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又见张龙和赵虎中间隔着老远,想着搏一搏生机,拔腿便往那冲,不曾想却被赵虎拦住了去路
赵虎:郑大少爷,你今天是跑不了了,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郑贤: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展昭(何家劲):你自己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吧?带走
郑贤:我不清楚!我一个本本分分的良民,你们凭什么抓我
郑贤又对着下人喊道
郑贤: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告诉我爹
门外一伶俐下人闻言,拔腿就直奔郑大善人郑闻的卧房,哐哐砸门喊道
家丁:老爷,快醒醒,出大事了
睡梦中的郑闻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有人砸门,一开始还以为是梦中的情境,直到砸门声和叫喊声一直响个不停,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郑闻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慌里慌张地跑向门口,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开门训那下人
郑闻:这么晚了,大呼小叫做什么?
家丁:不好了老爷,少爷让官府的人给带走了
郑闻听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家丁: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下人耐着性子,细细解释道
家丁:方才有几个官府的人直接冲进府里,要将少爷带走,少爷本想拿着包袱逃走,却被他们拦了下来,现在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郑闻:等等,包袱?什么包袱?
下人犹豫了片刻,便如实答道
家丁:晚上少爷让人收拾了许多衣物和银两,应该是想出去躲一阵子
说罢,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郑闻的脸色,心中暗暗祈祷道
家丁:【少爷,你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实话实说了】
郑闻:出去躲一阵子?躲什么?
下人对此也不是非常清楚,只得将心中的猜测告诉郑闻
家丁:具体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和城外周庄村周达的死有关系,还有一件事,小的觉得非常奇怪,少爷的贴身小厮郑从白天从府中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郑闻听后险些站立不住,待缓过神来,大声叫骂道
郑闻:这个畜生,我早就劝过他,不要和周吴氏这个有夫之妇继续来往,不然早晚会出大事,他就是不听
郑闻骂完后竟剧烈咳嗽起来,下人见状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劝道
家丁:老爷,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您赶紧想办法救救少爷吧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郑闻又怎能弃之不顾?他敛起心中的悲愤,问道
郑闻:他们把少爷带哪去了?
家丁:来的都是一些生面孔,不像是县衙的人,小的觉得他们应该是包大人的手下,这包大人自打来了睢县就一直待在驿馆,少爷极有可能被带到了那里
郑闻:包大人?
郑闻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郑闻:若是孙科孙大人,倒还好说一些,他多多少少还能卖我一些面子,可这包大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想当初他要铡驸马陈世美,太后圣上怎么求情他都无动于衷,老夫只不过是一介平民,勉强混了个‘大善人’的名号,去了又有何用呢?
话虽如此说,郑闻还是吩咐下人赶紧备车,连夜赶往驿馆,驿馆李,展昭正向包拯禀报郑贤之事
展昭(何家劲):大人,郑贤已被关在县衙大狱,就等明日升堂审理了
包拯:辛苦了
若琳想起今夜差点扑了个空,感叹道
蓝若琳(银晓静):大人,您是不知道,我们几人赶到郑府的时候,郑贤已经收拾好衣物和银两,正准备出逃呢
包拯:他倒是很机警,可惜却晚了我们一步
展昭正想提醒包拯,郑贤之父郑闻极有可能会来驿馆求情,就听王朝进来报
王朝:大人,郑闻来了
包拯看向展昭,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展昭答道
展昭(何家劲):属下正想跟大人禀报此事,我们去郑府逮捕郑贤之时,有下人跑去通知了郑闻
包拯:也罢,反正迟早都要面对他,让他进来吧
须臾,便见一精神矍铄的老人走进来,跪地拜道
郑闻:草民郑闻,叩见青天包大人
包拯感恩于郑闻的好善乐施,忙欠身让道
包拯:老人家快快请起
包拯见郑闻和郑贤年岁相差颇多,不像父子,倒像是爷孙,好奇问道
包拯:老人家,请恕本府冒昧,这郑贤果真是你的儿子?
郑闻:回包大人的话,郑贤是草民的老来子,所以年岁才差的多了一些
包拯:原来如此
郑闻望着满面威严的包拯,嘴巴却好似被粘了住,犹豫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
郑闻:包大人,我——
包拯挥手打断了他,说道
包拯:老人家,本府知道你想求些什么,只是你所求之事有违国法,本府恐怕不能答应你
郑闻听后满眼失望,他质问包拯道
郑闻:包大人,草民一向积德行善,不仅时常在城内布粥施斋,每遇洪涝干旱,还会向县衙捐赠许多钱财,这些都不足以让我儿免于死罪吗?
原本还算和善的包公听后顿时一脸严肃,正色道
包拯:郑闻,若世间有钱之人皆像你一样,仗着行了些善事,捐了些钱财,子孙后代就可以肆意妄为,草菅人命,那这世间公道何在?我大宋还要这国法有何用?
一番激荡之言臊得郑闻是满脸通红、羞愧难当,过了许久,方才摇头叹道
郑闻:草民早就料到会有如此结局,刚才说出那一番话,也不过是想为我那不孝子再搏一搏生机罢了
此时的郑闻垂头丧脸,满面悲凉,让人甚是同情,包拯的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严肃,他对着郑闻轻言相劝道
包拯:老人家,本府知道你救子心切,只是国法当前,本府不得不秉公处理,还望你多加体谅
郑闻:包大人言重了,郑贤素日里嚣张跋扈,胡作非为,草民好劝歹劝都不管用,如今落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包拯见郑闻如此通透明理,虽富有却不骄纵,心中对他的敬佩又多了几分,遂保证道
包拯:老人家请放心,本府一定会依法审理此案,绝不会有偏有倚
郑闻:包大人是举世闻名的清官,草民不相信您,还能相信谁呢?
郑闻又觉无脸再待下去,便告辞道
郑闻:天色已晚,包大人早些歇息吧,草民就不打扰了
郑闻说罢便转身离去,只是脚步却有些蹒跚,后背也有些佝偻,完全不似方才进来时的精神抖擞,若琳看着眼前这一幕,感慨道
蓝若琳(银晓静):这郑闻的为人真是不错,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没有把自己的儿子教育好呢
包拯:常言道,【纵子如杀子】一味的纵容宠溺只会让孩子错而不自知,待到铸成大错,却是已悔之不及
公孙策很是认同包公的话,又见夜色已深,便说道
公孙策:大人早些歇息吧,明日怕是要多费好些口舌呢
包拯:你们也回去歇息吧,折腾了大半宿了,定是非常乏累
几人便各回各房,与周公约会去了,次日,直到天大亮,众人才慵懒地起床,包拯带着公孙策、展昭、若琳,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侍卫们抬着三口铡刀,浩浩荡荡地前往县衙,沿途的百姓一见铡刀,便知今日有犯人要受死刑,急忙奔走相告,前往县衙看热闹,县令孙科耳目众多,包拯等人刚从驿馆出来没多久,他就得到了消息,一早便带着众衙役在门口恭候,包拯一下轿,孙科就忙上前行礼道
孙科:下官参见包大人
包拯:你倒是消息灵通
孙科只是嘿嘿傻笑,尔后侧身让包拯先行
包拯:包大人请
包拯哼了一声,昂首阔步地往里走去,只见包公径直走向“正大光明”匾额下的公案,坐定后,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
包拯:升堂
衙役:威——武——
包拯:带郑贤
只见郑贤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晃晃悠悠地走到公堂中央,跪喊道
郑贤:草民郑贤,叩见包大人
包拯见郑贤如此吊儿郎当,纨绔不堪,顿时怒从心中起,手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包拯:郑贤,你可知罪?
郑贤面露无辜,反问道
郑贤:包大人,草民一向安分守己,何罪之有?
包拯:你光天白日勾搭有夫之妇,是安分守己?眼见奸情暴露,又联合周吴氏杀害其夫,是安分守己?派小厮郑从截杀进京告状的周武,是安分守己?生怕王桥说出你拿砒霜之事,绑架其 家人甚至还想杀他们灭口,是安分守己?
说罢,又拍惊堂木,质问道
包拯:郑贤,你且问问外面的那些百姓,若他们也说你是安分守己,本府便饶了你
县衙外看热闹的百姓瞬间安静下来,他们素日里多多少少都被郑贤欺侮过,不胜其扰,只是他后台太过强硬,谁也奈何不了他,如今,包拯出巡到此,若能借周达之事除掉这个祸害,那他们以后的日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
路人:包大人,郑贤绝不是安分守己之人
路人B:是啊,包大人,若连杀人都是安分守己,那我们睢县百姓将永无宁日了,求包大人将他绳之以法
路人:对,绳之以法
郑贤转身看着一脸愤怒的百姓,心中也慌了神,急忙否认道
郑贤:包大人,您方才说的这桩桩件件,草民真的从未做过,您不能为了破案而冤枉好人啊
包拯:本府看你还嘴硬到何时?带郑从
郑贤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想道
郑贤:【这厮果然被抓了?他不会全都招了吧?】
又想着自己平日里待他也不薄,他应该不会出卖自己,心中便安定了不少
郑从:草民郑从,叩见包大人
包拯:郑从,你且将你和郑贤的所作所为如实招来
郑从:是,包大人
郑从先是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紧盯着自己的郑贤,之后才说道
郑从:周达死前的那天晚上,少爷曾偷偷给我一包砒霜,让我连夜赶往周庄村,交给周吴氏。后又怕周达之弟周武进京告状,派我截杀他,得知包大人已验出周达是被砒霜毒死之后,又命我绑架药铺掌柜王桥的家人,让他保守秘密,昨日见王桥被包大人带走,又派我杀害他们灭口
郑贤听后先是咬牙切齿,满脸怒意,过了一会儿却突然叫嚷道
郑贤:包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凡事都要讲个证据,您不能仅凭他一人之言,就断定草民有罪啊
包拯:本府这就让你看看证据,来人,带王桥
王桥:草民王桥,叩见包大人
包拯:王桥,你且将你所知之事一一说来
王桥:是,包大人,前几日,郑贤少爷让我给他拿些砒霜,却始终不肯告知我缘由,我心中起疑,便一路跟踪他,发现他将砒霜交于郑从,还嘱咐他务必亲自交给周吴氏。后来,郑贤少爷得知您已知晓周达是中了砒霜之毒而死,怕我将他拿砒霜之事告诉您,便让郑从绑架了我的家人,昨日见我被您带走,竟还派郑从去杀人灭口,多亏一位官爷相救,他们才得以活了下来
郑贤没想到他和郑从的那一番话竟被王桥偷听了去。先后被两人背叛的他,情绪已处在失控边缘,只听他大骂道
郑贤:你们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平日里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你们竟然出卖我
说着就想冲上去打他们二人,亏得被旁边的衙役拦了住,王桥见郑贤如此发疯,便说道
王桥:少爷,您是对我不错,但是我不能昧着良心为您遮掩啊
再看那郑从此时只顾着摇头,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包拯见状忙挥手让衙役带王桥和郑从下去,又对着郑贤大声喝道
包拯:郑贤,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郑贤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像是换了一个人,只听他对着包拯讥讽道
郑贤:看来包青天也不过如此啊
包拯:何出此言?
郑贤:包大人,郑从和王桥说的我这些都认,可唯独一点大人说错了,草民只不过是差人将砒霜送给周吴氏,至于她将砒霜用于何处,草民一概不知,您无凭无据,试图以猜测定我杀人之罪,您说您这个青天是不是名不副实啊?
包拯怒拍惊堂木,大喝道
包拯:放肆
衙役:威——武——
两旁的衙役们整齐有力地敲着手中的水火棍,嘴中还齐喊着“放肆”吓得郑贤瞬间气势全无,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包拯:郑贤,本府今日定让你心服口服,带周吴氏
话说这吴芯雅自打前两日被包拯审问后,一直待在狱中无人问津,一开始她还暗自窃喜,觉得包拯找不到任何证据,过不了多久就会放自己出去,只是过了这么久,既不见人来提审,又没有将自己放出去,她的心里就开始泛起了嘀咕,吴芯雅并不想坐以待毙,她决定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对着看管的狱卒好一通撒娇耍浪,只是狱卒的嘴巴甚严,愣是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吴芯雅正心急如焚时,就听那名狱卒进来喊道
狱卒:周吴氏,跟我走
吴芯雅:官爷,您要带我去哪里啊?
狱卒瞥了她一眼,并未答话,只是手下的力气却大了些,使劲拽着她往外走,公堂门口。狱卒将吴芯雅交给守卫后就离开了,守卫见她扭捏作态,甚为恶心,又看她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怕包拯等得着急,便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周吴氏向前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子,才不至于当众出糗。她一面往里走,一面偷偷观察着公堂,视线最终定格在跪着的郑贤身上
吴芯雅:郑贤?他怎么在这里?
吴芯雅忽的意识到,今日也许就是自己的死期,想着想着,双腿竟开始颤抖起来,她急忙快走几步,来到公堂中央,她可不想让门口那些抠脚大汉们看到自己失态害怕的样子
吴芯雅:民妇吴芯雅,叩见包大人
包拯:周吴氏,你可知罪?
吴芯雅赌那郑贤并未供出自己,便反问道
吴芯雅:民妇不知自己所犯何罪,还请包大人明示
包拯看着钉嘴铁舌的吴芯雅,哼道
包拯:吴芯雅,据郑贤交待,周达死前的那天晚上,他曾让郑从给你送去一些砒霜,第二日周达便中毒身亡,由此可见,周达是被你毒死的,你还想抵赖到何时?
吴芯雅狠狠地瞪了郑贤一眼,后又狡辩道
吴芯雅:包大人,郑贤是让人给我送来一些砒霜,只不过我是用来毒老鼠的,怎么会用它杀人呢?
包拯:那被毒死的老鼠尸体如今何在?
吴芯雅:老鼠让民妇给埋了,至于埋在哪儿,民妇已经记不得了
包拯:吴芯雅,你年纪尚轻,这又是近几日发生之事,怎会不记得?
包拯忽的重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包拯:吴芯雅,你还不从实招来
吴芯雅:民妇,民妇并无什么可招的
包拯扭头看了公孙策一眼,公孙策即刻起身,走到公案旁和他耳语了一番,包拯一面听一面点头,待公孙策坐回去后,方才说道
包拯:吴芯雅,你家中是否供有周达的牌位?
吴芯雅有些不明所以,问包拯
吴芯雅:牌位正供在堂屋,不知包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包拯:本府听闻冤死之人,即使供奉牌位,有高僧超度,也会游荡人间不肯离去。不知周达这几日可有在深夜前去找你?你又是否睡得安稳?
吴芯雅听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她平生最怕鬼神,加之这几日她总是夜不能寐,隐隐约约听见有男子哭泣,心中更是惧怕,慌得连磕几个响头,说道
吴芯雅:包大人,我说,我说,周达的确是被我毒死的。那日郑贤送我回家,正巧被回家的周达撞见,他当即把我拖到屋里毒打了一顿,不管我怎么求饶,就是不肯停手,可笑的是,他把我打得满身伤痕,自己却病倒了。我趁着去城里给他买药的机会,偷偷找到郑贤,和他商量如何借此机会除掉周达,郑贤说晚上会派人给我送些砒霜来,然后我就用他给的砒霜把周达给毒死了
说罢,那吴芯雅竟哈哈大笑起来
吴芯雅:周达,周达,你这个挨千刀的,死了都让我这么不消停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听后都唏嘘不已,纷纷指着郑贤和吴芯雅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路人:这周吴氏真是不要脸
路人B:呸,水性杨花的荡妇
甚至有人高声质问道
路人:周达对你如此之好,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包拯见状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
包拯:肃静
公堂内外瞬时鸦雀无声,包拯看向沉默无言的郑贤,问道
包拯:郑贤,你可心服?
郑贤:包大人不愧是人间青天,草民心服口服
就在包拯以为案子终于了结时,郑贤突然一个箭步冲到吴芯雅面前,掐着她的脖子,大骂道、
郑贤: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娼妇,老子为你花了那么多钱,甚至冒着杀头的风险为你提供砒霜,你可倒好,事情败露了,不仅不为我遮掩,反倒把我给卖了,我要杀了你
包拯:拉开他
王朝和马汉忙上前将郑贤的手掰开,如获大赦的吴芯雅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稍稍缓过来一些,便对着郑贤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吴芯雅:我,我以为你把所有的,所有的都招了,所以我才,我才和盘托出的
郑贤: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蠢女人,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了你
包拯看着堂下互相攻击的两人,哼道
包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包拯见案情已然明了,便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
包拯:堂下听判,吴芯雅,郑贤,你二人先是枉顾人伦道德,勾搭成奸,后又因奸情暴露,合谋将那周达杀害,本府依照大宋律例,判你们铡刀之刑
听到“铡刀”二字,吴芯雅有一瞬间的怔愣,片刻后,她的头就摇的像一只拨浪鼓,不敢相信自己即将被铡的事实,冲着包拯大声叫喊道
吴芯雅:包大人,饶命啊,民妇知道错了,民妇真的知道错了
包拯无视吴芯雅的叫嚷,大声命令道
包拯:来人啊,狗头铡伺候
那吴芯雅看着眼前寒意逼人的铡刀,吓得瞪大双眼,嘴里直喊着
吴芯雅: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包拯慢慢起身,手持令牌,喊道
包拯:开——铡——
两名衙役即刻将吴芯雅架到铡刀跟前
包拯:铡
令牌落地,头掉到铡刀旁的盆中,门外的百姓吓得忙捂住自己的双眼,不敢直视这无比血腥的画面,包拯示意衙役将吴芯雅的尸首带下去,紧接着又命人将郑贤押到铡刀旁,衙役听到包拯喊出【开铡】两字后,作势就要抬起手中的铡刀,却听郑贤突然笑道
郑贤:包大人,你枉有‘青天’之名,难道就没有发现此案还有一人逍遥法外吗?
包拯扔令牌的手一下子顿在空中,他凌厉的双眸紧盯着郑贤,许久后方才说道
包拯:放开他
说罢便将令牌重新放回筒中,待坐定后,对着那郑贤问道
包拯:郑贤,方才你所说是何意?莫非此案还有第三人参与?他是谁?
郑贤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孙科,笑道
郑贤:回包大人,那个逍遥法外之人就是孙科孙大人
门外百姓闻言顿时炸开了锅
路人:孙大人?怎么会?
路人B:怎么不会?郑贤和孙大人一向关系很好,要不是有孙大人的庇护,他能在睢县像个土皇帝一样横行霸道?
包拯手拍惊堂木,喝道
包拯:肃静
包拯又看向堂下站着的孙科,问道
包拯:孙大人,方才那郑贤所说可是实情?
孙科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好几圈,然后故作可怜说道
孙科:回包大人,郑贤所说,确是实情,但这一切都是他逼我这么做的,想必您也听说过,郑家素来积德行善,又常资捐县衙修路建桥、抵抗天灾,郑贤便以此为要挟,若我不从,以后一分钱都不会捐给县衙,也不会再布粥施斋,下官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包拯听后是火冒三丈,他怒拍惊堂木,厉声质问孙科
包拯:逼不得已,你就可以为虎作伥,让那郑贤在睢县为非作歹、欺压百姓?逼不得已,你就可以用赵三母亲的性命威胁他,让他谎称周达是因病而死?逼不得已,你就可以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帮助杀人凶手逃脱国法的制裁?
孙科听后是哑口无言,无从辩驳,只得下跪认错道
孙科:下官知罪,请包大人责罚
郑贤:孙大人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嘴啊,说什么我用不再捐款威胁你,你怎么就不敢把实话说出来呢?
孙科闻言立即回头瞪着郑贤,反驳道
孙科:说什么实话?本县方才所说句句属实
郑贤:【反正自己也活不成了,倒不如来个鱼死网破】包大人,草民是将死之人,不敢再有任何隐
郑贤又挑衅地看了一眼孙科,继续说道
郑贤:草民曾亲眼目睹孙大人亲手杀死了他的发妻,之后便以此事相要挟,让他替我摆平自己做的那些不法之事。
包拯听后极为震惊,竟然还有案中案?他瞪向孙科,问道
包拯:孙科,你当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要说这孙科不愧是参加过殿试的人,听到包拯如此严厉的质问仍是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只听他反问郑贤道
孙科:郑贤,你说我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可有真凭实据?若无真凭实据,那你就是蓄意诬陷朝廷命官,罪加一等,你可要想好了
孙科以为这番话能唬住郑贤,让他知难而退,切莫因一时口快,惹火上身。只是他却忘了,郑贤本就是即将踏进鬼门关的人,根本不在乎再多一条罪名,他恨恨地看了一眼孙科,说道
郑贤:包大人,尸体就埋在城郊树林深处,草民可以带您过去
包拯觉得郑贤人之将死,应该不会撒谎,便决定跟着他去看看,他先是命张龙、赵虎将孙科暂时收监,并吩咐他们好生看管,不可让他接触外人,后又和公孙策、展昭、若琳、王朝、马汉带着郑贤前往他所说的埋尸之地,一个时辰后,终于来到城郊树林。郑贤似是对这片树林颇为熟悉,带着包拯几人直奔埋尸地,并未走任何弯路
郑贤:包大人,就是这里
郑贤指着一棵盘根错节、粗壮无比的古树说道,包拯一面环视古树四周,一面问道
包拯:郑贤,四周并未见任何凸起的土堆,你确定尸体是埋在这里?
郑贤:包大人,草民亲眼看见孙大人将尸体埋在这里的,绝不会错
包拯点点头,吩咐展昭等人四处探查,看看是否有可疑之处,少顷,就听马汉喊道
马汉:大人,这里有一片新土,应该是近几日有人翻动过
包拯忙走过去查看,也觉十分可疑,当即命道
包拯:挖开看看
众人:是
展昭、若琳、王朝、马汉便一齐用铁锹开挖,半炷香之后,一个空空如也的土坑便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蓝若琳(银晓静):大人,是空的
公孙策忙来到土坑边沿,粗略地扫了一眼土坑,说道
公孙策:大人,此坑的大小和一般女子的体形相差无几,足见这里确实埋过一具女尸
包拯:本府也是如此认为的,只是,我们该如何证明那具女尸就是孙科死去的妻子呢?
郑贤:包大人,草民记得当时孙大人还给她立了一个墓碑
包拯听后立即命展昭几人分头去寻找,不一会儿,展昭就拿着一块矩形的木板走到包拯跟前,说道
展昭(何家劲):大人,找到了
包拯接过一看,上面果真有‘夫孙科立’这几个字
郑贤:包大人,草民没有说谎吧?
包拯嗯”了一声,说道
包拯:这确是孙科之妻的墓穴,只是她的尸体怎么不见了呢?
公孙策正想说出心中的猜测,就听郑贤插嘴说道
郑贤:包大人,这还用想吗?尸体肯定是被孙科挪走了呗
包拯:或许早在本府验出周达真实死因之时,孙科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提前将尸体给挪走了,只是这睢县如此之大,又该到何处去寻那尸体?
展昭(何家劲):若是孙科指派他人挪走尸体,一切都还好说,可若是他本人亲自将尸体挪走的话,除非他自己招认,否则,这个案子将会因为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众人听后皆满面愁容,心中明知那孙科犯案,却束手无策,若琳无意间瞟了一眼郑贤,见他一脸沉思,似是回忆着什么,便问道
蓝若琳(银晓静):郑贤,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郑贤:展大人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此人极有可能知道藏尸地点
包拯:那人是谁?
郑贤:县衙捕头李虎啊,孙大人自上任县令以来一直对他颇为照顾,就连月银都要比周边县衙的捕头高上许多,草民每每犯事去找孙大人帮忙时,他都会指派李虎出面替我摆平,所以草民猜测,如果孙大人需要找人挪动尸体,肯定会找他的
公孙策:可如果是孙科本人挪动的尸体呢?
郑贤:这要是放在他入仕之前还有可能。这几年他一直养尊处优,身体也不如从前,哪里做得来这些体力活
包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哼道
包拯:本府看你头脑清醒,逻辑缜密,本可以好好读书,博个功名,或者在县衙谋个差事,为百姓排忧解难,却为何整日游手好闲,尽做些违法犯罪之事?
郑贤满脸悔意,低头小声说道
郑贤:包大人,草民已经知道错了
包拯: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有救,也不枉令尊昨日深夜来找本府为你求情了
郑贤:我爹昨日去找您了?我还以为他真的不管我了呢
包拯:郑贤,你错了,天下父母多是刀子嘴豆腐心,令尊虽嘴上骂你纨绔不堪,又岂会真的对你见死不救?
郑贤眼圈泛红,小声嘟囔道
郑贤:是我让他失望了
包拯眼见搜寻尸体无果,遂命众人返回县衙,那郑贤则被暂时收押在牢狱之中,等待孙科杀妻案的最终结果,又命马汉暗中跟踪李虎,观察他有何异常举动,马汉领命后,即刻向当值的一名衙役打听李虎所住之处,临行前还嘱咐他一定要保密,衙役知他是包拯下属,自是不敢泄露半分,李虎住处,马汉见他家大门紧闭,忙拉住一个路过的老妇人,打听道
马汉:老人家,麻烦问一下,这李捕头家为何一直关着门啊?
老妇人:老身听说这李捕头最近好像发了大财,整日家泡在烟花柳巷、酒楼小肆,你要是想找他,可以去那些地方碰碰运气
马汉:多谢老人家
老妇人:不客气
说完,她就离开了,马汉依照老妇人所说,去到睢县有名的妓院酒楼找那李虎,却是一无所获,急的他是心急火燎的,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方向。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愁道
马汉:这茫茫人海,到底该去哪里找李虎啊?
忽的听前面两人窃窃私语说道
路人:你说这李虎最近不知道发了什么财,天天去知心阁找柳小姐聊天,这柳小姐可是当下睢县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聊一次至少得十两银子呢
路人B:是呢,不过羡慕归羡慕,我可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和柳小姐聊天去
马汉:两位大哥,你说的可是县衙捕头李虎?
路人:没错,就是他
马汉:知心阁在哪儿?
路人:就在前面的一个小巷子里,拐进去最里面那家就是
马汉遂松开那人,急速赶往知心阁,一进门,便拉住一伙计问道
马汉:李虎在哪儿?
伙计见他来势汹汹,语气不善,反问道
伙计:你是谁?找李捕头做什么?
马汉心知不可泄露身份,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他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一面递给伙计,一面说道
马汉:我是李捕头的朋友,找他有要事相商
伙计打量了马汉好一会儿,方才接过银子,用手指了指楼上,说道
伙计:二楼右拐,再左拐,最里面的那个雅间
马汉:多谢
说罢便直上二楼,来到伙计所说的那个雅间门口,他用唾沫将手指沾湿,在门上戳了个小洞,往里一瞅,果然发现李虎坐在里面,背对自己的应该就是那位柳小姐,接着就将耳朵附在门上,仔细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这柳小姐柳诗琴饱读诗书,满腹才华,开了这知心阁,虽是卖艺不卖身,却仍有好多富家公子哥慕名前来,可她却并非来者不拒,若是来人看着不顺眼,就是给她一百两银子也不见,可若是有眼缘,五两银子也可见上一见,聊上一聊,这李虎虽不懂诗词歌赋,却偏偏长了一张和柳诗琴逝去的兄长十分相似的脸,所以柳诗琴这几日陪他聊天分文未收,不过酒钱和饭菜钱他还是要给的,雅间中的李虎此时已醉意浓浓,柳诗琴忙劝道
柳诗琴:李捕头,你一连几日都喝这么多酒,再喝下去,怕是对你的身体不好
李虎:没事,我有的是钱,我就是要把你这的酒都喝光
柳诗琴:你与其在我这里喝酒买醉,还不如用这些钱置办些彩礼,娶一个知书达礼的姑娘,届时每日回家,家里永远都会有一碗热乎饭,还有孩子喊你一声爹,多好啊?
李虎听后登时急了眼
李虎:娶姑娘做什么?管着我吗?倒不如现在这般自在,想去哪就去哪
柳诗琴听后陷入了沉默,心中暗自思忖道
柳诗琴:【这世间男子皆是如此吗?】
若真是这样,那她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终日因他流连花巷而伤心流泪,李虎并没有注意到柳小姐的异常,只是一面灌酒,一边嘟囔道
李虎:柳小姐,你可知近几日我为何天天来找你聊天吗?
柳诗琴摇头表示不知,只听李虎刻意放低声音说道
李虎: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前几日,孙大人让我帮他挪动尸体,我怕白天会被人发现,一直等到后半夜才过去,当时树林里黑黢黢的,还不时传出狼叫声,我强压着心中的恐惧将他挪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埋好后,骑着马就往县衙冲啊。要不是孙大人答应给我一百两银子,我才不去干这种事呢,我一个人在家实在是怕的很,只能来你这里,有你陪我聊聊天,我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马汉听后直接一脚将门踢开,大声问道
马汉:李虎,你将尸体埋到哪儿了?
李虎看着突然出现的马汉,酒已醒了大半,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李虎:你是?
马汉:李虎,孙科都已经被包大人给关起来了,你还想继续为他隐瞒吗?
李虎听后惊得从凳子滑落到地上,不住地磕头道
李虎:官爷,我说,那尸体被我埋在城郊树林了
马汉:走,你带我过去
李虎:是
言罢,两人离开了知心阁,刚进树林,李虎就指着一片新土说道
李虎:就是这儿
马汉挖开一看,里面果真躺着一具尸骨,便命李虎扛着尸骨,两人一同往县衙赶去
马汉:大人
包拯抬头,见是马汉归来,忙站起身问道
包拯:马汉,可是有收获?
马汉:属下跟踪李虎到了知心阁,听到他和别人说起帮孙大人挪尸之事,便命他带属下前往埋尸之地,最后在城郊树林的入口处找到了那具尸骨
包拯:倒是没想到那具尸骨还在那片树林里
马汉:大人,据李虎所说,那晚他背着尸骨走出树林后吓得腿都软了,就在树林入口处找了一个地儿把尸骨给埋了
包拯:也难为他大半夜的背着尸骨走了那么远的路,你速去郑府找郑闻,请他即刻来县衙见郑贤最后一面
马汉:是,大人
郑府,郑闻正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忽听下人来报
家丁:老爷,包大人的侍卫来了
郑闻听后忙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吩咐道
郑闻:请他进来
不一会,马汉跟那个家丁走了进去
马汉:马汉见过郑大善人
郑闻:可是包大人有事要吩咐老夫?
马汉:人特命我带您去狱中见令郎最后一面
郑闻:恕老夫冒昧,以往死刑犯处决前,官府是绝不准家人与之见面的,不知这次为何?
马汉心中敬佩于郑闻的善行,又想着孙科明日即将问斩,透露些也无妨,便说道
马汉:或许是因为令郎举报孙大人杀妻有功吧
郑闻:孙大人杀妻?
马汉:郑大善人不要问那么多了,还是赶紧跟我去县衙吧
郑闻:好好好,不该问的,老夫不问
郑闻遂跟着马汉来到县衙大牢,马汉先是命狱卒将牢门打开,又叮嘱他天亮之前务必请郑闻离开,便回去向包拯复命去了。此时的郑贤正躺在草席上睡觉,忽然听见有人喊道
郑闻:贤儿
他睁开眼睛一看,竟是自己的父亲,忙站起身问道
郑贤:爹,您怎么来了?
郑闻听得他这么一问,忽的老泪纵横,没好气地反问道
我为什么来?你明天就要被铡了,我能不来嘛?
郑贤一面扶着郑闻让其坐下,一面安慰道
郑贤:爹,您不要哭了,一切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让您失望了
郑闻:你现在知道错了又有何用?一切都已经晚了啊
郑贤:爹,包大人说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孩儿到了阴曹地府一定痛改前非,多积善德,争取下辈子还做您的儿子,到时我一定努力读书,给您考个进士回来
郑闻看着这样的郑贤既陌生又欣慰
郑闻:好,下辈子咱们还要做父子,爹等着你光宗耀祖
父子两人紧紧握着彼此的双手,就这样聊了得有两个时辰,直到狱卒过来提醒,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郑贤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郑贤:爹,孩儿不在,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郑闻听后头也没回,只是朝后挥了挥手,就走了,天色大亮,县衙公堂,包拯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
包拯:升堂
衙役:威——武——
包拯:带孙科,李虎,郑贤上堂
不久,三人被衙役带了上来
李虎:小的李虎,叩见包大人
郑贤:草民郑贤,叩见包大人
孙科看着堂上的李虎有些不敢相信,一时竟忘了跪拜包公,直到衙役敲着水火棍,他才清醒过来
孙科:下官,下官孙科,参见包大人
包拯:孙科,如今李虎业已招认,是你命他将尸首换了地方,现在尸首已经被找到,你还有何话说?
孙科恶狠狠地瞪了李虎一眼,他没想到最信任的人都会背叛自己,包拯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
包拯:孙科,你还不从实招来
孙科:回包大人,下官五年前高中进士后,拙荆听街坊邻居议论说当官的都是三妻四妾,便逼着下官下跪发誓,此生绝不娶别的女子,只是当时下官新中进士,心气高傲,不肯对天发誓,她一气之下便拿着笤帚满院子追着我打,我一怒之下就把她给杀了
包拯听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就算被媳妇追着打有失脸面,也不至于杀人吧?他怒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包拯:孙科,你这话里分明有假,夫妻之间吵闹本是常事,哪有因为这点小事就愤而杀人的道理?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说罢,两旁的衙役大力敲着水火棍,孙科吓得都要哭了,忙磕头道
孙科:包大人,下官说,下官在京准备春闱大考之时,认识了一名妙龄女子,高中进士返家后便想休妻娶她,奈何她以死相要挟,下官一气之下就把她给杀了
包拯:孙科,你可真是当世第二个陈世美啊,来人啊,虎头铡伺候
孙科:包大人饶命啊,下官知错了
包拯手持令牌,慢慢起身道
包拯:开——铡——
王朝,马汉把孙科搭上铡口
包拯:铡
张龙按下虎头铡开关,把孙科给铡了,包拯又命衙役将孙科的尸首带下去,看了一眼郑贤,喊道
包拯:来人啊,狗头铡伺候
郑贤听后不仅没有像孙科那般歇斯底里的求饶,反倒对着包拯磕了个头,说道
郑贤:包大人,您昨天的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郑贤知错了,若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做人的
包拯点点头,低头从筒中抽出一个令牌,喊道
包拯:开——铡——
王朝,马汉把郑贤搭上铡口,却迟迟等不到包公的“铡”字,少顷,只听包公说道
包拯:郑贤,本府念你已有悔意,又主动揭发孙科的罪行,决定改判你发配边疆二十年
郑贤:谢包大人恩典,谢包大人恩典
三天后,郑贤就被几名衙役押往边疆服刑,郑闻每日都在城中布粥施斋,又将家中大半的钱财都捐给了县衙,包拯等人也悄悄的离开了睢县
一一一一回忆一一一一
话说开封府辖下有一县,名为“扶沟”因其境内东有扶亭,西有洧水沟而得名,县内有一道教圣地,名为“雾烟山”相传为春秋战国时期道教始祖老子西行讲道的头一站,当地百姓为了怀念老子,也为了祈福消灾,便在山上兴建庙宇,其中就有一座百年古刹——白云寺。这白云寺建的是极为辉煌,殿中供奉的塑像更是栩栩如生,是善男信女烧香请愿的圣地。每月初一、十五,各家各户都会派一人前去烧香拜佛,更不用提三月初三和六月初一的庙会了,可谓是香客如云,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又是一年三月三,扶沟城中富户钱炫言之妻李嘉辰带着十岁的女儿钱婉和五岁的儿子钱安来到白云寺烧香祈福,顺路带他们逛逛庙会,其实李嘉辰并不相信所谓的佛教神明之说,只是在嫁与钱炫言之后,因他长年需要四处奔走,一走至少一个月起,心中不免担心不已,于是她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白云寺烧香拜佛,祈求夫君平安顺遂,儿女健康平安,祈福结束后,李嘉辰便开始带着一双儿女逛庙会,给他们买了好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孩子们都高兴得很,开心地追逐打闹着,这日也不知是怎么了,逛完庙会后,儿子钱安死活不想回家,吵着闹着非要去前面的山上玩耍,一开始李嘉辰并不同意,雾烟山烟雾缭绕的,万一迷路了怎么办?只是她耐不住钱安的苦苦哀求,又见现在阳光明媚,应是无碍,便带着他们上了雾烟山,果如李嘉辰所料,此时的雾烟山鸟语花香,清秀宜人,满眼青翠,徐徐的清风吹得山中雾气尽散,李嘉辰闭着眼睛呼吸着清新无比的空气,心想,若是此刻自家夫君在就好了,两人可以依偎在一起,欣赏这人间最美的天堂,想着想着,嘴唇不自觉弯了起来,忽的听见儿子钱安惊呼道
小钱安:娘,这里有一个宝贝
李嘉辰:宝贝?
李嘉辰忙拉着女儿钱婉走到钱安跟前,竟见一通体血红的玉镯静静地躺在草丛中,俯身将其拿起,说道
李嘉辰:此镯应是用上等的和田玉打制而成,本就价值连城,偏又通体血红,更是世间少有
李嘉辰说罢,又摸了摸钱安的头,夸赞道
李嘉辰:安安,你可真是捡了一个大宝贝啊
钱安听后骄傲地扬起自己的下巴,问道
小钱安:那娘准备怎么犒劳我啊?
李嘉辰:安安想要什么呢?
钱安还真像模像样地思考了一会,说道
小钱安:娘,安安想吃您做的‘汴岗大盆鸡’
李嘉辰:好,今日回去娘就给你做,保管让你吃个够
钱安听后高兴的跳了起来,喊道
小钱安:太好啦,谢谢娘
李嘉辰见此温柔地笑了笑,又见天色已晚,便带着钱婉和钱安下了山,到家后,她亲自下厨为钱安做了汴岗大盆鸡,钱安手里拿着一大块鸡肉,边吧唧嘴边赞道
小钱安:娘,真好吃
姐姐钱婉素来娴静,用筷子夹起一小块鸡肉放在嘴里,不紧不慢地咀嚼着,绝不多说一句话,但到底她只是个孩子,脸上满足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的好心情,李嘉辰看着吃得一脸餍足的两个孩子,心里说不出的幸福,忽然又想起今日在山上捡到的玉镯,便嘱咐道
李嘉辰:小婉,安安,这血玉镯可是世间罕有之物,价值连城,你们千万不能对外人透露一个字,以免惹祸上身,知道吗?
两个孩子懵懵懂懂地点点头,说道
小钱安:知道啦,娘
两个月后,钱炫言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将这几个月赚的三百两银子交予妻子,就被她拉到了卧房中,只听她神神秘秘地说道
李嘉辰:官人,为妻的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看
钱炫言:什么东西?
只见李嘉辰打开衣柜旁的樟木箱子,弯腰从最底部掏出了一个,接着又坐回到床上,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开了妆匣后,又将里面的金银首饰一一取出,不久妆匣便见了底,李嘉辰指着匣底的东西,说道
李嘉辰:喏,就是这个
钱炫言欠身一看,惊呼道
钱炫言:血玉镯?这可是难得的宝物啊
他小心翼翼地将血玉镯捧在手中,一面仔细端详着,一面好奇问道
钱炫言:娘子,如此宝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李嘉辰遂将自己三月三日那天带着孩子去白云寺祈福,逛完庙会后又去雾烟山游玩,钱安在山上捡到手镯之事说了出来,钱炫言听后大喜道
钱炫言:看来这血玉镯和咱们家有缘啊
钱炫言低头又瞅着盛放血玉镯的妆匣,满脸担忧地问道
钱炫言:娘子,如此珍贵的血玉镯,你就将它放在妆匣里?
李嘉辰:官人不用担心,咱家有血玉镯之事外人并不知晓,就算此事不小心被传了出去,他们也想不到我会将它和这些普通的金银首饰堆放在一起
钱炫言:娘子说得甚是有理
说罢,便将血玉镯轻轻放回到妆匣中,又催促李嘉辰赶紧将血玉镯放回原处,以免被下人看到,不曾想,钱炫言一语成谶,他们方才在卧房内的一举一动,正好被前来询问晚餐之事的贴身丫鬟小红看到了,好在小红是那李嘉辰的陪嫁丫鬟,对她甚是忠诚,并没有生出什么不轨的心思,等了好一会儿,小红才敲门问道
小红:老爷,夫人,咱们晚上是在家里吃还是出去下馆子啊?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李嘉辰一大
李嘉辰:【刚才的话不会都被小红听了去吧?】
李嘉辰转念却安下心来,钱府上下,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小红,先不说她一向不屑于听人墙角,就算她无意间得知了此事,也不会行下任何不轨之心,更不会四处宣扬,她和钱炫言对视了一眼,而后对着门外喊道
李嘉辰:小红,晚上咱们去酣畅阁吃,就不在家里做饭了
小红:好的,夫人,我这就去跟那里的老板说一声,让他给咱们预留一个包厢
李嘉辰:辛苦你了,小红
天色稍暗一些,钱炫言便命下人准备马车,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前往酣畅阁,菜上齐后,李嘉辰让小红和自己坐在一桌吃饭,小红自知身份有别,百般推脱,但还是拗不过李嘉辰,只得坐到钱安和钱婉旁边,一边吃,一边给他们夹菜,夫妻俩小别胜新婚,家中又得了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心里欢喜得很,酒便喝得多了些,亏得小红未卜先知,料到两人肯定会畅饮一番,出门时便多叫了几个下人跟着,这才将喝得烂醉如泥的二人架到马车上去,回到卧房后,钱氏夫妇倒头就睡了,小红伺候着两个孩子睡下后,便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半夜时分,小红睡得正香,忽的听见外面有打斗的声音,连忙穿上衣服出去查看情况,不曾想,刚一开门,就看见一蒙面黑衣男子站在院子里,手中的刀还在滴着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八九个人的尸体,她顿时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惊呼道
小红:杀人了,杀人了
小红想跑去通知钱炫言和李嘉辰,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点也动弹不得,黑衣人瞥见了惊呼的小红,一个箭步就冲到她面前,用刀往她胸前一捅,忠诚的小红就这样倒了下去,醉酒酣睡的钱氏夫妇,自是听不到这些动静,在睡梦中就被人给砍死了,那人刚拔出刀子,就见一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推开门,问道
小钱婉:你在干什么?
黑衣男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冲上前,对着那孩子的脖子就是一刀,接着又返回到钱氏夫妇的卧房,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把他们这些年积攒的银两还有那些金银首饰全都拿走了,第二日一大早,钱炫言的好友得知他从外地归来,特地过来找他喝酒叙旧,却发现钱府满院子里都是尸体,吓得他急忙赶往县衙报案,县令郑大人看见死状凄惨的一家十余口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来到钱氏夫妇的卧房查看,只见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除了衣物,其他贵重的物品全都被洗劫一空
一一一一回忆结束一一一一
包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行进着,若琳对着旁边骑着白色骏马的展昭,玩笑道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你说漂亮的女人是不是有毒啊?
展昭瞄了一眼若琳,反问道
展昭(何家劲):这就是你从周吴氏这个案子中得出的经验教训?
若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