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周武便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周武是睢县周庄村的人,父母早亡,从小和哥哥周达相依为命,全靠着周达走南闯北做些生意,才将其抚养成人,周达外出做生意之时,街坊邻居们便会轮流周武其到自己家中吃饭,周武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周武自幼习武,身体结实,稍微长大一些,便会在农忙之时到街坊邻居家帮忙,算是报答他们的米饭恩情,周武成人后,便在镖局寻了个差事,因为踏实能干,月钱是涨了又涨,又过了几年,家里终于变得殷实一些,有媒婆便开始上门给周达说亲,最后定了隔壁村子一户姓吴的人家,这吴家的女儿吴芯雅生的甚是水灵精巧,只是家中爹娘久病缠身,须长年服药,许多人家都避而远之,周达第一眼便相中了她,自觉有些家底,吴家的拖累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两家便选了一良辰吉日,风风光光地将婚事给办了,成婚后,两人竟如模范夫妻一般,恩爱非常,如胶似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比那唐太宗和长孙皇后,惹得街坊四邻羡慕非常,就连周武都暗自发誓,以后定要娶如吴芯雅那般温柔贤惠之人为妻,可天下哪有常聚的筵席,整日耳鬓厮磨又怎能换来鸡鸭鱼肉、锦绣华服?三月之后,周达不得不收拾行囊,往那四海远方去,此去必得许久才归,吴芯雅自是百般不舍,拉着周达的手千般挽留,说是既已成婚,不妨在城里开个铺子,如此不仅有了稳定可靠的生计,还不用天涯海角地跑,何乐而不为?只是周达固执非常,又喜走南闯北,推说手上买卖做惯了,不想再做其他,便不顾吴芯雅苦苦哀求,扬长而去,自周达走后,吴芯雅整日以泪洗面,把那眼睛哭得是既干又涩,差点瞎,一个月后,周达托人捎来些银两,吴芯雅竟不哭也不乐,只把它们放于枕头下,每日枕着入睡。真是自古商人轻别离,徒留那妇人从天黑痴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痴等到天黑,吴芯雅每每看到那些银两都要叹上一句

吴芯雅:凭那金山银山又如何,怎比得过你陪我的日日夜夜

街坊邻居看着周吴氏整日间萎靡不振,宅在家中,便劝她心宽些,不要太过计较,吴芯雅起先并不听劝,后不知听了谁的话,竟突然之间振作了起来,每日天一亮便往县城里去,擦黑回来之时,手上就多了一些衣物和胭脂,众人也没多想,只当是她买这些物事作慰藉,一日,吴芯雅来到一胭脂铺,正试着当下最时兴的胭脂和口脂,就听一男子上前问道

路人:敢问姑娘贵姓?

吴芯雅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男子衣着甚是光鲜,长得也是相貌堂堂,比自己的无情官人要风流许多

吴芯雅:姑娘?公子休要胡说,我已是有夫之妇,哪里算得上是姑娘?

男子正是前文所提的郑大善人之子,郑贤,只见他双眸微眯,仔细端详了周吴氏许久,夸赞道

郑贤:姑娘莫要打趣我,这身段,这花容月貌,你说自己已为人妻,谁信呢?

吴芯雅自小在村中长大,哪里见过如此能说会道的男人?她心中大喜,却又不得不谦虚道

吴芯雅:公子过誉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郑贤拦住了去路

郑贤:小娘子现住哪里?我可以差人送你回去

吴芯雅自是百般推脱,落荒逃了出去。只是那郑贤一向好色成性,哪肯就此罢休?他走到柜前问掌柜

郑贤:方才那名女子是何方人士?怎的在城里没有见过她?

掌柜:她是城外周庄村的,她家官人长期在外经商,许是觉得无聊,便整日来城中闲逛,买些胭脂水粉,漂亮衣物,这整条街上的店铺可都被她给转遍了

郑贤:商人?那岂不是长年累月的不在家?

郑贤想及此处,双眸发亮,色从心生,自那日起,郑贤便吩咐贴身小厮郑从偷偷地跟在吴芯雅身后,得了她的去处后即匆匆报给郑贤,郑贤得知后,便猴也似的急往那赶去,却在门外忽的停住,整好衣衫,擦去臭汗,方才慢悠悠地进去假造偶遇,时日一多,吴芯雅的芳心便乱,不顾人伦道德,和郑贤搅作一团,常言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常言又道,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两人的风流事很快便传到村里,惹得街坊四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只是吴芯雅沉迷温柔乡,又仗着情夫郑贤的势,对村民敲打了一番,村里的议论很快便偃旗息鼓,自那以后,周庄村民见了吴芯雅都绕路走,生怕哪里做的不对,再遭郑贤一顿打,吴芯雅行事愈加高调,整日家浓妆涂抹,花枝招展地往城中与郑贤私会,回来时却像个新婚媳妇,满面红光,羞羞答答,好不知羞耻,有胆大的村民经过她身边时会啐一下,不过周吴氏对此并不在意,真是,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冷眼看那昔日朋,却把嘲讽当羡妒,周达离家已半年有余,四处行走,风雨无阻,亏得上天不负,竟已赚得纹银百两,只是银两再多,又如何解得那相思之愁?这半年里,周达对自己的新婚妻子是日思夜想,辗转难眠,想她那温声细语,念她那精瘦腰身,怀她那如牛奶般润滑之肌肤,他也曾想去烟花柳巷,寻一妙龄娼妓寻欢,奈何其虽商人,却律己甚严,哪肯纵自己这般放浪?这日,周达解开包袱,打开方帕,细细掂量着里面白花花的银两,自言自语道

周达:够用好一阵子了,回家

说走便走,周达天刚蒙亮就动了身,骑着马儿风驰电掣般赶回睢县,只因思念之心过于急切,除了马儿喝水吃草,中途竟未停过片刻,终于来到睢县城门口,周达竟有些近乡情怯,又因许久未归,便想着去城中胭脂铺给自己的娘子买些上等的胭脂带回去。谁知他走在街上,左右四周的人都看着他指指点点,眼神中竟透露着一丝同情,周达见状甚是纳闷,便上前问道

周达:你们因何如此看着我?

那些好事之人却因惧怕郑贤报复,便推说不知,匆匆离去,周达更是纳闷,究竟发生了何事?他牵着马儿疾走到城中最好的胭脂铺,顾不上细挑,拿了两盒最贵的胭脂便往回赶,周达骑着马儿,心里却已是百转千回,临行前,胭脂铺掌柜说的话言犹在耳

掌柜:你那伶俐娘子还用你给她买这些?有人可是叭叭的往上凑哩

周达心生疑窦,再追问时,掌柜却不再说一句

周达:雅儿,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周达便已到家,进门后,他四处寻找吴芯雅,却未曾发现她的踪迹,心中暗道不好,周达急匆匆来到村中周奶奶家,敲门道

周达:周奶奶在家吗?

周艾唯见是周达回来,瞬时喜上眉梢,忙让进屋去,周达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周达:周奶奶,我家娘子的事您知道多少?

周艾唯听后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急得周达是满头大汗

周达:周奶奶,您就告诉我吧,也好叫我当个明白人

周艾唯心一横,说道

周艾唯:反正老身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不怕他

她遂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周达,周达听后是怒从心中生,拔腿就往外冲,只听周艾唯在其身后喊道

周艾唯:小达,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话说周达气冲冲回到家,却发现吴芯雅仍未归家,心中怒气更甚

周达:好你个腌臜货

这时,郑贤贴心地将吴芯雅送到家门口,两人又你侬我侬了一番,方才分开,而这一切,都被周达看在了眼里,吴芯雅乐颠颠得走进屋子,却看见自己的官人坐在椅子上,吓得她是尖叫一声,尔后才假意嗔怪道

吴芯雅:官人,你回来怎的不提前告知与我?

周达:打扰娘子和郑贤私会了?

吴芯雅:官人休要听那群嚼舌之人胡诌,为妻的我怎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周达忽的上前扇了周吴氏一巴掌,怒道

周达:胡诌?方才送你回来的就是郑贤吧?你们可真是一对好鸳鸯啊

吴芯雅见事已败露,便豁了出去,骂周达自私薄幸,让她独守空闺,孤枕难眠,周达是越听越来气,拿起百两碎银,还有那两盒胭脂,使劲往她身上扔去,接着就对吴芯雅噼里啪啦一顿乱打,当晚,整个村子都回荡着周达的怒骂声,还有吴芯雅的哭喊声

一一一一回忆结束一一一一

包拯听后甚是唏嘘,问道

包拯:吴芯雅挨了这般毒打,想必会与郑贤断了来往吧?

蓝若琳(银晓静):是啊,周武,她都挨了这般打,应该会老老实实地和你大哥过日子吧?

周武却直摇头,许久后,方才说道

周武:还谈什么过日子?几天后我大哥便死了

蓝若琳(银晓静):死了?

四人皆震惊不已

包拯:周武,你是怀疑令兄之死与周吴氏和郑贤有所关联?

周武:是的,包大人,定是我那嫂嫂被我大哥撞破了奸事,又挨了好一顿毒打,便勾结奸夫害他性命

周武说完便下跪磕头求道

周武:包大人,我大哥死得好生冤枉,您可一定要为他主持公道啊

包拯:你先起来

只是周武情绪颇为激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展昭忙走上前,说道

展昭(何家劲):起来吧,包大人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蓝若琳(银晓静):是啊,周武,赶紧起来吧

周武这才起身,抬头问包拯

周武:包大人,您打算何时将那对奸夫淫妇抓起来?

包拯:凡事都须讲求真凭实据,仅凭你的猜测,还不能将他们抓捕到案,你且先将令兄身死之后所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周武:是,包大人

一一一一回忆一一一一

原来周武自兄嫂成婚后,一直在镖局当差,并未返家,说来也凑巧,周达身死之时,他并未外出护镖。这日,他如往常一样,在院内练习拳脚功夫,忽的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竟是同村的周壮

周武:周壮,你怎么来了?

周壮急得抓耳挠腮,说道

周壮:兄弟,你怎的还有心思在这练功夫呢?

周武:发生什么事了?

周壮:你家大哥死了

轰隆隆,真是平地一声雷,震得周武险些站立不住,亏得周壮扶住了他

周武:兄弟,我大哥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

周壮拉着周武的胳膊就往外走

周壮: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便火急火燎往周庄赶,路上,周壮便将吴芯雅和郑贤的风流事讲给了周武,又将周达如何撞破他们的奸情,如何毒打吴芯雅,周达气得一病不起,不出几日便一命呜呼之事说与周武听,周武听后破口大骂,手中的马鞭力度更甚,真是比那五百里加急还要快,周武一到家,就见屋前屋后,院内院外都挂满了白布,堂屋中间正摆着他那嫡亲哥哥周达的灵柩,他忙冲到堂屋,揪起吴芯雅的衣领,逼问道

周武:嫂嫂,你因何害死我哥哥?

吴芯雅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周武的手,跪到周达的灵柩前

吴芯雅:我的官人啊,你暴病而死,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孤独终老也就罢了,如今个还要受小叔子的无端冤枉,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周武哪里看不出她这是假哭,哼道

周武:我的好嫂嫂,你这般惺惺作态给谁看呢?如今还不知你心里有多欢喜呢,过了百日,你就能和奸夫双宿双飞了

吴芯雅 听后甚是慌张,面上却仍假装淡定,辩驳道

吴芯雅:小叔休要听人胡说,嫂嫂哪里会做出对不起你哥哥的事?

周武虽不信,但也无甚办法,毕竟捉奸要成双,就算谣言满天飞,她厚下脸来个死不认账,旁人又能奈她何?他扑到灵柩前,哭喊道

周武:大哥——

周武哭得是肝肠寸断,撕心裂肺,街坊邻居见了无不擦眼抹泪,当天深夜,周武来到灵前,意欲掀开棺材盖儿,却被突然冲出的吴芯雅拦住

吴芯雅:小叔,你大哥既已身死,便不要看了吧,免得沾了一身晦气———

周武:谈何晦气不晦气的?我只看我大哥最后一眼,也不成?

吴芯雅知周武素来习武,拦他不住,便挪开身子,站于一旁,周武打开棺材盖,却见周达脸色红润,并不像病死之人,便掐住周吴氏的脖子,逼问道

周武:嫂嫂,你与我说实话,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吴芯雅被掐的快要呼吸不过,结结巴巴地说道

吴芯雅:小,小叔,你,你先放开嫂嫂

周武瞪了她一眼,便将她手放了下来

周武:说吧

吴芯雅:都怪嫂嫂,让你大哥无端生了一大通气,害得他一病不起,嫂嫂悔得不行,找来城中的卢大夫医治,只是不知为何,你哥哥喝了那汤药后,非但不见好转,反倒越发严重,这才撒手离去,撇下你我二人

周武:我才不会信你所说,大哥素来身体硬朗,怎会生了一场气,就死了呢

吴芯雅见周武死活不信,便冷下脸来说道

吴芯雅:小叔若不信,可去城中卢大夫处问问,便知我有没有撒谎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进了里屋,周武自是不信她这番说辞,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便去了城中卢成大夫家,睡梦中的卢成被哐哐的砸门声吵醒,甚是不悦

卢成:谁啊?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

他打开门,见一男子站在门外

卢成:谁啊?

周武:劳烦问一下,这里是卢成,卢大夫家吗?

老夫就是卢大夫,你找我何事?

周武:卢大夫,我是周庄村周达的弟弟,周武

卢成医治之人甚多,哪里记得所有人的姓名,问道

卢成:周达?

周武:就是城外周庄村前几日得了气病的那个周达

卢成:我想起来了,他喝了我的药可有好转?

周武怕门口人多眼杂,便说道

周武:卢大夫,咱们能进去说吗?

卢成:好,进来吧

两人进去后,卢大夫坐定后又问道

卢成:令兄现在究竟如何?

周武:家兄昨日已离世

卢成:死了?

周武:卢大夫,我来此处就是想问问您,家兄的病真有那么严重吗?

卢成:令兄确实病得不轻。那日我赶到之时,他已躺床不起,还总说心口疼,我号了号脉,便开了几日的药给他,按理说应该会有效果

周武:卢大夫的意思是说,家兄之死另有蹊跷?

卢成:也不尽然,大夫治病开药也并非百分百奏效,一切还要看病人自己的身体状况

周武听后明显有些失望,稍后又问道

周武:卢大夫,当时您为家兄开的药方可还有?

卢成:当然有,我素日里都会将所开之药方多抄录一份,就是怕出现令兄这种情况

周武:太好了,卢大夫,您能把它交给我吗?

卢成:当然,只不过,你还须稍等片刻,我还要再抄录一份

卢成抄录完后,便将其中一份交给了周武

一一一一回忆结束一一一一

包拯:周武,那药方现在何处?

周武:草民从不敢离身

公孙策:给我看看

周武药方递给公孙策,公孙策看后,交给包拯

公孙策:大人,这药方所列之药极其温和,也未犯那十八反,至于对不对周达的病症,学生不敢妄下结论

周武:莫非我大哥真是因病情过重,不治而亡?

包拯:也不尽然。周武,本府且问你,这药方可还有他人看过?

周武:草民知道郑贤眼线遍布全城,不敢交给他人看

包拯:你倒是很谨慎

蓝若琳(银晓静):大人,难道要就此断定他是因病而死吗?

周武:包大人,大哥虽不似我身体好,却从未有过心疼宿疾,一次犯病绝不会要了他的命

包拯:周武,你既心中有疑,可曾去县衙报案?

周武:回包大人的话,草民从卢大夫家离开后就去了县衙,孙大人听后指派一仵作跟我回了周庄,不曾想,他只匆匆瞥了一眼尸首就告知草民,大哥是病死,并非中毒。孙大人知晓后便驳了我的状子,让我好生安葬大哥,切莫再生是非

包拯:本府果然没有看错他

包拯又想起周武身受重伤之事,便问道

包拯:周武,你可知是何人将你重伤至此?

周武:回包大人的话,是周壮对草民说,开封府包大人清廉公正,铁面无私,草民这才决定去开封府击鼓喊冤,许是背后之人听到了风声,便找了一群人在城外截杀我

包拯:周武,你可有看清楚他们的容貌?

周武:回包大人的话,那伙人用黑巾蒙面,草民实在是没有看清楚,不过草民却对其中一人印象非常深

包拯:那人有何特别之处?

周武:那人的眉心有一颗黑痣,甚是显眼

蓝若琳(银晓静):不用想,肯定是郑贤干的

包拯:确有可能是他,但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一切都还需要证据

蓝若琳(银晓静):还要什么证据?我去把郑贤抓来,好好逼问他一番,一切就全都清楚了

展昭眉心蹙起,喝道

展昭(何家劲):若琳

若琳深知自己又说错了话,耷拉着脑袋不再言语,少顷,公孙策又问道

公孙策:周武,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令兄的尸身可有何不正常之处?

周武便将当日情形又在脑中过了一遍,回道

周武:草民确实发现了一些异常,按常理说,人若得病而死,遗容定是憔悴不堪,脸色蜡黄,形容枯槁,可我大哥除了眼睛有些突出外,面色却比常人还要红润,口唇也是深红,好似抹了女人口脂一般

公孙策听后也觉得甚是奇怪

公孙策:这女子死后,若是家中富裕,往往会涂抹些胭脂口脂,穿戴些锦绣华服,好体面地去阴曹地府,倒没听过男子如此的,除非———

包拯:除非什么?

公孙策:除非她想掩饰些什么

周武:包大人,还有指甲,我大哥的指甲也被涂成了深红

公孙策:难道是砒霜?

包拯:砒霜?

公孙策:大人,人若中砒霜之毒,必得指甲青,唇口紫,面皮黄,眼皆突出。依照周武方才所说,周达极有可能是中了砒霜之毒,而他所说的面色红润,口唇和指甲深红,想是周吴氏为了掩饰其真正的死因,特意为周达装扮的

周武听后悲痛不已,哭喊道

周武:大哥,你死得好生冤枉啊

在场之人无不为他的情绪所感染,垂眸不语,许久之后,周武方才停了哭泣,公孙策问道

公孙策:周武,令兄现葬于何处?

周武:周庄村东头的坟地

公孙策:可有火化

周武:大嫂执意要火化,被我给拦了下来

公孙策:大人,学生建议开棺验尸,如此便可知晓周达真正的死因

包拯:就依公孙先生的意思,明日我们就开棺验尸

周武听后激动下跪,喊道

周武:谢包大人,谢包大人

一旁的展昭突然提醒道

展昭(何家劲):大人,属下认为,背后之人遍寻周武不着,极有可能会去挖坟烧尸,毁灭证据

包拯听后满脸凝重,吩咐道

包拯:周武,你且带着展护卫和若琳到你大哥的坟前守护,以防不测

周武:是,包大人

展昭和若琳领命,与周武骑马奔向周庄村,郑府那边,郑贤已差派截杀周武的那群人,在城外找寻多时,此时的他正在厅内焦急地等着他们的消息,忽听郑从来报

郑从:少爷

郑贤:找到周武了吗?

郑从:少爷,他们找了好几日,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依小的看,周武应该还活着,恐怕此时他已经到了开封府

郑贤:如今周武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恐怕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郑从:少爷,咱们该怎么办啊?

郑贤却是一言不发,来来回回地在厅内走了许久,最后吩咐道

郑贤:郑从,你让外面那群人帮我办件事······

郑从:什么事?

郑贤:告诉他们,万一被逮到就自杀,我郑某人一定厚待他们的家眷

郑从:是,少爷

另一边,周武带着展昭和艾虎来到坟地,又因月光如昼,只得躲在半人高的草丛里,远远观望,若琳虽已闯荡江湖多年,到底还是年轻,又是个女子,身处这静悄悄的坟地,双腿竟有些发软,他颤抖着声音,低声问那展昭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你觉得这世上有鬼吗?

展昭(何家劲):当然有,我跟随大人多年,遇到过很多鬼魂现身向大人诉说冤情的案子

蓝若琳(银晓静):比如说呢?

展昭想起【庞妃有喜】的案子

展昭(何家劲):当时大人奉旨出京,调查黄河水患之事,开封府内有一男子被人割掉舌头,打得半死,扔到了荒郊野外,他凭着极强的毅力爬到了开封府,却发现大人并不在京,绝望之际,便爬上城门楼跳了下去,死后成了孤魂野鬼,这才找到大人,告知其冤情

蓝若琳(银晓静):后来呢?

展昭(何家劲):后来,大人命我们火速回京,经历了好一番周折,终于将他的妻子和孩子救了下来

蓝若琳(银晓静):真的?

展昭知道若琳这是怕了,故意说笑道

展昭(何家劲):堂堂冰公主竟然还怕鬼?这要是传到江湖上,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若琳素来争强好胜,断不会让自己在江湖上留下如此话柄,逞强道

蓝若琳(银晓静):笑话,我蓝若琳怎么会怕鬼?猫猫,周武,我跟你们说啊,那些游魂野鬼见了我的蓝灵剑都得下跪求饶

展昭哈哈笑道

展昭(何家劲):那一会儿鬼来了,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和周武啊,我们两个都很怕鬼呢

周武:有劳冰公主了

蓝若琳(银晓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不过,南侠展昭居然怕鬼,有意思,以前你怎么不怕呢

展昭(何家劲):以前我是装出来的,为了在你心中留下个好映像【求求你们,千万别出来啊,我这展昭是个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好人,你们要索命的话,就去找那些害你们的人,可千万不要来找我啊】

说来也凑巧,展昭刚祈祷完,空中就刮起了一阵风,吹得那草丛是左右飘荡,随风起舞,乍看上去真像是鬼影在游动,见此情形,展昭吓得是尖叫连连

展昭(何家劲):有鬼啊

蓝若琳(银晓静):【得,第二个丁五味】

若琳见展昭是真的害怕,便用手轻抚他的后背,安慰道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你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用不着这么怕他们

展昭恍然大悟

展昭(何家劲):对啊,我又没干亏心事,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不会把我怎么着的

周武:若琳,展大人的害怕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蓝若琳(银晓静):嗯,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都已经习惯了,再说了,恐惧是人人都有的东西,这不丢人的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得有两三个时辰,坟地里时不时传来几人的笑声,也让这寂静的坟地平添了几分生气,寅时初,展昭正给若琳和周武说着包拯断案的精彩故事,忽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展昭(何家劲):嘘

三人噤声,展昭竖起耳朵边听边说道

展昭(何家劲):来人至少有五六个,不过他们的功力好像并不深

周武一脸担忧地问道

周武:展大人,他们不会是冲着我大哥的尸体来的吧?

展昭(何家劲):目前还不能确定,我们先看看再说

少顷,就见八个黑衣人来到了坟地,只听为首之人对着剩余几人说道

黑衣人:兄弟们,咱们分头找

几人来回找了许久,忽听一人喊道

黑衣人:头儿,找到了,在这里

其余几人听后忙凑过去,为首之人非常谨慎,他又将墓碑上的字反复确认后,才骂骂咧咧说道

黑衣人:他娘的,埋到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害得我们兄弟找了这么长时间

说完还踢了墓碑一脚,吩咐道

黑衣人:兄弟们,开挖

周武见状已是蹲不住,站起身就要往那冲,却被展昭给拦了下来

周武:展大人,你为何拦着我?他们可是要挖我大哥的坟墓啊

展昭(何家劲):周武,你在这等着,我和若琳去对付他们

周武自知功夫浅,只得点头答应,展昭和若琳似是从天而降,来到那群人面前,问道

展昭(何家劲):你们在干什么?

为首之人见被发现,忙命众人四散而去,只是这区区几人怎是南侠展昭和冰公主的对手?须臾间,他们便被展昭和若琳打得满地找牙,躺地不起,展昭将剑置于为首之人的脖颈,问道

展昭(何家劲):是谁派你们来挖周达坟墓的?

没曾想那人竟是个硬骨头,一句话都不说,若琳见后很是生气,冲着他的大腿就砍了一刀

蓝若琳(银晓静):快说

周武见他们已被展昭和若琳打倒在地,忙跑过来,质问道

周武:你们为何要挖我大哥的坟墓?

为首之人见已逃跑不得,又恐遭严刑逼供,招架不住,高声喊了一声娘后,便拉着展昭的剑抹颈自杀了,展昭心中一慌,忙道

展昭(何家劲):不好,若琳,你快去阻止其他人

若琳抬眼一扫,却发现其余几人的胸口都插着一把刀,抬起的脚就又放了下来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他们都死了

展昭看着他们胸口上白花花的刀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自责道

展昭(何家劲):没想到他们还会有这么一手,都怪我一时疏忽

周武眼见要问出幕后凶手,却突然又失了希望,哭喊道

周武:怎么会这样?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说罢,他疯也似地冲过去,逐个查看尸首,试探他们的鼻息,生怕漏掉一个活人,展昭和若琳正看着发疯失控的周武摇头叹气,就听他喊道

周武:展大人,若琳,你们快过来

展昭和若琳连忙跑过去,问道

展昭(何家劲):周武,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周武:展大人,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那天在城外截杀我的人

展昭仔细一看

展昭(何家劲):黑痣?

周武:展大人,就是这颗黑痣,我永远都忘不了

展昭(何家劲):看来这掘墓之人和当初截杀你的人是同一伙人,若琳,你和周武先在这里守着,以防有人再过来,我这就回去禀告大人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展昭点头,翻身上马,急忙往驿馆赶,刚到门口 ,就见王朝走过来说道

王朝:展大人 ,大人在花厅等着你呢

展昭忙将马交于王朝,往花厅走去

展昭(何家劲):大人,您怎么起得这么早?

包拯:你和若琳在坟地彻夜守候,本府又岂能安睡?

展昭(何家劲):大人,这些都是属下的职责所在,只是,您一夜未睡,岂不让我们担心?

包拯:本府睡了一会儿,只是寅时突然惊醒,不得入睡,便来到这花厅,等你和若琳的消息,先不提这事了!展护卫,你此刻回来,可是发现有人去挖周达的坟墓?

展昭(何家劲):属下正要向大人禀告此事,有一伙人突然来到坟地,试图挖周达的坟墓,被我和若琳给拦了下来,只是,还没等我们问出幕后之人是谁,那伙人就自杀了

包拯:自杀?

展昭(何家劲):都怪属下一时失察,请大人责罚

包拯:展护卫,这并不怪你,既然他们不想招,即便我们严刑逼供,也会一无所获

展昭(何家劲):大人说得对,我们也不是全无所获,周武认出其中一人参与了城外截杀,属下推测,今晚掘墓之人和当初城外截杀之人乃是同一伙人

包拯非常认同展昭的分析,说道

包拯:你的猜测很有道理,若琳呢?

展昭(何家劲):属下让若琳和周武留在坟地守着,以防再有人过去掘墓

包拯:谨慎些总是好的,展护卫辛苦了,先回房歇息吧!待天一亮,我们就去县衙

展昭(何家劲):是,大人,属下告退

郑府,郑从哐哐地砸着郑贤卧房的门,喊道

郑从:少爷,少爷

郑贤正做着美梦呢,却被这一通声音吵醒,他胡乱地披了件外衣,打开门,见是郑从,训道

郑贤:声音这么大,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吗?

一向惧怕郑贤的郑从都来不及道歉,只是慌里慌张地说道

郑从:少爷,不好了,那几个人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郑贤迷迷糊糊地问道

郑贤:谁还没回来?

郑从:您派去挖周达坟墓的人啊

郑贤瞬间清醒过来,揪着郑从的衣领问道

郑贤:你说什么?我们失败了?

郑从忙不迭地点头道

郑从: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回来,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郑贤听后破口大骂道

郑贤: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郑从:少爷,那他们的家眷?

郑贤:事办成这样,还家眷?一分钱都不给

郑从听后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少爷竟然如此地背信弃义,只是自己已上贼船,除了听话,又能做什么呢?

郑从:少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郑贤:怎么办?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郑贤,此刻也慌得不行,他不停地搓手,来回的踱步,最后吩咐道

郑贤:郑从,我记得咱们府中有来自周庄村的人,你从中挑一个伶俐可靠的,让他即刻出发去周庄,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立刻赶回来通知我

郑从:是,少爷

郑从刚转身,又被郑贤叫住

郑贤:郑从,那人要是问起缘由,你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就行,别的一个字都不要说,明白吗?

郑从:明白

夜色中,只见一男子从郑府出发,直奔周庄,天色渐亮,包拯带着公孙策、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前往县衙,正在床上酣睡的孙科听到衙役来报,手脚并用、慌里慌张地穿好衣服,就赶往花厅

孙科:下,下官,参见包大人

包拯:孙科,你这父母官当得好生惬意啊

孙科:包,包大人,下官昨晚有些失眠,后半夜才睡着,所以起得晚了些,还请大人恕罪

包拯:孙科,今日本府要对周达开棺验尸,你且带着一班衙役与本府一同过去

孙科:包大人,下官业已查明周达确是因病而死,还有开棺验尸的必要吗?

包拯:孙科,本府还没问你失职之罪,你反倒质问起本府来了

孙科:下官不敢,下官知错,还望包大人恕罪

包拯哼了一声,只吩咐他尽快挑选一班衙役,赶往周庄,守在周庄村口的男子自是注意到了包拯一行

男子:官府之人?他们来周庄做什么?

男子躲到路边的草丛中,静静地观察着,却发现他们并没有进村,而是拐到了旁边的坟地

男子:坟地?

男子本想起身跟着他们,又想起自己一人太过突兀,灵机一动,进村喊道

男子:官差去坟地啦,官差去坟地啦

村民一传十,十传百,都从家中跑了出来,直奔坟地,丝毫没有注意到该男子的存在,男子见已得逞,便混在人群中,和他们一同往坟地走去,周庄坟地,若琳和周武正盘腿坐在地上,用拔下的枯草无聊地画着圈圈,却见远方走来一群人,若琳定睛一看,对着旁边的周武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是包大人

两人忙跑到包拯的跟前,行礼道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

周武:包大人

包拯:自那之后,可还有其他人过来?

蓝若琳(银晓静):并没有

包拯遂吩咐几个衙役将周达的坟墓挖开,棺材刚露出一点,就听周武喊道、

周武:不好,村里人都过来了

包拯抬头一看,只见呜呜泱泱一大群人跑了过来,便命道

包拯:快把坟墓围起来,不可让他们靠近

展昭(何家劲):是

蓝若琳(银晓静):是

包拯回头瞪了一眼孙科

孙科:包大人,下官一直都和您在一起,绝无泄露消息的机会啊

展昭走上前,对着包拯说道

展昭(何家劲):大人,咱们这一行人太过显眼,难免被村民看了去

包拯点了点头,便没再追究下去,此时,那帮村民已经来到周达的坟前,推推搡搡的,都想着近前看热闹,衙役们见状大喊道

衙役:大家不要再往前去了

村民们素来惧怕官差,便没有再强行往前冲,只是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路人:你说,官府这是要干什么啊?

路人B:看这情形是要开棺验尸

路人C:开棺验尸?这周达不是病死的吗?

路人:这个谁说的准呢

正在这时,一妇人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扑到棺材面前,叫喊道

吴芯雅:你们掘人坟墓,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

路人:这周吴氏也真是可怜,丈夫刚死不久,又要被别人挖坟

路人B:是啊

周武眼见情势不妙,对着自家那淫荡大嫂就是一顿呵斥

周武:大嫂,包大人面前休要满口胡言

人群中又响起了一通议论声

路人:包大人?是开封府的那位包大人吗?

路人B: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脸那么黑,额头还有月牙,不是他还能是谁?

路人C:还真是,看来周达之死确有蹊跷

路人:咱们别自己在这瞎猜,看看不就知道了?

路人B:对对对

话说这吴芯雅自打跟了郑贤后,是天不怕地不怕,以为自己是老大,她看了一眼包拯,继续撒泼道

吴芯雅:包大人又怎么了?包大人就可以仗着官威不让人说话了吗?包大人就可以不经过别人同意挖人坟墓、剖人尸体了吗?

展昭(何家劲):哪里来的刁蛮村妇,竟然这般蛮横不讲理!是谁告诉你包大人未经别人同意擅自挖人坟墓的?

吴芯雅非但没有被展昭的气势吓到,还反问道、

吴芯雅:我是周达的妻子,你们挖坟经过我同意了吗?你们如此擅作主张,挖人坟墓,这大宋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武看着如此娇蛮无理的周吴氏,心中对她仅存的敬意也消失殆尽,嚷道

周武:大嫂,开棺验尸是我要求的,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今日这尸是验定了

吴芯雅:好你个忘恩负义贼周武,你大哥含辛茹苦将你抚养成人,何曾亏待过你,你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他,我的官人啊,你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白眼狼,死了还要遭人挖坟剖尸,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包拯算是领教了吴芯雅的嘴上功夫,真是好生厉害,他扫了一眼众人,低头对着她厉声质问道

包拯:周吴氏,你百般阻挠本府验尸,可是心中有虚?

吴芯雅:我只是心疼我家官人———

包拯:周吴氏,本府今日开棺验尸,正好帮你断了那些流言蜚语,你说是也不是?

路人:是啊,周嫂子,你就让包大人开棺验尸吧,验了尸,还了你清白,大家就再也不会对你指指点点了

听到这里,吴芯雅已无从狡辩,又想着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这包拯肯定也厉害不到哪里去,便站起身,走到一旁观看,几个衙役合力抬开棺材盖,周达的尸体便暴露在大家面前,周武双膝跪地,对着周达的尸体,双手合十说道

周武:大哥,弟周武擅作主张,求来包大人开棺验尸,就是为了查清真相,还大哥一个公道,还请大哥不要生弟弟的气,也要保佑弟弟早日找到杀害你的凶手

吴芯雅离周武比较远,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只是看到她的嘴一直在动,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青天白日的,这吴芯雅心里竟生出一股浓浓的恐惧,嘴里忍不住嘀咕道

吴芯雅:周达,你这个挨千刀的,死了还让我这么不消停,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一把火烧了你,我何苦非要去装那贤妻良妇,全套的戏倒是做了,却让那贼周武有机会百般阻拦我焚尸灭迹

周武:大嫂,你在嘀咕什么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吴芯雅是浑身一抖,转头却发现是周武,训道

吴芯雅:周武,大白天的装鬼吓唬谁呢?

周武:大嫂巾帼不让须眉,就算半夜有鬼敲门,你也不会害怕的,对不对?

吴芯雅: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怕鬼?

周武:做没做亏心事,你自己心中有数

周武气得哼了一声,转身去了展昭和若琳跟前等着,公孙策在衙役的搀扶下进了墓穴,又吩咐衙役端了一盆水过去,只见他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方巾,将它在水中蘸了蘸,便要用它擦拭周达的脸

吴芯雅:不要

吴芯雅慌得出声阻拦,又见包拯一行人和围观村民都盯着自己看,拔腿就要跑

包拯:拦着她

周武闻言正要冲过去,就见若琳腾空而起,下一秒便落在了吴芯雅的面前,若琳的剑往她那脖颈上一搁,吴芯雅吓得是一动也不敢动,看着眼前白花花锃光瓦亮的剑,小心翼翼地说道

吴芯雅:姑娘,你先把刀放下来,我保证不会跑的

话音刚落,就听一村民奚落道

路人:也不知道方才慌里慌张要逃跑的是谁?我看这周吴氏定是谎精转世,撒起谎来是眼睛一眨都不眨

若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听到他的话了吗?你若是再想逃跑,可别怪我手中的剑不长眼

说完还将刀使劲往前推了推,冰冰凉凉的触感吓得那吴芯雅是连连求饶,公孙策见吴芯雅已被若琳控制,再也捣不得乱,这才又将方巾重新湿了水,小心擦拭着周达的脸和手,少顷,先前红光满面的周达,已变得脸色蜡黄,形容枯槁,口唇和指甲发紫,再看那突出的眼睛,这哪是因病而死,分明是中毒,公孙策又从衣袖中拿出一根银针,往周达身上一扎,片刻后拔出,银针竟迅速变黑

公孙策:大人,学生断定他是中了砒霜之毒

包公瞪向吴芯雅,吩咐道

包拯:将她带走

衙役:是

两个衙役领命去押吴芯雅,周武冲过去,使出浑身力气扇了她一巴掌,怒道

周武:果然是你,你这个淫妇,为何要杀害我大哥?

若琳连忙拦住周武,劝道

蓝若琳(银晓静):周武,把她交给包大人吧

周武听话的给衙役让了路,又对着吴芯雅的背影骂骂咧咧了好久,才停下来,接着就跪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围观村民们见之无不擦脸抹泪,其中许多人还咬牙切齿地骂那吴芯雅水性杨花,心肠歹毒,若琳虽不能跟着他们一块骂,但是听着他们骂也很解气,心中还为他们鼓了好一顿掌,低头见周武仍在哭个不停,便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蓝若琳(银晓静):周武,别难过了,相信包大人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周武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对着众人说道

周武:麻烦大家帮我把棺材盖重新放回去吧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上前帮忙,放好了棺材盖,又重新填了土,方才还凌乱不堪的坟墓刹那间就变整洁干净,规规矩矩,这时,展昭收到包公递来的一个眼神,便对着众人说道

展昭(何家劲):大家都散了吧

村民们见已无热闹可看,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混在村民中的那名男子也匆匆离开,抄着小道便直奔睢县县城,话说这周武目送众人离开后,又跪回坟前,抚摸着墓碑,含泪说道

周武:大哥,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你就好好安歇吧

包拯见此心中不免悲痛,又担心周武的安全,便说道

包拯:周武,这段时间你就住在驿馆吧,本府担心那郑贤会对你不利

周武:谢包大人

郑府,郑从带着那名男子来到花厅见郑贤,此时的郑贤心急如焚,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见男子归来,急走上前问道

郑贤:可是有情况?

男子:少爷,包大人和孙大人一大早就带着周武和十几个衙役去了周庄的坟地,挖开周达的坟墓,开棺验尸,要说这包大人身边的人就是厉害,他先是用一块湿布擦了周达的脸和手,然后用银针那么轻轻一扎,就知道他是中毒而死

听到周武的名字,郑贤满脸的不可置信,问道

郑贤:周武?你确定没认错人?

男子:少爷,小的和周武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熟悉得很,我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他啊

郑贤听后心里暗骂道

郑贤:【这帮蠢奴才,周武没杀死,尸首也没烧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郑从看着走神的郑贤,喊道

郑从:少爷,少爷

郑贤这才回神,又问那男子

郑贤:包大人可有说周达是中的什么毒?

男子:说是被砒霜毒死的,少爷,包大人还把周达的妻子周吴氏给带走了

郑贤:你说什么?周吴氏?

男子只当是郑贤八卦之心骤起,便张牙舞爪地回道

男子:少爷,您是不知道,包大人挖坟的时候,周吴氏突然冲了上去,抱着周达的棺材,撒了好大一通泼,最后还是包大人和周武再三劝服,这才开了棺验了尸。说来也真是好笑,那个很厉害的人拿着湿布刚要给周达擦脸,周吴氏突然大叫了一声‘不要!’转身就要跑,亏得包大人身边的人功夫好,一下子就飞到她面前,那刀往她的脖子上一架,周吴氏是一动都不动,后来周达被验出是中毒而死,周吴氏作为他的妻子,自然是第一怀疑对象,便被包大人给带走了

说完,男子还巴巴地看着郑贤,等着他的夸奖,郑贤听后心里只顾着骂那周吴氏是个蠢人,笨蛋,哪里注意到男子的神情?还是郑从故意咳了一声,郑贤才对着男子说道

郑贤:你这差事办得不错,郑从,一会儿拿给他十两银子

郑从:是,少爷

男子:谢谢少爷

男子拿到十两银子后,乐得颠颠的,歪头对着郑从说道

男子:以后再有这种好事的话,一定记得找我啊

郑从连连道好,心里却在想

郑从:【你拿着银子赶快走吧,我还要回去和少爷商量对策呢】

送走男子后,郑从急急忙忙地跑回花厅

郑贤:他没问你什么吧?

郑从:没有,只说下次有这种好事还要找他

郑贤:蠢东西,就这脑袋瓜子还想有下次呢?

郑从:少爷说的对,他也就做做跑腿的活计,其他的交给他还真是不放心

郑从又想起吴芯雅被带走的事,一脸担心地问道

郑从:少爷,周吴氏会不会把您给供出来啊

郑贤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说道

郑贤:这小浪蹄子,还真说不准,这样,郑从,你去······

郑贤在郑从耳边说了些什么,郑从问道

郑从:少爷,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郑贤:此人经营才华异于常人,满睢县都找不出第二个来,本少爷杀了他岂不是自断财路?

郑从:明白了,少爷,我这就去办

县衙大堂,包拯坐于上位,身旁站着展昭,左侧几案旁坐着公孙策,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分列两侧,县令孙科站在堂下左侧,包拯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

包拯:带仵作赵三

赵三战战兢兢地走到大堂中间处,跪道

赵三:小的赵三,叩见包大人

包拯:赵三,你可还记得周达?

赵三心中一慌

赵三:【这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了周达,莫非当初之事败露了?】

赵三面上却仍假装淡定,回道

赵三:回包大人,小的记得,那周达乃是因病而死———

包拯:赵三,你是如何断定周达因病而死的?可有仔细查验?

赵三:回,回包大人,小的见周达周身并无伤口,又知那几日他害病严重,故而认定他是因病而死

包拯:赵三,本府就不信你没有看出那周达尸首的可疑之处,身为仵作,你何曾见过男子死时浓妆艳抹?

赵三收到孙科偷偷递来的眼神,咬牙狡辩道

赵三:回,回包大人,小的确实见过有男子死时浓妆艳抹的,所以在看到周达的尸首之时,小的并没有任何怀疑

包拯:既如此,你现在就将那名男子的姓名住处说出来,本府立刻派人去核实你所说是否属实

那男子本就是赵三杜撰的,如何说的出姓名和住处?赵三的嘴是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的,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只得磕头认错道

赵三:包大人,都是小的一时疏忽,险些酿成了大错,还望包大人恕罪

包拯怒拍惊堂木,喝道

包拯:赵三,你休要拿这些话来糊弄本府,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还不从实招来

说罢,两侧的衙役便使劲敲着手中的水火棍,赵三区区一个仵作,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忙磕头道

赵三:包大人,小的说,小的全都说

包拯:还不快说

赵三瞄了一眼站着的孙科,咬了咬牙,说道,

赵三:包大人,都是孙大人要求小的这么做的

包拯只知孙科碌碌无为,尸位素餐,却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目无王法,肆意妄为,他明眸怒瞪,质问孙科道

包拯:孙大人,赵三所说可是事实?

孙科心中暗骂了一句“蠢奴才”便立刻回道

孙科:包大人,下官虽平庸无为,才能平平,却万万不敢做下此等藐视国法之事,还请包大人明察

包拯眼见孙科如此淡定自若,猜测赵三手中可能没有任何证据,便假意喝道

包拯:赵三,孙大人一看就是满心为民的好官,你这等污蔑朝廷命官,可知要面对何种刑罚?

赵三听后满心委屈,喊道

赵三:包大人,小的所说句句属实啊,确实是孙大人命令小的这么做的

包拯深知那赵三并未说谎,只是他并提出任何实证,不得不对他施以惩罚,便质问道

包拯:赵三,你一面指证是孙大人教你如此,一面却又拿不出任何证据,你让本府如何信你?赵三,依本府看,分明是你自己懈怠疏忽,潦草做事,才会犯下如此大错,如今你不但不思悔改,反倒任意攀诬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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