去看看

只是王桥素来谨慎,他并没有直接去大堂,而是先透过门的缝隙观察了展昭和若琳片刻,方才打开门来到柜台前,此时的他已经挤出了无可挑剔的笑容,对着展昭和若琳问道

王桥:我是这家药铺的掌柜王桥,两位来小店是想买砒霜?

若琳上下打量着王桥,觉得这人看着还算顺眼,语气便软了一些

蓝若琳(银晓静):对啊,你们卖不卖?

王桥: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店既已开门营业,哪有不做生意的道理?只是这砒霜乃是剧毒之物,稍有不慎,就会闹出人命。您得告诉我们将它用于何处,我们才敢放心地卖给您啊?如果我们不问缘由就将砒霜卖给您,这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以后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官府追究起来的话,我们可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啊

这一番话将若琳仅剩的耐心磨得精光,心中暗骂道

蓝若琳(银晓静):【这贼王桥,不卖就不卖吧,还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托词,废话真多】

若琳看了一眼王桥,右手作势就要从身后抽出自己的宝剑,却被眼尖的展昭及时发现,将他的手给摁了下来,展昭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大包银子,冷笑道

展昭(何家劲):如果我给你五十两银子呢?

王桥听后先是一愣,旋即又挂上了得体的笑容,说道

王桥:您既然肯出五十两银子买砒霜,说明并非将它用于正途,我更不能卖给您了

展昭(何家劲):王掌柜果然好口才,难怪这药铺能成为睢县生意最好的店铺,只是,如果你家郑贤郑大少爷让你给他拿些砒霜,你也会这么跟他讨价还价吗?

说罢,展昭的眼睛还紧盯着王桥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那王桥听后脸上闪过一丝肉眼可见的慌乱,却仍强装淡定回道

王桥:您,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家少爷一向安分守己,敬畏国法,怎会让我做这种违法之事?

若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厉声质问道

蓝若琳(银晓静):王掌柜,你家少爷安分守己,敬畏国法?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展昭紧盯着王桥,想要看他会如何应对,却发现他的额头已沁满了汗水,便问道

展昭(何家劲):王掌柜怎么不回答他的问题?其实你也不相信自己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对吧?

王桥掏出一块手帕,将额头上的汗全都擦拭干净后,方才磕磕巴巴地说道

王桥:没,没有,我家少爷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信,我信

展昭看着慌张不已的王桥,心中暗暗思忖道

展昭(何家劲):【这王桥的反应太过异常,就算他没有直接参与周达的案子,也一定知道一些内情】

展昭决定试他一试,便问道

展昭(何家劲):王掌柜,你可知那周达是被砒霜毒死的?

王桥:知,知道,这事全城都已经传遍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展昭(何家劲):今日包大人派了许多人走访全城的药铺和医馆,查问他们近日是否卖过砒霜,但是却一无所获,王掌柜对睢县比较熟悉,能否给我们提个醒,哪个药铺或者医馆素日里经常销售砒霜呢?

王桥不愧是睢县最大药铺的掌舵人,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问道

王桥:你们是包大人的人?

展昭正想否认,却听若琳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知道还不说实话

展昭瞪了他一眼,扭头对着王桥说道

展昭(何家劲):王掌柜,你若是知道内情,就赶紧告诉我们吧

王桥听后更加紧张,他抬起胳膊,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许久后,方才说道

王桥:其它药铺和医馆要是做了这种事,也不会与我说啊,两位大人,这件事我实在是爱莫能助,你们还是一家一家去问吧

蓝若琳(银晓静):【一家一家去问?还真是个‘好主意’】

若琳看着忙于擦汗的王桥,越发觉得他不对劲,心想

蓝若琳(银晓静):【就算他没有直接参与周达的事,也一定知道一些内情】

她转头看向展昭,见他冲自己点了点头,便对着王桥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王掌柜,和我们走一趟吧

王桥:两位大人,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蓝若琳(银晓静):只不过是去趟县衙,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走吧

王桥无从辩驳,又怕若执意不和他们走,会惹来更大的怀疑,便嘱咐伙计好好看店,跟着展昭和若琳一同前往县衙,刚从药铺出来,王桥就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心中暗想道

王桥:【郑府的下人?他在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派来监视我的吧?】

王桥速移开了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嘴中也在催促着展昭和若琳

王桥:两位大人,咱们走快一些吧,一会儿问完话,我还要回来做生意呢

展昭(何家劲):王掌柜如此尽职尽责,想必那郑贤每月给你不少工钱吧?

王桥:也没多少啦

展昭(何家劲):没多少是多少啊?

王桥边走边回道

王桥:郑贤少爷每月给我二十两银子,年初和年尾还会有丰厚的春赐和腊赐

蓝若琳(银晓静):这郑贤对你可真是大方啊

王桥:郑贤少爷确实对我很好。不过这些钱我也不是白拿的,在我的苦心经营之下,郑家的药铺在短短几年内就一跃成为睢县最大的药铺,每个月可是有数不清的白花花的银子进账啊

若琳听后直夸王桥厉害,是个有大才之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三人就来到了驿馆门前。王桥看着牌匾上的字,好奇问道

王桥:驿馆?我们不是要去县衙吗?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一直待在驿馆,只有审案子的时候才会去县衙

郑府

郑从:少爷,少爷

郑贤抬头见郑从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不耐烦道

郑贤:又怎么了?

郑从:少爷,我派去药铺监视的人刚刚对我说,王,王桥被包大人的手下带去了驿馆

郑贤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问道

郑贤:你说什么?王桥被带走了?

郑从点头如捣蒜,回道

郑从:是的,少爷

郑贤双手背在身后,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

郑贤: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到他头上?他不会把我给供出来吧?

郑从:应该不会,他的父母妻儿可都在我们手里呢

郑贤:这可说不准,万一他禁不住严刑拷打把我给卖了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郑贤又将郑从叫到跟前小声吩咐道

郑贤:你即刻出发赶往郊外的庄子,把他们都给我杀了,一个活口都别留

郑从虽觉得郑贤如此做有些残忍,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便应道

郑从:好的,少爷,我这就去

另一边,王桥跟着展昭和若琳来到驿馆花厅,就见包拯端坐于主位,一旁站着公孙策,

展昭(何家劲):大人

蓝若琳(银晓静):大人

包拯:展护卫,若琳,你们辛苦了

包拯看向一旁的王桥

包拯:这位是?

展昭(何家劲):大人,他是郑贤所开药铺的掌柜王桥,属下和艾虎询问他砒霜之事时,见他神情有些不自然,说话还支支吾吾的,便将他带了过来

展昭说罢,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包拯和公孙策一眼,两人和展昭朝夕相处多年,一下子便领会了他的意思,只是包公还未来得及开口问话,就见王桥双膝下跪喊道

王桥:包大人,草民冤枉啊

包拯:王桥,既然你口口声声喊冤,那就跟本府说说,他们究竟冤枉了你什么?

王桥:回包大人, 今日他们一进店就说要购买砒霜,草民依例询问购买缘由,可是他们不仅不说,还咄咄逼人,紧接着又问了草民许多不着边际的问题,草民只不过是稍稍紧张了些,他们就误以为草民和周达之死有关,您说这是不是冤枉我啊?

若琳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道

蓝若琳(银晓静):还挺会狡辩的

包拯看了一眼若琳,示意他不要插话,然后对着王桥解释道

包拯:官府之人常会如此查案,有些问题看似和案件没有任何关联,却对于案件侦破有很大的帮助

王桥闻言心中一慌,抬起右手不停地擦着脸上冒出的汗水

王桥:【自己在药铺中应对还算得当,应该没有露出什么大的破绽吧?】

包拯明眸紧盯着一脸沉思,又甚是慌乱的王桥,心中暗暗思忖道

包拯:【这王桥果然有问题,待本府吓他一吓】

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喝道

包拯:王桥,那些问题虽不着边际,却并不难以回答,可你在回答问题时却心虚冒汗,慌乱不已,任何人见你如此都会心生怀疑,你怎能怪他们冤枉于你?

王桥此时已汗如雨下,擦汗的两只手也在瑟瑟发抖,包拯见状决定趁势追击,大声喝道

包拯:王桥,事已至此,你竟然还不说实话,难道非得等本府对你用刑,你才愿意说吗?

王桥听到‘用刑’这两个字,吓得浑身直哆嗦,双膝也绵软无力,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虽然从未蹲过牢狱,但却听别人说起过官府刑讯逼供有多吓人,什么鞭打啊,夹手指啊,跪板钉啊,坐老虎凳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他转念又想,倘若自己将真相和盘托出,自己的父母妻儿怎么办?包拯见他面露犹豫,似有难言之隐,便问道

包拯:王桥,你可是有苦衷?

王桥感慨于包拯的明察秋毫,回道

王桥:包大人明鉴,草民不是不愿意说出真相,而是不敢说啊

若琳想起自己行走江湖时,有些江湖败类会用家人逼迫侠义之士就范,便问道

蓝若琳(银晓静):王桥,是不是那郑贤用你家人的性命威胁你?

王桥:你是怎么知道的?

蓝若琳(银晓静):王桥,你以为你不说,他就会放过你的家人吗?郑贤这种人会相信你来驿馆走了一遭,却没有出卖他吗?

王桥:他生性多疑,自是不信我会扛过官府的审问,为他保守秘密。方才走出药铺时,我就看到郑府的一个下人在门口监视我,估计我的家人已经被他们给杀了

展昭(何家劲):王桥,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话说那郑从从郑府出来后,火急火燎地就往郊外的庄子赶,恰巧被查访结束准备返回驿馆的张龙看到了,张龙心想

张龙:【反正查了一整日都没有什么线索,倒不如跟着郑从,兴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亏得张龙是习武之人,又被小小训练了几个月,脚下生风,要不然还真跟不上坐着马车急匆匆赶路的郑从呢。张龙一路跟着郑从来到城郊的一处庄子,只见他推开门,又扫了眼四周,见无人跟踪后,方才走了进去,张龙见郑从神神秘秘的,嘴里嘀咕道

张龙: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什么?

张龙一跃而起,下一刻便来到了院子里,正猜测郑从是进了哪间屋子时,忽的听到一阵求救声,她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很快便确认了声音的来源,正是眼前的这间屋子,人命关天,他来不及观察屋内的情形,一脚就将门踹开,见那郑从正要砍杀一个老翁

张龙:住手

郑从看见突然出现的张龙,慌得扔掉手中的刀,转身就要逃,却被张龙一脚绊倒在地上,又要起身继续逃命,忽的感觉脖颈一凉,见是白花花的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竟吓得直接晕死过去,再也动弹不得,张龙踢了郑从一脚,骂道

张龙:这郑贤也真是蠢,竟派了这么个胆小如鼠的人过来杀人

张龙又蹲下身,将两个老人,年轻妇人,还有孩子身上的绳子解开,关切道

张龙:你们没事吧?

两个老人已是吓得不能言语,孩子也是哭个不停,唯有那名年轻妇人神志还算清醒,只见她下跪说道

女子:多谢壮士出手相救,否则今日我们一家四口就要命丧于此了

说罢,便开始大声哭泣起来,许是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幕是有多么恐怖,张龙忙扶起年轻妇人,安慰道

张龙:大嫂不要害怕,你们现在不会有危险了,大嫂,敢问你们是哪里人?郑从又为何想杀你们?

年轻妇人将眼泪轻轻擦拭干净后,方才回道

女子:我家官人是郑大善人之子郑贤所开药铺的掌柜王桥,他们是我的公爹和婆母,还有我的孩子,前几日,不知为何,郑从突然把我们从家中带到这里,还威胁说,若是逃走,官人会没命的,我们只好待在这里,不敢有任何逃跑的心思,至于今日他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也不是很清楚

张龙听后心中大喜

张龙:【还真有意外收获啊】大嫂,我是开封府包大人身边的侍卫张龙,你们跟我回驿馆吧,带着郑从,包大人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年轻妇人再次朝着张龙下跪磕头,说道

女子:多谢官爷

张龙让年轻妇人带着两个老人和孩子去门外的马车上等着,待他们走远后,他低下头,对着昏迷不醒的郑从狠狠地踢了一脚,疼得他立刻呻吟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见张龙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忙坐起身,磕头求饶道

郑从:壮士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杀人了

张龙:还想有以后?

郑从:不不不,没有以后了, 绝对没有以后了

张龙翻了个白眼儿,一把将郑从从地上拽了起来,拎着他就往门外走去,又恐郑从被人发现,惊了郑贤这条蛇,张龙最终决定让郑从和王桥的父母妻儿一同坐在马车的车厢里,马车旁等候的年轻妇人见到郑从甚是惧怕,她颤抖着声音问张龙

女子:官爷,万一他途中对我们不利怎么办?

张龙晃着方才顺手拿的绳子和布团,说道

张龙:大嫂不用担心,咱们将他的手脚都捆绑起来,用布团塞满他的嘴,他就是有坏心思也没用啊

话音刚落,年轻妇人就看见张龙举起手中的刀愤怒地朝着郑从的脑袋砍去,郑从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又吓得晕死了过去,要说这郑从真是不禁吓,张龙的刀分明在最后一刻就调转了方向,重重地砍到了地上,张龙抬头看着吓得闭眼不睁的年轻妇人,问道

张龙:大嫂,这下可以了吧?

年轻妇人磕磕巴巴地说道

女子:可,可以了

张龙便和年轻妇人一起将晕死过去的郑从抬进了马车的车厢,将他放平后,便架着马车快速赶往驿馆,驿馆花厅。王桥听到展昭的质问,面露无奈

王桥:早告诉你们又能怎样?你们找他们不需要时间吗?就算你们最后找到了,见到的恐怕也是他们的尸体吧?

话一出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家人都已经被杀了,还替郑贤保守秘密做什么呢?正要说出真相时,就听张龙来报

张龙:大人,属下跟踪郑从到了城郊庄子,发现他正要杀害王桥的父母妻儿,便将他们给救了下来

蓝若琳(银晓静):张龙大哥,干得漂亮,可见小小没有白训练你们

王桥忙冲上前,急切地问道

王桥: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们真的没有死?

张龙看着情绪激动的王桥,问道

张龙:你是王桥?

王桥:他们现在在哪里?

张龙看了一眼包拯,包拯吩咐道

包拯:将他们带进来吧

张龙:是,大人

少顷,王桥的父母妻儿便走了进来,王桥见后立刻冲上前去抱住他们,哭道

王桥:你们没事就好,你们没事就好

年轻妇人拍着王桥的后背安慰道

女子:多亏那位官爷救了我们,否则我们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王桥忙走到张龙跟前,连磕了几个响头说道,王桥一面抹泪,一面又走到包拯面前下跪说道

王桥:包大人,草民全都说,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张龙俯身将他扶起,说道

张龙:不用谢,任何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出手相救的

王桥一面抹泪,一面又走到包拯面前下跪说道

王桥:包大人,草民全都说

包拯:你先平复一下心情,待会再说也不迟

王桥:包大人,草民已经没事了,周达的死确实和郑贤有关系,有一日,我看天色已晚,正准备打烊,却见他匆匆忙忙的赶来,让我给他拿些砒霜。当时我问他用于何处,他一直避而不谈,也是我多了个心眼儿,偷偷地跟着他,才发现他将砒霜交给了郑从,还嘱咐他务必将砒霜交给周吴氏,第二日,那周达就死了

包拯心中顿时一片清明,又问道

包拯:郑贤得知本府验出周达是被砒霜毒死之后,生怕你泄露他在店内拿砒霜之事,便用你家人的性命威胁于你?

王桥:回包大人,确是如此

包拯:明日需要你在公堂作证,你可愿意?

王桥:草民愿意

包拯:来人,带他们下去

两个衙役走了进来,把他们带了出去,接着,包拯又问张龙

包拯:那郑从现在何处?

张龙:正跪在厅外候传

包拯:带他进来

郑从小碎步走着,终于挪到了花厅中央,下跪磕头道

郑从:草民郑从,叩见青天包大人

包拯:郑从,你可知罪?

郑从吓得浑身一激灵,慌忙说道

郑从:草民知罪,草民不该一时冲动去杀人

包拯:一时冲动?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托词

郑从:回包大人,草民确是因看那王桥不顺眼,故而一时冲动绑了他的家人,想要杀死他们

包拯见郑从仍在保护郑贤,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一扔,大声喝道

包拯:郑从,分明是郑贤指使你去杀害王桥的家人,你还想替他隐瞒到何时?

郑从本就惧怕黑脸的包拯,又见他如此盛怒,吓得将郑贤命自己给吴芯雅送砒霜,让自己找人围杀周武,以及指使自己杀害王桥家人的事全都说了出来,包拯听后自是气愤不已,吩咐道

包拯:来人,将郑从带到县衙大牢,好生看管

张龙:是,大人

包拯又对着展昭和若琳命令道

包拯:展护卫,若琳,你们带着张龙和赵虎去郑府,将那郑贤缉拿归案

展昭(何家劲):是

蓝若琳(银晓静):是

张龙:是

赵虎:是

几人领命,直奔郑府,郑府里,郑贤在房间内焦急地等了郑从许久,却迟迟不见其归来,便料到杀人之事败露。他急忙命下人收拾一些衣物和银两,想要连夜出逃,刚拿上下人递过来的包袱,就见门房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展昭和若琳一行人,若琳见郑贤背着鼓鼓的包袱,阴阳怪气地问道

蓝若琳(银晓静):郑大少爷,你这是想去哪啊?

郑贤眼睛滴溜溜一转,很快便想好了借口,笑道

郑贤:老家亲戚得了重病,家父特命我连夜赶回去探望

蓝若琳(银晓静):郑贤,据我所知,你老家都没有什么亲人了吧?

郑贤听后心中一惊

郑贤:【他们怎么对自己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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