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65

“二哥，来的真快啊”

萧羽说一字，萧崇便向前迈一步，淋淋鲜血从剑尖滑落，却阳挡不住他走向她的步伐

不像皇子却像个亡命之徒，鸿门也闯，苦海也跳，仿佛血流不尽，不求在这人间落得个完整

论武艺萧羽心里明白，百步之内，与萧楚河和萧崇二人之间，他无法轻易言胜

但…

“拦住他们！”

萧羽开口一喊，暗处飞身一袭黑袍的身影挡在二人身前

“无心！让开！”

见着许久不见的人，萧楚河大喊试图换回他的神志，可无心依旧像是傀儡一般死死树立在原地，步子不近不退

“萧羽，放开她，你要如何，我都可以给你”

萧崇那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侧脸，在明灭的绢灯下，和九恶忆里与他第一次相见时的眼神逐渐重迭，紧肃清疏，似天边皎月，淡漠如常

“你们二人若再往前一步，她便会死在我手里”

脚步骤停，赴死客也会在此番境地，怕了这一刻

男子之间总是最易察觉到那缠绕在他人身上似有若无的情意，从前以为毫无弱点，更无牵挂，仿若这世间的孤魂野鬼，随时准备着玉石俱焚的萧楚河也有了致命的弱点

萧崇那看似不拘污泥洪流的眸里，一身清白与傲骨，也有了可牵制的虛妄

“我要如何？呵，把剑都放下，若你们肯跪于我脚下兴许我便饶她一命”

九恶闻言，侧目看他，白肌玉骨，蕴了无边的夜色，“你还真是无耻”

萧羽只是轻笑，“是啊，所以你最好不要乱动…亲眼看着，他们如何向我下跪！”

侧目之余，那剑擦破了娇嫩的脖颈，在荒芜的白色里添了浓重的一抹残缺，生生刺痛了二人的眉目

尊严何来，亡在何地，他们从不在乎

所在乎的，只不过是那夜色中三千开满的瑰丽花卉罢了

萧崇脚步颤颤巍巍的又向前迈了一步，仿佛一身微光从山巅处走来，那闻名遐迩的无极棍与佩剑同时掉落在地，宣告了二人的选择

九恶闻声看去，冰冷的珠翠打在她的眼角，酩酊云烟，满目萧条，“萧崇！我才是你的主子，你敢跪！”

“都捡起来！”

二人微微一怔，下意识想要低头去捡，就在此刻，那只玉手一转，反身夺过萧羽手中的剑，架于脖侧那一刻，他们终是没能摸到刀柄

“阿恶！放下！”

萧羽见状，双眼发直，心中一凛，若是刚刚再快一些，便不会让她有机会

含泪慌乱的眸，是情根深种的荒唐执念，“阿恶，我放你离开，放你们都离开，只要你把剑放下，我把叶安世也还给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萧羽，是你想要什么？”

女子凤冠霞披一身嫁衣，这是萧羽一生所见中最美的景色，也是此生最恐慌的时刻

想要什么…

萧羽惨笑一声，想要重回时光，不再对她一眼万年，目之所向

又此生有幸，贪婪想要与心爱之人荣登大宝，观岁深月长，闻花开，观月落

他戚戚茫茫的眼神中早已空洞，望向远方的泪便都已流干了，但还是颤抖的手向前伸去，想要抓住那临近虛无的生命，口中嗫嚅着，“不要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你把剑放下，跟他们走吧…”

不远处逼近的二人艰难的抬起脸，像是万箭穿心之痛永是抵不过此刻之苦

在这片雪夜里，只有夜空上大颗大颗的星辰，那双异色的眼眸便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把无极棍捡起来”，九恶看了一眼萧瑟，见他慌忙捡起，又将目光落在萧崇身上，“人来人往，任由之…”

在话落那一刻，剑划破血色肌肤，赴死之心也随之尘埃落定

夜色中的雪花落的正盛，—片又一片，掉进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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